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許是她盯久了。
較為細心的寧賜羽充當起調(diào)酒師,給她現(xiàn)場調(diào)制了一杯幾乎沒有酒精度又很漂亮的雞尾酒。
“這個不會醉人�!�
他客氣斯文地提醒,應(yīng)是知曉寧濯羽私下帶她酒醉金迷一場的事。
林稚水輕聲道謝,接過抿了小口。
隨即,唇齒間嘗到了甜甜的葡萄香氣,還真沒什么酒味。
寧賜羽笑了,走之前似是不經(jīng)意問:“我哥呢?”
這問出了眾人的八卦好奇心,畢竟兩人消失近一個小時……再次出現(xiàn)時,林稚水還能正常走路,除了皮膚透了點血色外,整個人平靜得也瞧不出什么異樣。
倒是透著稀奇。
林稚水看他一眼,念在這杯雞尾酒的份上,她沒準備沉默不語,準備開始瞎編:“唔,寧商羽他……”
還未給機會說完。
寧商羽西裝的身影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面上更是喜怒不外露,徑直走了過來。
他氣定神閑地在沙發(fā)坐,眼神淡淡掃了下酒杯。
卻讓林稚水壓迫于心,連手都不由地驚顫了一下,杯邊沿直接濺出了幾滴,灑在了寧商羽整潔體面的西裝褲上。
“我不是故意的�!绷种伤畡幼鞅人t的嘴巴快一步去擦拭,指尖卻蹭到褲兜的觸感異常明顯。
形狀跟之前放她哪里的……很相似。
她手指蜷縮起來,輕聲:“口袋里裝了什么?”
寧商羽姿態(tài)懶散靠著沙發(fā),背后是無盡璀璨夜景:“你自己摸?”
林稚水還真想摸,又立刻警惕意識到這是大庭廣眾下,不好隨隨便便去冒犯他清白,只好語氣委婉地問他:“是哪個嗎?你干嘛還要帶來?”
寧商羽道:“是,帶來當然是“物歸原主�!�
四個字說得極緩慢。
意思明顯,是要放回原地方。
林稚水下意識地雙膝并攏:“……”
拿那雙琉璃眼去瞪他。
可觸及到寧商羽似笑非笑的神情,又一時琢磨不準他是不是戲弄自己。
想了片刻。
林稚水決定豪賭一把,指尖突然伸出去碰。
然后僵住了:
居然真的是那塊玉。
早知道她跑路前應(yīng)該先毀玉滅跡的……這時原本姿態(tài)還懶散的寧商羽突然逼近過來,語調(diào)壓低詢問她:“手還要摸多久?”
林稚水呼吸顫了顫。
“林小姐是想要在這個地方,讓我重新給你塞進去?”
落地窗外,夜幕已經(jīng)變成幽藍色,璀璨的金色霓虹燈連接起繁華市區(qū),流瀉進來照在寧商羽身上,他坐在這,像靜靜蟄伏的某種猛獸,正在極具危險性地鎖定了屬于他的珍貴獵物。
重新塞進去?
林稚水被這一句話沖擊刺激著xiong口,讓心臟再次清晰地猛跳起來,連帶手指和身體也極小幅度地離他遠些,垂著纖長的睫,下意識去飲盡那杯微微搖晃的雞尾酒,想要借此鎮(zhèn)定一下。
繼而,林稚水抿緊shi紅的舌尖,又去看他一眼。
寧商羽神色似笑非笑地盯了她十秒,近乎能把她盯到慌亂無措的程度。
拜他那盒玉器所賜,林稚水今晚身體潤得不成樣子,像是碧綠的湖水蕩漾起了絲絲漣漪,逐漸往外擴散了出來,下一秒,她倏地站了起來。
“我要回家一趟�!绷种伤挼桨虢�,去直視寧商羽:“我想好送什么給媽媽做生日禮物了,但是東西在林家,我要去找一下……今晚就要�!�
她尋了個合理的借口去掩飾了心底真實想法:
絕不能跟寧商羽回別墅。
為什么不能跟……林稚水被這股完全陌生又新奇的切身體驗給震撼得無法靜下心琢磨清楚,只知道要躲他。
再聲強調(diào)今晚就要后,她點兵點將似的,發(fā)燙的指尖隨意指了一位:“讓他送我�!�
恰好指的是寧濯羽。
他骨子里那股張狂的邪性一向是酷愛興風作浪不嫌事大的,當即笑瞇瞇地表示,非常愿意充當騎士,護送林稚水回港區(qū)。
然而,他看向權(quán)力鏈頂端的尊敬兄長大人,笑了一下,有點挑釁,完全像是先瘋一下等事后要被清算的時候再跪下不遲。
“親愛的哥哥,請問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護送您剛成年不久的未婚妻回家找媽媽�!�
林稚水:“……”
啊啊啊!
她想剁手指,早知道就不點嘴巴沒好話的小濯司機了!
