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車子停在別墅前,姜渡降下車窗,“小音,別這么說自己,你能感受到,那一定是愛�!�</p>
姜音忍住眼淚,“如果曾經(jīng)感受得到,現(xiàn)在沒有了呢?</p>
如果承認那是愛,其實會顯得我更可悲�!�</p>
哄著她卸防,繳械,動心。</p>
結果先炙熱的那個先冷了,說抽離就抽離。</p>
姜渡無言以對。</p>
姜音抹去眼淚,拉開車門,“大哥,要是姜氏集團明天的股份暴跌,你會揍我嗎?”</p>
姜渡一眼看透姜音的心思,溫柔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大哥永遠支持你�!�</p>
姜音的心總算暖了一下,“謝謝大哥。”</p>
她在玄關換完鞋,聽到動靜的保姆張姨迎上來,“哎呦太太,你喝酒啦?”</p>
姜音有氣無力地點頭,“張姨,扶我上樓,我有點暈�!�</p>
張姨扶著她進臥室躺下,“直接睡�。坎缓刃丫茰幌丛枥�?”</p>
姜音搖頭,眼睛雖然閉得緊緊的,淚還是不聽話地漏了出去。</p>
張姨不再多問什么,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小心翼翼脫了她的鞋,為她換上睡裙。</p>
走之前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p>
門關上后,姜音哭得越發(fā)兇。</p>
好不容易睡著,又被腹中的翻江倒海逼醒,一骨碌爬起來沖進洗手間嘔吐。</p>
吐得天昏地暗,抬眸換氣的功夫,瞥見洗澡的傅硯禮正幽幽盯著她。</p>
“喝不了逞什么強?”</p>
姜音呆呆打量了他一會兒,從上到下從下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失去了,總覺得他比以前誘人得多。</p>
傅硯禮蹙眉,“問你話呢�!�</p>
姜音挑眉,張口爛梗:“你有沒有為別人拼過命?”</p>
傅硯禮無語凝噎,扯下浴巾裹住自己,逃也似的離開浴室。</p>
姜音不高興地嘟起嘴,“切�!�</p>
又不是沒看過,不僅看過還摸過親過!</p>
這時候守身如玉未免太晚了吧!</p>
男人有時候挺莫名其妙的。</p>
傅硯禮去而復返,站在姜音面前,一把扯開遮羞的浴巾。</p>
姜音蹲坐在地,這個位置正好對著他的……</p>
她干得冒火的嗓子吞咽了兩下,垂眸咕噥:“我今天胃不舒服,改天吧。”</p>
傅硯禮拾起浴巾頭也不回,“撩了又不敢,慫包�!�</p>
姜音一張精致小臉氣得皺皺巴巴,對著馬桶越吐越難受。</p>
她看著自己將膽汁都吐了出來,“哇”一聲嚎啕大哭。</p>
等哭累了,胃終于不再絞痛。</p>
她強撐起身,在洗手臺前漱口洗臉。</p>
一抬眸,鏡中的傅硯禮就倚著門框定定望著她。</p>
冷眼看她狼狽。</p>
她將洗臉巾一扔,氣狠狠對他吼:“讓開。”</p>
傅硯禮眉心微擰,側身讓她走回臥室。</p>
姜音幾乎是砸進床的,宛如一枚小型炮彈。</p>
床沒塌,可見質量。</p>
僵持五秒,傅硯禮妥協(xié)道:“起來吃點東西�!�</p>
姜音不理。</p>
“起來�!�</p>
“不!”</p>
傅硯禮壓下邪火,極力平靜道:“你晚上沒吃東西,又喝了那么多酒,剛才還吐成那樣——”</p>
“不關你的事!”</p>
傅硯禮的眸色一瞬比一瞬幽深,兩步邁至床前,猛掀開被子。</p>
姜音嚇得一噤,翻了個身往另一邊爬。</p>
傅硯禮差點讓這丫頭跑了,好在還是抓住了她的腳踝。</p>
姜音抬起另一只腳就踢,慌亂中踢到了男人小腹。</p>
聽見悶哼,姜音頓住。</p>
傅硯禮眸色沉得幾乎要滴出墨,拽著她的腳踝,將人拉近到身下。</p>
真絲睡裙滯留在原地,姜音白皙的長腿一寸寸顯露。</p>
眼看就要一絲不掛地呈現(xiàn)給傅硯禮,姜音拼命揪住床單。</p>
男人將她的腿壓在腰間,又勾她的腰,用袋鼠抱的姿勢端著姜音的臀肉。</p>
開門的時候,為了騰出一只手,他顛了姜音一下。</p>
“嗯...”姜音難為情地咬緊唇,心里暗罵自己沒出息。</p>
男人頓了一息,緊著又顛了第二下。</p>
姜音惱得掐傅硯禮的脖子。</p>
生命受到威脅,男人到底沒膽顛第三下。</p>
傅硯禮抱著姜音下樓來到廚房,張姨已經(jīng)煮好了醒酒湯。</p>
“先生,太太,先喝點醒酒湯,小米粥還有十分鐘就煮好了�!�</p>
看見他倆這樣,張姨自然而然覺得他們已經(jīng)和好了。</p>
傅硯禮“嗯”了聲,“您去休息,我看著粥就行�!�</p>
“哎。”張姨應了聲,解下圍裙離開廚房。</p>
廚房里一時只剩小米粥“咕嚕咕嚕”的冒泡聲。</p>
良久,傅硯禮冷道:“你還打算在我身上掛多久?”</p>
姜音瞬間清醒,心間亂蕩的漣漪歸于平靜,凜冬過境。</p>
她真的傻透了,事到如今還會以為他剛剛在樓上的舉動是“調情”。</p>
“我們離婚吧�!�</p>
姜音坐在島臺前,小口小口抿著醒酒湯,心不在焉。</p>
傅硯禮一身家居服,脈脈情深的眸光盯著幽藍灶火。</p>
兩人相背,任由沉默瘋長如巨獸,將別墅吞沒。</p>
“理由?”</p>
語氣里滿是不以為意和漫不經(jīng)心。</p>
姜音收起可笑的緊張,自嘲地勾了勾唇,“本來就是應付家里,協(xié)議結婚,需要什么理由?”</p>
傅硯禮將盛好的小米粥端給姜音,整個人冷得宛如一堵冰墻:“你覺得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會認可你這條理由嗎?”</p>
姜音白眼,“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不就行了?”</p>
傅硯禮扯唇:“什么理由?你出軌了?”</p>
姜音咬牙:“你才出軌了。”</p>
傅硯禮狂轟亂炸:“再不然是你家暴我?還是你深陷嫖.賭.毒?”</p>
姜音一時無語,她總算明白傅硯禮的意思——對他們離婚原因的猜測會影響他和傅氏的聲譽。</p>
他們的婚姻一直備受媒體和商界關注,就算真過不下去了也得演,更別提姜音某種程度上只是傅硯禮“雇來的演員”。</p>
不過這些都是傅硯禮的顧慮,姜音不想管:“感情破裂,不行?”</p>
傅硯禮彎腰平視她靈動的眼睛,“姜三小姐,感情破裂的前提是我們之間存在過感情。</p>
我們,有嗎?”</p>
他烏亮的眸明明蓄著深情,疏朗的音色滿含溫柔,可姜音卻仿佛被千萬把刀同時刮刺著心臟。</p>
痛得她呼吸一滯。</p>
她埋頭躲避傅硯禮的視線,“沒有�!�</p>
滾燙的熱粥一勺接一勺喂進嘴里,淚將視線淹沒。</p>
好難堪啊。</p>
愛上一個人,都會如此難堪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