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1</p>
訂婚前夜,我發(fā)現(xiàn)相戀四年的未婚夫一直在照顧他白月光的妹妹。</p>
他所有加班的夜晚,其實都陪在那個女孩的病床前。</p>
我沒有選擇假裝大度,找到他面前,要一個解釋。</p>
他沉默了一整夜,最后只說了一句:“是,我答應(yīng)過安寧要照顧她,行了嗎?”</p>
四年深情,抵不過他一句承諾。</p>
我不甘心就這么算了,戴上戒指,與他并肩站在司儀身邊。</p>
他的助理卻在此時沖了過來:“傅總,安然小姐聽說您今天訂婚,在家里咳血昏倒了!”</p>
傅斯年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閃電般往外沖。</p>
我攥著戒指,在他身后大喊:“今天你敢走,這婚就當(dāng)你跟她結(jié)了!”</p>
他的腳步一頓,然后,毫不猶豫地消失在了門口。</p>
我站在臺上,司儀的話筒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巨響。</p>
全場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p>
有譏諷,有同情,有幸災(zāi)樂禍。</p>
傅斯年的父母臉色鐵青,沖過來抓住我的手。</p>
傅伯父聲音都在抖:“林溪,這個混賬東西!我這就去把他抓回來!”</p>
我搖了搖頭。</p>
我將手上的戒指慢慢摘下來,放進傅伯母的手里。</p>
“叔叔阿姨,讓他去吧�!�</p>
我爸媽的臉色更難堪,我媽扶著我爸,兩個人的身體都搖搖欲墜。</p>
“訂婚宴!我們林家的臉,今天全丟盡了!”</p>
我爸的聲音壓抑著怒火。</p>
我走下臺,挽住我爸的胳膊:“爸,媽,我們回家�!�</p>
現(xiàn)場的賓客開始竊竊私語。</p>
傅斯年的助理張恒搓著手跑過來,一臉的為難。</p>
“林溪姐,對不起,安然小姐那邊情況緊急,我……”</p>
我看著他,沒說話。</p>
張恒跟了傅斯年五年,也認(rèn)識那個許安然。</p>
在他們眼里,許安然就是那個需要被捧在手心里的瓷娃娃,是他們的親人。</p>
她姐姐許安寧死后,她就是傅斯年活下去的唯一念想。</p>
可親人,不會在別人訂婚的時候搗亂。</p>
我轉(zhuǎn)身,離開這個充滿鬧劇的地方。</p>
手機在包里震動,一遍又一遍。</p>
我沒看。</p>
我知道是傅斯年。</p>
他會道歉,會解釋,會告訴我許安然的情況有多危險,他不能不去。</p>
我們在一起四年,我了解他。</p>
他把對許安寧的愧疚,全都變成了對許安然的責(zé)任。</p>
許安寧去世那年,傅斯年差點跟著去了。</p>
是許安然跪在他面前,哭著說姐姐的遺愿就是讓他好好活著。</p>
那份責(zé)任,綁了他五年。</p>
我以前也覺得,他照顧許安然是應(yīng)該的。</p>
那是他死去女友唯一的親人。</p>
直到我發(fā)現(xiàn),那些照顧早就越界了。</p>
回到家,我脫掉禮服,換上便服。</p>
我爸媽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p>
我媽的眼眶通紅。</p>
“林溪,你跟媽說實話,你跟斯年,是不是早就出問題了?”</p>
“沒有�!�</p>
“那那個許安然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聽人說,斯年跟她走得很近?”</p>
“媽,他只是在照顧朋友的妹妹�!�</p>
我爸把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朋友的妹妹?朋友的妹妹能讓他扔下未婚妻,在幾百個賓客面前跑掉?林溪,你別傻了!”</p>
我沒再說話。</p>
我拿起車鑰匙出門,去了醫(yī)院。</p>
許安然住的私立醫(yī)院,我知道是哪家。</p>
VIP病房,傅斯年果然守在床邊。</p>
許安然躺在床上,手背上扎著針。</p>
她的臉白得像紙,眼睛閉著,睫毛上還掛著水珠。</p>
傅斯年握著她的另一只手,眉頭緊鎖。</p>
我推門進去。</p>
傅斯年看到我,猛地站起來,眼里全是歉意和疲憊。</p>
“溪溪,你來了。對不起,今天……”</p>
“她怎么樣�!蔽掖驍嗨�,看著床上的許安然。</p>
“醫(yī)生說她肺部感染,情緒激動引發(fā)了急性咳血,還好送得及時�!�</p>
我點了點頭。</p>
“那就好�!�</p>
我說完,轉(zhuǎn)身就走。</p>
傅斯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p>
“溪溪,你別生氣。安然她……她從小身體就不好,安寧走了以后,她更是了無生氣,我不能不管她�!�</p>
我甩開他的手。</p>
“傅斯年,我沒生氣。我只是覺得,我們的訂婚宴沒有一個外人重要�!�</p>
“不是的!溪溪,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可是她當(dāng)時有生命危險!”</p>
“醫(yī)生說她死不了�!蔽铱粗�,聲音很平靜。</p>
傅斯年的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p>
這時,床上的許安然醒了。</p>
她一看到我,眼淚就涌了出來。</p>
“林溪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聽到你們訂婚的消息,我就想起了我姐姐……”</p>
她哭得喘不上氣,身體顫抖。</p>
“我控制不住,對不起,我毀了你們的訂婚宴……”</p>
傅斯年立刻坐回床邊,輕聲安撫她。</p>
“沒事了,都過去了,別亂想,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p>
他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責(zé)備:“你看,她都這樣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p>
我沒說話,轉(zhuǎn)身走了。</p>
走出醫(yī)院大門,夜風(fēng)很冷。</p>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一直在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