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怎么今天嘴巴就禿嚕瓢了,完全不受控制。</p>
顧延霆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出鬧劇,將驚魂未定的蘇晴和故作害怕的林晚晚護(hù)在身后。</p>
他走到癱軟如泥的林老栓和林大山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p>
“現(xiàn)在,我們再來談?wù)勲x婚的事�!�</p>
“虐待婦女,販賣婦女兒童,盜竊集體財產(chǎn),行賄受賄。這些罪名,任何一條,都夠你們在牢里待上十年八年�!�</p>
“我給你們兩個選擇�!�</p>
“第一,立刻,馬上,辦理離婚手續(xù)。你們林家,把當(dāng)年蘇晴帶過來的嫁妝,一分不少地還回來。再立下字據(jù),保證不得再騷擾她們母女�!�</p>
他頓了頓,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p>
“第二,我現(xiàn)在就帶著這些證據(jù),和你們,一起去縣里的公安局和紀(jì)委。你們,自己選�!�</p>
選擇?</p>
這哪里是選擇,這分明就是審判!</p>
林老栓和林家的人,此刻看向顧延霆的眼神,已經(jīng)不再是恐懼,而是徹頭徹尾的驚駭。他們毫不懷疑,如果他們敢說一個“不”字,這個男人會立刻把他們送進(jìn)萬劫不復(fù)的深淵。</p>
“我選第一個!我選第一個!”林老栓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他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沖到辦公桌前,手忙腳亂地找出公章和離婚證明。</p>
“離!馬上就離!”林大山也哭喊著,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囂張。</p>
張翠花更是嚇得屁滾尿流,連連點頭,生怕慢了一步。</p>
林瘸子拉扯著林大山的衣服說:“那我呢,五百塊呢!你得還給我!”</p>
林大山煩躁的甩開林瘸子:“等會就給!”</p>
接下來的事情,順利得不可思議。</p>
林老栓用抖得像篩糠一樣的手,蓋下了公章。</p>
林大山哆哆嗦嗦地在離婚證明上按下了手印。</p>
在顧延霆冰冷的注視下,張翠花被警衛(wèi)員小張“護(hù)送”回家,哭喪著臉,從床底下拖出了一個積滿灰塵的木箱子——那是蘇晴十年前的嫁妝,雖然只有幾件半新的衣服和兩條被子,但對蘇晴來說,卻是她在這個家唯一的念想。</p>
最后,林大山在顧延霆的口述下,用顫抖的手寫下了一份保證書,保證從此與蘇晴母女再無瓜葛,若有騷擾,任憑處置。</p>
當(dāng)蘇晴從王老栓手里接過那張蓋著紅章的離婚證明時,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決堤而下。</p>
但這一次,不是痛苦,不是委屈,而是解脫。</p>
是重獲新生的喜悅。</p>
十年。</p>
整整十年,套在她身上的枷鎖,終于在這一刻,被徹底砸碎。</p>
她走出林家的大門,外面,天微微擦亮了。</p>
她看著身姿挺拔如松的顧延霆,和他腳邊那個正沖著自己狡黠微笑的女兒,心中百感交集。</p>
她知道,她和女兒的人生,從今天起,將迎來一個全新的開始。</p>
而這一切,都是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和她這個看似柔弱、實則給了她無限驚喜的女兒,帶給她的。</p>
顧延霆沒有理會身后那些村民們敬畏又復(fù)雜的目光,他拉開吉普車的車門,對蘇晴母女說:“上車�!�</p>
蘇晴抱著裝有嫁妝的木箱,拉著林晚晚的手,坐進(jìn)了溫暖干燥的車?yán)铩?lt;/p>
吉普車再次發(fā)動,這一次,是朝著村外的方向,朝著那條通往未知,卻充滿希望的遠(yuǎn)方,疾馳而去。</p>
車后,是林家村的一片狼藉和雞飛狗跳。</p>
而車?yán)铮且粋破碎家庭的結(jié)束,和一個嶄新家庭的開始。</p>
吉普車駛離林家村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p>
那輪旭日掙扎著從厚重的云層后探出頭,將金色的光芒溫柔地灑向大地,也照亮了蘇晴布滿淚痕卻又帶著一絲茫然的臉。</p>
她緊緊抱著那個破舊的木箱,里面是她十年青春的陪葬品,也是她重獲新生的唯一見證。</p>
車窗外的景象飛速倒退,那個困了她十年的村莊,那些讓她夜夜驚醒的噩夢,正一點點地被拋在身后,越來越遠(yuǎn),直至化為一個模糊的黑點。</p>
自由了……</p>
這個念頭在蘇晴的腦海里盤旋,卻感覺那么不真實,像一場易碎的夢。</p>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身旁女兒安靜的睡顏,又偷偷地,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那個專注開車的男人。</p>
顧延霆。</p>
這個名字,連同他那張冷峻堅毅的側(cè)臉,已經(jīng)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p>
他是神兵天降,是救她于水火的恩人。</p>
可然后呢?她和女兒的未來,又在哪里?</p>
這個男人,會把她們帶到哪里去?她真的要……去給兩個孩子的后媽?兩個孩子會不會討厭她和晚晚?</p>
