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裴樂瑤除了設計婉貴人出逃的計劃，還打聽了一些婉貴人和昭德帝之間的過往。</p>
“當時，陛下對娘娘疼愛有加……”佩兒嘆了一口氣。</p>
“后來，陛下與娘娘吵了一架，便不再來函香苑�！�</p>
“之后，陛下讓內侍過來告知，讓娘娘在宴會上獻舞……娘娘好生準備了一番，準備去跳舞，可后來不知怎么，又說不用了。”</p>
“再之后，陛下便再未來過函香苑�！�</p>
“函香苑也就越來越冷清了�！�</p>
“陛下或許都不知道，公主殿下長得這般好看�！�</p>
裴樂瑤撇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p>
皇帝向來少愛。</p>
不過，她想在后宮生存，這位后宮乃至天下的唯一主宰者，必須要討好。</p>
其他的人都沒有皇帝重要。</p>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她是明白的。</p>
皇帝既然已經下令讓婉貴人獻舞，那便是給她機會，給她臺階。</p>
后來事情黃了，說明有人使壞。</p>
雖然昭德帝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但是后宮也有不少女人。</p>
女人的戰(zhàn)場，任何一個都有可能對婉貴人動手。</p>
因為男人只有皇帝一個，雌競在所難免，必然是一個卷的世界。</p>
既然大家都卷，那就卷起來吧。</p>
想到太醫(yī)院藥材事情……</p>
婉貴人已經這般不得寵，依然是別人的肉中刺眼中釘，何況是曾經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時候。</p>
不過，當下還是先將婉貴人送出宮，活她一條命最重要，也算是她報了一部分重生一世的恩情。</p>
裴樂瑤與佩兒正在屋里說話，一個剛留頭的小丫頭跑進來。</p>
“公主佩兒姐姐，門外來人了……”</p>
小丫頭難掩驚喜。</p>
畢竟函香苑很久都難見有外人出現。</p>
裴樂瑤和佩兒相視一眼，皆是露出疑惑的神色。</p>
佩兒牽著裴樂瑤的小手，來到函香苑門口。</p>
“六公主，老奴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來給婉貴人和公主殿下送春裝的。”</p>
說話的是一個老嬤嬤，旁邊跟著一位年輕的女子。</p>
佩兒對這位年輕的女子倒是有些印象。</p>
她好像是一位繡娘。</p>
之前函香苑的四季服裝都是佩兒親自去織造局取。</p>
這一次親自送上門佩兒難免驚訝。</p>
“謝母后關懷……”裴樂瑤福身行禮，嗓音清脆。</p>
老嬤嬤的目光在裴樂瑤的身上打量一番。</p>
“春裝送到了，那老奴就回去復命了�！崩蠇邒呤栈啬抗猓H為守禮地對裴樂瑤道。</p>
“嬤嬤辛苦了�！迸鍍嚎蜌庖痪洹�</p>
佩兒親自將嬤嬤送出門，眼看著嬤嬤走遠，這才轉身回到函香苑，將院門關上。</p>
婉貴人得知有位老嬤嬤親自帶著繡娘將春衣送過來，露出疑惑神色。</p>
裴樂瑤卻感覺那老嬤嬤不像皇后娘娘身邊的人。</p>
當然，她只是懷疑，并沒有證據，所以也沒有說出口。</p>
新衣的料子不錯，婉貴人也難得露出笑顏。</p>
“只是不知公主的衣服是否合身？”</p>
佩兒回答，“娘娘，定然是合身的�！�</p>
“尺寸是奴婢一早送到織造局的�！�</p>
“這段時日公主沒怎么長�！�</p>
裴樂瑤自然要穿上新衣，給婉貴人展示一番，看是否合身。</p>
那嬤嬤帶著繡娘見到李蓮。</p>
“李公公，新衣都送到了�！眿邒呶⑽⒐碜樱瑧B(tài)度謙卑。</p>
“可觀察到了什么？”李蓮問道。</p>
“見到了公主殿下�！崩蠇邒呋卮�。</p>
李蓮露出詫異的神色。</p>
按說只讓老嬤嬤去送春衣，未必能見到公主。</p>
“公主和一位大丫鬟出來接的春衣……”</p>
老嬤嬤是精明人，不用李蓮繼續(xù)問，便將自己看到的交代出去。</p>
“公主長得好看，只是有點太瘦弱了�！�</p>
“公主今年五歲，可看起來小小的那么一點點�！�</p>
“院子里也很冷清。”</p>
“好像下人格外少。”</p>
李蓮自然了解宮女和內侍的本性。</p>
函香苑冷清了三年，宮女和內侍能跑的早跑了。</p>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崩钌弻蠇邒邤[擺手。</p>
老嬤嬤躬身行禮之后，退了出去。</p>
至于婉貴人的身體，直接問太醫(yī)院就可以，總比這些婆子含糊其詞的回答更準確。</p>
李蓮了解函香苑的大致情況，便回到了勤政殿，等著哪一日昭德帝忽然想起來向他詢問。</p>
陛下對婉貴人或許還存著那么一點念想。</p>
但是想要恢復到之前那般寵愛的程度，所需要的條件太多，他不會主動提起。</p>
*</p>
裴樂瑤很配合地試完了每一套春衣，在婉貴人面前逐一展示出來。</p>
婉貴人難得一次臉上持續(xù)保持著笑容。</p>
平時她也對裴樂瑤露出笑臉，但裴樂瑤總感覺婉貴人的笑容有點勉強和艱難。</p>
裴樂瑤看著婉貴人的笑臉，心里想，等她離開京城，回到草原的時候，應該整日都會洋溢著這般發(fā)自內心的笑容吧。</p>
安太醫(yī)得了裴樂瑤的吩咐，一直惴惴不安，好在幸運，他找到了一個垂死的宮女。</p>
這宮女身份低微，死去之后會被人扔到亂葬崗。</p>
像他們這般人，如果沒有家人，一般都是這種下場。</p>
安太醫(yī)對這宮女說等她死后，愿意將她的尸體帶出皇宮，然后找一塊風水不錯的地方將她埋葬，再給她準備一副棺木。</p>
垂死的宮女自然感激不盡，便將其后世交代給認識的姐妹。</p>
這讓安太醫(yī)帶走她的尸體顯得順其自然。</p>
太后娘娘的壽辰近在咫尺。</p>
各地的戲團紛紛來到京城應征，當然其中也不乏表演雜耍的胡人班子。</p>
安太醫(yī)留意打聽，很快便得到消息，得知是哪個胡人雜耍班子被征召入宮，為太后祝壽。</p>
隨即安太醫(yī)便找到了兩個胡姬。</p>
胡姬開放，她們來一次京城不容易，這一趟出來也會出賣身體，賺些體己銀子。</p>
安太醫(yī)與這兩個胡姬接觸了幾次，覺得她們值得信賴，最關鍵的是她們喜歡銀子。</p>
他給的銀子足夠這兩個胡姬付出忠誠。</p>
等這一切輔助條件都處理妥當之后，安太醫(yī)去函香苑見裴樂瑤。</p>
這還是他第一次到函香苑單純是為了見五歲的小公主，心情竟然莫名緊張。</p>
當然她還是先去為婉貴人診脈。</p>
“我的身體我知道，不用你經常奔波……”婉貴人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憂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