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出入小心點,一發(fā)現(xiàn)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跟著你,趕緊跟蕭律說。”</p>
耳邊閃過孫晴昨日的提醒,寧稚忽然意識到——自己被人跟蹤了!</p>
恐懼順著血液涌上大腦,她松開按住屏幕的大拇指,竭力控制住打顫的四肢,佯裝無事繼續(xù)往前走。</p>
寧稚看向黑黝黝的巷子。</p>
往前二三十米,有一家發(fā)出紫光的店鋪,那是一家成人用品店。</p>
這條偏僻的巷子,眼下只有這家店開著。</p>
正常店鋪都會裝監(jiān)控,也許能對歹徒起到威懾作用。</p>
寧稚連大腦都在發(fā)抖,沒時間往深了去想,只知道自己即便走出這條巷子,也不一定能擺脫危險。</p>
還不如就此躲一躲,賭一把!</p>
想到這,她立刻拔腿狂奔,沖到小店門口,拉開玻璃門,閃了進去。</p>
玻璃門合上的一瞬間,手摸到把手下方的轉鎖,一擰,玻璃門就此鎖上。</p>
歹徒沖到玻璃門前,抬手拉了幾道外頭的把手,門沒拉開,又看了眼門上的監(jiān)控,立刻將鴨舌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雙手縮進外套口袋,縮著脖子往前走。</p>
寧稚站在門內,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似的,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p>
坐在收銀桌后打盹的店鋪老板聽見動靜看過來:“姑娘,地上冷,怎么坐地上了?”</p>
寧稚回過神,渾身發(fā)抖地在地上摸到手機,點開最近通話。</p>
蕭讓沒接電話,寧稚絕望地哭道:“蕭律......嗚嗚......快接電話......求你了......”</p>
老板走過來,從她手里抽走手機。</p>
另一邊,蕭讓在什剎海會所和企業(yè)客戶談一起并購案。</p>
手機震,見是寧稚來電,沒接,遞給底下的律師曾子君,曾子君便拿著他的手機離開包間。</p>
“寧助,蕭律在見......”</p>
話沒說完,電話那頭便是一頓吼:“歪?你是她男人哇?”</p>
曾子君一愣,反應幾秒,壓低聲音:“我不是,稍等。”</p>
他返回包間,低聲對蕭讓說:“寧助那邊好像有事,是個男人打來的�!�</p>
蕭讓斂笑,跟客戶打過招呼,接過手機,放到耳邊:“寧稚?”</p>
“你是她男人哇?她在我店里哭,你趕緊來把人帶走!”</p>
蕭讓沉聲:“她在哪里?”</p>
“芽兒巷的葡澀成人用品店!”</p>
芽兒巷是寧稚每天都在走的路,突然出現(xiàn)狀況,蕭讓預感不好,考慮幾秒,舉著手機站起身,交代曾子君應酬客戶。</p>
他疾步往外走,對電話那頭說道:“麻煩你看好她,我現(xiàn)在過去!”</p>
他趕到時,隔著玻璃門,看到寧稚呆呆地坐在塑料椅上。</p>
見她沒事,蕭讓松一口氣。</p>
老板把玻璃門拉開,邊說邊往里走:“突然沖進我店里,啥也不說,就坐那兒哭!女人有病就趕緊帶醫(yī)院治去!別硬挺著!”</p>
蕭讓沒吭聲,面色凝重地走到寧稚面前:“發(fā)生什么事了?”</p>
寧稚抬起頭,看到他的一瞬間,撲了上來,他沒準備,身子被她這么一撞,直往后退,后背撞上陳列架。</p>
塑料制品呼啦啦往下倒,落在他頭上、肩上,再彈到地上。</p>
看清楚那些男女生殖模型,蕭讓有點不自在,輕咳一聲。</p>
