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云嘉玉一出現(xiàn)，柳婉兒立刻就變成了低眉順眼的模樣，驚呼道：“表哥救我！”</p>
陸玥菱忍不住笑了，上輩子，柳婉兒這變臉的絕技她可看過很多次，偏偏云嘉玉很吃這一套。</p>
她真想看看有朝一日，柳婉兒的假面在云嘉玉面前被撕破時，他會是什么樣的表情。</p>
云嘉玉在距離她們五步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神色陰沉地盯著她：“先前陸大小姐在生辰宴上設(shè)計推婉兒下水還不夠，如今竟直接來我云府想要持兇傷人嗎！”</p>
不管如何解釋，云嘉玉都會認(rèn)為那日柳婉兒落水就是她指使的。</p>
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云嘉玉認(rèn)為的確實沒錯。</p>
但這里頭，肯定少不了柳婉兒吹的枕邊風(fēng)。</p>
她看了眼掌中的匕首，并不急著挪開：“若我真是來云府持兇傷人的，云少卿是打算將自己的未婚妻就地正法嗎？”</p>
云嘉玉眼神冷冽，朝前邁了兩步：“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陸大小姐做事之前可要想好后果，若你今日傷了她半分，我必定會秉公處理，絕不徇私！”</p>
“剛正不阿，云少卿演的真好�！彼驼Z一句，心里卻在想，怎么囡囡死的時候，你不把殺人兇人繩之以法秉公處理呢！</p>
囡囡到底是淹死的還是被人悶死的，那時身為大理寺卿的云嘉玉，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p>
他不過是，在徇私罷了！</p>
“云少卿誤會了，我今日來云府是為了上次柳小姐落水一事賠禮道歉的，”她挪開匕首，插入鞘中，“這把匕首便是我送來給柳小姐賠罪的禮物，據(jù)說是從束國商人手里得來的，削鐵如泥，是把好刀，柳小姐用來防身再合適不過。”</p>
她垂眸盯著柳婉兒，眼神里透著笑意：“方才嚇到你了吧，玥菱深感抱歉，希望柳小姐能收下我的禮物，落水之事就算翻篇了�！�</p>
柳婉兒剛想伸手去接，就被云嘉玉一把拉至身后。</p>
“云某倒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是將匕首抵在喉嚨上賠禮道歉的！陸大小姐的禮，還是收回去的好�！�</p>
柳婉兒輕扯云嘉玉衣袖，柔聲細語道：“表哥，陸大小姐她，她也是一番好意。”</p>
云嘉玉冷哼一聲：“云某從未見過這樣的好意！”</p>
“這樣的好意，以后我還多的是�！标懌h菱故意挑釁，“除非云少卿能辭去大理寺少卿之職，時時刻刻陪著柳小姐身邊，否則，我的好意她就只能受著了�！�</p>
“陸玥菱！”云嘉玉的火被挑起，橫眉冷對，“若非祖母屬意于你，你真當(dāng)我想娶你不成？”</p>
“不想娶更好，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去跟云老夫人提退婚之事，不去你就是沒種！”</p>
“你！”</p>
云嘉玉被氣的不輕，大約是從未見過她如此蠻橫的模樣，“你”了半天也沒憋出下文來。</p>
昔日知書達理，進退有度的大家閨秀，如今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云嘉玉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p>
同時，他竟覺得這樣的陸玥菱比起先前呆板守禮的模樣，鮮活了許多。</p>
見目的達成，而且效果甚好，她將匕首隨意往桌上一扔，準(zhǔn)備走人。</p>
“我堂堂尚書府大小姐送出去的東西，自然沒有收回去的道理，禮我已經(jīng)送到了，柳小姐，云少卿，我們改日再會�！�</p>
出了柳婉兒的院子，她就看見老夫人身邊的胡婆子匆匆離開的身影。</p>
云嘉玉與柳婉兒私通一事一直都瞞的很好，就連云老夫人也是在云嘉玉納了妾之后才知曉的，現(xiàn)在懷疑的種子已經(jīng)種下了，這一次，她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瞞多久。</p>
出了云府，惜春便快步走來，將從大夫那里打聽到的事情耳語了一番。</p>
聽完，她眸中露出詫異之色：“沒想到柳婉兒為了不做通房，對自己還真能下得去手�！�</p>
“大小姐，那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做？”</p>
她閉上雙眸微微思索片刻，再睜眼時，眸底一片冷然：“待會你再去尋那大夫一趟，我要送給他們，一份大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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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出了幾日暖陽，覆在地面的雪便盡數(shù)消融。</p>
陸玥菱每日睡前雷打不動地扎半個時辰馬步，一早又將娘親留下的劍譜拿出來研究。</p>
擱置多年，一切都要從頭學(xué)起。</p>
她身體已經(jīng)大好，讓斂秋削了把木劍拿來，正想照著劍譜在院子里練習(xí)幾招，下人忽然來報。</p>
說是嫻妃娘娘在賞梅宴上聽聞她為了救人落水而感染風(fēng)寒，便跟圣上提起了此事。</p>
圣上今日在朝堂上稱贊了她幾句，又派了太醫(yī)隨她父親一同回府，為她診治。</p>
拂冬一聽，驚呼道：“大小姐，這可怎么辦呀？您身子已經(jīng)好了，若是那太醫(yī)回去稟報您根本就沒病，圣上會不會覺得您救人一事是假的�。俊�</p>
惜春瞪她一眼：“大小姐跳水救人那么多人都有目共睹，怎會有假？圣上明察秋毫自然不會輕易被人蒙騙，休要在這里口無遮攔胡亂揣測�！�</p>
陸玥菱搖了搖頭。</p>
距離她生辰宴已經(jīng)過去了六七日，什么風(fēng)寒也該好了，圣上派太醫(yī)過來恐怕不是因為她，而是為了父親。</p>
派太醫(yī)不過是走個過場，讓其他人都看見，圣上對父親的重視罷了。</p>
所以她病沒病，并不重要。</p>
幼時娘親便經(jīng)常跟父親念叨這些事，她那時不懂，現(xiàn)在倒是通透了許多。</p>
沒多久，陸元文便和太醫(yī)一起來到了她的院子里。</p>
見她手持木劍，生龍活虎的模樣，陸元文當(dāng)即拉下了臉，不過礙于有太醫(yī)在，他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故作警告地咳了兩聲。</p>
她把木劍交到斂秋手里，接過惜春遞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沁出的細汗。</p>
“女兒見過父親�！�</p>
“這位是圣上親自派來的翁太醫(yī)，專門來給你診脈�！�</p>
她行禮：“玥菱見過翁太醫(yī)，有勞翁太醫(yī)跑一趟了�！�</p>
翁太醫(yī)連忙回禮：“不敢不敢，卑職見過陸大小姐，圣上命卑職來為陸大小姐診脈，這是卑職的職責(zé)所在。”</p>
陸元文正要說話，下人匆忙來報，說外頭有官員來尋他，有要事相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