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耳邊傳來婆婆假模假樣地哀嚎聲。</p>

    我砰得一聲掛斷電話。</p>

    要是以前，我肯定著急忙慌地趕過去，盡心盡力地照顧。</p>

    曾經(jīng)她曬谷子滑倒，只是些許挫傷便嚷著住院，讓懷孕八個月的我照顧她。</p>

    我多次跟青文提出，晚孕容易滑倒早產(chǎn)，不方便照顧老人。</p>

    他一臉不耐煩，「你不想照顧咱媽直說，收彩禮的時候一口一個咱媽，輪到照顧時就是我媽了。」</p>

    彩禮十萬，有六萬是我自己攢的。不然我爸媽不同意嫁入農(nóng)村。</p>

    后來我扶婆婆滑倒早產(chǎn)，導(dǎo)致娃現(xiàn)在較比同齡人都生長矮小。</p>

    青文卻說，「多大的人了，走路都不穩(wěn)�！�</p>

    婆婆跟著附和，「我家孫子要是出問題，我第一個饒不了你�！�</p>

    后來，還好生了兒子，才消停了這場風(fēng)波。</p>

    我打車回到家，屋里只開了一盞暗燈。</p>

    「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青文坐在客廳頭也不抬地喝水質(zhì)問。</p>

    我拖下外套，徑直地朝屋里走去尋找工資卡。</p>

    醫(yī)生說，靶向藥可以多維持一個月，還有半個月過年，死前我想回家看看父母。</p>

    結(jié)婚五年，只有第二年生完孫子后，我苦口央求說回娘家孫子能收到外公外婆的紅包，他們才勉為其難地答應(yīng)了。</p>

    「我跟你說話呢！」青文追來，堵在臥室門口滿口抱怨，「你知不知道阿媽以為你要買墳，差點氣暈過去，吃了速效救心丸才緩和下來�！�</p>

    我不做聲，翻箱倒柜地找銀行卡。</p>

    「你能不能懂事一點？我們是一家人，和和睦睦不好嗎？阿媽生病我們?nèi)�家都急得團團轉(zhuǎn)，你倒好，看起墓地來了�！�</p>

    「阿媽生病因為誰啊，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一個人辛辛苦苦把我和小妹拉扯大，又含辛茹苦地帶孫子，累勞成疾，所有才小病不斷，你不能因為她總是生病就盼她死啊。」</p>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低下頭。</p>

    「那我呢�！刮曳磫�。</p>

    頓了頓。</p>

    「如果是我生病呢�！刮堇锏陌谉霟舸蛟陬^頂，我的臉籠罩在整片陰影處。</p>

    我抬起頭對上青文一閃而過的詫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