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色清冷。</p>
書案上的香爐焚著檀香,燭火昏黃。</p>
數(shù)米長的卷軸才寫了不到一半,但姜凝煙仍舊不疾不徐,每一個(gè)字都秀麗端莊。</p>
傅北陵三年前出征前送給她的那只小狗團(tuán)絨,正趴在腳踏上呼呼大睡。</p>
這時(shí),一串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原有的寧靜。</p>
傅北陵踩著虛浮的腳步,敷衍地揉了揉團(tuán)絨后,便坐到姜凝煙的身旁:“又在抄這經(jīng)書,累不累?”</p>
說著,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細(xì)細(xì)親著:“一股墨香�!�</p>
男人身上的酒氣濃的已經(jīng)蓋過了檀香。</p>
姜凝煙微屏著呼吸,垂眼拉開兩人距離:“我馬上抄完了,你要是累就先睡吧�!�</p>
燈火中,她如畫的眉眼落入傅北陵眼中,勾起他一絲妄念。</p>
‘嘩啦!'</p>
傅北陵將她壓在身下,佛經(jīng)散落在兩人身上。</p>
團(tuán)絨叫了兩聲,便搖著尾巴看著他們。</p>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間,姜凝煙往一旁躲了躲,通紅的臉上滿是羞澀。</p>
“別……”</p>
傅北陵瞧得心熱,又不滿她的閃躲:“你早不是庵里的小尼姑了,還躲什么?”</p>
姜凝煙目光一緊,狼狽地攥緊被扯開的衣衫:“我要齋戒三日抄經(jīng),今天不行……”</p>
聽到這話,傅北陵’嘖‘了一聲,煩躁地抽離。</p>
“又是這樣,和你親熱還得挑日子?”</p>
酒意上頭,他一下口不擇言起來:“青樓的女人都沒你規(guī)矩多。”</p>
這句話猶如燒紅的烙鐵,深深落在姜凝煙心上。</p>
他竟然拿青樓的女人和相提并論!</p>
四周頓時(shí)陷入死寂。</p>
姜凝煙極力忍耐的嗚咽聲,喚回了傅北陵的一絲理智。</p>
他有些慌亂地把人抱進(jìn)懷里,一遍遍道歉:“我說的都是醉話,對不起,別哭……”</p>
也許不僅是醉話,也是真心話。</p>
姜凝煙紅著眼,一聲不吭地掙開傅北陵。</p>
她將散落的佛經(jīng)一一整理好,摸了摸團(tuán)絨便躺倒床上。</p>
傅北陵僵在原地,懊惱地揉著緊蹙的眉心。</p>
他真是喝昏了頭,竟然說出那樣的話……</p>
燭火搖晃。</p>
姜凝煙揪著被角,躺在身側(cè)的男人輕輕抱著她。</p>
她壓著心頭翻涌的酸苦,輾轉(zhuǎn)難眠。</p>
次日。</p>
姜凝煙正抄著經(jīng)書,鼎福樓的掌柜來有事相求。</p>
他發(fā)妻病故,原想著請慈心大師為妻子超度。</p>
可慈心大師昨天下午云游去了,只能來叨擾她的弟子姜凝煙。</p>
姜凝煙沒有推辭,凈了手便跟著掌柜去了鼎福樓。</p>
后院里,已經(jīng)擺好了掌柜亡妻的牌位和畫像。</p>
姜凝煙換上素衣,盤膝而坐,默念著往生咒。</p>
而掌柜跪在一旁,目光虔誠,通紅的雙眼滿是對亡妻的悼念和不舍。</p>
他一邊抹眼淚一邊輕聲說:“老婆子,你腿腳不好,別走太快了,你放心,等孩子接手了酒樓,我就去陪你�!�</p>
姜凝煙看著掌柜目光中的眷戀,心緒萬千。</p>
原來真有人的愛能貫穿一生。</p>
哪怕是死,也沒法將他們的心分開。</p>
曾經(jīng)傅北陵也同她許諾過一世,但不過七載光陰,便早已物是人非……</p>
超度儀式完成后,姜凝煙安慰了掌柜一番后才離開。</p>
可行至大堂時(shí),竟看見傅北陵上了樓。</p>
她心一頓,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p>
但等她上去時(shí),傅北陵已經(jīng)不知進(jìn)了哪間房。</p>
姜凝煙站了會兒,轉(zhuǎn)身正要走,卻聽見身旁那扇門傳出一句嬌俏的嗔怪。</p>
“你都陪了姜凝煙七年了,多陪我?guī)滋煸趺戳�?�?lt;/p>
這聲音是……托婭!?</p>
沒等她緩過神,傅北陵聲音隱隱響起:“我和她到底是夫妻,面上功夫總要做一做�!�</p>
很快,粗重和嬌媚的兩道呼吸交疊起來。</p>
娉娉裊裊,挺挺蕩蕩。</p>
而屋外的姜凝煙臉色煞白,雙手攥緊的指甲都陷進(jìn)肉里。</p>
殷紅的血滲透了指縫。</p>
下一瞬,傅北陵沉啞的嗓音又響起。</p>
“還是你好,比那沉悶的尼姑放得開的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