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外面下著大雨，出租車幾乎都停了，一行人被堵在了酒吧門口。
顧言酌叫來了家里的司機，說要送黎歆回家。
黎歆立刻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眼睛斜斜地掃向蘇伽柔，語氣刻意至極。
“這么晚了，大家都走了，剩蘇伽柔一個人在這兒等車，不好吧？”
顧言酌接過司機遞來的傘，聲音淺淡。
“她有腿。”
說完，他也不看她的表情，帶著黎歆就上了車。
看著雨幕中漸漸遠去的跑車，蘇伽柔沒有在意，繼續(xù)在打車軟件上呼叫著車輛。
在寒風里等了兩個多小時，雨勢漸歇，才終于有司機接單。
等她到家時，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
她拂下風衣上沾著的雨點，慢慢走到房間門口輸入密碼。
門剛打開，對面的房門也打開了。
顧言酌冷著一張臉走出來，眼里毫無溫度，“以后早點回來，開門聲太大，影響我休息�！�
蘇伽柔看著他身上還沒換下的衣服，明白了什么，冷冷一笑。
她敷衍的嗯了一聲，徑直轉(zhuǎn)身進了房間，打開燈關上門。
等她換完鞋，門外才傳來了砰的一聲重響。
蘇伽柔并沒有理會，脫下濕衣打開空調(diào)，裹著毯子躺在沙發(fā)上。
這套公寓，是她半年前從別人那兒聽說顧言酌從宿舍搬出去后，特意買下來的。
她為了追他，也跟著搬出來做了他的鄰居。
早上送早餐，晚上說晚安，每天制造各種偶遇，就是為了打動他。
可不管她怎樣噓寒問暖，他都置之不理，很少回應。
但直到窺破他的隱秘，蘇伽柔才知道他一直都在裝不在意。
就像今晚，他明明早就到家了，連衣服都沒有換，就是在擔心她的安危，所以才沒睡覺。
可一見到她，卻又故意說些有的沒的。
他這場口是心非的戲碼，蘇伽柔已經(jīng)看累了，也不想再陪他演了。
她打開手機，點開房地產(chǎn)軟件，把房屋的信息掛了上去。
既然決定要走了，就斷個干干凈凈。
第二天上午，中介過來驗房。
蘇伽柔迷糊著起來開門，把房子的基本情況都介紹了一遍。
看完后，她正要送人出門，對面的門打開了。
顧言酌拿著車鑰匙正要出門，看見她身邊出現(xiàn)了陌生男人，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他是誰？”
“我的叔叔，過來送點東西。”
蘇伽柔面不改色地撒了謊，一旁的中介頓時滿眼詫異地看過來。
但他很有職業(yè)操守，沒有戳破這個謊言，找了個由頭就先離開了。
蘇伽柔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去學校。
一轉(zhuǎn)彎，電梯口前卻站著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她抬起頭，看見是顧言酌，不免有些奇怪。
他不是剛剛就要出門嗎？怎么還沒走？
顧言酌看著她眼底的疑惑，有些不自然地開口，“今天，我?guī)阋黄鹑W校�！�
蘇伽柔不知道他今天為什么跟變了個人一樣，搖頭拒絕了他。
但他卻像吃錯了藥一般，堅持要送她，還找了很多借口。
從快要遲到說到順路，眼看著連綠色環(huán)保的借口都要搬出來了。
蘇伽柔拗不過他，也不想再拖延時間，就答應了。
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沒說，車廂里安靜極了。
聽慣了她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再看到這么沉默的蘇伽柔，顧言酌很不適應，心里閃過一絲訝然。
看來不是他的錯覺，她這幾天好像真的變了。
而這些變化，莫名讓他開始心慌。
等到了學校，蘇伽柔解開安全帶，丟下一句謝謝就先一步離開了。
她快步走進校門，卻發(fā)現(xiàn)路過的所有人都用一種很異樣的眼神盯著她，竊竊私語著。
“蘇伽柔？就是她吧？”
“對對對，就是熱搜上那個，好丟人啊�！�
聽到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蘇伽柔連忙打開了手機，一眼就看到了幾個朋友發(fā)過來的鏈接。
她點開一看，發(fā)現(xiàn)是有人把她追求顧言酌的事情投稿到了吐槽bot，還上了熱搜。
看著那個#清大倒貼舔狗女#的詞條，她直接愣住了。
詞條里最熱門的就是那條投稿，里面把她這些追人的各種事跡都整理了出來，寫得事無巨細，就連情書的內(nèi)容都公布了出來。
隔著很遠，她又看見學校公告墻前聚集了一大堆人，上面貼滿了她寫的情書，而這群人正在哄笑著點評。
“哎喲什么沉淪在你的眼里，好肉麻啊！”
“九十九封情書，變著花樣寫，這種戀愛腦真可怕！”
“不是說是清大第一才女嗎，怎么這么倒貼？”
聽著這些毫不留情面的嘲諷，蘇伽柔心下一沉，直接闖進人群里，一張一張撕著。
撕到最后，耳邊又傳來了黎歆尖酸刻意的聲音。
“言酌哥哥，蘇伽柔給你表白這么多次，你對她有多少好感��？”
謝???言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只說了一個字。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