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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崔姬立刻跟了上去。

    夷庭提議道:“還不如重新再打一次�!�

    孤鶩派是為吳國出戰(zhàn),夷庭自然要出面。

    崔姬道:“那邊楚,你將秋水劍再往里插一點(diǎn)好了�!�

    他們兩個(gè)心知肚明,邊楚已是強(qiáng)弩之末,但是她的劍抵在石青綠的心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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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利落地殺掉石青綠還好,不殺掉為難的就是自己。

    邊楚卻垂著頭,一只手上緊緊握著劍,手指上全部都是血。

    裴寄酒站在外面看著邊楚,她沒法進(jìn)去,只有大乘修為的人才能闖進(jìn)比武臺(tái),嚴(yán)百藥的修為她還沒有完全消化。

    “厲害啊,修為差著一級(jí)�!�

    “這是昆侖的招式吧�!�

    “秋水劍,牛啊�!�

    ……

    邊楚面色僵著,她沒有力氣,連表情都沒法控制。

    崔姬往前走了一步,忽然一腳踩住了木劍,石青綠眼皮一跳,面色大變,咬牙切齒道:“我認(rèn)輸�!�

    邊楚聽到這三個(gè)字立刻松了手,石青綠卻是慌忙拔出自己的木劍。

    崔姬看向那把普普通通的木劍,這劍不過是普通的桃木,并不稀奇,但是石青綠一看到崔姬在看,立馬就將劍收到武器儲(chǔ)物袋里去。

    崔姬笑笑,并不在意,推了推邊楚,示意她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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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的人先走。

    邊楚雖然沒有力氣,但是仍舊撐著那口氣,所以脊背依舊挺直。

    雖然旁人不清楚,但是石青綠心中萬分確信自己確實(shí)是用劍刺穿了邊楚的心臟,這把木劍不是尋常的木劍,修真者絕對活不下來。

    邊楚一走出去,裴寄酒迎上來抱住她,她便大口大口開始吐血,連裴寄酒身上都沾滿了血。

    裴寄酒冷靜道:“我?guī)н叧ク焸��!?br />
    這是第二天,出了比武場,只能在第三天開始的時(shí)候進(jìn)來。

    陸微云點(diǎn)點(diǎn)頭。

    邊楚小聲道:“珠子�!�

    裴寄酒愣了一下,但還是按邊楚的意思先帶著邊楚去拿了浮起來的珠子,才帶著邊楚回客棧。進(jìn)了房間,裴寄酒立刻給邊楚檢查傷口。

    邊楚大的小的傷口到處都是,皮肉破裂,或者是劍氣劃開了皮肉,最嚴(yán)重的是心臟那處。

    那次被嚴(yán)百藥所傷,邊楚養(yǎng)了將近一年。

    無終城7

    所以我將我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你。

    “有點(diǎn)糟糕�!碧一ㄖ鋈婚_口。

    裴寄酒將掛在自己衣服上的桃花枝拿起來,桃花枝幻化成了原形,仔細(xì)端詳邊楚的傷,伸出手來探了一下邊楚的鼻息,“還活著�!�

    裴寄酒根本沒有看桃花枝,視線一直放在邊楚身上,她用手指輕輕擦去邊楚臉上的血。邊楚總是受傷,雖然她很容易痊愈。

    但是一直依靠這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治愈能力,遲早有一日會(huì)吃大虧。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

    桃花枝立刻變成桃樹枝一動(dòng)不動(dòng),裴寄酒打開了門,陸微云站在門外,他的旁邊還站在一個(gè)人,那人一身紅衣,面皮又黑,所以特別顯眼。

    陸微云道:“這是楊初霽前輩,他是楚丘的弟子,我特意請他來幫邊楚看看�!�

    楊初霽笑得和善。

    裴寄酒讓他們進(jìn)來。

    楊初霽一看到邊楚的傷,立刻露出疑惑之色,陸微云卻笑著道:“活得越久,奇怪的事情也就越多,不過并不是奇怪的事情變多了,而是因?yàn)榭吹降氖虑樽兌嗔�,所以異事也不算什么�!?br />
    楊初霽立刻皺眉,“你倒是話變多了,以前你不是最不愛講話�!�

