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從郊區(qū)別院離開,蘇畫與蘇睿一同上了馬車。</p>
直至此時蘇睿方才松一口氣。</p>
“你方才那些話,當(dāng)真是大膽。萬幸皇太孫如今是被困在這宅中,否則只怕真饒不了蘇家�!�</p>
至少以前蘇畫可從不曾如此大膽過。</p>
今日這是怎么了?</p>
蘇畫卻氣定神閑,似是絲毫不怕。</p>
“大哥不必?fù)?dān)心,我就是看這皇太孫在蘇家的宅子里,才敢如此說。況且往后蘇家跟皇太孫之間,必然會多有往來,何必怕他?”</p>
“蘇家所求是保全自己,皇太孫所求無非是報仇和奪嫡,各取所需罷了。”</p>
至少不必怕如今的蘇景辰。</p>
畢竟此人往后多的是需得蘇家出手相幫的時候。</p>
但想到三皇子一事,蘇畫微微顰眉。</p>
“三皇子多年前便在朝堂中拉攏朝中重臣,前太子離世后,更是肆無忌憚。也不知這皇太孫是不是此人的對手�!�</p>
萬一蘇景辰不敵三皇子,蘇家只怕是要完了。</p>
蘇畫不得不為蘇家著想。</p>
“皇太孫得圣上寵愛,朝中也有不少重臣料定來日會是皇太孫被冊封為太子,只要圣上的寵愛還在,皇太孫便有機(jī)會登上皇位�!�</p>
蘇睿所言在理,卻也不全對。</p>
至少此言放在如今的蘇景辰身上不合時宜。</p>
“大哥所言極是,可圣上這恩寵,也需得皇太孫能接得住才行。三皇子年長皇太孫十幾歲,更是從多年前就開始拉攏朝臣,皇太孫可是比他遲了許多年。”</p>
“眼下皇太孫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拉攏到手握實(shí)權(quán)之人,否則沉船一事還會發(fā)生�!�</p>
三皇子敢做一次,就敢做兩次。</p>
直到徹底除掉蘇景辰為止!</p>
但手握實(shí)權(quán)之人,又豈是那么好拉攏的?</p>
蘇畫指尖扣著衣裙,腦中全然是朝局,卻不曾留意蘇睿始終在看著她。</p>
片刻后,蘇畫忽地言道:“若不能拉攏手握實(shí)權(quán)之人,就只能想法子除掉三皇子那邊的幾位重臣了。”</p>
此消彼長,用這個法子也成。</p>
說到底,無非是要三皇子和皇太孫之間的懸殊莫要太大。</p>
猝然抬頭,蘇畫正要叮囑大哥,卻見他正看著她。</p>
眼神中竟斂著幾分疑惑。</p>
“四妹何時通曉朝局黨爭一事了?”</p>
至少她方才說的那些話,正是黨爭之中最常用的手段。</p>
蘇畫心虛一笑。</p>
自然是上一世經(jīng)歷的多了,見得多了,許多事自然也就會了。</p>
但她總不能跟大哥說自己重生一事。</p>
一時間,蘇畫也只能竭力將此事圓上。</p>
“我只是覺得這朝局和后宅并無兩樣,如趙家一般,如今我離開了趙家,可府中有那位來路不明的表妹,還有潘姨娘。這二人針鋒相對,斗得死去活來。我只要在一旁看著即可�!�</p>
“哪怕我?guī)兹詹辉厝�,府中也不會鬧翻天�!�</p>
畢竟何竹心和潘姨娘如今是互相掣肘,誰也別想得到好處。</p>
如此一說,連蘇睿也覺似乎就是這個道理。</p>
“你倒是聰慧,能拿后宅之事與朝堂之事比較�!�</p>
馬車緩緩駛出,蘇睿又道:“不過這朝堂之事你就莫要插手了,皇太孫自有法子,再不濟(jì),還有大哥在。你只要顧好自己和愈兒即可�!�</p>
知道趙家也是狼窩,蘇睿只求自家妹妹能好好的。</p>
蘇畫也知曉自己能做的少之又少。</p>
眼下仍是需得以趙家和生意為主。</p>
至于朝堂的事,那位皇太孫自是比她看的更清楚明白。</p>
回到蘇家,門口已然停了幾輛馬車。</p>
正是三位舅舅帶著妻子和孩子趕來。</p>
一個個都圍在愈兒身邊逗他笑。</p>
林氏還說:“這愈兒當(dāng)真是跟錦繡小時候一個樣,生的好看�!�</p>
大舅舅聞言當(dāng)即言道:“那是,這可是咱們家的孩子,可不能像了那姓趙的!”</p>
蘇畫和趙明唐成親前,大舅舅就曾言道此人絕非良人。</p>
他做了幾十年的生意,一眼就看出來趙明唐乃是個卑鄙小人,來日必然也是個負(fù)心漢。</p>
只可惜蘇畫沒聽他的話,依舊嫁給了趙明唐。</p>
后來當(dāng)真是被大舅舅說中了!</p>
如今見蘇畫回來,大舅舅忙問:“錦繡,姓趙那小子待你如何?”</p>
大舅母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臂。</p>
“外甥女婿好歹也是當(dāng)官的,你瞧瞧你這話問的,說出去讓人笑話�!�</p>
一口一個姓趙的,全無半分敬意。</p>
但即便那人是個當(dāng)官的,大舅舅也沒給過好臉色。</p>
“他......挺好。”</p>
蘇畫猶猶豫豫的說了出來。</p>
但擺明不是實(shí)話。</p>
大舅舅還想接著問,就被大舅母碰了下手肘,示意他別問了。</p>
蘇睿知曉實(shí)情,忙打圓場。</p>
“這幾日錦繡也住在娘家,咱們正好能好好聚聚,也正好商量商量愈兒百日宴的事。”</p>
隨著蘇睿的話,眾人也都不再問及趙明唐。</p>
反倒是去了屋內(nèi),商議著愈兒百日宴的事。</p>
三位舅舅都是做生意的,最不缺的就是銀子,更是舍得出銀子給愈兒大辦一場。</p>
蘇畫只是做一旁聽著,看著愈兒臉上的笑,心下也暗暗發(fā)誓。</p>
這一世她定然會護(hù)好蘇家和愈兒!</p>
誰也別想傷害她在乎的人。</p>
接連蘇家呆了幾日,蘇睿也將她所需身份辦妥。</p>
臨近要回趙家的前一日,她才匆匆去相國寺,求了兩個平安符,又請了一尊送子觀音。</p>
翌日一早便乘馬車回了趙家。</p>
趙明唐知曉她回來,匆忙去門口迎接,卻見竟只有一輛馬車回來。</p>
怪事,上次回娘家還帶回來三輛馬車呢。</p>
這次回去見那三位舅舅,怎的就一輛馬車回來了?</p>
蘇畫下了馬車,抱著愈兒上前。</p>
“夫君來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與你商議。”</p>
說話間自是留意到趙明唐的眼神。</p>
這等眼里只有銀子和權(quán)勢的人,自是只能看得見眼前利益。</p>
只怕是嫌回來的馬車少了。</p>
“三位舅舅商議,將城東的云岳樓給了我,往后我只怕還需得去學(xué)著打理酒樓�!�</p>
一聽這話,趙明唐肉眼可見的眼眸一亮。</p>
云岳樓那可是城東最大的酒樓了!</p>
趙明唐不敢輕信,急忙問:“此言當(dāng)真?”</p>
蘇畫睨了他一眼:“三位舅舅既是說了要給我,還能騙我不成?不過大舅舅也說了,這酒樓需得我親自前去打理,否則便不給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