后悔已經(jīng)為時已晚,寧商羽面無波瀾,今晚倒是顯得格外平易近人,動作緩慢地卸下左手的指環(huán),而后握住她手腕,松松垮垮地戴在她中指間。
而松開她指尖的同時,他嗓音悠悠:“夾緊了�!�
等站在沙發(fā)沿極近的林稚水終于慢半拍低頭,垂下眼才發(fā)現(xiàn)那枚指環(huán)重量不輕,刻的是鑲嵌著紅寶石的獅子,堅硬觸感和明閃出的奪目光芒,仿佛無形地富含極其磅礴的能量。
再去細品他的話。
林稚水猝然睜大眼睛,他不會暗喻……
下回該塞這個了吧?
腦袋意識到這點,險些讓林稚水抖掉手上的指環(huán)。
而寧商羽微抬下巴,示意寧濯羽:“先送她回去�!�
話音落地后。
林稚水得到準許被送回去,才剛走到門口,正逢包廂外黎近領(lǐng)了一位衣著考究的中年男人進來,戴著副銀絲眼鏡,鏡片后的眉眼生得尤其雅致深長,又似藏似露。
經(jīng)過時,還朝她這里無聲看了一眼。
林稚水抿起唇角,腳步卻沒停。
身后,是黎近端著秉公辦理地態(tài)度稱呼對方:“秦董,請進�!�
顯而易見,寧商羽今晚還有正事要議。
林稚水是在夜晚凌晨之前被安全送回了港區(qū)林家,對于她突然回來,阿泱等人皆有一些震驚。
畢竟在泗城培養(yǎng)婚前夫妻感情好端端的……難道是出了什么變數(shù)?
面對這三位關(guān)懷備至地圍上來比劃詢問,林稚水伸出兩只手,先是按個擁抱了下,才露齒笑,說:“我在寧家生活的很好,這次是回來想給媽媽準備生日禮物的……”
阿泱沉靜目光在她氣色尚佳的臉蛋掃了一圈,倒是瞧著話不假。
阿瞞還想比劃問得細些。
林稚水白皙的手指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又指了指擺在客廳左側(cè)角落,顯示深夜時間正在流逝的古董擺鐘,佯作困倦了。
她這段時日雖然不在家,但是樓上臥房是一天內(nèi)都要被地毯式地清掃個幾回。三位只要閑來無事,就輪流進去,床被地毯什么的日日拆換成干凈的,擺在床頭柜的花瓶鮮花也是剛換上不久。
半小時后。
林稚水洗完澡,連小睡裙都懶得穿,裹著浴巾就往床躺了下來。
也不知是熟悉的床墊環(huán)境還是偷偷的泡了會兒冷水,她漣漪難消的身體倒是完全輕松了下來。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一刻鐘,迷糊間是想睡來著的,豈料彎下的眼尾無意間偏偏又瞥向了被她帶回來放在枕頭旁的獅子指環(huán)。
“……”
林稚水猛然清醒,甚至坐了起來,去拿這個戴在寧商羽手上過的指環(huán)。
不怪她胡思亂想,這指環(huán)連上面獅鬃都雕刻得極威風凜凜,比薄薄的玉要唬人多了,要真塞她這里。
林稚水感到心驚地繼續(xù)想,她絕對無法正常行走吧。
為了證實下這具嬌氣的身子真承受不了似的,她屏息把白色浴巾掀開一點,先是露出膝蓋,繼而又露出肌膚,然后慢慢地垂眼去看,結(jié)果恍然發(fā)現(xiàn)那處,被寧商羽極具耐心地教育過后:
紅似玉珠。
今晚在那環(huán)境漆黑的頂層臥房,是完全迫于渾身的不對勁兒,林稚水才豁出去把本就存放得不深的玉給艱難取出來。
要是換成這個……
林稚水光是隔空偷偷的比劃,就生生咬緊了下唇,一片空白的腦袋對這方面男女知識完全懵懂,設(shè)想不出寧商羽下回會用什么技巧,讓她容納的。
繼續(xù)想下去就要失眠了。
林稚水深呼吸了下,隨后,在羞澀又慌亂地顫抖中,手指快速將那枚獅子戒指扔到了床柜的最后一層抽屜里。
主打一個,眼不見心就靜了。
林稚水是心靜了一晚上,殊不知阿泱還是將她深夜歸家的舉動通風報信給了盛明瓔。
早晨五點半,稀薄的光不足以照亮環(huán)境沉寂幽深的林家老宅,此刻客廳倒是燈火通明,只因盛明瓔聽到消息后,剛結(jié)束完應(yīng)酬工作就回此地。
她競標到與寧家的合作,現(xiàn)如今行程繁忙到連女秘書都是二十四小時跟隨左右。
阿泱端了杯蜂蜜水走過來,見盛明瓔閉目養(yǎng)神地靠在沙發(fā)上,妝沒有卸,連一身深紫色的華美長裙幾乎曳在地板上也沒上樓換件稍微能令這具疲倦身體舒適些的睡袍。
阿泱剛把杯子極輕擱在茶幾上,盛明瓔就已經(jīng)抬起纖長濃密的眼睫,手指漫不經(jīng)心還抵著額際:
“善善只說回來準備生日禮物,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