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這種身材,你可以頂?shù)淖幔?/h1> 屋子內(nèi),在變異植物的幫助下,凌亂破敗的房子很快就恢復(fù)了整潔,符清將紅著腦袋的莫辰推到墻邊,抬手就去解他的衣服。
“哎哎!你干什么!”
莫辰一把按住她作亂的手,呼吸急促,視線帶著躲閃,臉色更是瞬間爆紅。
符清有些煩躁,她只不過是想拿到那個種子,這人怎么一直在阻止她。
語氣不禁帶上了些暴躁。
“起開!”
擦啦——
一個用力,板正的上衣瞬間咧開,莫辰精壯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在他羞憤的目光中,符清扭頭撿起散落在地的衣服碎片,專心致志地翻找起來。
莫辰雙眼緊閉,等著符清接下來的動作,但回應(yīng)他的只有從窗外吹進來的涼風(fēng),以及身旁藤蔓好奇的戳弄。
藤蔓戳了一下硬邦邦的肌肉,像是覺得沒有意思,扭身卷起地上的抹布接著做清潔,獨留莫辰這個黃花少男裸著上半身盯著符清在撕下來的衣服里來回地翻找。
“你在找什么?”怎么都不看我。
聲音略顯幽怨,似是有些委屈。
把人扒了晾在這里算是什么意思?
符清沒理他,小心翼翼地從胸口處的衣服布料上扣下一顆種子,扭頭沖莫辰展顏一笑。
“是種子�!�
莫辰看著那棵由于爆炸時巨大的沖擊力嵌在自己衣服布料里的種子,崩壞的精神力隱隱又再次暴走的趨勢。
痛,頭好痛。
他痛苦地抱著頭,被刻意忽視的記憶在他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現(xiàn)。
漫山遍野的蔥翠在見到帝國軍隊的身影時發(fā)出暴躁的摩擦聲,像是在咒罵。
編號為g-715的廢星在前幾個月的例行檢測中意外地發(fā)現(xiàn)其具有極高的生物活性,得知消息的帝國高層大喜過望。
“可以把這上面的生物和植物全部鏟除,處理成汁液加入營養(yǎng)液的制造�!�
“這樣旺盛的生物活性足以帶來萬億級的利潤�!�
“鏟除后的荒星可以用來建造一些污染性大的工廠,保證公民的健康的同時還能提高燃油和能源的產(chǎn)量�!�
“……”
高層的爭論還在持續(xù)著,但毫無疑問,不管最后是什么方案,這個行星終將在談判桌上變成一打打白花花的鈔票。
生意,利益,扭曲的道義。
但最終,開墾荒星的任務(wù)落在了莫辰的頭上。
說得好聽,是開墾,但實際交給自己的任務(wù)跟古書上記載的“蝗蟲過境”沒什么兩樣。
推脫不掉,只好領(lǐng)隊出發(fā),在這之后,就是深深烙在記憶深處的那大片蔥郁。
在隊伍駐扎勘探地形期間,這些自然造物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個巨大的沖擊。
沒有倒刺的柔軟草坪,散發(fā)甜蜜芳香的花朵,清澈甘冽的山泉……
所有的一切美好地像是幻夢,愈發(fā)襯托出他所生長的土地的血腥骯臟。
“莫上將,咱們真的要徹底破壞這里嗎?”
“再等等。”他聽到自己艱澀開口。
領(lǐng)命前來的軍隊此刻都默契地裝傻充愣,在這個世外桃源駐扎了下來,他們第一次知道了原來兔子可以沒有尖銳的獠牙,原來動物的毛發(fā)可以是毛茸茸的,而不是堅硬的像是一根根鋼針。
毫無例外,每個人都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里,尤其是莫辰。
從一開始的拖住帝國,到后來的嘗試進行協(xié)商,再到最后做下守護這里的決定,總共也只用了不到一周的事件。
三天后,帝國的軍隊再次光臨。
之后的記憶不甚清晰,只有最后昏迷前的爆破聲震耳欲聾地在他的靈魂上留下烙印。
醒來后他便再也不是所謂的“帝國之光”,而是被多方針對,喊打喊殺的“罪人”。
賴以生存的精神力也莫名其妙地崩壞,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淪落為現(xiàn)在這副模樣。
這副被人扒光晾在一邊的模樣。
莫辰忽然感覺鼻頭輕微發(fā)酸,他不明白,自己的身材真的這么沒有吸引力嗎?
