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愿望是不能換的。</p>

    人死也不能復(fù)生。</p>

    賈家買了一口薄薄的棺材，趁著出太陽的空當(dāng)把他下了葬。</p>

    我將他送我的銀鐲子偷偷塞進那口逼仄的棺材里。</p>

    鐲子不大，很薄很輕，就好像賈奉這一生。</p>

    我們兩個自幼一起長大，還在襁褓中時便定下了姻親。</p>

    他沉默寡言，唯有見到我的時候，眼睛總是笑得瞇起來。</p>

    「喜歡小紅。」</p>

    我問他喜歡我什么，他將手藏在袖中，頭低得很矮。</p>

    「我也不知道。</p>

    「我只知道……」</p>

    他抬起頭了，眼睛亮晶晶的，努嘴認認真真地對我說。</p>

    「我會努力賺錢，讓你過上好日子。」</p>

    賈奉原本跟著他老子在外頭掃大街，是為著多攢點錢娶我，才求爺告奶，尋了一門宅院里頭的點燈差事。</p>

    其實他這樣的性子，哪里適合進去伺候主子。</p>

    那么傻，被踢得全身是傷都不敢吭聲，活生生給人打死。</p>

    我又擦了擦眼淚，這幾天總是哭，感覺眼睛看東西都看不清楚了。</p>

    「小紅�！�</p>

    阿娘走進來，手中端著我愛吃的甜食。</p>

    瞧著應(yīng)該是大廚房剩下的軟酪。</p>

    門打開的時候，一絲唱戲聲闖進我的耳朵。</p>

    對了，我險些快要忘記，今日是表小姐的十五壽辰。</p>

    早在一個月前老太太就吩咐了，定要給表小姐大操大辦。</p>

    「她們怎么還可以這樣高興呢�！�</p>

    我將那碗軟酪推開，哭著捂住耳朵。</p>

    阿娘坐到我跟前，拿下我的手，輕聲卻鄭重。</p>

    「這世上甭管死了誰，只要你不是皇上皇后，都不重要。</p>

    「難不成你能叫表小姐為了奴才不過生辰嗎？</p>

    「她也只有這么一回生辰。」</p>

    我沒見過表小姐，卻聽小丫鬟們說過。</p>

    表小姐為人溫柔，從不生氣。她又沒了爹娘，闔府上下只有老太太寵她。</p>

    她不容易，她今日生辰，應(yīng)當(dāng)聽?wèi)蚩旎睢?lt;/p>

    我是丫鬟，只是侯府的家生奴才，沒資格決定侯府今日能不能唱戲。</p>

    阿娘將軟酪重新放回到我面前。</p>

    「今天我和賈家商量了一下，年前我們兩家便已經(jīng)過了禮。婚約也已經(jīng)定下了，在管事那也過了冊子。</p>

    「賈奉雖然死了，可他弟弟賈安和你年紀也差不多�！�</p>

    阿娘轉(zhuǎn)眸，看向榻上尚在喝奶的阿弟。</p>

    阿弟生了病，賈家的那筆聘錢，早就已經(jīng)花在了他的藥上。</p>

    「小紅，你還是嫁過去。就嫁給賈安，他是個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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