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還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司夜寒與安妙兒的歡愉。</p>

    她的心像是被瘋狂生長的藤蔓一般緊緊勒著，半口氣堵在里邊怎樣都呼不出來。</p>

    別看了，別再看了！</p>

    在銅鏡即將顯出壓在安妙兒身上的人時，云璃施法將銅鏡封住，畫面便定格在那。</p>

    就停在這里吧，她不想再參與進(jìn)安妙兒與司夜寒的繾綣中了。</p>

    以她的耳力也無法在天界聆聽水下城的聲音，只要不去看這面銅鏡，便沒有東西能夠傷害到她了。</p>

    司夜寒并不知道云璃如今已飛升成仙，手中還有一面銅鏡不時地為她播放水下城的畫面。</p>

    他從海底深淵失魂落魄地飛出來，想要去云璃的尸身旁坐會兒，卻在水下城外圍停下了腳步。</p>

    望著一片繁華的水下城，他第一次有了想摧毀這座城的想法。</p>

    如果沒有了水下城，他便也無需犧牲自己珍視的人了。</p>

    忽然司夜寒聽到有人提到了云璃的名字，他猛地停住腳步，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p>

    “云璃大人一路走好，我兒子的命是您從深林中救回來的，還未好好地感謝您呢！”</p>

    一對母子豎起一個石碑，慢慢地刻著云璃的名字。</p>

    司夜寒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了起來，腿下一軟險些跌坐在地。</p>

    深林，是水下城外圍的一片叢林，離云璃的住所很遠(yuǎn)，她是怎么知道深林有人需要她的幫助的？</p>

    “你，把云璃救你兒子的事情細(xì)細(xì)同我說來�！彼疽购�平��(fù)心緒，從暗處走出來說。</p>

    那位祭拜云璃的母親被嚇了一跳，拽著兒子跪倒在司夜寒面前用力地磕著頭。</p>

    “數(shù)月前，我兒子誤入了深林，我走投無路只能呼喊云璃大人的名字，沒想到云璃大人真的來了�！�</p>

    “大人說以后遇到危險，只要在水下城的范圍內(nèi)都能呼喚她的名字，她能聽見�！蹦赣H顫抖著將事情說了出來。</p>

    司夜寒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靈劍察覺他異樣的情緒猛然出鞘，金黃色的光照亮了一片的水域。</p>

    他怎么會忘記？他怎么能忘記？</p>

    那年他離開水下城搬救兵，在云璃的宗門外因脫水而昏迷。是云璃聽見了他細(xì)弱蚊蠅的呼救，將他救起的。</p>

    那時云璃的耳力已經(jīng)極佳，更別提這十年來她靜心修煉，耳力只會有增無減。</p>

    他怎么敢的？</p>

    “王上，王上饒命！”母親瘋狂地磕著頭求饒。</p>

    “無妨，你們還知道多少云璃的事情？”司夜寒將出鞘的靈劍收了回去，蹲下身扶起了母親問。</p>

    司夜寒失魂落魄地走在水下城的街道上，城民們見到他的身影，紛紛跑回家中緊閉門戶，不敢出現(xiàn)在他面前。</p>

    街道上的水母燈忽明忽暗地閃著，司夜寒緩緩仰頭看向沿路的燈，兩行淚水從他眼中流出，轉(zhuǎn)而變成了悲哀的喊聲。</p>

    十年里，小到城民之間的爭吵，大到異族的入侵，云璃憑借著極好的耳力，在司夜寒知曉之前便解決了。</p>

    而他竟什么都不知道。</p>

    龍鳴之聲，整個水下城都隨之震動。</p>

    “云璃，我真該死。整個水下城的一舉一動都傳進(jìn)了你的耳朵里，想必我和安妙兒的事情你也早就知曉了吧？不然你不會那樣決絕地離開我......”司夜寒來到云璃的尸身旁，握著她的手聲音哽咽道。。</p>

    “你愿意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碰過安妙兒，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水下城而已�！�</p>

    夜幕低垂，昏暗的房間內(nèi)云璃枕邊的夜明珠在散發(fā)著柔和的光，司夜寒從懷里拿出一條珠串，與安妙兒曾戴在脖子上的那條極為相似。</p>

    “安妙兒是個竊賊，她盜走了這條珠串，又命人仿制了些許條贗品。我找了很久，才終于從司長老的房中找到了它。”</p>

    司夜寒低低說著，將珠串戴在了云璃的脖子上說，“云璃，我去閻王那里接你回家。”</p>

    他收拾好心情，毫不猶豫地?fù)Q上戎裝，提著靈劍便要離開水下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