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宋昭寧眼底的錯愕一閃而過。</p>
“要鷺卿伺候殿下更衣嗎？”謝硯辭笑，如和煦初陽，又與殿中太子截然不同。</p>
她盯了他一會兒，然后把帕子扔進銅盆，濺起一個水花，微抬雙臂。</p>
謝硯辭十分上道，流程相當(dāng)熟悉。</p>
他替她解開被酒液洇濕的訶子，擰了帕子輕輕擦拭。</p>
曲線玲瓏，婀娜嫵媚，在他指尖寸寸丈量。</p>
宋昭寧迎上那雙動情的眼眸，“北燕謝家三子，謝硯辭。瞞得本宮好苦�！�</p>
她勾著他的脖子，貼上他的胸膛，“你故意激怒霍芷柔那個廢物，就為了與本宮私會？”</p>
謝硯辭把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瞞不過你。殿下不也挺會演？外傳你夜夜宣淫，卻獨寵鷺卿一人。十二面首，哪個不是南梁舊人，個個身懷絕技？”</p>
宋昭寧貼在他耳畔問，“難不成，北燕謝三，也是南梁舊人？”</p>
香蘭之息，帶著淡淡酒意，叫他十分上頭。</p>
他埋頭吻住她的唇，纏綿片刻，“是殿下舊人�！�</p>
“此話何意？太子蟄伏大齊一年……是要，掀了北齊的天？”</p>
他沒有答，唇跟著壓下來，溫柔廝磨間突然加重了力道。</p>
他右手扣住她后腰，指節(jié)沿著脊梁下滑，在腰椎處打著圈揉按。</p>
起初還算規(guī)矩，可拇指漸漸滑向小腹，力道變得曖昧不清。</p>
宋昭寧被他掐著腰按進懷里，沒有衣料阻隔，體溫愈發(fā)滾燙。</p>
他的舌尖頂開齒關(guān)，她悶哼一聲，那點細碎的嗚咽反倒像添了把火。</p>
謝硯辭忽然收緊了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吻得愈發(fā)兇狠。</p>
到底還在深宮，若被人發(fā)現(xiàn)她與北燕太子有染……</p>
片息清醒，她推開他。</p>
“怎么？才幫殿下退了婚，用完又扔？只是這回，千兩黃金可不夠打發(fā)我�！敝x硯辭不滿。</p>
她深吸一口氣，按捺住那份躁動，“所以太子這是在做什么？又是替本宮退婚，又是與我私會……莫不是，你想娶我？你知我養(yǎng)了許多面首……”</p>
今夜喝了許多酒，方才又被他吻得意亂情迷。</p>
宋昭寧此時的腦子不是很清醒，她委實想不明白面前這人的意圖與動機。</p>
她承認(rèn)，一年來都沉迷于他的溫柔鄉(xiāng)。</p>
若是不說，誰能將公主府里那個妖孽，與殺伐果斷的北燕太子聯(lián)想在一起。</p>
此時那人的眼底亦是翻騰著熱浪，摩挲著她的指尖，“但你，只睡過我一個�！�</p>
宋昭寧瞇了瞇眼：“誰說的？”</p>
謝硯辭指節(jié)摩挲著她腕間肌膚，整個人已經(jīng)冷下來，“我離開這幾日，難不成殿下碰了別的男人？”</p>
宋昭寧勾唇：“碰了�！�</p>
偏殿驟然安靜，悶熱的夏夜鉆進來幾絲涼風(fēng)。</p>
謝硯辭將她抵在屏風(fēng)上，嗓音暗啞低沉，“碰了誰，我殺了誰�！�</p>
眸底泛起的殺意，不像是一句玩笑。</p>
宋昭寧噗嗤笑出聲，“更衣吧，本宮還得……”</p>
話未盡，殿外傳來裴行野的聲音，“宋昭寧！你出來，我有話問你！”</p>
兩人目光移至殿門，未及宋昭寧反應(yīng)，謝硯辭托著她的臀，已經(jīng)將她放在與殿外一門之隔的案幾上。</p>
他按著她，瘋狂索吻。</p>
