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寧語晚的心好像破開了一個大洞,痛得她發(fā)抖。
杜雨薇,全都是因為杜雨薇……
因為她受了傷,不能跳舞,顧硯書就要讓自己也不能跳舞……
寧語晚攥緊了手,迎上了辦公室里顧硯書看過來了的目光。
她以為顧硯書會心虛,可是沒有。
那雙冰冷的眼眸一切如常。
好像不覺得他做的事有任何問題。
寧語晚的心仿佛泡在水里,酸脹得再也壓不住,不自覺紅了眼圈。
她質(zhì)問:“你憑什么取消我的上場資格,讓我變成替補?”
“我沒有推她,你為什么不信我?”
她的委屈像開了閘的洪水,聲音也越來越大,惹得辦公室里的人紛紛探頭出來看熱鬧。
寧語晚缺不理會,只自顧自地問著:“你為什么永遠都要這么偏心?為什么要一次次污蔑我!”
顧硯書聽著她的質(zhì)問,只皺了眉,責備道:“別任性,有什么事回家再說�!�
他話語如常,在寧語晚耳中,就像是對她的委屈毫不在意。
心又冷了一分。
她只是想爭取自己應(yīng)該有的一切,在顧硯書眼中,就是任性嗎?
寧語晚定定看著顧硯書。
從他凌冽的眉眼中看不出一絲那個事事維護她,處處體貼她的哥哥的痕跡。
她眼圈頓時一紅,心已經(jīng)痛到麻木,搖了搖頭:“不回了。”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了文工團。
深秋的冷風灌入懷中,吹透她的身體,卻遠不及她的心冷。
不知走了多久,一聲呼喚忽然從身后傳來:“語晚!”
她才猛地停住腳步,順著聲音望去。
就見裴宴禮站在不遠處,正滿臉心疼又擔憂地看著她。
寧語晚愣了下,問:“你來做什么?”
裴宴禮卻沒回答,徑直走了過來,將一塊手帕遞給她。
寧語晚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竟然滿臉都是淚痕。
她的心又是一陣鈍痛。
重生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決定和顧硯書劃清界限做尋常兄妹了。
為什么現(xiàn)在還是會為他的偏心心痛哭泣呢?
正想著,就聽到裴宴禮說:“別哭,我去和團長說,把這個位置還給你�!�
說著拉著她就要走。
寧語晚看著他堅定的模樣,心中一暖。
卻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
她知道以裴司令的面子,更改一個出演名額很容易。
只是,她不想以權(quán)謀私。
寧語晚拉住裴宴禮,說:“反正我們遲早要離開的,這次機會就給她吧。”
她話說得坦誠,說出口才注意裴宴禮紅了耳朵。
寧語晚頓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離開,不就是結(jié)婚的意思嗎?
她有些緊張,盡量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裴宴禮卻拉住了她的手,對上她的眼眸,認真地開口。
“只要你愿意,我們隨時都可以結(jié)婚離開�!�
他的眼神太過赤誠,寧語晚只覺得心底某處被輕輕戳中了,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好�!�
于是當天下午,她就寫好了結(jié)婚申請和調(diào)職申請交上去。
審批立刻通過,只要明天,她和裴宴禮去民政局領(lǐng)了證,就會正式成為夫妻了。
裴宴禮也迅速買了明晚前往廣州的火車票。
一領(lǐng)完證,他們就立刻去廣州,開始新生活。
寧語晚一想到這,心中是按耐不住的激動,還帶著些許的羞澀和忐忑。
她不知道這樣草率決定結(jié)婚是不是好事。
但她知道,再怎么樣,也不會比前一世的結(jié)局更壞了。
至少,裴宴禮的眼里有她。
看著手中已經(jīng)通過的結(jié)婚報告,寧語晚微微放下了心,將報告收進挎包,回顧家去收拾行李。
寧語晚在顧家生活了十幾年,可真正屬于自己的東西很少。
不過幾件衣服,一些書本。
最重要的,是架子最上面擺著的合照。
那是她和父母唯一一張合照,也是她留下的唯一遺物。
她必須要帶走。
于是踩著椅子,伸長胳膊去拿。
只是她踩上椅子,剛踮起腳尖去夠照片,就感覺椅子突然一晃。
一個稚嫩的童聲帶著惡意響起——
“壞女人!你敢害我媽媽,我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