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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留在王府才是最安全的，不能跟您回去。”</p>

    孟錦夏飛快的把話交代完，孟明珠已經(jīng)換好衣衫回來，她瞧著兩人噤聲的模樣，奇怪的打探著，“母親，您與姐姐在說什么？天色不早，咱們也該啟程回府了�！�</p>

    “你們回吧�！�</p>

    孟錦夏并未挽留，秦氏雖說錯(cuò)愕，但好歹是做了多年侯門主母的，也有些城府，起身拉著孟明珠道，“張家的情況未定，錦夏回去怕也會(huì)牽連咱們侯府，攝政王愿意留著錦夏小住，也算是她的幸事，咱們先回去吧�！�</p>

    “母親！那張家怎么辦？”</p>

    孟明珠有些急，脫口而出。</p>

    顧衍川恰好此刻進(jìn)門，聽見這話，冷笑道，“孟二姑娘才更像是張家的少夫人�！�</p>

    “本王可以寫一封折子，讓皇上賜你一門婚事，也不白白費(fèi)了你這為張家思前想后的心思，你看如何？”</p>

    “王爺！”</p>

    秦氏和孟錦夏一驚，連起身行禮。</p>

    孟明珠嚇的臉色蒼白，趕忙跪地，“王爺，說的哪兒的話，我不過是想著親家顏面罷了，哪敢有這齷齪心思，還請(qǐng)王爺莫要拿我打趣�！�</p>

    “打趣？你看本王的樣子像嗎？”</p>

    顧衍川身子未動(dòng)分毫，可即便是靜靜的站在那兒，無形的壓力還是讓人抬不起頭來。</p>

    孟錦夏默默地看著這一幕。</p>

    看出母親上前想要解圍，她不可見的拉了對(duì)方一把，在對(duì)方質(zhì)疑的目光下?lián)u了搖頭。</p>

    顧衍川默默的將孟錦夏所有神態(tài)攬入眼中，他冷笑一聲，看著孟明珠的眼愈加陰冷。</p>

    “張家有罪在身，明晃晃的火坑，你不擔(dān)心你姐姐回去如何，倒是擔(dān)心她不回去如何，倘若不是知曉你的身份，本王還真以為你是那張世良的發(fā)妻呢？”</p>

    冷話刺骨，真真怕顧衍川將玩笑話當(dāng)真，孟明珠臉上染上一絲急色，“王爺慎言，小女身份低微，怎能與姐姐，姐夫相提并論？</p>

    小女所說，不過是為孟家顏面，要是這張家遇了難，我們孟家就跑，不曉得的還真以為我們孟家攀炎附勢(shì)，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呢�！�</p>

    “哼，好一個(gè)只能同甘，不能共苦！”</p>

    明明在笑，可這笑卻比怒更滲人。</p>

    孟明珠緊張的攥緊手，小心翼翼的抬眸，卻在視線相對(duì)的瞬間，心揪的更緊。</p>

    這男人看著她作何，莫非真有將她嫁給張世良的打算？</p>

    這張家如今已是火坑，她怎么能往里面跳？</p>

    躊躇之際，顧衍川已越過她直直的坐在屋正中的太師椅上。</p>

    他翹著二郎腿，搭在膝蓋上的手不停的敲著節(jié)拍。</p>

    沒來由的沉默，比開口還讓人窒息。</p>

    也不知過了多久，對(duì)面才淡淡傳出一聲，“你可想走？”</p>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gè)你，指的是孟錦夏。</p>

    好不容易從火坑出來，她自是不愿出去。</p>

    只是，孟明珠有句話說的對(duì)，倘若張家出事，她立刻轉(zhuǎn)頭就走，難免會(huì)給孟家安上個(gè)丑帽子。</p>

    爹娘帶她不薄。</p>

    她自己種的因，活該她自己吃苦果，怎能苦了他人？</p>

    思索再三，孟錦夏抬頭，“不想�！�</p>

    顧衍川嘴角剛剛上揚(yáng)，又聞對(duì)面一句，“不過，就算不想，還是要回去一趟！”</p>

    “哦？”</p>

    俯身向前，單手托腮，顧衍川一個(gè)哦，讓屋子整個(gè)沉下來。</p>

    窒息感快讓人喘不過氣來，孟錦夏梗著脖子，才說出一句，“畢竟是夫妻，為了兩家，總該有個(gè)了結(jié)，王爺若信我，便讓我回去一次�！�</p>

    顧衍川到底沒給個(gè)準(zhǔn)確回答，只留下一句隨你，便冷著離去。</p>

    人一走，屋中仿佛豁然開朗。</p>

    秦氏深知顧衍川并非善類，不放心的上前，拉住孟錦夏的手，“錦廈呀，實(shí)在不行還是回去吧，這顧衍川是敵是友，我們都未可知，何必寄人籬下呢？而那張家更是個(gè)虎狼熊窩，不如隨我回去的好�！�</p>

