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許南橋淚痕未干,滿臉驚慌:“梁遠朝,你干什么?!”
梁遠朝拿出證件:“沈執(zhí)與涉嫌行賄,現(xiàn)依法拘捕�!�
這話如刀剜進許南橋滿目瘡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沈執(zhí)與。
卻見他默認般的垂下了頭:“對不起南橋,我還是沒能讓你見到許董。”
許南橋一怔,終于明白沈執(zhí)與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著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
沈執(zhí)與被押著,狼狽不堪,但還是朝許南橋溫柔笑著:“別擔心,我……”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海城公安強硬的押上了車。
梁遠朝掃過許氏夫婦的墓碑,越過許南橋時,說了句:“節(jié)哀�!�
然后匆匆上車,疾馳而去。
紅色的汽車尾燈染紅許南橋的眼,凜冽的寒風吹散了最后一絲溫暖。
許南橋徹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滯了好久,才抹去臉上的淚,再次去找了秦淮……
三天后的下午,許南橋在看守所見到了沈執(zhí)與。
兩人隔著厚厚的玻璃對望,沈執(zhí)與眼底布滿了青色,下巴上也長出了粗糲的胡茬。
許南橋抿了抿干澀的唇:“執(zhí)與哥,我找了秦律師,他會幫你的……”
沈執(zhí)與搖了搖頭:“南橋,做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不過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這些,我更擔心你。我給你準備了去法國的機票,你離開梁遠朝好好生活,等我出獄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說的輕描淡寫。
許南橋卻鼻尖發(fā)酸:“執(zhí)與哥,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沈執(zhí)與將手覆在玻璃上,描摹許南橋的臉:“就聽我一次,好不好�!�
隔著玻璃,許南橋對上他擔憂的眼神,最后含淚點頭:“好,我答應你�!�
這時,耳邊傳來獄警的催促:“探視的時間到了�!�
許南橋看著沈執(zhí)與被拉走,直到看不見他身影分毫,才起身離開。
看守所外,陽光刺目,冰雪消融。
許南橋忽而想起父親打來的最后一通電話,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3
她會聽他們的話,好好生活,離開這里。
只是在離開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梁遠朝。
偏偏此時,耳邊傳來梁遠朝的聲音:“許南橋�!�
許南橋轉頭看他,眼里沒有一絲波瀾:“梁警官,還有事嗎?”
疏離的稱呼讓梁遠朝心里有些不悅,他劍眉微蹙:“抓捕沈執(zhí)與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會換個日子嗎?”許南橋反問。
梁遠朝沉默了一瞬,語氣堅定:“不會�!�
許南橋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釋?你有你的職責,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愛你。”
“梁遠朝,以后……別再見了�!�
說完,許南橋闊步離開。
梁遠朝看著她的背影,不自覺撫上鉆心的胸口,分不清是為了什么在疼。
回到酒店,許南橋拿到沈執(zhí)與留下的機票,就去了心理咨詢室。
咨詢室內,許南橋開門見山:“醫(yī)生,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
“幫我……忘記一個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醫(yī)生沒有多問,答應了下來。
許南橋躺進沙發(fā)里,慢慢閉上眼。
關于梁遠朝的一切如電影在腦海中劃過,最終化為淚水從眼角滑落。
梁遠朝,如你所愿,我終于要忘記你了……
彼時,警局審問室。
梁遠朝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酸痛難忍。
他看著沈執(zhí)與,本來要問詢行賄的事,卻突然話鋒一轉:“你和許南橋是什么關系?”
沈執(zhí)與從容的面色一變,手指緊握成拳:“梁遠朝,你有什么資格提她?!”
“如果不是你,我和星星早就結婚了,她也不會經(jīng)歷這么多痛苦!”
梁遠朝臉色驟沉,手里的審訊筆“啪”的一聲從中間斷開。
覺察到他的怒氣,梁方念連忙按住他的手臂:“哥,我來吧�!�
梁遠朝冷著臉起身,摔門而出。
走廊里,他心煩意亂,罕見的點了根煙,臨窗看外面的夜色。
不知道此時,許南橋在做什么。
鬼使神差,梁遠朝拿出手機撥通了許南橋的電話。
不料撥了幾次都是空號,其他聯(lián)系方式也都已經(jīng)被拉黑。
梁遠朝皺緊眉頭,叫住路過的下屬:“查查許南橋�!�
下屬不明所以:“關于她的部分不是查過了嗎?為什么還查?”
為什么?
梁遠朝說不出,最后他摁滅指尖的煙:“算了,不用查。”
接著轉身下樓,走進無邊的夜色中。
三年后,海城山區(qū)的一所小學內。
梁遠朝手里有樁案子,牽扯到這里的學生。
校長笑著將梁遠朝引到三樓:“梁隊,您要問的學生在五年二班,我還有事,就不陪您去了�!�
梁遠朝頷首,獨自上樓。
剛進樓道,就聽見教室里傳來郎朗讀書聲中夾雜著一抹熟悉的聲音。
他身形微滯了一瞬,就快步走到五年二班門口。
等看清講臺上的人時,徹底僵在原地。
梁遠朝抿了干澀嘴唇,喊出那個藏在心底三年的名字。
教室內。
被他喚到的人茫然抬頭,眼里滿是陌生:“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