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生冷淡的模樣刺痛了顧卓凡的眼睛。</p>
他居然感到無措，刮了刮鼻尖問：“同學(xué)，你怎么一直不說話？”</p>
顧卓凡人渾，類似事情干了不少。對方女生大部分會臉紅害羞、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少部分是惱羞成怒、指鼻大罵他怕不是有病。但眼下這種情況的，還是第一次遇上。</p>
時歲稔表情漠然，“因為我在找東西�！�</p>
聽到回應(yīng)的顧卓凡莫名松口氣，隨即表示不理解：“找什么？”</p>
時歲稔認真臉：“找拒絕和你交流的借口�！�</p>
顧卓凡：“……”</p>
花會謝，他也會謝。</p>
他其實是個欺軟怕硬的慫包蛋。只要遇上硬茬立即沒轍，趕緊識相的認慫。</p>
碰一鼻子灰不說，還給自己添了一個大麻煩。</p>
顧卓凡望著滿地狼籍，滿臉無可奈何：“我的錯，對不起，我不該碰瓷。那個——”指著散了一地的課本，“能不能麻煩你行行好發(fā)個善心，幫個小忙？”</p>
被喊來搬教科書本就揣一肚子火，當(dāng)知道要搬到六樓還得搬兩趟的時候，火氣更是噌噌的直冒。顧卓凡為了省事少跑一趟，索性一次把書全給搬完。</p>
書堆的太高，抱著起身的過程容易傾斜，僅靠自己完成是件難事。需要有個人在旁邊，等他抱著一部分站起身后，再把剩下的書放上去。</p>
見對方干凈利落的道完歉，時歲稔不好多說什么。沒等她完全蹲下，手臂被人從后面輕輕拉住。</p>
時歲稔回頭。</p>
陳肆沒說話，偏頭朝辦公室方向抬了抬下巴。</p>
時歲稔明白他的意思，邁開腿跨過地上散落的書，頭也不回的離開。</p>
目送漸行漸遠的背影，蹲在地上的顧卓凡一臉問號，“？”</p>
什么情況？她人就這么走了？還有，陳肆又是打哪冒出來的？</p>
淡金色的晨光灑落走廊，陳肆站在顧卓凡面前，背著光，臉上的表情被光暈隱沒。</p>
他個子高，看人的時候習(xí)慣半垂眼，嗓音清冽又隨意，“我?guī)湍�？�?lt;/p>
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卻莫名讓人脊梁骨竄進一股冷氣。</p>
顧卓凡忍不住一個哆嗦，腦子快搖成撥浪鼓。</p>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實在不行還有我朋友——”往走廊另一側(cè)看去，“是吧，肖……雄�！�</p>
下一秒顧卓凡表情變了變，當(dāng)場傻眼。</p>
原地哪里還有肖雄的影子，人早就跑得沒影。他惡狠狠磨起后槽牙。</p>
操！那貨哪是什么肖雄，分明就是臨陣脫逃、不講義氣的狗熊！</p>
陳肆收回一起看過去的目光，要笑不笑道：“要不我還是幫一下？”</p>
“真不用�！鳖欁糠渤冻鲆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p>
“真的？”</p>
顧卓凡嘴硬，“比真金白銀還真�！�</p>
讓陳肆幫忙，就算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p>
如果把湛城一中比喻成一鍋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粥，那么他顧卓凡，就是被吸引來的老鼠不慎掉進鍋的一粒屎！成績不夠靠關(guān)系鈔票來湊，說的就是他。</p>
成績倒數(shù)第一拉低學(xué)校平均分不說，成天不是打架斗毆就是逃課上網(wǎng)吧，一中三大危險人物其中一位。</p>
陳肆是誰。</p>
光靠成績就能在一中橫著走的人，更別提身后還有一個惹不起的陳家。</p>
要是他爸媽見到陳肆父母，也得上趕著點頭哈腰倒水。</p>
……</p>
前面為了辦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時歲稔來過辦公室一趟。雖然路況稍許復(fù)雜，但她記憶好，很快站到辦公室門前。</p>
她抬手敲了三下，里面的聲音透過掩著的門縫傳出。</p>
“請進�！�</p>
時歲稔推門進去，繞過前兩排辦公桌，走到中間那一桌停下。</p>
“任老師，您找我？”</p>
任老師五官很有記憶點，高挑清瘦，氣質(zhì)突出。就是性子急了點，喜歡追求高效率。</p>
她扶了下金絲眼鏡，說話的語速飛快。</p>
“你來啦�！�</p>
“實在不好意思，昨天太急我給漏了，還有幾張表格需要你填一下�！�</p>
“你先寫，不知道怎么填的地方空出來，等會一次性問我。”</p>
“帶筆了嗎？沒帶自己在筆筒里拿�！闭f完遞來三張A4紙。</p>
吐字和機關(guān)槍一樣突突突往外蹦，時歲稔聽得一愣一愣。</p>
等她接下表格抽出一支筆開始填，任老師頭一擺忙另一件事去了。</p>
辦公室里只有時歲稔和班主任兩個人，沒人說話顯得格外安靜，靜音鼠標點擊聲都比平時聽的大。</p>
筆在紙上發(fā)出沙沙的摩擦聲。</p>
時歲稔每寫完一張，余光就往門口瞟一眼。直到三張全部填完，那人也沒再出現(xiàn)。</p>
“老師填完了�！睍r歲稔直起身，雙手把表格遞過去。</p>
“這么快�！贝蜃值穆曇敉Ｏ拢卫蠋熞暰�從電腦屏幕挪開，“有不知道填的地方嗎？”</p>
時歲稔搖頭，“沒有�！�</p>
“那行�！比卫蠋熡滞苼硪粡埣�，指著最后一列，“在這一豎全簽上你名字就可以了。”</p>
“好的�！睍r歲稔再次摁了筆帽。</p>
任老師翻看手里的紙張，檢查有沒有漏填填錯的信息，隨口一說，“時同學(xué)，你這字和陳肆很像呀�！�</p>
時歲稔筆尖頓住，抬起頭。</p>
任老師對上她的目光，以為她剛來不認識，解釋道：“剛才是不是一個帥帥的高個子男生告訴你，讓你來一趟辦公室的？他就是陳肆，高三的學(xué)長�！�</p>
“我?guī)н^他一年高一。優(yōu)秀的學(xué)生難免多受到關(guān)注，所以老師對他的字熟悉�！�</p>
想到什么，任老師半開玩笑的說：“你和他一樣是好學(xué)生，要做好后面被我們這些老師關(guān)注的準備哦�！�</p>
時歲稔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只能“嗯嗯嗯”的胡亂回應(yīng)。</p>
任老師收起表格，“沒其他事了，你趕緊回去上課吧�！�</p>
“好，任老師再見�！�</p>
任老師笑著擺手。</p>
時歲稔朝門口方向走，手握住門把手拉開門，班主任自言自語嘀咕聲從身后傳來。</p>
“說來也是奇怪。陳肆那孩子對什么都不熱心，一概愛搭不理的，今天居然主動提出幫我去喊人�！�</p>
時歲稔腳下一個踉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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