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席絕旻要和她離婚？

    他們在一起七年，僅僅是因為一個莫名出現一年的‘朋友’林清綰，他要和她離婚？

    商枳雨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可當聽到他親口說出這些話，她還是感受到一陣鉆心的疼。

    她努力眨眨眼，將眼中那一點酸澀逼回去：“我不會同意離婚的，除了這個，別的我都同意�！�

    席絕旻死死盯著商枳雨，像是在等她的妥協。

    沉默許久。

    席絕旻才將離婚協議書收回去，冷冷地看向商枳雨：“你去給清綰下跪道歉�！�

    商枳雨愣住，席絕旻果然有的是辦法羞辱她。

    她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試圖維持最后的體面：“好，明天我會去醫(yī)院給林清綰道歉�！�

    ……

    走出公司大門的那一刻，辛冷寒風裹挾著雪一股腦地迎上來。

    三月本不應該下雪，雪落在眼睫上，很快消失不見。

    商枳雨回望著公司大樓，眼眶發(fā)燙，她沒有哪一刻希望自己對席絕旻的愛也能消失的這樣徹底。

    東郊壹號。

    商枳雨披著一身雪進門，暖氣包裹來的時候，她好像才找回自己的意識。

    陳媽正在收拾行李，見到商枳雨，忙不迭地找了毯子蓋在她身上。

    “夫人，好像去了很久。”

    商枳雨反應了好一會兒，盯著她眼神里有明顯的疑惑。

    去哪？去做了什么？為什么她什么都不記得了？只有手機上記下的一句【和林清綰道歉�！�

    她也沒有繼續(xù)糾結，注意到地上攤開的行李，問道：“你要去哪嗎？”

    陳媽頓時有些局促，抓緊了褲邊：“先生說我沖撞了林小姐，把我解雇了。”

    商枳雨聲音發(fā)顫：“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她就是一個保姆，我解雇她還要你的同意嗎？”席絕旻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陳媽，動作麻利點，快點走�！�

    陳媽“哎”了一聲，將攤開的行李箱合上，拉上就要往外走。

    卻被商枳雨攔住，她這幾年唯一能說話的人就是陳媽，幾乎是像母親一樣照顧她。

    可席絕旻竟然毫不留情地將她解雇。

    “陳媽沒有做錯什么，她年紀大了，找工作也難，絕旻，你能不能……”

    “不能！清綰不喜歡她，我也沒必要留她在我家里�！�

    席絕旻特意在‘我家’上加重語氣，一雙眼睛盯緊了商枳雨，他這句話就是將她也排除在外。

    自己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商枳雨的手無力地垂下，被陳媽握住搓了搓：“夫人要照顧好身體，藥我已經按每天該吃的量分好了，做好標記了，你不要忘記�！�

    陳媽帶著薄繭的手一下一下地將她冰冷的手暖熱，她心里泛起一陣暖意。

    “什么藥？”

    “和你沒有關系！”

    席絕旻的話才說出口就被商枳雨強硬地堵住。

    刺耳的關門聲徹底將兩人的關系降至冰點。

    送走陳媽之后，商枳雨看著空蕩蕩的客廳，眼淚無聲地往下滑落，越擦越多。

    ……

    第二天。

    商枳雨一早就去了醫(yī)院。

    她在病房外停住，看見席絕旻輕聲哄著林清綰起床，兩個人黏糊地抱在一起的畫面。

    她好像成了破壞兩人幸福的外來者。

    商枳雨緩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林清綰依偎在席絕旻懷里，笑容燦爛明媚，甚至乖巧地叫了她一聲“枳雨姐”。

    席絕旻則一臉冷漠地看著她，眼神催促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商枳雨立在原地，咽下心底的委屈，彎下腰：“清綰，對不起，之前是我尖酸刻薄亂說話，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不跪下嗎？”

    席絕旻冷漠的話將商枳雨最后的尊嚴徹底折斷。

    商枳雨的膝蓋像有千斤重，重重地砸在地上，她的自尊全都粉碎。

    “對不起�！�

    她不承認自己做錯了。

    她唯一的錯就是嫁給了席絕旻，相信他會愛她一輩子！

    商枳雨不肯低頭，背脊挺直，看向席絕旻懷里的林清綰。

    她眼神得意，哪里還有半分柔弱。

    商枳雨只覺得一股腥甜梗在喉間，強撐著精神站起身。

    席絕旻似乎想要說話，可轉瞬間就被懷里低聲咳嗽的林清綰吸引了注意。

    “清綰，沒事吧？”

    商枳雨腳下動作頓住，心口忽然像刀絞過一般，一口鮮血，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