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卡在六年之期的最后一天出了院。</p>
出院當天，我給秦牧打去了電話。</p>
我想得很簡單，我倆直接在外面簽好手續(xù)，也省得我再回去一趟。</p>
電話持續(xù)無人接聽，我只好攔車往別墅走。</p>
看來只能親自回去一趟了。</p>
晚高峰有點堵，回到秦家別墅時，路上的夜燈已經逐漸亮起。</p>
開門后，闔家歡樂的景象映入眼簾。</p>
白瑤瑤正坐在秦牧腿上切蛋糕，秦野正在和秦小池搶奪火鍋里的肉片。</p>
四人看到我皆是一怔。</p>
反應最大的是秦牧，他下意識把白瑤瑤從腿上推了下去：「林柔，我……」</p>
他話還沒說完，白瑤瑤先不干了。</p>
白瑤瑤「哼」了一聲，瞪了秦牧一眼，轉身就走。</p>
秦牧看著我欲言又止，轉身追了上去。</p>
秦小池走之前憤憤不平，小臉皺到了一起。</p>
「林柔阿姨！今天是大家第一次給媽媽過生日，本來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的，你一回來這一切都搞砸了！」</p>
我看著這個我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兒。</p>
到最后，現場只留我和秦野面面相覷。</p>
秦野「靠」了一聲，撒氣般雙手抓了抓腦袋。</p>
「怎么又是這種情況��！老留我自己在這兒！我真服了……」</p>
我本沒有任何和他說話的欲望，但聽到這話還是沒忍住懟他。</p>
「你也可以走，我并沒有強留你在這里坐立不安�！�</p>
秦野愣了一下，面色發(fā)青。</p>
他置氣般重重地拖著凳子站起身來。</p>
冒著熱氣的銅火鍋被他的動作震得搖晃一瞬，下一秒，朝著他的方向轟然倒去。</p>
多年的習慣讓我眼疾手快一把推開他，直到灼燙感傳來，我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干了什么。</p>
秦野遲滯了幾秒鐘，僵硬地跟了過來：「你、你沒事吧？」</p>
我輕輕退后，和他拉開距離：「沒事。」</p>
他吭哧半天：「要不要去醫(yī)院�。磕愀觳捕紶C紅了�！�</p>
我一邊用涼水沖胳膊，一邊回應：「不用了，剛從醫(yī)院回來，我還不想這么快回去�！�</p>
秦野眼圈微紅，微微側臉，別扭開口：「是、是你自己湊上來的，這可不能怪到我頭上……」</p>
我回頭看他，沒忍住笑了，笑我自己：「不怪你，確實怪我手賤�！�</p>
我不愿和他糾纏，徑直繞開他，轉身到院子里坐下，思索著一會兒簽完離婚協(xié)議后要買哪處的房子落腳好一些。</p>
總之要離他們這一家子遠點，越遠越好。</p>
「哎！我不是這個意思……」</p>
秦野見狀慌忙跟了上來，最后終于放棄掙扎般開了口。</p>
「對不起嘛……」</p>
「我錯了林柔姐，我不該這么說話。」</p>
「我就是前不久賽車被你指責一通后，心里有氣……」</p>
不重要了。</p>
我淡聲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了，請問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嗎？」</p>
秦野不依不饒，直接蹲下來拉住我的胳膊撒嬌：「我不離開，除非你說你不生我氣了�！�</p>
他這副愛撒嬌的樣子，倒是和從前一模一樣。</p>
我怔愣一瞬，看向他的臉，少年的臉上帶著未脫的稚氣和半露不露的鋒芒。</p>
半晌后，我沉默著，甩開了他的手。</p>
秦野震驚中夾雜著一絲委屈，最后有些擰巴地撇了撇嘴：「那、那你不原諒就算了�！�</p>
秦野再度返回時，已經坐在了紅色跑車上，他把車開到我面前故意按了下喇叭。</p>
我抬頭，副駕駛的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了白瑤瑤挑釁的臉。</p>
秦野故意放大聲音：「走嘍！瑤瑤姐，我?guī)愣碉L去！」</p>
若是以往，我定會立刻嚴肅阻止。</p>
秦野賽車受傷不是一回兩回了，這個運動太危險，我總是不放心。</p>
可是這次，我卻置之不理。</p>
秦野詫異，面色不甘：「林柔姐，我真的去賽車了？」</p>
我冷淡點頭：「嗯�！�</p>
秦野咬牙切齒：「好，你別后悔！」</p>
他撂下狠話，一腳油門，開車沖了出去。</p>
白瑤瑤的歡呼聲還有那句「阿野——你和她廢什么話�！癸h散在風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