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等沈之堯再回楚家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p>

    “王爺，怎么樣，姐姐答應(yīng)回來了嗎？”楚珊羽一臉擔(dān)心的走過來。</p>

    沈之堯眼睛紅腫，他沒看楚珊羽，空洞的眼神看著地面。</p>

    她愣住了，沈之堯沒等她說話，直接先她一步開了口。</p>

    “你姐姐楚念瑤，死了。”</p>

    “你說什么？”楚珊羽愣住了。</p>

    楚家父母聽完呆住了。</p>

    “你說誰？念瑤？王爺，您不是說要把念瑤帶回來，重新將念瑤娶回家嗎？”</p>

    看著楚家父母和楚珊羽驚訝的臉色，沈之堯聲音沙啞。</p>

    “鳳隱寺的人前來找本王，說，念瑤和宇兒已在寺廟安葬�！�</p>

    楚母愣住了，她空洞的看著沈之堯，仿佛想從他臉上找到我說謊的跡象。</p>

    “死了？”楚珊羽喃喃道，她手抖動著，“我還想著，姐姐回來，我得和王爺和離，把王爺還給姐姐……”</p>

    楚珊羽眼中透出一絲迷茫，卻飛快紅了眼眶。</p>

    此刻沈之堯心臟空空的，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p>

    他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事了，他似乎為了一個“為蒼生”的預(yù)言，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和兒子。</p>

    “老夫不信，王爺是在誆騙老夫吧，念瑤不會這樣的，如今她妹妹已經(jīng)沒事了，我們兩家正好商量一下王爺和念瑤的婚事……”</p>

    楚父的話越說越小聲，直到最后聲音說不出來。</p>

    他倆的手在發(fā)抖，楚母更是突然急急的往外走。</p>

    “念瑤……念瑤可能是生娘的氣了，沒事，我去鳳隱寺帶念瑤回來……”</p>

    沈之堯這一次卻沒攔著。</p>

    鳳隱寺。</p>

    “施主，確實如王爺所言，在這顆菩提樹下，楚念瑤與孩子長眠于此，逝者偉大，施主請節(jié)哀�！�</p>

    楚珊羽慘白了一張臉，輕輕搖搖頭，仿佛不愿相信。???</p>

    楚母一個沒站穩(wěn)坐在了地上，她茫然看著菩提樹下那個小土堆，又茫然看了楚父一眼。</p>

    不知道什么時候，淚流了滿面。</p>

    “念瑤半個月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我還說，等她回來，我好好給她燉湯，補身體……”</p>

    楚父嘴唇顫抖摸了摸那個土堆，看著土堆想說些什么，可就是開不了那個口。</p>

    那樣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死了。</p>

    “念瑤小時候最懂事了，從來不對我們提任何要求，偏偏我們還不在意她……”楚母喃喃道，看著那個土堆，心臟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到全身，難受到她幾乎蜷縮起來。</p>

    楚父腦海中閃過了一幕又一幕念瑤還在時的種種。</p>

    有她甜甜叫著自己爹爹時的開心；</p>

    有她給自己補衣服是抬起頭來的笑臉；</p>

    有她等自己下朝時的驚喜；</p>

    還有，還有……</p>

    好多啊，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可他怎么回報大女兒的呢？</p>

    因為念瑤和自己不太親，就把所有的愛偏向了楚珊羽，還因為龍王新娘這個預(yù)言，搶走了念瑤和她的孩子。</p>

    楚父嘴唇顫抖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卻覺得不夠，還想繼續(xù)再扇，卻被住持?jǐn)r住了。</p>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往事已去，貧尼勸施主等人勿要傷懷，貧尼會在寺中為母子二人超度，早登極樂�！�</p>

    “住持，姐姐她，是為了我才死的，我對不起姐姐……為什么不讓我來替代姐姐！”楚珊羽跪在地上，心疼，愧疚，悔恨……壓得楚珊羽喘不過氣。</p>

    “若不是因為我，若不是我成為龍王新娘要去祭天，姐姐就不會死，都是我的錯——”</p>

    如果當(dāng)時自己能再堅強果斷一點，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p>

    是不是也能保住自己的姐姐？</p>

    “施主所言非對，無論大旱還是洪澇，都不是常人能推斷而出的。”</p>

    楚父抬起頭，看向了住持。</p>

    無論大旱還是洪澇，都不是常人能推斷而出……</p>

    楚父看著那顆菩提樹，腦海里突然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p>

    國師如果真有那么準(zhǔn)，那為何當(dāng)時沒有說過楚珊羽祭天是在什么時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