    楊初霽將手指搭在邊楚的脈搏上,裴寄酒坐在一旁盯著他。

    楊初霽號(hào)完脈,態(tài)度隨意,隨手從衣袖中掏出一個(gè)小匣子,然后撿了三顆紅色的丸藥出來,“每三天吃一顆,吃三次就可以了。既然心脈問題不大,那就是皮肉傷,都是小事,又不是經(jīng)脈斷了。”

    裴寄酒剛伸手去拿,誰知那楊初霽立刻又將丸藥收回小匣子,從衣袖中掏出另一個(gè)小匣子,然后拿出三顆綠色的丸藥,“吃這種,剛剛拿錯(cu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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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忍不住看了一眼陸微云,陸微云也是一臉迷惑。

    楊初霽速戰(zhàn)速?zèng)Q,將綠丸藥放到裴寄酒手中,裴寄酒拿著藥,覺得藥像是有千斤重。

    陸微云立刻道:“老楊,你認(rèn)真的嗎,我就覺得你長得這么黑就很古怪,還說什么吃藥吃黑了,你這藥靠譜嗎,你沒被楚丘除名嗎?”

    楊初霽露出不忍受辱的剛烈之色,誰知竟說:“陸微云,罵人不揭短,你為何要說我黑?!”

    裴寄酒緊緊握著藥丸,輕聲道:“楊前輩,您能多贈(zèng)我一顆嗎,我想替我二師姐嘗一顆�!�

    裴寄酒等著看楊初霽什么反應(yīng),那楊初霽竟然笑起來。

    “這綠色的丸藥是瑤草所制,名貴得很,不過你要吃藥,我倒是少一個(gè)試藥的人。你別看我皮膚吃藥吃黑了,修真之人吃點(diǎn)亂七八糟的藥丸也很正常。喂吧。”

    邊楚躺在床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裴寄酒將藥丸喂給了邊楚,那丸藥顏色綠得鮮明,看起來極其詭異。

    陸微云道:“你師父不是最討厭你將丹藥做成奇怪的顏色?”

    楊初霽理直氣壯道:“我?guī)煾敢呀?jīng)死了,沒有人管我啦,所以我愛做什么顏色就做什么顏色�!睏畛蹯V站起身,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桃樹枝,“這桃樹枝靈氣十足,一看就不是凡品,不如送了我當(dāng)做煉制丹藥的材料吧�!�

    裴寄酒卻一手拿過桃樹枝,放在邊楚枕頭旁邊,“這是二師姐的珍貴之物�!�

    楊初霽也不強(qiáng)求,問道:“你要不要給我試藥?”

    陸微云道:“自己試吧,記得吃藥吃白回來,黑黢黢的,我?guī)煾缚吹侥愣ㄈ粐樀靡淮筇��!?br />
    他們正說著話,邊楚卻有了動(dòng)靜,那丹藥落到肚子里,邊楚身體蜷縮起來,像是極痛苦一樣,手攥成了拳頭,竟開始吐出血來,那血不是紅色,而是帶著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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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微云道:“有毒。劍怎么會(huì)有毒?”

    楊初霽毫無意外,“為什么沒有毒,現(xiàn)在就連昆侖弟子都知道找有毒的東西淬煉自己的劍,修真之人雖然比凡人體魄要健康,但也是很容易死的。”

    裴寄酒替邊楚拍著后背,邊楚吐盡毒血,身上極狼狽,裴寄酒半摟著她,用毛巾替她擦了擦臉。

    那楊初霽竟然蹲下來研究邊楚吐出來的毒血。

    雖然醫(yī)者父母心,但是這有什么好看的,陸微云想立刻請人擦干凈這攤血,誰知那楊初霽竟然大喜:“我知道中了毒,沒想到中的毒卻是世間罕見。老陸,孤鶩派絕對留了一手�!�

    老陸表示并不快樂,立刻請人來擦干凈了地板,然后讓裴寄酒出了重金。

    幸虧楊初霽蘸了一點(diǎn)毒血放進(jìn)了小瓷瓶中。

    邊楚面色蒼白,但卻睜開了眼睛,裴寄酒正在幫她擦臉頰上的臟污。

    看到邊楚醒了,裴寄酒道:“你醒了?”語氣很平靜。

    邊楚輕輕“嗯”了一聲。

    陸微云道:“藥還算有效�!�

    楊初霽正在研究手中透明瓷瓶里裝著的血,問道:“你當(dāng)時(shí)被傷的時(shí)候,有什么感覺?這毒很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見�!�

    邊楚回想了一下,搖搖頭,“劍很快,我?guī)煛拜吽玫氖且话涯緞�,那把木劍很硬,連秋水劍都劈不開那把木劍�!�

    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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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初霽和陸微云對視一眼。

    楊初霽道:“那木劍是什么材質(zhì)?”

