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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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庭讓夷則背起尸體，擺弄那具尸身的時候，耳朵一邊的耳墜掉了下來，摔得粉碎，不過這不是什么貴重的物品，無所謂碎不碎。
“邊楚呢？”裴寄酒忽然開口，背著她的桃花枝嚇了一大跳。
她們正在渡河，那河不深，桃花枝直接涉水往前走。
桃花枝道：“師父說我們分開走，在青水匯合�！�
邊楚去白日城已經(jīng)去了大半日了，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裴寄酒讓桃花枝放下她，桃花枝照做，裴寄酒就踩在了水里。
裴寄酒道：“你走吧�！�
說的沒頭沒尾的，桃花枝問道：“你什么意思�。俊�
裴寄酒道：“天地之大，你哪里都可以去？”
“你不去和師父匯合了嗎？”
裴寄酒安靜了許久，最后才道：“你不用等了，邊楚大概已經(jīng)死了。”
畢竟用的是她的刀，裴寄酒多少能感知到。
入魔1
日光完全沉了下去，天地間一片黑暗。
桃花枝不信，“我?guī)煾杆懒四阍趺催@么淡定，你是不是在騙我？”
裴寄酒面無表情，“隨便你信不信，不過我要去一趟白日城，你最好別去，因?yàn)槟闶茄�，很容易被殺死，下次可沒有人護(hù)著你了。”
裴寄酒說完就轉(zhuǎn)身，鞋襪和衣衫很快就被河水浸濕，不過裴寄酒也沒有在意，依舊那樣濕漉漉的迎著風(fēng)走，越走越快，很快消失在桃花枝面前。
桃花枝渡過了河，想要回頭，但是始終沒有回頭，她修為太弱，什么都做不了。
裴寄酒衣裳下擺盡濕，腳下一踩一個水印，她的刀還在迎客樓里，一走到迎客樓門前，就看到了缺了屋頂?shù)娜龢�，裴寄酒立刻飛了上去。
血色和碧色混在一起。
裴寄酒細(xì)細(xì)看著地上那小塊碧綠色的痕跡，那是邊楚耳朵上墜著的耳墜，還是她在四方城選的，選的時候并不精心，雖看了許久，但最后還是隨意買了一副。
裴寄酒一點(diǎn)點(diǎn)撿起這些被摔得粉碎的細(xì)碎翡翠，甚至能記起邊楚那時候笑起來的臉。
在她撿碎片的途中，有修真者趕來，裴寄酒連頭都沒抬，仍舊撿著那細(xì)細(xì)的翡翠碎片。
修真者喝道：“你在做什么？”
裴寄酒撿完最后一片碎片，這才抬起頭，不知道是哪個師門的弟子。裴寄酒忽然笑了一下，裴寄酒生得漂亮，露出笑容就足夠蠱惑世人。
那弟子不禁露出迷戀之色，勸道：“你趕快走吧，這些碎片不值錢的�！�
裴寄酒點(diǎn)點(diǎn)頭，“嗯，我知道啊，一點(diǎn)都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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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來，腳下踩著一灘未干的血漬，視線飄忽了一下，下一刻拔出那小弟子身上掛著的劍，一劍抹了那弟子的喉嚨。
鮮血噴濺出來，那弟子重重倒在地上。
裴寄酒越過尸體，往樓下走。
人都在二樓。
二樓是開放的茶室，坐在最中間的是揚(yáng)靈，揚(yáng)靈旁邊是善能和夷庭，坐在夷庭下首的是秦天連，坐在善能下首的是舒故。
到的還算是齊整。
揚(yáng)靈和善能還好，只是其他人一看到裴寄酒，先是一驚，后是松了一口氣。
舒故不客氣道：“你是哪位，不知有何貴干？”
裴寄酒一聲不吭，走到秦天連面前，她的腳下仍是一走一個水漬印子，“拿了別人的刀，是要還的�！�
秦天連先是不解，再想到了剛剛從邊楚身上拿的刀，面色變了，“什么刀？”
“邊楚的刀是我所贈，現(xiàn)在我要收回來。揚(yáng)靈掌門，拿了別人的東西是要還的，對吧？”裴寄酒直接問揚(yáng)靈，裴寄酒的臉上還帶著笑意，看起來很和善。
揚(yáng)靈盯著裴寄酒，裴寄酒的眼里是一派漠然。她的命格是與渾沌連著的，那些享受了渾沌好運(yùn)的人，誰都沒法對她動手，除非她主動動手。
揚(yáng)靈不再是那副輕浮的樣子，眼神如刀，冷哼一句，“拿了別人的東西自然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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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連不情愿地交出那把刀，裴寄酒伸手拿過刀，刀上的鮮血已經(jīng)被擦干凈了，刀似乎變得沉重了一點(diǎn)。
