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拿著紅酒杯,在人頭上開了瓢</p>
手機快沒電了,沈知愿長話短說,她設(shè)計方面思維進入了死胡同,沒有人可以請教,另一方面,她自己跟自己呆久了,也是真的孤獨,想找一個合得來的朋友說說話。</p>
就很想見沈蔓。</p>
除了沈蔓,沈知愿也沒有別的朋友。</p>
她很早就認識了沈蔓,沈知愿從小就怕狗,上大學(xué)時,差點在校園被一只瘋狗追咬,遇上了沈蔓,沈蔓挺身而出。</p>
趕走了那只狗。</p>
兩人因一只狗而相識,后來成了朋友。</p>
“愿愿,我……”</p>
“蔓蔓,你不要說,你聽我說�!�</p>
“你知道嗎蔓蔓,很多人因為我的身體覺得我是個病秧子,人前恭維我,可背后私底下就會笑話我,好奇我哪天不行了,哪天會死,也怕被推累,不愿接近我�!�</p>
“蔓蔓,你也嫌棄我,對不對?”</p>
沈知愿委屈的吸下鼻子。</p>
她可憐巴巴說:“因為哥哥,你連我也不想見了討厭了是嗎?我真的要難過死了。”</p>
話音剛落,客廳一道女聲。</p>
“你怎么就難過死了?”</p>
是司棉君,她參加晚宴回來了。</p>
四十五歲的女人,保養(yǎng)的得當(dāng),生活多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司棉君看著就像三十多歲的女人,臉上看不到太多歲月的痕跡。</p>
漂亮而風(fēng)韻。</p>
“媽媽,您回來了�!�</p>
沈知愿小聲跟沈蔓說了一句,趕緊掛了電話,她站起身就往廚房走,想去找哥哥,沒走出兩步,被司棉君叫住。</p>
“愿愿,誰的電話?”</p>
司棉君脫下外層大衣,“陸沉?”</p>
沈知愿嘟嘟嘴,陸什么沉啊。</p>
那個人都不理她啊。</p>
見沈知愿抿著唇不說,司棉君目光往下,注意到她手上捏著的手機,走過來,伸手說:“你手機不是沒收了?哪來的,拿給我�!�</p>
沈知愿躲著后退一步。</p>
司棉君板起臉,“不聽話了是吧?”</p>
眼見司棉君不容商量就過來拿,沈知愿急了,兩手往后背,藏著手機不給。</p>
“媽媽,手機是哥哥的。”</p>
哥哥?</p>
這個哥哥,還能是哪個。</p>
司棉君一頓,下意識往樓上看,“知遇回來了?”</p>
“嗯。”沈知愿如釋重負。</p>
“哥哥他在廚房,我去把手機還他!”</p>
說完,沈知愿撩下頭發(fā),開溜了。</p>
*</p>
沒多久,沈知遇從廚房出來,穿著白襯衫悠閑西褲,一點不像大病初愈的樣子,手上端著咖啡杯,目光跟司棉君交匯一眼,不緊不慢不咸不淡喊了一句“司姨”后,就上了樓。</p>
沈知愿跟屁蟲一樣跟在后頭。</p>
司棉君喊住,“知遇!”</p>
沈知遇停下,側(cè)身回過頭。</p>
怕兩個人又像兩個月前那樣在家里吵起來,沈知愿有些不安,偷偷拽了下沈知遇的袖子,眼睛里有擔(dān)心。</p>
她想說,哥哥,不要跟我媽發(fā)脾氣。</p>
別跟我媽吵。</p>
沈知遇看著愿愿沒說話。</p>
司棉君看著兄妹兩人互動,微笑提醒道:“知遇啊,注意身體,咖啡喝多了傷身,再喜歡咖啡,也記得少喝一些�!�</p>
沈知遇應(yīng)了聲。</p>
抬腳,繼續(xù)慢步上樓了。</p>
回到自己房間,咖啡還很燙,沒法喝,沈知遇把杯子放一旁,去到窗口,手撐著欄桿,迎面的冷風(fēng)吹過來,讓人格外頭腦清醒。</p>
沒一會兒,手機響了。</p>
是蔓蔓。</p>
——沈蔓。</p>
沈知遇看著來電,沒有接的意思。</p>
他微微蹙眉,目光沉靜,漆黑的眼神猶如黑曜石一樣深邃。望著屏幕,他琢磨著,不知道蔓蔓兩個字,存在他手機上,是真的是他自己備注的,還是沈知愿加上去的。</p>
電話響了一會兒。</p>
幾秒后,自動掛斷。</p>
手機右上方電量由綠色變成紅色,快沒電了。</p>
沈知遇沒管,視線又看向窗外。</p>
他認真的想,用力去想,找一些過往的蛛絲馬跡,任何有關(guān)沈蔓的,可結(jié)果,他什么都想不起來,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記憶。</p>
如果不是杜撰的話。</p>
那么,他真的忘的一干二凈。</p>
偏偏別的沒忘,忘的只是和沈蔓有關(guān)的。</p>
有關(guān)這個女人的一切。</p>
令沈知遇不禁懷疑了。</p>
沈蔓到底什么來頭,是不是接近他有陰謀。</p>
畢竟,這有些懸乎,說不過去了。</p>
不然,怎么解釋他失憶,什么都沒忘,唯獨忘了單單有關(guān)沈蔓的記憶?</p>
就連家里人都說了,不知道沈蔓這個人。</p>
沒見過,不認識。</p>
沈知遇根本就沒交過什么女朋友,也沒往家里帶過,再說了,他唯一將來要娶的妻子,和沈家聯(lián)姻的,是阮清檸。</p>
阮清檸人不錯,知根知底。</p>
沈家是很喜歡阮清檸的。</p>
也一直有撮合的意思,想定了這門親事。</p>
唯獨除了愿愿。</p>
愿愿說,哥哥,你真的這么沒良心,把人千方百計追到手,把人家一顆心捂熱乎后就忘了人家,就什么都不記得,不要了嗎?</p>
愿愿說,哥哥,你過分了。</p>
過分了嗎?</p>
沈知遇想,認真沉思。</p>
想的時間久了,沈知遇有些頭疼,就索性不再動精力去想,關(guān)了窗轉(zhuǎn)身回房間,沒多會兒,口袋里電話又響了。</p>
以為又是沈蔓。</p>
結(jié)果不是,陸沉打來的。</p>
房間里來的暖氣足,沈知遇覺得熱,抬手到脖子領(lǐng)口解一顆紐扣,他端著咖啡往沙發(fā)走,一邊接電話。</p>
“這么晚有事?”</p>
陸沉問:“你在哪兒,回家了嗎?我碰到知晚了,應(yīng)該是跟投資方吃飯,我看她喝的不少,喝醉了,跟你知會一聲�!�</p>
聽到喝醉,沈知遇皺眉。</p>
想到沈知晚經(jīng)紀(jì)人今晚在場,有經(jīng)紀(jì)人這個撐場的在,沈知遇也就不多擔(dān)心。</p>
“隨她。”他說。</p>
結(jié)果剛說完沒多久,陸沉電話又打過來。</p>
這次,陸沉聲音聽著怎么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揶揄說:“真隨她,不擔(dān)心?知晚喝酒鬧事闖禍了,她直接拿著紅酒杯,豪氣沖天的敲在一個制片方頭上,開了瓢�!�</p>
沈知遇:……</p>
他閉著眼,頭疼的捏了捏眉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