    邊楚道:“不過是普通的桃木,也可能是我眼拙,認(rèn)不出來�!�

    陸微云不再糾結(jié)木劍,只是道:“那你師父真夠狠的,自己的徒弟說下手就下手�!�

    邊楚道:“我不再是孤鶩派的弟子。”

    陸微云驚訝地看著邊楚,裴寄酒看起來并不驚訝,她將邊楚重新放回床上,去清洗了毛巾,再重新替她擦拭。

    楊初霽打破了僵局,“石掌門這一劍利落又干凈,他是真想殺你,你下次碰到他還是小心為妙。老陸,我們先走,讓你徒弟先休息�!�

    楊初霽和陸微云出去,邊楚精力不濟(jì),安靜躺在床上。

    裴寄酒請人送了熱水過來,替邊楚清理了一下身體。

    邊楚的傷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長好,只是唯獨(dú)胸口那里仍舊有傷口。

    裴寄酒小心繞過了那里的傷口,替邊楚將身體擦干凈,然后穿上干凈的衣袍。

    桃花枝化成人形的時(shí)候,邊楚還光著半個(gè)身體,裴寄酒怒道:“轉(zhuǎn)過去�!碧一ㄖ樍艘惶�,慌忙背過身去。

    裴寄酒極少生氣,就算生氣,也不會(huì)由著性子發(fā)脾氣,邊楚伸出手抓住裴寄酒的袖子,“你在生什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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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因?yàn)樘一ㄖυ诖丝袒扇诵蔚脑�,是一些別的原因。

    裴寄酒搖頭不講,只是替邊楚將衣衫系上。

    手指觸到了邊楚的肌膚,邊楚的肌膚微冷,觸碰的那里有一道小小的傷痕。

    裴寄酒用手碰了一下那道傷口,這道傷口太小了,最大的那道傷口胸口處,就算不致命,也能讓邊楚躺上一年。

    “沒關(guān)系,我能好起來的�!�

    裴寄酒道:“二師姐,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

    邊楚道:“我也想知道�!�

    裴寄酒便不再問,整理好邊楚的衣擺,說了句:“好了,桃花枝,你不必這樣畏懼�!�

    桃花枝忍不住偷偷瞪了裴寄酒一眼,然后給邊楚倒了一杯水,“你要喝嗎?”

    邊楚搖頭,“多謝你,我不喝。”

    于是桃花枝自己喝掉了,接著若無其事道:“其實(shí)我認(rèn)得夷庭�!�

    夷庭?

    太初的夷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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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連頭都沒有抬,用被子將邊楚蓋好。

    還是邊楚用無力的聲音問道:“你怎么會(huì)認(rèn)得他?”

    桃花枝道:“以前我和姐姐住在苦崖山,那夷庭來過一次苦崖山,他看起來很和氣,當(dāng)時(shí)還將身上裝著的飴糖給我吃�!�

    裴寄酒冷笑一聲,“一位大乘修者那么和善,還將身上的飴糖給你吃,我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

    桃花枝道:“愛信不信�!焙藓薜乜粗峒木啤�

    裴寄酒剛要開口,就被邊楚從被子里伸出來的手抓住,“小酒。”

    邊楚精力不濟(jì),其實(shí)并沒有多余的力氣開口,但是看她們的對話越講越僵硬,只能挑開話題:“桃花枝,那糖好吃嗎?”

    桃花枝點(diǎn)點(diǎn)頭,“很甜,不過的確不能亂吃人類的東西,吃完我姐姐就發(fā)了瘋�!碧一ㄖφf得淡然,并沒有多憤慨。

    邊楚躺著,開口請裴寄酒將她扶起來,示意桃花枝拿過她的儲(chǔ)物袋,然后從儲(chǔ)物袋中拿出打包好的點(diǎn)心遞給桃花枝。

    邊楚又換了一個(gè)話題:“所以你們就離開了苦崖山嗎?”