有的人承受著難耐的痛苦,但腦子里還是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符清喜滋滋地將種子收了起來,扭頭發(fā)現(xiàn)了坐在輪椅上眼眶紅紅身體還微微顫抖的莫辰。
而當那略帶幽怨,濕漉漉的眼神朝她望來的時候,符清恍惚間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砰砰,砰砰
是花開還是心跳。
像之前她度過的每個清晨那樣,在萬物復(fù)蘇的聲音中醒來,回味著那甜甜的夢。
她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俯身印上了那個滋味還不錯的唇瓣,與之前張嘴咬上去不同,這次她收起了自己的牙,懵懂且認真地感受這柔軟的溫度。
淚水再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莫辰睜大雙眼,眼前的世界卻水色激蕩。
他的大腦混亂極了,亂竄的精神力不斷地刺激他的身心,然而他只想抓住眼前的這片刻溫存。
疼痛刺入腦髓,無數(shù)記憶破裂后無序地攪合在一起,他看到渾身是血的自己跪倒在一個破敗的寺廟,空蕩的供桌上坐著個眉目柔和滿面慈悲的神像。
祂眸子低垂,似是憐惜,又是不解。
他看到自己拖著身子費力地爬向供臺,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顫抖地抬手,放上一顆沾了血色,飽滿紅潤的蘋果。
“弗洛琳達——”
“求您……”
淚眼朦朧間,他好似再次看到了那低垂的眉眼。
“你哭了�!�
符清直起身子,抬手輕輕拂去男人臉上的淚痕。
沒有人予以回應(yīng)。
她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破爛的碎衣服給莫辰蓋著肚子,順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累了就睡一會吧�!�
符清神色平淡地連人帶輪椅一口氣扛上了二樓,感受著昏迷的莫辰周身氣息逐漸轉(zhuǎn)為平淡,悠悠地嘆了口氣。
“真是脆弱呢。”
符清胡亂地把被子堆他身上,拿著種子開開心心地下樓,沖進廚房翻出了個勺子當鏟子開始松土。
“這土有點臟啊�!�
她搓了搓微微泛著彩色油光的泥土,湊近鼻子聞了聞
,立馬嫌棄地推遠。
“好復(fù)雜的味道�!�
身邊的藤蔓贊同地搖了搖枝葉,雙方對這高度污染的土質(zhì),意見達到了高度一致。
“在這種泥土里生活這么久,真是辛苦你們了�!蹦抗鈶z惜地掃過周圍的植株,符清抬手釋放出一些綠色的光點,很快就在空氣中消散。
接過藤蔓遞過來的碗,她裝了一整碗的泥土回到了屋內(nèi)。
“醒了看不到我他會害怕的�!�
她噠噠地跑回了房間,在被子堆里扒出了被悶地臉色泛紅的莫辰。
如果眼角能有些淚花就更完美了。
符清回味著剛才在樓下看到的美景,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輕微的弧度。
好像每次在觸碰嘴巴的時候他都會發(fā)出一些很有趣的動靜。
發(fā)出的聲音好聽,通紅的臉蛋配上要落未落的淚珠也好看。
她喜歡。
手指落在柔軟的唇上,符清瞇著眼睛輕輕揉了揉。
“很可愛的開關(guān)�!�
符清沉溺于這柔軟的觸感,來來回回地揉捏碾壓,蒼白的唇色被玩弄地透著鮮艷的血色。
莫辰甫一睜眼,映入眼簾的就是符清笑瞇瞇地彎腰揉搓自己的嘴唇,以及自己肚子上堆成小山的被子。
“符清?”
他不確定地開口,由于剛剛蘇醒,嗓音還有些沙啞。
“你這是……”
莫辰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在他剛想詢問現(xiàn)在的情況時,屬于高級軍人敏銳的直覺讓他頭皮發(fā)麻,猛地拉下半撐在自己身上的符清,腰部發(fā)力,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嘭!”
