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怔怔看著他。</p>
“善妒?蕭若安,你說我善妒?”</p>
我對他沒了尊稱,可他此刻也全然不在意。</p>
蕭若安眸中都是不滿,拂袖離去:</p>
“皇后,你好生想想吧!”</p>
偌大的關雎宮變得冷清清,我的心也寸寸開裂。</p>
我若是從未對蕭若安動心,那他要納多少妃子都與我無關。</p>
可事實恰恰相反。</p>
我與蕭若安相識在年少。</p>
那年上巳節(jié),先帝帶著百官及家眷去承安寺祈福三日。</p>
夜里我趁著嫡姐和爹娘都睡了,跑去觀音殿,一邊祈禱一邊默念。</p>
“弟子謝婷,想問觀音娘娘,世間真有人愿意守著一個人終老嗎?”</p>
偌大觀音殿,只有我的聲音回蕩。</p>
一個人終老......終老......老......</p>
風從窗外吹進來,讓我覺得有些陰森。</p>
我哆嗦著想跑,聽見了一聲少年的低笑。</p>
“傻。”</p>
我與蕭若安就這么對上了視線。</p>
他睡不著出來晃悠,正巧遇見了我。</p>
蕭若安敲著我的頭,說我小小年紀就思春,不知羞。</p>
后來,他以三書六禮,十里紅妝下聘,向我許諾錚錚誓言。</p>
“阿婷,此生我定不負你,一心只愛一人。”</p>
我笑著笑著哭了,以為自己向觀音詢問的話,有了答案。</p>
可我卻從來不知道,蕭若安居然在與我深情定親時,一顆心也落在了柳鳶兒身上。</p>
男子的話,當真不可信嗎?</p>
嫡姐進宮看望我,聽我說起時,眼底都是苦澀。</p>
“都怪阿姐識人不清,以為蕭若安會待你如初,沒想到居然藏得這么深�!�</p>
嫡姐說起時,淚水漣漣。</p>
“阿姐近日也發(fā)現,王爺早在外面養(yǎng)了一房外室,就連孩子都有了。”</p>
“男人果然薄情,婚前誓言說的好聽,可成親后,心早就不知道飄哪兒去了!”</p>
她自嘲笑了笑。</p>
我愣住了,畢竟當初賢王對嫡姐潔身自好,情深到令人動容。</p>
原來,他也會變嗎?</p>
難道說,在這個時代,我和嫡姐的想法就這么難以容忍?</p>
嫡姐幼時和我說過不少有關她們時代的東西。</p>
在那里,夫君若愛上別的女子,妻子可以申請休夫,和離。</p>
而男女婚嫁,也是自由的。</p>
當時我們將這話說給賢王聽時,他其實并不相信的。</p>
賢王曾深情款款地握住嫡姐的手:</p>
“窈兒,我對你忠貞,是甘之如飴�!�</p>
茶水涼了,嫡姐才緩緩開口。</p>
“婷兒,如若某日阿姊走了,你一定要尋得自己的自由�!�</p>
“后宮之爭,勢必會存在,阿姊不想你陷入幾女爭一夫的困境中�!�</p>
我心中發(fā)緊。</p>
嫡姐這話,是什么意思?</p>
可我再問她時,她不愿再多說。</p>
眼看天色漸沉,我執(zhí)拗地要送她出宮。</p>
蕭若安沒有限制我出宮的自由,所以我隨時可以離開。</p>
等到賢王府時,就看見蕭肅牽著個五歲孩童等候著。</p>
孩童眉宇間很像他,黢黑的眸子帶著懵懂。</p>
見嫡姐下了馬車,蕭肅眼底閃過心虛,便示意孩子上前:“子鳴,這便是母親�!�</p>
我隔著車簾,看見嫡姐臉色冷下。</p>
而那孩子還沒走兩步,就大哭起來:</p>
“父親!她不是我娘!我不要認她當母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