    桃花枝將一塊糕點(diǎn)塞進(jìn)嘴里,“因?yàn)槲医憬阃盗藰坊莸囊患䦟氊悺!?br />
    裴寄酒解釋了一句,“樂惠是苦崖山的大宗師�!�

    桃花枝挑釁道:“裴寄酒,你怎么不問我們怎么能偷到樂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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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輕飄飄看了桃花枝一眼,“偷了又何妨,又沒有討到好�!�

    桃花枝一愣,恍然大悟般笑起來,最后道:“不過夷庭給的飴糖真的很好吃�!�

    邊楚也沒有能討到好,就算再怎么擅長劍術(shù),甚至被刺穿心臟也不會(huì)死,但是狼狽還是狼狽。邊楚沒說幾句話就閉上了眼睛,但是裴寄酒卻沒有將她放下去,仍舊抱著她,邊楚靠在裴寄酒身上,臉頰挨著裴寄酒的脖頸,呼吸聲很輕。

    邊楚微涼的手指抓著裴寄酒的手腕,然后又松開了。

    裴寄酒忽然道:“二師姐,我將我的刀送給你�!�

    邊楚慢慢睜開眼睛,“那是你珍貴的東西。”邊楚不借裴寄酒的刀正是此緣故,裴寄酒雖然從未講過自己有多么愛惜那把刀,但是能將一把刀藏進(jìn)身體里,那絕不是可以輕易將刀借出的態(tài)度。

    裴寄酒道:“所以我將我最珍貴的東西送給你�!�

    邊楚沉默了下來。

    只有桃花枝還在吃點(diǎn)心。

    許久邊楚鄭重道:“好,那我收下你最珍貴的東西,然后那把刀會(huì)成為我最珍貴的東西。”

    裴寄酒嘴角翹起來,那把刀鍛造的時(shí)候用上了她的一魄,的確非常珍貴,所以不能輕易將刀送出。

    不過只要邊楚不離開她,送出去也無妨。

    無終城8

    如果裴寄酒要說什么,她大概只能說好。

    第二天的無終之戰(zhàn)用時(shí)超過半個(gè)月,邊楚吃完了三顆綠色藥丸,第二場還沒有結(jié)束。不過邊楚倒是沒有再吐血,而是一直在睡。

    楊初霽說這顆藥丸可以補(bǔ)血生肌,是難得的圣品,可以令修真者休養(yǎng)生息,只是如果不是后面加了些什么可以長命百歲之類的話,可能會(huì)更令人信服。

    楊初霽還帶著一個(gè)小女孩,那小女孩不過十來歲,扎著兩個(gè)小辮子,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是楊初霽的徒弟,叫做朝歌,“師父,只能祝凡人長命百歲的�!�

    陸微云很無語,“我以為你多少成熟了一點(diǎn)。”

    楊初霽大手一揮,“不要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

    陸微云他們往外走,裴寄酒察覺到陸微云的身體好像不那么弱了。裴寄酒送他們出去,走到樓下,看到竹嶼站在客棧外。

    竹嶼走到裴寄酒面前,直接問道:“裴寄酒,二師姐還好嗎?”

    裴寄酒連話都不說,轉(zhuǎn)身就走,身后竹嶼大聲說道:“師父很生氣�!�

    裴寄酒停都沒有停一下。

    竹嶼又道:“你讓二師姐小心一點(diǎn)�!�

    裴寄酒此刻才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竹嶼一臉猶豫,跑到裴寄酒面前,小聲道:“師父他非常非常生氣,讓二師姐千萬不要去找?guī)煾浮!?br />
    竹嶼說完立刻就離開了,裴寄酒站在原地,轉(zhuǎn)過頭來,忽然抬起頭,就看到正站在窗戶邊的邊楚。

    裴寄酒上了三樓,邊楚仍舊趴在窗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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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嶼讓你不要去找石青綠,說石青綠非常生氣。”

    邊楚看著遠(yuǎn)處的渭水,“嗯,我知道了�!�

    “石青綠沒有對你手下留情�!�

    裴寄酒語氣平淡,石青綠突然翻臉,她一點(diǎn)都不驚訝。

    邊楚轉(zhuǎn)過頭,注視裴寄酒的臉,覺得裴寄酒這個(gè)人很神奇,她好像什么都知道,稍微有一點(diǎn)點(diǎn)不自然的地方,立刻就會(huì)被她發(fā)現(xiàn):“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發(fā)現(xiàn)她不是二師姐。