能源彈擦肩而過,床側(cè)的衣柜瞬間四分五裂,莫辰感受到熟悉的熱流順著肩膀滑下。
他抬手捂上了符清的眼睛,順著被打碎的窗戶對上了黑洞洞的槍口。
下意識地,他抱著懷里的符清翻滾下床,而下一瞬間,他們原本躺著的地方被能源槍打成了篩子。
焦黑的洞口散發(fā)還出難聞的味道。
莫辰狼狽地栽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給符清做了個很好的緩沖。
他的雙腿怪異地癱著,尖銳的衣柜碎片在他的身上劃出很多可怖的傷口,溢出的鮮血與被能源彈的余威刺出的血流交融,在地上積聚起淺淺的一灘。
莫辰抬頭,目光死死盯著遠處那不知名的黑點,瘋狂地驅(qū)動自己那本就崩壞,狂暴不堪的精神力。
3s級的精神力已經(jīng)具有凝成實質(zhì)的能力。
死寂的流放之地忽然出現(xiàn)風(fēng)的痕跡,一股股細微的流動的空氣匯聚在一起,擰成一股相當霸道的氣流,自這個破敗的小院出發(fā),狂暴地向周圍席卷而去。
找到偷襲者后,大股大股的風(fēng)分化成細小的支流,毫無阻礙地鉆進偷襲者的耳朵,鼻腔,嘴巴,而在此之后恢復(fù)了它兇殘的本質(zhì),澎湃的精神力在偷襲者的體內(nèi)炸開,頃刻間,血肉模糊。
那堆碎肉甚至都來不及發(fā)出一聲驚呼就被早就等待已久的變異動植物啃食殆盡。
但這遠遠沒有結(jié)束,旗開得勝的狂風(fēng)帶著同歸于盡的意志瘋狂地向周邊擴散。
一個,兩個,三個……
最后一滴血肉被吞噬后,散落的先進兵器與貼身存放的胸牌昭示著他們的身份——銀鬃侍衛(wèi)。
效忠于帝國皇室的精英隊伍。
符清拿開死死擋住自己眼睛的手,看著因為她視線的停留愈發(fā)顫抖的身軀,輕輕嘆了口氣,伸手覆上莫辰泛著血絲的雙眼。
“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小心地避開傷口,符清將渾身是血的男人擁入懷中,拍打著他的脊背,溫聲哼起了久遠的歌謠。
空靈的聲音帶著蓬勃的生機婉轉(zhuǎn)入耳,覆蓋著眼睛的手心也緩緩涌出綠色的光,細細地安撫這崩壞暴亂的精神力。
懷中軀體的顫抖逐漸變得輕緩,窗外無序肆虐的狂風(fēng)驟然消散。
【天地中萬物生靈在泅渡,找尋著,這春風(fēng)歸何處】
干燥的手心被掃過的睫毛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隨后就是一片濡濕。
“你的眼淚很好看,會讓我想起花間的露珠。”
符清突然開口。
“帶著清甜的花香,輕輕嘬上一口就會開心好久�!�
她自顧自地回憶著,透過層層迷霧捕捉到這些忽然跳出來的記憶碎片。
符清輕聲說著,放下遮蓋雙眼的手掌,伸舌舔了舔手心的淚液,認真地看著莫辰那泛紅的眼眶。
“但你的眼淚會讓我難過,并且嘗起來咸咸的有些發(fā)苦�!�
“我不明白為什么,是因為沒有花嗎?”
她輕輕歪了歪頭,懵懂地詢問,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男人更加怔愣。
沒再多想,自顧自地攤開掌心,露出躺在掌心的那顆飽滿的種子。
“如果沒認錯的話,這是矢車菊的種子�!�
“我想找到合適的土壤,等它開花后,淚水是不是就會不那么苦澀。”
她認真地詢問,但換來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莫辰沙啞開口。
“矢車菊……是什么?”
這下怔愣的變成了符清,但驚訝只是一瞬,她合上掌心,伸手撫平莫辰緊蹙的眉眼。
“是一種美麗的小花,人類賦予她的花語是——孤獨的戰(zhàn)士�!�
“你會喜歡它的。”
莫辰看著眼前的少女,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想問她到底是誰,她想問她為何要來到這里,他想問她是不是聽到了自己的禱告。
他想問她是不是弗洛琳達。
他想問的太多太多了,但千言萬語涌到嘴邊,最終只化作了一句話。
“好,”沙啞的聲音說出最忠誠的話語:“我會帶你去找到合適的泥土。”
我會永遠效忠于您,直到生命的盡頭。
感謝您的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