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喪子之痛,叫林云瑤終于清醒,守著一個不愛的男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她和陳雪兩人一起去買了29天后南下的火車票。
又去了軍區(qū)申請了一張安葬同意單。
今天已經是平安的頭七,看他入土為安,她才能放心離開漠河。
忙完回到家,發(fā)現周度寒正晾衣服。
見她回來,俊臉眉頭皺起:“你又去哪兒了?鍋里給你留的飯菜也沒動,你這幾天總板著臉做什么,知不知道嚇到思寒了?”
林云瑤壓著心口刺痛,沒理會周度寒的指責。
她走過去,把兜里的安葬同意單遞過去。
深呼吸一口說:“今兒是平安頭七,按漠河習俗要今天下葬�!�
“你是軍區(qū)團長,得由你在安葬同意單上簽了字,我才能去給平安領墓地,讓他入土為安�!�
周度寒腳步猛頓,哐當一下手中的臉盆都摔在地上。
他剛僵著手要接過安葬同意單,對面就傳來林蘭蘭的指責。
“思寒早上還跟我說,見到平安在軍區(qū)門口和人打架了,妹妹,你就算跟度寒鬧脾氣拌嘴,也不能拿孩子的命開玩笑啊�!�
話落,周度寒神色徒然一變。
他一把奪過安葬同意單拍到墻上:“林云瑤,平安是你兒子,你怎么能說謊咒他死?”
男人的怒氣幾乎要把土墻震碎。
他幾乎想都沒想,就這么信了林蘭蘭的話。
林云瑤心狠狠一抽,氣得渾身哆嗦。
她死死盯著男人,忍著難過抬手指著整個家屬院:“你不信我,那就去外頭問一問,看看我有沒有說謊�!�
“周度寒,平安已經死了7天,就死在被你罰跪那天晚上……”
“妹妹!你是不是還生氣度寒因為我罰了你兒子?”林蘭蘭忽然哭喊著打斷,“我走,我馬上帶著思寒走,省得你總是為了我們跟度寒鬧……”
林蘭蘭一哭,周度寒神色越發(fā)冰冷。
“林云瑤,結婚這四年我原本對你有所改觀,沒想到蘭蘭一回來你就原形畢露,滿口謊言,現在居然帶著兒子一起演戲!”
“有其母就有其子,怪不得平安現在總是欺負思寒,你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蘭蘭我們走!”
周度寒拉著人離開后,林云瑤的力氣像被抽干。
她跌跌撞撞進屋,緊緊抱上床頭放著的骨灰壇,眼睛控制不住濕潤。
但她又仰著頭生生憋回了淚。
今天是頭七,要是讓平安看見她哭,他一定舍不得去投胎。
他是世上最孝順的孩子了,他還曾發(fā)誓,說長大要成為像爸爸一樣的軍人,保護祖國,保護阿媽……
可他如今化作一捧灰,躺在小小的壇子里,再也長不大了。
林云瑤強撐起自己,抱著骨灰壇來到漠河墓地。
白色的雛菊開了半山,夾雜在青松中點綴著顏色。
因為沒有周度寒簽字,連碑都立不了,林云瑤只能去找管墓地的負責人,想花錢買塊墓地。
卻遭到拒絕:“抱歉,按照規(guī)定,您必須得拿著軍區(qū)周團長簽字的安葬同意單,才能下葬入墳�!�
陳雪前來幫忙,得知情況,都氣得紅了眼:“周度寒這個混蛋,為了林蘭蘭母子倆,連親兒子死了都不管!”
“你們說誰死了?”
周度寒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林云瑤抱著骨灰壇回頭看去。
四目相對,或許是已經氣到麻木了吧,此刻見了周度寒,林云瑤已經沒了任何表情。
還語氣異常平靜:“你兒子死了�!�
陳雪把安葬同意單塞進周度寒手里:“有你這么當爹的嗎?親兒子死了都一點不當回事?”
“快把字簽了,不然平安連墳墓都沒有,那就成了孤魂野鬼,胎都投不了!”
周度寒臉色越聽越沉,眼底翻滾著冷厲:“我們家的事兒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安的什么心,非得咒我兒子去死?”
“你自己離婚鬧得家宅不寧,不能帶著林云瑤學點好嗎?”
“夠了!”
林云瑤窒息叫停周度寒,他看不上她,對她的兒子,朋友,對她的一切都看不上眼。
她抱著骨灰壇,上前擋在陳雪面前,質問周度寒:“既然不愿意簽安葬同意單,那你來這里做什么?”
刮了一天的風忽得停歇。
“我來找你�!�
周度寒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單子,如冰的眉眼都柔和起來:“我要把思寒戶口轉到咱家,以后他就是咱倆的兒子,這是轉戶口同意書,你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