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接踵而至(周二求追讀�。�
凌晨時分。
咚咚咚……
剛剛睡了個把時辰的楊可棟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掙扎著爬起來,隨后打開房門,只見門口站著兩名披甲的軍士。
其中一人在見到楊可棟以后,立即往前走兩步拱手作揖道:
公子,宣慰使大人有急信交付給你。
此人乃是楊應(yīng)龍的親信,名叫范梁,楊可棟看到他的時候便心生不安。
不過如今他已是統(tǒng)領(lǐng)一方的人物,自然不會輕易的將喜怒表現(xiàn)在臉上。
知道了,辛苦你了,且找個客房休息一下吧。
打發(fā)走范梁以后,楊可棟返回屋中,借助泛黃的燭光,他翻閱起了楊應(yīng)龍給他的信箋。
隨著翻動紙張的摩挲聲,楊可棟的臉色逐漸沉了下去。
翌日清晨。
一夜都沒有睡好的楊可棟起了一個大早,今日他便要班師回白泥縣了。
初升的太陽剛剛冒頭,楊可棟便不懷好意的摸到了龐云海的住所。
咚咚咚……
隨著幾聲急促的敲門聲,片刻以后滿臉春光的龐云海打開了房門。
見到楊可棟的那一刻他有些驚訝。
大人,您怎么起的這么早
第一眼看到龐云海的時候,楊可棟就看到他眼眶上掛著的黑眼圈。
呵呵,美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哦,龐中軍。
龐云海尷尬的摸了摸頭,隨后正色回道:
副宣慰使大人,末將明白了。
楊可棟也收斂神色,轉(zhuǎn)過身子對著龐云海吩咐道:
本使要回海龍屯一趟,這些日子你帶著騎兵右營剩下的1700名士卒駐扎天邦囤,本使已快馬傳在三度關(guān)的陸光廷,讓他星夜點4000將士進駐白泥縣。
軍令如山,龐云海猛的抬頭,口中沉穩(wěn)的回復(fù)道:
末將明白!請副宣慰使大人放心,有我龐云海在此,天邦囤絕不會亂!
嗯,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有如此忠心耿耿的心腹,楊可棟心中略微放寬了些心。
如今他的基本盤逐漸大了起來,三度關(guān)以下,烏江以北已盡數(shù)控制在他手中。
而他之所以要回海龍屯,完全是因為昨夜楊應(yīng)龍的一道急信。
信中內(nèi)容很簡單。
自從楊可棟大刀闊斧平白泥司、重安司以及草塘安撫司之后。
消息迅速傳到于播州相鄰的貴州承宣布政司和四川承宣布政司。
四川巡撫李化龍與楊家關(guān)系尚可,并沒有什么動作,但是貴州巡撫葉夢熊卻十分震怒。
說白了播州境內(nèi)的倒楊聯(lián)盟背后之人便是這些主張改土歸流的官員。
葉夢熊便是其中的激進派,原本就極度不滿楊家的他上疏朝廷要楊應(yīng)龍赴貴州勘問。
初得到消息的楊可棟很是心驚,這才打算迅速回海龍屯和楊應(yīng)龍商議一番。
畢竟這個便宜老爹的脾氣他也知道,稍微受些不公便受不了。
所以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他必須要回去了,至于此間之事。
相信陸光廷與龐云海不會讓他失望,二人皆是可用之才,若是這點事都辦不了,何談日后委以重任。
半日之后。
騎著兩匹快馬輪換的楊可棟帶著二十幾名護衛(wèi)便趕回了海龍屯。
距離上次回來不過兩三天,可如今他的情況已經(jīng)與先前完全不同了。
楊可棟沒有絲毫猶豫,剛從馬上下來便徑直朝著楊府趕了過去。
像楊家這樣的高門大院,自然是少不了后花園的。
播州這邊的園林設(shè)計獨具一格,既有北方的粗獷,又具南方的秀麗。
楊可棟一路走在亭臺水榭的后園里。
這么多年雖然來來回回的看過很多次,但仍然從心里禁不住的贊嘆。
園中花石林立,都是花了大價錢從江南運過來的,左邊有一泊人工挖成的觀景湖。
湖中建一座水榭,設(shè)計上雖不講究對稱,但考慮色調(diào)對比卻十分周到。
岸邊的亭子用的是大紅和金黃的彩繪,水榭要灰暗些,兩側(cè)圍墻使得是紅墻綠瓦,顯得莊嚴、肅穆。
片刻之后他便來到了楊應(yīng)龍位于后廳的書房。
進屋以后果然發(fā)現(xiàn)正來回踱步的楊應(yīng)龍,待到見到楊可棟以后。
楊應(yīng)龍的臉上便是舒緩了許多,他徑直走到書案后坐下。
目光銳利看著站在前面的楊可棟道:
可棟,信中的內(nèi)容你看了么葉夢熊這是想置為父于死地,估計要不了兩天,朝廷的旨意便要到了。
楊可棟頭低著,果然怕什么來什么,歷史不會因為某一點差錯便會改變行跡。
這一天到底是來了,只不過讓他有些無語的是,居然是他大肆擴張,才引來的災(zāi)禍。
想到此處楊可棟臉上露出些許愧疚神色,隨后昂起頭說道:
爹,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朝廷對楊家的容忍度快要到極限了。
楊應(yīng)龍聽完只是嘆了一口氣,他并沒有怪罪楊可棟,只是對處境有些迷茫。
為父已經(jīng)想好對策了,朝廷若是非要勘問,我也會去四川,李化龍如今焦頭爛額,松潘那邊韃靼人鬧得兇,他還指望我出兵助他。
聽到此處,楊可棟的眉頭皺了起來,如今楊應(yīng)龍乃是播州的定海神針,千萬不能出事。
他雖戰(zhàn)功赫赫,但年齡尚輕,威望還不足以控制播州。
心念至此,楊可棟就低聲對著楊應(yīng)龍說道:
爹,你讓我好好想想,此事還需要仔細斟酌,千萬不可以身犯險。
聽到這話楊應(yīng)龍沒有多說,只是示意楊可棟坐下來慢慢想。
此時抿了一口茶的楊可棟手扶著額頭開始瘋狂的搜索起了前世的記憶。
按照正史來說,萬歷十八年播州的處境還沒有如此危險。
內(nèi)閣首輔申時行是嘉靖四十一年的狀元,是張居正一手提拔上來的。
只不過張居正看走眼了,此人乃是典型的笑面虎。
按照楊可棟的評價,那便是表面笑嘻嘻,背后娘希匹的典型。
而且人極為擅長和稀泥,萬歷皇帝懶政的毛病就是他給慣的。
明朝皇帝處理政務(wù)的流程是內(nèi)閣將票擬呈給司禮監(jiān),皇帝預(yù)覽之后,要批紅發(f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