    邊楚不解:“有那么不像嗎?就算性格變了,也不代表不是一個(gè)人啊�!�

    裴寄酒道:“二師姐沒有這么友善�!�

    “人是會(huì)變的�!�

    裴寄酒忽然笑了一下,“二師姐喜歡大師兄�!�

    邊楚驚訝地看著她。

    裴寄酒道:“邊楚,你太遲鈍�!�

    “喊我二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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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道:“你不是二師姐,我自然不用喊。你也別叫我小師妹,我不是你小師妹�!�

    “哎,那你要不要當(dāng)我徒弟?”邊楚立刻提議。

    裴寄酒馬上拒絕,像是一秒都忍不了,“不要,我當(dāng)你徒弟,你休想。”以前明明會(huì)很尊敬地喊她二師姐。

    邊楚慢吞吞道:“當(dāng)我徒弟挺好的�!�

    裴寄酒懶得再理會(huì),直接換了話題,“陸前輩身體好很多了�!�

    “楚丘的人還真厲害�!�

    裴寄酒道:“厲害是厲害,但是腦袋像是不太好�!�

    邊楚道:“背后不講人……”

    裴寄酒自然接下句,“當(dāng)著面講�!�

    兩人對上視線,都忍不住笑了。邊楚睡太久身體懶洋洋的根本沒什么力氣,她笑著沒有力氣,搭上了裴寄酒的肩膀。

    秋水劍橫掛在墻上,邊楚有了一點(diǎn)力氣就重新拿起了劍。裴寄酒將自己身體里的刀抽出來,裴寄酒的刀身是黑色的,刀柄只有一個(gè)雛形。

    邊楚一見這把刀就覺得漂亮,但是看裴寄酒的動(dòng)作又覺得好痛。

    秋水劍和刀放在一起,秋水劍輕靈,而刀顯得有點(diǎn)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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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楚問道:“刀叫什么名字?”

    裴寄酒搖頭,“沒有名字�!�

    邊楚用手指碰了一下刀背,又用手觸碰刀刃,兩面都很鈍。

    邊楚才問出一直想問的那個(gè)問題,“刀怎么能放在身體里?”

    裴寄酒示意邊楚舉起刀,邊楚拿著刀柄,裴寄酒讓邊楚拿著刀從她的后背插進(jìn)去。

    “你認(rèn)真的?”

    看表情,裴寄酒的確很認(rèn)真。

    邊楚舉著刀,遲疑了一下,立刻說道:“我做不到�!迸峒木粕硇螁伪。堰@樣厚鈍的一把刀插進(jìn)身體里。

    裴寄酒往后側(cè)仰著頭,一只手抓住邊楚的胳膊,將邊楚拿刀的手往下壓。

    “我最開始也很害怕�!迸峒木频溃骸暗遣灰o,這把刀的材質(zhì)很特殊,插到我的身體里后會(huì)消失�!�

    “為什么要做這樣一把刀,誰替你做的?”邊楚的手牢牢抓著刀柄,不肯移動(dòng)分毫。

    裴寄酒笑起來,“我的母親崔敏,她求了鑄造大師替我打造的�!�

    “那你最開始會(huì)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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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寄酒有一雙很美的眼睛,眼珠子清亮極了,看人的時(shí)候?qū)W⒌赝�,猶如秋水一般,溫柔又素凈。

    “二師姐,你有沒有會(huì)痛的時(shí)候?”

    遇到討厭的話題就會(huì)喊二師姐,邊楚有點(diǎn)明白了,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剛剛喊我二師姐。”

    “因?yàn)槎䦷熃闶怯憛挼娜��!迸峒木戚p聲說了下一句,“但是邊楚不是。”

    邊楚愣了一下,這句話太犯規(guī)了。

    裴寄酒輕笑,“插吧。”

    哪有這樣,邊楚稍一遲疑,卻被裴寄酒用力一扯,那把刀看起來極鈍,但是插進(jìn)皮肉的速度卻極快,鈍刀在須臾間就已經(jīng)插了進(jìn)去。

    邊楚的手按在裴寄酒的背上,裴寄酒的手還拉著她的胳膊。

    “最開始痛的�!迸峒木坡曇艉茌p,將頭轉(zhuǎn)了回去,不再看邊楚。

    邊楚目光落在裴寄酒的簪子上,那簪子是黑色的,與頭發(fā)完全融為一體,而邊楚的綠色耳墜垂下來,輕輕晃動(dòng)著,在裴寄酒的衣袍上顯露出淡淡的影子。

    邊楚心頭如同被尖刀割了一下,但是語氣仍舊如常,“那有沒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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