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淡然地移開視線：“我讓下人去找的小公爺，沒去后花園�！睗M堂嘩然，不再直言。沈云戈也暗暗松了口氣，端起茶水一飲而盡。入夜，宴會結(jié)束。戲班眾人和賓客陸續(xù)散去。沈云戈心不在焉地對我說道：“我去送送賓客�！蔽翼届o：“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你不用跟我匯報�！备螞r，我也不想聽人撒謊。沈云戈臉色有些掛不住，尷尬地轉(zhuǎn)身走了。夜色濃稠，碩大的國公府一片清冷。我回了搖華院，繼續(xù)收拾屋子。而后又喚來小梅，將賣身契以及銀票遞給她�！懊魅找辉�，你便離開國公府，去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吧�！毙∶芬徽�，噗通跪倒在地�！芭静蛔撸举u身葬父被主子領(lǐng)回府，便終生都是您的奴仆……”窮人家的女子不是做丫鬟做小妾，就是被賣進窯子，永遠沒有好出路。但我不愿小梅過這樣的人生。我將錢袋塞到她手心，亦如長姐贈我改變命運的乾坤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薄澳闶且粋�有志向的女子，不該在后院碌碌無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為女子中的佼佼者�！毙∶访嫔徽�，久久無言。幾息后，她熱淚盈眶，對著我猛磕了三個響頭�！爸x謝主子未曾看輕我，等我達到您期盼的高度，一定再次回來叩謝您！”我將她拉起來，用帕子擦拭她臉上的淚痕�！安挥没貋碚椅�，若是要謝，去道觀里的玉帝與王母雕像前拜一拜吧。”感謝他們生了我這么一個女兒。小梅雖然不解，卻還是哽聲點頭：“好�！钡诙�，小梅早早跟我告別，背著行囊離開。院子里空蕩蕩，宛如無人居住般蕭條。我不甚在意，繼續(xù)挑挑揀揀，裝乾坤袋的好好收拾，眼不見為凈的全都丟箱子里。下午，沈云戈來搖華院時，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樣�！霸趺催@么空，就跟沒住人一樣，你不覺得寒酸嗎？”我一臉平靜地撥弄著手中的乾坤袋：“丟了很多破舊物件，以后你想買什么再添置吧。”反正我也不住了。沈云戈并未放在心上，敷衍地點了點頭：“等有空我?guī)闳ス浼�。”院子陷入沉默。沈云戈逡巡四周，又忍不住問：“你那個丫鬟小梅呢？”我隨口一說：“她回老家照顧病重的祖母了�！边@是一個很明顯的謊。但凡沈云戈稍微對我上過一丁點心，他就會知道小梅是我在冬天撿回的賣身葬父的丫鬟，哪來的家人？可他毫無察覺異樣，而是說道：“那我讓管家給你多送幾個丫鬟，這院里太冷清了�！蔽覕Q了擰眉，脫口而出：“不需要�！币院蠖疾恍枰�。我的冷漠，讓沈云戈眸色閃過一絲愧疚。似是知道做了對不起我的虧心事，他清了清嗓子，放緩了語氣�！懊魈焱砩衔鹘謺趴酌鳠簦闳ツ晟讲皇且恢毕敕艧粼S愿嗎？我?guī)闳ァ！蔽倚牡孜⑽Ⅲ@訝，他這是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還是想彌補我什么。我很想問他，不用陪洛長春去嗎？可轉(zhuǎn)念一想，孔明燈的確是我曾經(jīng)的一個遺憾。離開人間前，去放一盞燈也算了卻心事。我答應(yīng)了沈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