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人?
“姜姜,何為人?”
太阿山上,草長鶯飛,花樹生姿,漫天晚霞紅。
“人修,妖修,魔修……”十歲的女娃睜著水潤潤的大眼睛,掰著手指道:“還有凡人�!�
“錯了�!�
男人的手指瑩白如霜,屈起,指尖對準她的腦門狠狠一彈,他說:“是欲望、情感和知識。”
“師父。”女娃聲音委委屈屈的,小手抱住泛紅的腦門。
突如其來的,腳下一陣地動山搖,她站立不穩(wěn),熟練地一把抱住師父的長腿。
草木傾倒,山t滑坡,憑空而起一柄巨大的巨大的長劍,朝著震動最劇烈的山腰處直劈而下。
山頂上的一大一小倏然變色,凝神看去。
目之所及處,林中一道銀白劍光嘯y而起,勢不可摧,與巨大長劍轟地相撞。
劍氣橫掃天地。
滿山樹葉翻涌如潮。
須臾間,泛著寶石藍光芒的符箓文法騰起,結成陣法,裹住那半空的巨劍,攻擊,絞殺。
少頃,劍氣余波散去,太阿山復歸平靜。
鳥兒清鳴,松鼠攀枝,微涼的晚風拂過,將師徒倆寬松的袖口衣角輕輕蕩開。
男人拾起滾落腳邊的一顆碎石,把玩著,輕笑著:“十絕陣,還真給這小子破了�!�
“他要走了嗎?”女娃問。
白衣絕世的男人低頭凝視她,但笑不語。
她的神情驚慌起來,像是小孩子丟了糖,死死咬住嘴唇,提起與自己身高相差無幾的長劍朝山下奔赴。
身后,師父清朗的聲音漸漸遙遠模糊。
“莊姜你記住,那有什么人妖魔之別?這世間只分強者和弱者,前者隨心所欲,后者痛失一切只能受苦�!�
越往前跑,景致愈發(fā)模糊,她眼中天旋地轉的,稍微清醒時發(fā)覺身上的肌膚快被燙化了。
眼前是熱燙光滑的巖壁,身下是紅浪滾滾的巖漿,莊姜晃晃蕩蕩的吊在半空中,手中長劍插入壁面半截。
她的身邊,也吊著一人。
那少年亦同她一樣,長劍插入巖壁,握住劍柄以防掉下去,身子如秋風中的落葉搖搖擺擺。
火舌一勃勃席卷上來,沸騰得冒泡,低處的巖壁已被熔融,人一掉下去頃刻間化為飛灰。
好不刺激。
看著被兩柄長劍插入的布滿裂縫的巖壁,莊姜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許三公子,你還能運氣嗎?”
少年聞言,轉過臉來。
莊姜微微一愣。
那當真是百看不厭的一張臉。
少年眉峰壓翠,眼眸黑而狹長,哪怕此時幾縷發(fā)絲被汗?jié)耩ぴ谀橆a,也不顯狼狽,反而更加色轉皎然。
容色皎皎,叫人心口灼熱。
“無法運氣,你呢?”
“我也是�!�
而后一陣沉默。
壁面的裂縫不斷加深,拉大,劍身彎折,不過多時,他們便會掉下去。
這塊石壁難以承受他們兩人的重量。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真,莊姜和少年心有靈犀般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你松手!”
“你快松開!”
“不,我覺得我這邊還能再撐一下�!鼻f姜用眼神示意,“你看你插劍的那處,裂口大,碎石直落,肯定b我先掉下去,你現在松手,省去這些痛苦的折磨�!�
許三公子冷聲一笑,伸手探過去,在莊姜身體繃緊防備的瞬間,按上她的穴口。
“你、你……”她舌頭打結。
穴口的大手修長干燥,指甲圓潤干凈,莊姜的心臟快速地跳動起來,就怕他一用力。
死道友不死貧道,他若敢推她,她拼死也要扒拉住他,大不了同歸于盡。
出奇的,那只手只是在她穴口摸索了一圈,從左到右的撫過,末了好似還意猶未盡的按了按。
“你……”莊姜像是被天雷劈中,不敢置信又痛心疾首道:“天殺的,死到臨頭你還好男色。”
“我只是驗證一下心中多日的猜想。”輕蔑又鄙夷的,許三公子拿眼橫她:“你果真男生女相�!�
“……”
“你我生死,各自聽天由命。”許三公子提議,“誰的長劍先支撐不住,掉落之時,另一人可借對方下墜之勢,逃出生天。”
“好。”莊姜滿口答應,正想著待會是踩他腦袋還是肩頭時,耳邊咔地一聲。
尋著聲音,眼睛僵直地看過去,她的劍身中間裂開一縫,快斷了。
蒼天吶。
小丑竟是我自己。
“許三公子�!鼻f姜臉色發(fā)白,顫聲開口:“請容我說句遺言�!�
許三公子目光同情又憐憫,輕輕點頭。
“你他娘的都十九歲了,以后能不能自己洗澡!”
莊姜神情悲憤不已,她雖女扮男裝,但內里是個h花姑娘,誰家正經少女天天給陌生裸男擦身子?
“呸�!彼豢谶^去,“不守男德�!�
后面的話沒機會說出口,劍身斷裂,身體開始下墜的瞬間,莊姜腦袋一重,被踩得脖子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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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貨果然是踩她腦袋。
她如一只斷翅的飛鳥直線墜落,底下烈火炎炎。
嘭。
“痛煞我也,這許府的地磚也太硬了�!�
莊姜肉著酸痛的肩膀從地面爬起來,額前滿是冷汗,棉被拖在地上,顯然是大夢初醒。
“莊姜你怎么還在睡?”來人推開房門,顧不得屋里一片狼藉,拉過她的手腕快步往外走,“快快快,咱們公子又在收拾人了�!抱糽popo(blpo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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