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子被廢之前,東宮妃位一直空缺。</p>
那時想要入住東宮的世家女和新貴碧玉如過江之卿。</p>
蕭策性子冷淡矜貴,來來回回也沒有定下來。</p>
后因卷入貪腐案被廢,幽閉冷宮,只能帶一個侍女伺候,貴女宮女們都嚇跑完了。</p>
我阿娘曾是太子奶娘。</p>
我念那曾給賞阿娘治病的一錠金子。</p>
跪著自求跟太子進了冷宮。</p>
這三年,冬天格外漫長。</p>
而蕭策又喜潔,冷水濯衣,我的手長滿了凍瘡。</p>
冷宮炭火份例幾乎沒有。</p>
他生了病,我哭著拍門求過往的每一個人。</p>
手掌拍出了血,才得了藥。</p>
好不容易煎好,他嫌棄藥苦一掌推開。</p>
藥湯灑了一地,瓷片碎裂。</p>
我撿著瓷碗往外走。</p>
風雪交加。</p>
衣衫太單薄,摔在地上半昏迷中,向來愛潔的他慌了神將我抱進去。</p>
「對不起——」</p>
他說:「不要生氣,不要生病,不要丟下我……好不好。」</p>
第三年秋天,蕭策看著我忙碌將鳥糞中的果種埋在院角。</p>
「不要種這個,種梧桐吧�!�</p>
梧桐樹在冷宮外,我艱難爬上了屋檐,彎腰伸長了手。</p>
終于抓到了一顆種子。</p>
暖春的夕陽照在我臉上。</p>
「有梧桐樹了。」</p>
他神色悵然。</p>
我微笑寬慰他:「這個月來了兩次喜鵲,興許——殿下的好事也要來了呢�!�</p>
他忽然說。</p>
「阿虞,等我出去娶你可好?」</p>
我沒有回答,我知道如果有天他出去,那便會是剛剛在上的月亮。</p>
我不敢奢想。</p>
但是,我沒想到,這個月亮,哪怕一抹月輝,也非給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