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姐姐于夜里到表少爺住處尋我,身著單衣,半散著發(fā)。</p>
分明表少爺就在房外,她卻只當(dāng)沒看見,蹙眉與我道:「宜蘿,你怎么能自甘下賤,上趕子給人做妾?」</p>
「我們不是說好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嗎?」</p>
她是在問我,但絲毫不聽我解釋,反而紅著眼睛哭了起來:</p>
「我這么個有風(fēng)骨的人,怎么會有你這樣奴顏婢膝的妹妹?」</p>
她一邊說,一邊哭,今日衣領(lǐng)開得極低,露出深深的溝壑,胸前的柔軟隨著她的哭泣一顫一顫。</p>
看得外面的表少爺屏住了呼吸。</p>
也是巧,她的薄衣忽然被墻上的釘子鉤住。</p>
姐姐要去扯,不僅沒扯下,反倒將衣衫撕碎,露出大半光潔如玉的身子。</p>
表少爺走上前來。</p>
她羞紅了臉,淚水在眼眶打旋,卻還是光著半身給表少爺請安。</p>
表少爺對她來了興致,說她講話有趣,又盯著她的身子出神。</p>
當(dāng)晚姐姐就成了表少爺?shù)娜肽恢e。</p>
她抬了妾,我則被送回浣衣處。</p>
我不解地問姐姐:「你不是不想做妾嗎?」</p>
姐姐臉上還有初為人婦的潮紅,抬手撫著鬢邊的簪子,「你懂什么?表少爺是喜歡我才把我留在身邊,我們之間可是愛情�!�</p>
鐘叔見我又被送回來,本來顧忌著姐姐成了姨娘,沒像之前那樣磋磨我。</p>
誰知姐姐來了浣衣處,當(dāng)著鐘叔的面與我說:</p>
「宜蘿,人要自立自強。如今我雖是半個主子,但你還是奴才。你的出路要靠自己掙,別想著姐姐出手幫你�!�</p>
這話一出,王府上下全贊她高風(fēng)亮節(jié)。</p>
可是鐘叔見她與我撇清關(guān)系,開始變本加厲欺辱我,騎在我的身上,強迫我服侍他。</p>
姐姐只淡淡說:「這是你的造化�!�</p>
幸好此事被世子知曉,殺了鐘叔,這才讓我擺脫厄運。</p>
但我雙手潰爛,生了重病,高燒不退。</p>
我讓人給姐姐傳話,懇請姐姐請郎中為我治病。</p>
姐姐并未出現(xiàn),只讓人遞了個話,說:</p>
「你要做一個有骨氣的人,不能輕易求人。便是爬,也要自己爬到醫(yī)館�!�</p>
我為了活命,拄著木棍去了醫(yī)館。中途實在沒力氣,重重跌在地上。</p>
我掙扎著一步一步朝著醫(yī)館爬去。</p>
迷糊中,我好像看見了母親。</p>
鬧饑荒時,有錢也買不到飯。</p>
母親將吃食省下,盡數(shù)留給我和姐姐。</p>
有貴人看母親快要餓昏,施舍了一碗粥。</p>
我磕頭謝過,小心給母親喂粥,生怕滴一粒米到地上。</p>
可姐姐瞧見后,從我手中躲過食碗,重重砸在地上。</p>
她大義凜然:「夫子說過,不可食嗟來之食。我家就是餓死,也不要別人的施舍。」</p>
許多乞丐去舔地上的米粒,母親眼睜睜看著,終究活活餓死。</p>
我也死在了爬去醫(yī)館的路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