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全場陷入進(jìn)死寂一般的沉默中,連同空氣都仿佛凝結(jié)了起來。</p>
枕月瞳孔驟然放大,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戒指,臉上掠過了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p>
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著,心跳也在這一瞬間加速起來。</p>
相較之下,秦珩洲仍然顯得很平靜。</p>
好像他只是說了件稀疏平常的小事情而已。</p>
一點(diǎn)也不重要。</p>
捕捉到枕月張開的唇角,秦珩洲微微挑了下眉,他坐直了些,低聲道:“沒關(guān)系,你可以考......”</p>
話音未落,他就被抱住。</p>
枕月側(cè)過身,像是個人形掛件似的,雙手勾住這男人的脖頸,將臉貼在他的懷里,尾音也上翹了起來:“要!”</p>
“老公,我要嫁!”</p>
這副模樣,實(shí)在是算不上矜持。</p>
連秦珩洲都身形僵硬了一下,才將手放在枕月的腰上,輕輕拍了拍。</p>
在場的好幾位長輩紛紛別過臉,輕咳了一聲。</p>
最按耐不住的是剛才那個迫不及待表白了的女人,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看著正將戒指拿在手中不停擺弄的枕月,氣急敗壞地喊道:“枕月,你不準(zhǔn)嫁給他!”</p>
“你憑什么?你家里都破產(chǎn)了,你媽生病躺醫(yī)院里就跟廢物一樣,你爸又失蹤,下落不明,你現(xiàn)在拿什么跟我比?你到底憑什么��!”</p>
她叫得撕心裂肺,連請她來做客的秦母都皺起了眉頭。</p>
枕月從男人懷里微微抬起頭,伸出自己的左手,撒嬌道:“你給我戴上嘛�!�</p>
秦珩洲也是應(yīng)著了,將戒指隨意地往她手指上一套,原本要移開的視線莫名停頓了一秒鐘。</p>
又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p>
“真漂亮�!闭碓驴桃馀e高自己的手,在燈光下,款式簡約大方的銀色婚戒,閃閃發(fā)光。</p>
她一句話都不用說,就代表了一切。</p>
不過,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p>
──這枚戒指的尺寸大了好多,好多。</p>
這場婚“求”得突然,是誰也沒有預(yù)料到的。</p>
眾人目光都慢慢有默契地移到了秦老爺子的身上,他還在一言不發(fā)地吃著盤中食物,半晌后,才點(diǎn)評道:“自作主張�!�</p>
語氣很淡,卻令人不寒而栗。</p>
連枕月都低下了頭。</p>
畢竟沒有幾個人敢與這年輕時呼風(fēng)喚雨的老爺子對著干。</p>
只有秦珩洲一人不以為意,他掀了掀眼皮,余光里,是枕月裙子背后的拉鏈,他又抬起手,漫不經(jīng)心地碰了一下,回答道:“不是你說,我到了成家的年紀(jì)�!�</p>
枕月心下立刻了然。</p>
原來,她也是被“利用”的。</p>
“那你的妻子,也不是能由你自己決定的!”秦老爺子被這不痛不癢的態(tài)度刺激到,雙掌猛地在桌上一拍。</p>
震感似乎傳遞到了枕月的身上。</p>
她微微發(fā)著抖。</p>
大概猜到了,自己的家庭,又要被提及。</p>
秦老爺子呵斥道:“如果換做是以前的枕家也就算了,你知不......”</p>
話還沒有說完,秦珩洲已經(jīng)不耐煩地站起身。</p>
他直接向枕月攤開了一只手掌,“我們走吧�!�</p>
“去哪?”老爺子徑直問道。</p>
枕月也抬起了頭,看向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p>
他輪廓分明,身上透著一股不由分說的冷感,明明是在回答自己父親的話,卻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黑眸深邃,“去給你生孫子。”</p>
下一秒,秦珩洲收起了手掌,直接輕輕松松地將枕月扛在肩上,走出了秦家的大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