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京城,主街。</p>
攝政王府的玄鐵馬車疾馳而過,平穩(wěn)寬敞的車廂內(nèi),孟錦夏眼眸迷離的遵循著本能,柔弱無骨的雙手攀附在顧衍川的肩膀上。</p>
散發(fā)著寒意的錦服貼著孟錦夏的肌膚,冰涼的觸感緩解了她的不適。</p>
張世良給她用了強(qiáng)勁的媚藥,藥效使她忘卻一切,只渴望著有人能緊緊擁抱著自己。</p>
顧衍川冷眸瞥著不斷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女人,他想看看這女人究竟是演的還是真如此艱難。</p>
權(quán)傾朝野的他擁有著嗜血名號。</p>
朝堂許多官員都想要給他的后院塞幾個女人,以圖攀附。</p>
可顧衍川對那些胭脂俗粉提不起半點興趣,如今后院空懸,身邊半個丫鬟都沒有,可此刻,他卻顯然對眼前這個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女人動了情。</p>
顧衍川猛地抓住她持續(xù)作亂的手,從孟錦夏腰間扯出軟帕,把她的雙手給綁住。</p>
“再快�!�</p>
顧衍川掩蓋不住焦急的催促著。</p>
隱衛(wèi)聽到顧衍川暗啞的命令,狠狠抽著馬屁股,馬車絕塵奔向王府。</p>
“都出去,不許任何人靠近。”</p>
顧衍川抱著孟錦夏走進(jìn)臥房,抬腳把門踢上,將人扔到床榻上。</p>
因藥效的作用,孟錦夏并不覺得痛,反而是迷蒙著坐起來,奔著顧衍川撲過去,她唇齒間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果香味,貼著顧衍川的耳垂輕聲呢喃。</p>
“王爺,我中了藥。”</p>
女子的低聲軟語,讓顧衍川的呼吸濃重了幾分。</p>
他狠狠皺著眉,想要去尋太醫(yī),卻又想到她的身份,只能作罷。</p>
“是你求我的�!�</p>
顧衍川深吸一口氣,摘掉護(hù)腕,把孟錦夏摁在床榻上......</p>
翌日清晨,孟錦夏渾身酸痛發(fā)軟的睜開眼,看到周遭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警惕地坐起來靠著床榻,瞧見不遠(yuǎn)處坐著飲茶的那道身影,才想起昨夜荒謬的種種。</p>
重生第一夜,攝政王竟是幫她的那個人。</p>
雖說兩人并非有過實質(zhì),可怎么都有些別扭。</p>
“多謝王爺。”</p>
孟錦夏輕咳兩聲,嗓音因昨夜的嬌喘有些沙啞,平增幾分曖昧。</p>
顧衍川起身,走至床前,俯視著些許害羞的女子,“我已做到你所求,接下來,張夫人是不是該履行承諾?”</p>
他是答應(yīng)與自己做交易了?</p>
孟錦夏心里一動,當(dāng)即坐直,讓開身側(cè)的位置,示意顧衍川委屈的坐在她身側(cè),“王爺喚我錦夏就好,我與張世良有不共戴天之仇,張夫人聽起來頗為刺耳�!�</p>
顧衍川意外的瞥著她坐下。</p>
經(jīng)過昨日,他倒是知曉孟錦夏與張世良并沒有夫妻之實,看來的確有隱情。</p>
孟錦夏示意顧衍川把手腕遞過來,冰涼的指腹輕輕搭在他的腕上。顧衍川垂眸瞥見她泛粉的耳垂,里衣松散,從他的角度恰好能夠瞥見里面一抹白嫩。</p>
想起昨日種種,他只覺得丹田又有股莫名燥火,轉(zhuǎn)移視線。</p>
