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朝廚房走去。</p>
為了今晚的宴會，她今天一直在忙碌，沒有人給她東西吃，她只喝了那一小瓶酸奶。</p>
她肚子餓了。</p>
他的廚房沒有半分煙火氣。</p>
她打開他的冰箱，可他的冰箱里除了各類酒水，能吃的只有一盒沒有拆封的荔枝。</p>
她拿出來，走過去，在齊穆面前蹲下。</p>
齊穆黑眸詢問地看向她。</p>
她把荔枝給他。</p>
齊穆接過，“你要吃？”</p>
洛桑仰臉望著他，點頭。</p>
齊穆拆開給她。</p>
她接住，拿出來一個，卻又給他。</p>
齊穆靠坐在沙發(fā)上，僅穿著白襯衫的他，冷峻雅正，纖塵不染。</p>
他看著她淡淡笑笑，禮貌拒絕，“謝謝，我不吃�！�</p>
洛桑卻拿著不動，就是要給他。</p>
齊穆沒辦法，抽出張濕巾擦了擦手后接住，修長的手指從兩邊剝開到只剩個底皮托著果肉。</p>
但是，還沒等他吃，洛桑就抓住他手拉下去，湊近就著他手張開嘴一整個吃掉。</p>
而他手上只剩下個皮。</p>
他愣了一下，低眸看她。</p>
她嘴巴鼓鼓地吃著，然后又拿出一個給他。</p>
他頓時明白她什么意思。</p>
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接住，給她剝開。</p>
這荔枝是無核荔枝，洛桑很快吃完，這次不用她拉齊穆手，齊穆就自己遞到她嘴邊，她又一次張口吃掉。</p>
接下來齊穆電視也不看了，給她剝著。</p>
她蹲在他面前，像等待投喂的小貓咪一樣，一邊吃一邊用烏溜溜的眼睛看她。</p>
不過看著她理所當然等吃的模樣，他又一次剝完時，先沒給她，而是笑著問了一句，“我?guī)湍銊儯銘摳艺f什么？”</p>
洛桑說：“我要吃�！�</p>
齊穆看著她。</p>
洛桑就自己拉他手要吃。</p>
齊穆都要笑了，看她像無理的小孩子一樣，竟有點想逗她，沒再給她，抬手自己吃了。</p>
只是剛含進嘴里一半，洛桑竟然起身，跪在他的兩腿中間的沙發(fā)上，抓著他的衣服，身體緊緊貼著他，唇也貼近他的嘴唇。</p>
一片冰涼的荔枝味中，她的唇軟軟的。</p>
齊穆的眸色驀地深了幾分。</p>
洛桑叼走他嘴里的荔枝，就起身。</p>
齊穆看向她。</p>
她回視他，并沒有覺得有絲毫不妥地吃著搶走的荔枝，白嫩的臉頰像是小倉鼠一樣鼓起。</p>
她眼神漆黑清澈，眼尾是有點下垂的類型，顯得她特別無辜純真。</p>
看著她這樣的眼神，齊穆原本要教訓的話也沒再說，只當她不懂，重新看向電視。</p>
他沒再主動給她剝，她吃完后也沒有給他拿，只是蹲在他面前盯著他看。</p>
看了會兒，她突然問：“你跟姐姐吻過嗎？”</p>
齊穆眼神瞬間沉了幾分，垂眸看向她。</p>
而她蹲在他腳下，在電視的背景音里安靜地盯著他，等著他的回答。</p>
無端的，朦朧的異樣在兩人之間無聲無息蔓延。</p>
就在這時，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p>
齊穆拿起手機接通，那邊不知說了什么，他“嗯”了一聲掛掉電話，起身看向洛桑，平靜又淡漠地說了一句，“你二哥來了，跟我下去�！�</p>
話落，他率先起身繞過她往門口去。</p>
洛桑轉臉看他一眼，起身跟上去。</p>
兩人一起下去，出了公寓樓就見洛煊倚著車門站在明亮的路燈下。</p>
洛桑：“哥哥！”</p>
齊穆側目看向她，只見她也不嫌裙擺被地弄臟了，飛奔著跑向洛煊。</p>
洛煊和這個小堂妹沒見過幾面，但看她水靈靈地站在他面前，不由伸手摸摸她的頭，摸完看向齊穆，“這次謝了，家里都快找瘋了，我先帶她回去�！�</p>
兩人從小認識，并無客套。</p>
齊穆：“嗯�！�</p>
洛煊打開車門，讓洛桑上去，然后拎起她長長的裙擺塞進去，自己也上車。</p>
洛桑乖乖坐在里面，發(fā)動車子那一瞬，她隔著車窗看向齊穆。</p>
齊穆對上她烏黑的眸，淡漠轉身上樓。</p>
客廳里電視還在開著，他上前關掉。</p>
轉身時，看到茶幾上吃剩的荔枝和酸奶瓶。</p>
他頓了一下，酸奶瓶吸管頭端的位置微微扁著，還帶著淺淺的牙印，可以想象喝它的人是怎么含著它咬的。</p>
齊穆看著，突然屈起手指，食指骨節(jié)觸上自己的唇，仿佛還能感受到那種柔軟溫熱的感覺。</p>
半晌后他抬眸，眉心微不可察地擰了一下，旋即又嗤笑一聲，將酸奶瓶和剩下的荔枝全部扔進垃圾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