    孟明珠還在身旁看著，自知說不了太多。</p>

    孟錦夏反拍了拍秦氏的手，“母親放心，一切我自有考量，還請(qǐng)母親先回吧，記住我剛剛說的�！�</p>

    送走孟明珠和秦氏，孟錦夏第一時(shí)間跪在顧衍川書房外。</p>

    青竹前來扶著，“回去吧，王爺現(xiàn)在不會(huì)見你的。”</p>

    想來是個(gè)人都不會(huì)見的。</p>

    當(dāng)初是她要顧衍川帶她走，如今又要回，偏偏王爺一直幫她撐腰，她卻這般出爾反爾，若是換作她，她也不愿搭理。</p>

    “無妨，先跪著吧，等王爺何時(shí)想見，再見便是�！�</p>

    一晃便是半個(gè)時(shí)辰，到底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哪怕是青石板路，也跪的膝蓋發(fā)腫了。</p>

    身子搖搖晃晃，不穩(wěn)之際，一個(gè)黑影突然籠罩在頭頂。</p>

    “誰允許你跪在本王門前的？跪外面去�！�</p>

    “王爺！”</p>

    顧衍川大步向前，眼看就要擦肩而過，孟錦夏一個(gè)向上跪走，咔嚓——</p>

    搖晃摔倒之際，她竟一把扯掉顧衍川衣衫。</p>

    破布在手上飄著，身后一片冰涼，顧衍川回頭，臉都紫了。</p>

    孟錦夏咬唇，憋笑間帶著做錯(cuò)事兒的愧疚感，“王爺，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會(huì)信嗎？”</p>

    顧衍川牙尖咬碎，“來人，把她給本王扔出去......”</p>

    “別！”</p>

    話出口時(shí)，一人已經(jīng)給顧衍川搭上衣服。</p>

    孟錦夏被人左右擒著，眼看就要被扔出去，她顧不得的喊道：“回去不過是想拿回應(yīng)得的東西，我們交易仍舊繼續(xù)，每月十五，我會(huì)按時(shí)將一月解藥奉上，還請(qǐng)王爺準(zhǔn)許我回去。”</p>

    話未說完，大門已被關(guān)上。</p>

    好在是被扔在后門，人煙罕至，她并不算丟臉。</p>

    這算什么？當(dāng)真不合作了嗎？</p>

    想著，門突然掀開一條縫，青竹扔了一瓶藥，“姑娘速速回去吧，王爺還在氣頭上，一時(shí)怕是聽不得什么了。”</p>

    昏暗的眸子里閃出一絲光，這么說來，合作還在繼續(xù)。</p>

    如此，那便是無所謂了。</p>

    向青竹點(diǎn)了點(diǎn)頭，孟錦夏叫了輛車，便往回趕。</p>

    青竹目送人離去，回門之際，正巧看到離門不遠(yuǎn)的顧衍川。</p>

    他在走廊旁，雖看著廊間花草，卻好似透過他們看別的東西。</p>

    聞著聲，他抬起了眸，“走了？”</p>

    “走了�！�</p>

    “她可說何時(shí)回來？”</p>

    “并未�！�</p>

    顧衍川眸子不可查的暗了暗。</p>

    察覺到不對(duì)勁，青竹嘆了一句，“可要屬下去問問？”</p>

    “罷了，不過是個(gè)做藥的，只要每月十五準(zhǔn)時(shí)將藥送來即可�！�</p>

    揮揮手，顧衍川就要走，途中似是想起什么，他停下腳步，回頭瞧了瞧后門。</p>

    “那門便開著吧，她若有什么事，也好第一時(shí)間接她回來，對(duì)了，那人身邊不可無人，既如此，你也跟著去吧......”</p>

    與此同時(shí)，孟錦夏已在馬車內(nèi)上好了藥。</p>

    下車時(shí)，膝蓋已經(jīng)好了一大半。</p>

    她踉踉蹌蹌回到張府，還未進(jìn)門，就聽拐杖駐地，咚咚響，“天殺的造孽啊，我們家怎么就出了這么個(gè)掃把星？</p>

    那人才嫁進(jìn)來多久啊，家里就差點(diǎn)慘遭滅門，要是再遇見她，我非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不可！”</p>

    光是聽聲音，孟錦夏便識(shí)的，這是她裝了一輩子的好婆母。</p>

    未嫁之前，她拿著廉價(jià)之物，一口一句寒舍卑微只能拿下這些東西，只愿求下天仙一般的她做兒媳，哄的她二話不說死心塌地的下嫁。</p>

    婚后，一副好婆婆模樣，更是讓他掏心掏肺，掏空嫁妝來幫扶張家，而到死，她才知曉，她這好婆母早就知曉，張世良和孟明珠之事。</p>

    她不僅包庇這兩人，甚至還不停的在她身上吸血，直到將她榨干，才嫌棄的扔掉。</p>

    可憐她前些日子一心為婆母覓得好醫(yī)，專治腿，如今看來還真是喂了狗了。</p>

    只是按道理，這人不該跟著公公一起死的嗎？</p>

    怎么今兒個(gè)還能聽見她的聲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