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如歌再回到商場時，周行止?jié)M臉焦急地沖過來，將她狠狠擁入懷中，語氣焦急無比：“你去哪兒了？快嚇死我了！”</p>
“如歌，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辦？”</p>
他滿眼驚慌，看上去像是真的擔心至極。</p>
金如歌微微一頓，下意識開口問道：“如果我有一天真的不在......”</p>
“別說！”</p>
周行止按住金如歌的嘴唇，眉頭緊皺：“如歌，你就是我的命，從前那種事，我不想再承擔一次......”</p>
金如歌不由記起她被判刑的那一天。</p>
此前，周行止為了助她減刑，生生求到死對頭那里，兩斤白酒喝得胃出血入院，偏那一天還要硬撐著，掛著吊瓶，來見她一眼。</p>
向來泰山壓頂不形于色的周行止，竟死死抓著她的胳膊，落了淚。</p>
他沙啞著嗓音，對她只剩真心：“如歌，你早已刻入了我的生命里�！�</p>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愛上了你�！�</p>
“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出來......”</p>
想到這一切，金如歌心頭涌起一股沖動。</p>
她甚至想拋棄一切的原則......</p>
過去種種，只要他不再犯，跟蘇桃華斷掉聯(lián)系......原諒，也未嘗不可。</p>
金如歌抓住他的衣袖：“行止，其實那封契約作廢的合同，我沒......”</p>
話音未落，一旁突然響起尖叫聲。</p>
蘇桃華竟當場癱軟坐下。</p>
“桃華，你怎么了？”她的同事們高聲驚呼，“血......你流血了！”</p>
更有甚者瞪大雙眼揣測：“桃華，你前幾天不是醫(yī)院去檢查嗎？結果如何啊？”</p>
蘇桃華滿臉冷汗地坐在那里，身下浸潤出一灘血跡。</p>
她與周行止四目相對，蒼白著臉一字一頓道：“醫(yī)生說我，懷孕了......”</p>
周行止渾身僵住，眼露愕然之色。</p>
蘇桃華伸出手，抓住周行止的褲腳：“周總，您正好有車，能不能麻煩您......送我去醫(yī)院？”</p>
金如歌也抓住周行止的衣袖：“行止，我們幫她打12......”</p>
可她這句話甚至沒來得及說完。</p>
周行止已經(jīng)蹲下去，將蘇桃華直接打橫抱起，放進后座。</p>
他的臉上，是根本遮掩不住的焦急。</p>
就像擔憂她那般的，擔憂著蘇桃華。</p>
這一刻，金如歌突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p>
一個身體都可以出軌的男人，你怎么確保，余生他只愛你一個人？</p>
沒了蘇桃華，也會有劉桃華、李桃華��！</p>
周行止搖下車窗：“如歌，我先送她去醫(yī)院，你在這兒等一等，我聯(lián)系助理來接你�！�</p>
金如歌平靜至極地點頭：“你去吧�！�</p>
周行止不由頓了頓。</p>
他看著金如歌轉身的背影，不知為何，心頭突然升起一股悵惘之感......</p>
為什么他突然覺得，他的如歌，好像要離他遠去了呢？</p>
周行止下意識開口：“如歌，我把她送到就回來......”</p>
金如歌頭也不回：“沒事，你去吧�！�</p>
蘇桃華捂著自己的肚子痛呼：“好痛啊，我的孩子......”</p>
周行止再也顧不上關心金如歌的情緒，他緊擰眉頭，一腳轟下油門，朝醫(yī)院沖去。</p>
金如歌并未聯(lián)系助理，而是自己沿著街頭，漫無目的地走著。</p>
直到夜幕降臨，她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p>
打開一看，卻是蘇桃華發(fā)來的一條信息。</p>
是一張確定懷孕的診斷單。</p>
蘇桃華語帶挑釁：【金小姐，看來我的命，還是要比你好一些。】</p>
【我希望是個女兒，比起兒子，行止更喜歡女兒�！�</p>
金如歌打了一排又一排的字，最終刪得只剩一行。</p>
【生下一個小三的女兒嗎？】</p>
蘇桃華并未被她激怒。</p>
相反，她發(fā)來的語音里甚至是笑著的。</p>
她一字一頓：“金小姐，你恐怕不知道吧，你才是小三�！�</p>
“我和行止認識了十多年，后面因為誤會才分開�！�</p>
“不然，你以為行止不愛花花草草，為什么一定要養(yǎng)桃花？”</p>
金如歌猛地停住，臉上血色全退。</p>
別墅大門此刻被保姆拉開。</p>
金如歌一眼看到了院中的那一樹桃花。</p>
金如歌花粉過敏，每每桃花盛開時，她都很難熬。</p>
有一年，她跟周行止提議，要砍掉桃樹。</p>
周行止卻對她發(fā)了很大的火：“這桃花我養(yǎng)了十多年，不可能砍掉�！�</p>
“你如果實在受不了，花開時節(jié)，便搬到市中心那套公寓去住吧。”</p>
此后，金如歌再沒提過這事兒，可如今卻被人驟然點醒。</p>
桃華、桃花......原來如此......</p>
“夫人，您沒事吧？”保姆一把扶住臉色慘白的金如歌，滿眼擔憂。</p>
劇烈的胃部疼痛席卷全身，金如歌勉力支撐著墻壁，保姆幫她脫掉鞋子，看到腳后跟是一個又一個的大水泡。</p>
保姆連忙遞給她一雙全新的拖鞋：“夫人，這是周總特地為您買的......”</p>
金如歌看著那刺眼的紫色，發(fā)出一聲慘笑。</p>
“隨便給我一雙吧，不要浪費了新鞋�！彼p聲說。</p>
金如歌幾乎是逃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后捂住胃部，再也支撐不住地從嗓子里發(fā)出一聲嘶吼的慘哭。</p>
她拼盡全力，只告訴自己，這是她最后一次，為周行止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