第6章 你可曾信過我
院子里傳來汽車引擎聲。</p>
“把衣服脫了！”</p>
慕少衍進(jìn)門的第一句話。</p>
“你爸自盡的前一天，阿衍到監(jiān)獄里看過他……”</p>
白清禾的話仍回蕩在耳邊。</p>
蘇瑤眸色黯然，脫衣服的手有些打顫。</p>
她要出去！</p>
她不能一直被困在這里。</p>
看著她順從的模樣，慕少衍怒火中燒，一把將她甩到床上，禁錮在自己身下，用力捏住她的下頜：“蘇瑤，厲擎有沒有碰過你？有沒有？！”</p>
嘴唇一張一合，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p>
“慕少衍，你可曾信過我？”蘇瑤眸若秋水，瀲滟流轉(zhuǎn)。</p>
慕少衍拿出一張照片擱在旁邊，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捏著她的下頜迫使她看著：“你看你這下賤的表情，叫我如何信你？”</p>
熟悉的恐懼感襲上心頭，蘇瑤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p>
那照片香艷，正是她和厲擎的親密照片。</p>
她被人下了藥，厲擎來強(qiáng)迫她，是她對(duì)自己下了狠手才沒讓他得手。</p>
可她冒死保留的清白，根本不值一提。</p>
一張照片就定了她的罪，將她釘在恥辱柱上，永遠(yuǎn)不得掙脫。</p>
蘇瑤雙眸發(fā)紅，顫著下唇。</p>
慕少衍，你哪怕對(duì)我有一絲一毫的信任……</p>
看她不說話，慕少衍怒火中燒，一把撕扯掉著她的衣服……</p>
不知過了多久，怒火漸漸平息，慕少衍漸漸睡去。</p>
蘇瑤一個(gè)人縮在角落，狼狽不堪。</p>
夜里很冷，蘇瑤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強(qiáng)撐著起身，開車去了蘇家。</p>
車鑰匙是她趁慕少衍睡著時(shí)偷偷從他衣服里拿的。</p>
……</p>
別墅周圍一片漆黑荒涼，大門上貼著封條。</p>
門口的鎖上落了灰，看起來封了有些時(shí)日了。</p>
蘇瑤捂著心口，渾身冰冷。</p>
“媽——念念——”</p>
回應(yīng)她的只有曠遠(yuǎn)的回聲。</p>
她們都去哪兒了？</p>
“轟隆——”</p>
豆大的雨點(diǎn)冰冷地砸在蘇瑤臉上，急雨傾盆而下，不大會(huì)兒就讓她渾身濕透。</p>
臉色寡淡慘白，毫無血色，像脆生生的薄紙，一碰就碎。</p>
她抱著雙臂，渾身瑟縮著，一步一步往前走，任雨水沖垮她的肩膀。</p>
不知多久才到墓園，四下靜寂無聲，只有偶爾傳來幾聲遙遠(yuǎn)的犬吠。</p>
雨幕將視線可見范圍縮短，隱約可見某個(gè)墓碑前有個(gè)黑影。</p>
蘇瑤心中恐懼，渾身繃緊，在碑群里穿梭，一直未看到熟悉的字眼和照片，心底慶幸不已。</p>
越來越近，她才看清，那黑影是個(gè)人，手里抱著什么東西，正跪在一個(gè)墓碑前，任由大雨滂沱。</p>
余光不經(jīng)意掃過那人身前的石碑，頓時(shí)僵在原地。</p>
蘇瑤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目光一一掃過石碑上的字體，大腦瞬間一片空白！</p>
眼淚“唰”的一下從眼眶里流出！</p>
“爸——”</p>
“嘭”的一下跪在墓前，蘇瑤的心仿佛被撕成了兩半，尖銳的疼痛充盈心口，悲痛欲絕。</p>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頭破血流，最后將頭埋在地上，撕心裂肺嚎啕大哭。</p>
“爸！對(duì)不起……是我的錯(cuò)……爸爸……我不該……不該喜歡慕少衍……”</p>
她大錯(cuò)特錯(cuò)。</p>
冰冷的雨水澆在她身上，將地上的血跡稀釋沖刷。</p>
“……瑤瑤……念念……”</p>
蘇瑤從地上艱難地從地上抬起頭。</p>
“轟隆——”一道雷電閃過，映的天邊大亮。</p>
“媽——”</p>
蘇瑤看清旁邊那人的臉龐，撲倒她懷里，眼淚嘩嘩往下流！</p>
媽媽為什么會(huì)變成這個(gè)樣子？！</p>
她何時(shí)受過這種苦�。�！</p>
“啊……”</p>
林文容畏畏縮縮地驚叫一聲，忙不迭地將蘇瑤推開，撿起落在地上的相框，緊緊抱在懷里，整個(gè)人縮成一團(tuán)，無意識(shí)地喃喃：“瑤瑤……念念……”</p>
手腕在水泥地上蹭出了血，蘇瑤像是沒有察覺到，瞥見林文容手中抱著的全家福，眼淚泄洪似的涌出來，悲痛地看著林文容：“媽，我是瑤瑤��！我是瑤瑤！”</p>
為什么？！</p>
慕少衍！</p>
有什么事情你沖我來！</p>
為何要傷害我的家人？！</p>
“瑤瑤……”</p>
林文容低喃著，緩緩抬起頭，雙眼渾濁，盯著她看了半天，“你真的是瑤瑤……”</p>
“媽，是我！”</p>
蘇瑤顫著聲撲進(jìn)她懷里，“念念呢？”</p>
“念念……念念在這里……”</p>
林文容指著照片上其中一個(gè)少女，“念念真好看，我的乖女兒……”</p>
說著，她把照片放到臉前親了親。</p>
一股眼淚再次涌出，混合這雨水往下淌。</p>
蘇瑤艱難地閉了閉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