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天在天臺遭受的一切，只是我被霸凌的開端。</p>

    有了俞明生帶頭，我便成了華安中學(xué)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對象。</p>

    這是他們不成文的規(guī)矩。</p>

    老師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根本就沒想管。</p>

    被霸凌的這段時間，我的朋友們變得很奇怪。</p>

    “阿鴛，別生氣別生氣，他們會遭報應(yīng)的�！�</p>

    “阿鴛，深呼吸，消消氣。”</p>

    他們好像……很怕我生氣。</p>

    傍晚，我渾身是傷地回家，隱隱感覺后面有人在跟著我。</p>

    我加快了步伐，只想快點甩掉他。</p>

    可他卻藏都不藏，直接跑過來將我拉進了巷子里。</p>

    “媽的！俞哥不解風(fēng)情，你這么好看的臉居然都不用�！�</p>

    “便宜我了，哈哈哈哈。”</p>

    他低罵著，將我壓在地上。</p>

    “汪汪汪！”一聲狗吠傳來，那少年渾身一僵，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只黃狗兇猛地沖他奔來。</p>

    少年嚇得爬起來就跑。</p>

    阿黃湊過來在我脖頸處親昵地埋了埋。</p>

    “阿黃……”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喃喃自語：“你要是再不來，我可能就會殺了他……”</p>

    那是掩藏在心底，無法抑制的沖動。</p>

    第二天傍晚，我坐在教室里，放學(xué)鈴聲已經(jīng)響了很久，可俞明生那些人還沒來找我……</p>

    怎么？</p>

    這是累了倦了，今天大發(fā)慈悲要放過我了嗎？</p>

    我心中一動，一下子站了起來。</p>

    抓起書包就往家跑。</p>

    以前，我只要走到巷子口阿黃就會跑出來迎接我。</p>

    可今天，巷子里一片寂靜。</p>

    我一步步走近巷子。</p>

    有人靠在里面吸煙，看見我，微挑了眉毛。</p>

    “俞少，他回來了�！�</p>

    我往前看去，只見俞明生蹲在地上，身前躺著奄奄一息的阿黃。</p>

    阿黃的嘴和四肢都被綁了起來。</p>

    黑黑的眼睛看著我，滿眼都是我。</p>

    “回來了？”俞明生笑了：“聽說你這狗兇得很，沒想到這么不經(jīng)打�！�</p>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煙頭按在阿黃身上。</p>

    阿黃身體疼得顫抖，喉嚨里發(fā)出嗚咽。</p>

    “你住手……”我聲音格外干澀：“把它還給我�！�</p>

    “可以啊�！庇崦魃�抬了抬下巴：“跪下來求���！�</p>

    我定定地看著他，默不作聲。</p>

    “怎么？這么多人不好意思�。俊庇崦魃鷮χ�周圍看戲的少年少女們揮了揮手，他們就勾肩搭背地嬉笑著走出了巷子。</p>

    見我依舊不動，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p>

    俞明生走到我面前，抬手在我臉上打了一巴掌：“你這身骨頭還真是硬。”</p>

    他嫌棄地拎起阿黃，在我震驚的視線里將他狠狠摔在了地上。</p>

    我有些無措地跌在地上。</p>

    看著阿黃顫動的身體逐漸失去生機，我伸手摸了摸眼睛。</p>

    溫?zé)岬�，陌生的液體，在我指尖化開。</p>

    耳邊傳來刺耳鬼叫聲：“哭了！哭了！姜鴛哭了！”</p>

    “完蛋了完蛋了，惡念值滿了！”</p>

    “她想起來了嗎？”</p>

    “是啊�！蔽铱粗�虛空中的某點，笑了：“想起來了�！�</p>

    我沒有六歲之前的記憶，是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p>

    我來自冥界，是冥王之女，姜鴛。</p>

    因為犯了錯，被罰到這個世界反省，如今惡念值以滿，冥王在我識海設(shè)下的封印便破了。</p>

    看著我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俞明生皺了皺眉。</p>

    “你在跟誰說話？”</p>

    我指著半空中逃竄的大媽：“跟她啊，你看不見嗎？”</p>

    “裝神弄鬼！”俞明生覺得被我戲弄了，整個人暴躁起來，他怒氣沖沖地朝我走過來。</p>

    伸手抓住了我的衣領(lǐng)。</p>

    下一刻，他應(yīng)該就要把我往墻上摜了。</p>

    可是，他的動作停住了。</p>

    我捏著他的手腕，一點點把他的手剝離出去。</p>

    俞明生看著我，疼痛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p>

    “你……”</p>

    我示意他往下看，空蕩蕩的地面上，我的眼神柔軟了一些，連聲音都放輕了。</p>

    “我的阿黃在咬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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