寧稚伏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哭道:“有人跟蹤我......有個男的跟蹤我......”</p>
“人長什么樣,你看清楚了?”</p>
寧稚哭著搖頭:“沒有,他戴鴨舌帽,看不清楚�!�</p>
“你先坐,我報警�!�</p>
安置好寧稚,蕭讓拿出手機報警。</p>
他走到門外,邊觀察四周環(huán)境,邊提供信息給警方。</p>
彼時是深秋,他穿一件藏藍色風衣,神情冷肅,站在肅黑的巷子里,猶如一尊天神。</p>
寧稚突然安心。</p>
片區(qū)民警很快趕來,了解經過、調取整條巷子的監(jiān)控。</p>
看到監(jiān)控畫面里,黑衣男腕間藏著刀,蕭讓神色凝重。</p>
民警在為寧稚做筆錄,問寧稚是否認識此人。</p>
寧稚搖頭:“我不認識他,我也沒見過這個人�!�</p>
蕭讓問:“能否看看這人最后去了哪里?”</p>
民警說:“我們這就去查,查到了通知你們。”</p>
“好,謝謝警官�!�</p>
老板對蕭讓說:“你女人長得漂亮,招人惦記了吧?”</p>
說完,見蕭讓臉色不好,沒敢再往下說。</p>
蕭讓走向寧稚,柔聲說:“走吧,我送你回家。”</p>
寧稚點點頭,可一走出店鋪,她又怕了,往蕭讓身側躲。</p>
穿過長長的芽兒巷,拐個彎就是寧稚租住的小區(qū)。</p>
蕭讓抬頭看著這棟七八十年代的五層建筑,問寧稚:“家門口裝監(jiān)控了?”</p>
寧稚回神,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機,進入監(jiān)控app,不出幾秒,就嚇得手機掉在地上。</p>
蕭讓俯身撿起手機。</p>
屏幕上,黑衣男子在寧稚家門口鬼鬼祟祟,時間是晚上七點半。</p>
蕭讓說:“看來是先去過你家,沒找著人,又去律所蹲你,跟著你一路到芽兒巷。”</p>
他聲音平淡,像是在聊別人的案子。</p>
寧稚卻害怕極了,四肢打抖。</p>
“走吧,先上去瞧瞧再說。”</p>
寧稚不敢上去,抱住蕭讓的手臂,哭道:“蕭律,我怕,我不想上去,萬一那人還在上面怎么辦?”</p>
蕭讓把手機遞給她:“這會兒門口沒人。上去吧。就算晚上不住這里,也得上去收拾點換洗衣物不是?”</p>
寧稚這才止住眼淚,跟在蕭讓身后上了樓。</p>
平日里幾分鐘就能爬完的樓梯,這會兒格外難熬。</p>
寧稚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好不容易爬到五樓,看到無人的門口,才雙手撐著大腿,長長地舒出一口氣。</p>
“你這大門不行�!笔捵層昧斄艘荒_木門,門下立刻出現(xiàn)凹洞,“隨便來個幾腳,這門就倒了。”</p>
…</p>
寧稚就這么住進了蕭讓位于律所附近的平層豪宅。</p>
她余恐未消,又新增煩惱。</p>
比如這會兒,蕭讓就在隔壁房間。</p>
蕭讓平時對她很嚴厲,她沒少挨他罵,有時候只是和他一個辦公室呆著,她都覺得難受,可這會兒卻要和他住一屋。</p>
寧稚滿心淤堵,從包里找出手機,正想給張晗打電話傾述,房門被敲響。</p>
她趕緊收起手機,走去開門。</p>
是蕭讓。</p>
他剛洗過澡,頭發(fā)松軟黑亮地落在額邊,身上穿一件白色圓領T恤和黑色棉質長褲,神色清雋地看著她。</p>
“要不要吃點什么?我去做。”</p>
寧稚不敢讓領導給自己做飯,咽了咽嗓子,說:“不用了,我不餓,一點都不餓。”</p>
話剛出嘴,胃底忽然一陣翻滾,胃酸直往嗓子眼沖,滿嘴熱乎乎的口水。</p>
寧稚沒忍住,捂著嘴巴,沖進一旁的客衛(wè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