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周行雪掃了眼那圖紙,一眼便認(rèn)出了是那天王若芳給她看過的。</p>
她心里頓時升起了一團怒火。</p>
可看著眼前恢復(fù)如新的廚房,只得將怒火強壓了下去。</p>
留給周行雪的時間已然不多。</p>
這衣服的刺繡工藝又十分復(fù)雜,周行雪只能每天熬到深更半夜。</p>
眼見著婚服即將完成,周行雪伸了個懶腰,打算去廚房倒杯水。</p>
路過余懷之房間的時候,她突地聽到了里面?zhèn)鱽砹耸煜さ穆曇簟?lt;/p>
“懷之,還是你厲害,想出了這么好的辦法�!�</p>
余懷之輕笑出聲。</p>
“誰讓她不幫你的!”</p>
“可我還是不高興,你為什么要幫她修廚房��!”</p>
余懷之聽出了王若芳言語之中的不悅,語氣都輕柔了幾分。</p>
“我都是為了你呀�!�</p>
“只有這樣,你才會不失信,有個好人緣,才能換個輕松的工作��!”</p>
周行雪只覺得胸口的位置一陣刺痛,她幾乎呼吸不過來。</p>
她捂著胸口的位置,踉蹌著回了房間。</p>
看著放在床上的婚服,她嘴角升起了一絲笑意,笑著笑著突地哭出了聲。</p>
她就是個傻子。</p>
被人賣了,還高高興興地幫著人家數(shù)錢。</p>
周行雪突地覺得有些累,她一頭栽在了床上,昏睡了過去。</p>
這一夜,她做了很多的夢。</p>
夢到了她剛遇到余懷之的時候,還有那些年兩人相依為命的場景。</p>
她實在想不通,那時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孩子,怎么就變了?</p>
......</p>
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清晨。</p>
她剛睜開眼,就看到王若芳站在她的房間里,正抱著她修好的婚服,要往外走。</p>
見她醒了,王若芳的眼里閃過一絲心虛。</p>
她尷尬地咳嗽了兩聲。</p>
“我是來通知你,婚禮別遲到的!”</p>
說完,她便緊抱著婚服,跑了出去。</p>
周行雪懶得和她計較,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走出了家門。</p>
她本是不想去參加婚禮的。</p>
可后來才從工友口中知道,這婚禮是廠長女兒的,不去不好。</p>
周行雪剛到了地方,就看到王若芳親昵地挽著廠長女兒的胳膊。</p>
余懷之正站在她身邊,向眾人夸贊王若芳的手藝好,為了做這婚服付出了多少的心血。</p>
“這刺繡手藝是真好,就是這手法有些眼熟��!”</p>
廠里找周行雪做過衣服的姑娘皺著眉頭打量著那婚服。</p>
她用胳膊捅了下身旁的小姐妹。</p>
“你看,這刺繡像不像周同志給我做的那個?”</p>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鴉雀一片。</p>
但望向王若芳的眼神里,已然帶了絲質(zhì)疑。</p>
就連廠長女兒望向王若芳的眼神里,也帶著一絲打量。</p>
王若芳輕咬著唇瓣,伸手捏著衣擺。</p>
“這衣服真的是我繡的,周同志之時......”</p>
王若芳的話還沒說完,廠長女兒突地驚呼出聲。</p>
她身上的刺繡花紋突的掙開,珠子四散而開。</p>
原本耀眼的鳳凰此時仿佛一只炸了毛的母雞一般。</p>
婚禮還未開始,婚服就成了這個樣子,氣的廠長女兒當(dāng)即黑了臉。</p>
王若芳也驚恐的連連擺著手,縮到了余懷之的身后,身子不停地顫抖著。</p>
“和我沒有關(guān)系�!�</p>
“對,和王同志沒有關(guān)系!”</p>
余懷之四處張望著,在看到人群后頭的周行雪時,瞬間有了主意。</p>
“都是她,都是她沒有把衣服做好!”</p>
“可你剛剛不是說,這衣服是王若芳做的嘛,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p>
或許是第一次被周行雪反駁,余懷之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悅。</p>
他還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見周行雪快步走了過來。</p>
她將一對兒繡著龍鳳呈祥的枕巾,遞到了廠長女兒的面前。</p>
“新婚快樂,百年好合�!�</p>
說完這句話后,她便淺笑著轉(zhuǎn)身離開。</p>
廠長女兒看著手里的枕巾,再看看身上的衣服。</p>
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p>
余懷之見事情沒了轉(zhuǎn)圜之地。</p>
為了保護王若芳,他干脆從懷里掏出了一塊玉佩,送給了廠長女兒。</p>
更是為了保全王若芳的名聲,在廠子里四處傳播。</p>
說是周行雪嫉妒王若芳的手藝好,故意使壞,在衣服上動了手腳。</p>
三人成虎。</p>
這件事傳得愈演愈烈,廠子里的工友們無有不信。</p>
為了討好廠長,他們開始集體給周行雪穿小鞋。</p>
把所有最苦最累的活兒,全都推到了周行雪的身上。</p>
周行雪去找過領(lǐng)導(dǎo)。</p>
可領(lǐng)導(dǎo)也聽信了那些流言,根本不搭理周行雪。</p>
甚至因為周行雪私自接活,罰了她大半個月的工資。</p>
周行雪每天在車間里,都承受著無數(shù)的白眼。</p>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一通越洋電話突然打了過來。</p>
周行雪的簽證辦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