一想到這,蘇晴的心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喘不過氣。</p>
林晚晚其實并沒睡著。</p>
她只是閉著眼睛,感受著車身的平穩(wěn),感受著母親身上傳來的、漸漸放松的體溫。</p>
成了。</p>
第一步,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步,成功了。</p>
她在心里默默盤算著。</p>
剛才在村委會的那場大戲,她用“真話粉”撬開了林家人的嘴,不僅讓母親順利離婚,還意外地收獲了一大筆“幸福值”。</p>
叮!檢測到宿主母親蘇晴幸福感大幅提升,獲得幸福值+500!</p>
叮!檢測到宿主母親蘇晴對未來產(chǎn)生希望,獲得幸福值+300!</p>
叮!宿主完成“逃離地獄”里程碑任務(wù),空間解鎖新區(qū)域——“美妝護(hù)膚區(qū)”!</p>
顧婉婉的心神沉入空間,只見原本只有食品和藥品區(qū)的超市里,赫然多出了一排亮晶晶的貨架。</p>
SK-II神仙水、海藍(lán)之謎面霜、雅詩蘭黛小棕瓶……各種前世她用過的頂級護(hù)膚品,此刻正靜靜地躺在貨架上,散發(fā)著誘人的光芒。</p>
林晚晚心中冷笑,林家那些蠢貨,大概到死都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當(dāng)眾把所有老底都給掀了。</p>
他們以為是鬼上身,卻不知是科技的力量。</p>
這“真話粉”,不過是空間出品的微量神經(jīng)吐真劑,無色無味,揮發(fā)性極強(qiáng),簡直是審訊、套話、打臉的必備良藥。</p>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母親蘇晴的臉上。</p>
原身記憶中,蘇晴的娘家人也對蘇晴不好,十八歲就把她嫁給林大山,彩禮拿去給弟弟娶媳婦了。</p>
結(jié)婚十年,這個女人才二十八歲,本該是如花綻放的年紀(jì),卻被生活磋磨得像一朵枯萎的菜干。</p>
眼角是細(xì)密的皺紋,皮膚蠟黃粗糙,嘴唇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而毫無血色。</p>
最讓人心疼的,是她那雙眼睛,總是怯生生的,像是受驚的鹿,看不到一絲光彩。</p>
不行,這樣的母親,怎么能配得上戰(zhàn)功赫赫、前途無量的顧團(tuán)長?</p>
林晚晚暗下決心,她不僅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還要讓她重新變美,變得自信,變得光芒萬丈!</p>
她要讓母親成為顧延霆心尖上的寶,這樣,她這個“拖油瓶”才能真正地站穩(wěn)腳跟,成為名正言順的顧家小公主!</p>
車子在清晨的薄霧中行駛了兩個多小時,最終在縣城的招待所前停了下來。</p>
“先在這里休整一下�!�</p>
顧延霆熄了火,聲音帶著一絲奔波后的沙啞。</p>
“你們母女倆昨晚也嚇壞了,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明天我們?nèi)ナ欣�,到時候坐火車回部隊�!�</p>
蘇晴抱著木箱,有些局促地跟著他下車。</p>
招待所的房間雖然簡陋,但有干凈的床鋪和獨立的熱水,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了。</p>
十年了,她用的都是村頭那口井里的冷水,冬天的時候,手上臉上全是凍瘡,又疼又癢。</p>
顧延霆安頓好她們,又對警衛(wèi)員小張交代了幾句,便轉(zhuǎn)身出去了。</p>
門“咔噠”一聲關(guān)上,房間里只剩下母女二人。</p>
蘇晴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她把木箱放在地上,自己則無力地坐在床沿,眼神空洞地看著地面。</p>
“晚晚,你說……顧首長他……他會不會把我們?nèi)釉谶@里?”她的聲音很輕,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和焦慮。</p>
林晚晚走到她身邊,用小小的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還把昨天偷拿來布包里的兩百多塊私房錢塞到蘇晴手里。</p>
“不會的,媽媽。”</p>
“顧叔叔是好人,他是軍人,軍人說話算話�!�</p>
“可是……可是我們……”蘇晴說不下去了。</p>
可是我們憑什么呢?她一個離了婚,帶著拖油瓶的農(nóng)村女人,憑什么讓一個大軍官這么幫自己?</p>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p>
林晚晚知道母親在想什么,她把小臉貼在母親的手背上,用最天真的語氣說:“媽媽,你救了顧叔叔的警衛(wèi)員,顧叔叔說要報答你呀�!�</p>
“而且,顧叔叔還說他家有兩個兒子呢,他肯定想找個像媽媽這么溫柔的人,去照顧他們�!�</p>
蘇晴的心被女兒的話刺了一下,是啊,他需要的是一個保姆,一個能照顧他兒子的女人。</p>
自己,不就是去當(dāng)牛做馬的嗎?這么一想,心里的那點不真實感,反而落到了實處。</p>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p>
“咚咚咚。”</p>
蘇晴嚇了一跳,整個人都繃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