“王爺?shù)亩疽呀?jīng)在體內(nèi)有兩三年,下毒之人的手法很毒辣,每日都只是一點點�?赡苁欠旁谕鯛�?shù)娘嬍持校灿锌赡苁窃谀粘=佑|的香料,衣衫和任何能夠觸碰的物品上。這種劑量的毒,不足以致命,可長年累月卻是要命。”</p>
“我從今日起,給王爺熬藥�!�</p>
“只需半年的時間,便可以得到緩解,至少王爺不會再感覺到四肢僵硬。”孟錦夏收回手,似是不知顧衍川變化的輕聲道,“但這并非是長久之計,還是要盡快根除掉源頭,找到給您下毒之人,這樣方能夠恢復(fù)原本的體魄�!�</p>
顧衍川把衣袖撂下,審視的凝視著孟錦夏。</p>
他的一雙鷹眸極具壓迫感,朝堂上的官員都不敢直視,可孟錦夏卻柔柔的歪頭望他。</p>
這女人倒是有趣。</p>
“慶安侯府的嫡女,京城第一才女,人人都說孟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沒有聽聞醫(yī)術(shù)也如此了得�!鳖櫻艽ɡ渎曢_口,孟錦夏猜到他已經(jīng)把自己種種都調(diào)查清楚,并不避諱的坦然回答,“王爺既然去查,應(yīng)該知曉我的外祖父是民間游醫(yī)�!�</p>
“他好歹也擔(dān)著藥師的名號,我幼年跟在他身邊,讀很多醫(yī)書。許是有些天賦,外祖父對我也耳提面命的教導(dǎo),京城太醫(yī)瞧不出、不敢言的,我敢說也敢治�!�</p>
“王爺若是擔(dān)心,只需要慢慢看就好,身體是不會騙人的�!�</p>
極近的距離,兩人都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p>
孟錦夏的手指躲在錦被中,死死抓著床褥。方才她又夢到前世,張世良和孟明珠兩人把她的四肢剁掉,卻不許她死,日日折磨,這刻骨的恨和滅族的仇,勢必要讓她們付出代價�?蓱c安侯為人與世無爭,沒有能力去抗衡,唯有借助更加強(qiáng)大的力量。</p>
顧衍川良久沒有回答,似是在權(quán)衡交易的分量。</p>
孟錦夏深吸一口氣,再抬眸時唇角帶著鎮(zhèn)定自若的笑意�!巴鯛敺蠲{(diào)查朝中貪墨案,我與張世良成親雖說只有幾日,卻也在書房外聽到了不少隱秘。張家看似干凈,卻是朝中諸多事情的樞紐牽連,抓到他們的把柄,便可把朝中多半罪臣連根拔起�!�</p>
“陛下面前,本王不可空口指證�!�</p>
張家做事謹(jǐn)慎,顧衍川的隱衛(wèi)傾巢出動,短期內(nèi)也沒有辦法找到實質(zhì)證據(jù)。</p>
所以今日他才會前往張家,意圖找到些東西。</p>
孟錦夏揚(yáng)起微笑,“王爺可否給紙筆?”</p>
“青竹,去拿�!�</p>
顧衍川對外吩咐,良久,身著玄衣的女隱衛(wèi)便持東西回來。</p>
孟錦夏提筆落下,邊寫邊說,“烏衣巷的盡頭有座宅子,表面住著一家農(nóng)戶,實則是張大人的通傳家仆。與各府的來往都是他在操辦,以王爺?shù)哪苣停瑧?yīng)該是能撬開他的嘴。”</p>
“去年糧草案牽扯到張家,證人進(jìn)京卻被關(guān)進(jìn)天牢,不日說是身患重病暴斃�!�</p>
“實際人是被張家人給帶出去折磨,此刻應(yīng)該還殘存著一條性命,被關(guān)在京郊的院子里。這是院子的地址,王爺派人去,應(yīng)該還能救得回來�!�</p>
孟錦夏的字體娟秀卻透著幾分剛毅,顧衍川認(rèn)真凝視,未開口打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