炙熱的氣息蔓延至全身。</p>
宋昭寧被他吻得軟了身子，輕闔雙眼，顧不上外面那人。</p>
裴行野見沒人吱聲，再度喊道，“我知道你在里面更衣！你趕緊出來！”</p>
殿門被拍得震響，還混著蟬鳴刺進來。</p>
宋昭寧指尖掐進謝硯辭肩頭錦緞，偏還情不自禁仰著頭，已經(jīng)淪陷。</p>
“殿下怎么不答話？”謝硯辭吻在她的鎖骨處，手規(guī)規(guī)矩矩扶在她腰側(cè)，“是怕裴將軍聽見……”</p>
拇指突然按上她的腰窩，“……殿下喘得這么好聽？”</p>
宋昭寧倒抽氣，案幾上的香爐被撞得叮當(dāng)響。</p>
門外裴行野果然警覺，“什么聲音？”</p>
“貓。”她脫口而出，尾音卻變了調(diào)。</p>
謝硯辭的唇碾過她頸間脈搏，犬齒蹭過血管時帶起一陣戰(zhàn)栗。</p>
他熟知的她每處弱點，此時猶如殿外夏蟬，一寸寸振翅掠過她最敏感之處。</p>
謝硯辭低笑，“殿下撒謊。”</p>
他托著她后頸深吻，將輕喘盡數(shù)吞沒。</p>
這個吻帶著懲罰意味，直到她捶他肩頭才松開，“鷺卿離府才幾日，你就找了野貓？”</p>
殿門猛地一震，裴行野竟開始踹門：“宋昭寧！你跟誰在里面！”</p>
她的發(fā)釵半墜，金流蘇掃過謝硯辭鼻梁。</p>
他抽出她鬢邊那支釵環(huán)往角落的冰鑒一擲——</p>
“咣當(dāng)”一響驚得裴行野頓�。骸暗降自趺椿厥�！”</p>
“說了是貓�！彼握褜幋瓌驓庀ⅲ荒_踩在謝硯辭膝頭警告，“本宮已與裴將軍退婚，你還擅闖本宮更衣處，意欲何為？”</p>
足尖被溫?zé)嵴菩陌�，謝硯辭竟就著這個姿勢替她穿好錦襪。</p>
門外靜了一瞬，繼而是裴行野氣急敗壞的低吼：“所以我才有話問你！”</p>
謝硯辭忽然掐著她腰肢舉高，驚得她雙腿本能環(huán)住他勁腰。</p>
“殿下�！彼讶吮聛�，“鷺卿伺候你更衣�！�</p>
說得恭敬，眼底卻燒著暗火。</p>
宋昭寧揪住他冠纓迫他低頭：“北燕太子就這點本事？”</p>
話音未落突然悶哼——謝硯辭吮住她鎖骨往下三寸，留下一點殷紅。</p>
“我的本事——你見識過�！彼托�，答得曖昧。</p>
“宋昭寧！”裴行野的怒吼伴著更重的踹門聲。</p>
然后謝硯辭卷過一旁衣飾，從小衣開始替她穿，“答應(yīng)送你的新鮮款式。宋昭昭，你這副模樣，不準(zhǔn)給旁人看。”</p>
“你……”</p>
宋昭寧怔住，任由他替她攏好外衣，指尖一挑便系好腰間絲帶。</p>
那雙手平穩(wěn)溫和，仿佛方才情動都是幻覺。</p>
昭昭……</p>
已經(jīng)三年沒人這樣叫她。</p>
從前還是南梁公主時，她的父皇、母后，總會“昭昭”、“昭昭”地喚。</p>
他……</p>
“謝三，你膽子不小！”她壓低聲線，存著怒意。</p>
那人不答，已經(jīng)退后半步，然后隱入黑暗中。</p>
直至謝硯辭消失后，宋昭寧獨坐鏡前抿胭脂。口脂淡了，唇卻艷得刺目。</p>
她拉開殿門，樹梢恰沙沙作響，似有人踏月而去。</p>
氣急敗壞的裴行野坐在臺階上，“你為何要縱容北燕太子替你退婚？離了我裴家，你還嫁得出去嗎？”</p>
他看著宋昭寧換了一身朱紅織金錦裙，袖口日月暗紋在夜色中也十分打眼。</p>
沒等她回答，裴行野再問，“換個衣裳這么久？”</p>
“有事說事�！彼握褜幊氲碌钭呷�。</p>
裴行野跟在身后，“方才你不在，你可知陛下說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