裴寄酒就那樣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刀插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揚(yáng)靈死死盯著她。
裴寄酒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不緊不慢不慌不忙。
舒故忍不住開口問道：“就這樣讓她走？”
揚(yáng)靈聲音極冷，建議道：“那不然你去殺了她？”
舒故立刻閉嘴，在座的人也沉默不語，唯有善能念了一聲佛。
揚(yáng)靈嗤笑，“念佛最無用�！�
這邊夷則正將邊楚的尸體封存在棺木中，棺木上貼著各類符咒，夷則指揮手下的弟子將棺材沉在寒潭里。
那寒潭呈現(xiàn)冰冷的碧色，冒著寒氣。
桃花枝等在河邊，看著裴寄酒走過來，裴寄酒涉水而行，干掉的衣裳又重新濕掉了。她沉默著往前走，桃花枝在她旁邊喊她。
“裴寄酒，我?guī)煾改�？�?br />
裴寄酒繼續(xù)沉默往前走。
桃花枝跟在她身后，“我?guī)煾覆粫娴乃懒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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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酒停下腳步，輕聲道：“她真的死了�！�
桃花枝腦海里突然一片迷茫，“你在撒謊。我?guī)煾覆粫赖�，她說她不會死�！辈贿^她也說不要太難過。
裴寄酒仍舊是一臉平靜。
“我?guī)煾杆懒�，你為什么一點(diǎn)都不傷心？”桃花枝覺得眼淚真是個壞東西，怎么都止不住。
裴寄酒連語氣都很平靜，“死了就死了，哭了她也不會回來�！�
桃花枝推了裴寄酒一把，裴寄酒被推得身體踉蹌了一把，不過桃花枝完全沒察覺，“我要將害死我?guī)煾傅娜私y(tǒng)統(tǒng)都?xì)⑺溃 ?br />
“就憑你？”
“就憑我，你等著看吧！”桃花枝擦干自己的眼淚，大步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你膽小，你一個人去你的青水修煉吧�！�
桃花枝走了，裴寄酒繼續(xù)往前走，但是沒走兩步，她的腿一軟，身體就倒了下來。
她的確是沒有力氣了。
裴寄酒的手中還抓著那把翡翠碎片。
難過的話的確需要哭，不過她不難過。
只是在這一刻，裴寄酒忽然記起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有一次邊楚下山歷練，回來的時候?qū)⒁恢恍÷槿覆卦谛厍埃I(xiàn)寶一樣給她看，說小麻雀掉在地上很可憐，撿回來養(yǎng)大了再送回去，看著那只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麻雀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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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愛撿東西，掉在地上的，別人不要的，只要是喜歡的，統(tǒng)統(tǒng)都去撿。
那時候邊楚說話的神情生動，陽光像是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她禮貌地附和，心里多少有點(diǎn)厭煩，又不能增長修為，盡是些無用功。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想起來，那些回憶卻猶如刀鋒割著心臟，持續(xù)地漫長地永無止境地割傷心臟，五臟六腑鮮血淋漓，疼痛伴隨著呼吸，一切都像是在往下墜一樣。
裴寄酒咬緊牙關(guān)才不讓自己失態(tài)。
日暮的曦光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裴寄酒慢慢站起來，她總算是恢復(fù)了一點(diǎn)力氣，打算往前走，就感覺到了身后的動靜。裴寄酒望著天盡頭那個日頭慢慢落下去，恍若未覺往前走。
劍鋒刺過來的時候裴寄酒并沒有閃躲，她只是茫然地看著劍穿透心臟，秦天連出現(xiàn)在她面前，身后還跟著幾個弟子。
要是邊楚看到，肯定覺得好笑，膽子這么小，殺人就殺人，還要帶上幾個人。
裴寄酒于是也笑起來，那笑聲干澀，不像笑，有點(diǎn)像是悲鳴。
秦天連示意弟子不要輕舉妄動，“你把刀拿出來！”
裴寄酒道：“你要刀啊…”聲音輕飄飄的，如同飄在風(fēng)里。
裴寄酒立刻抽出藏在身體里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砍下了刺向她的人的頭顱，然后用手拔出了自己身體里的劍。
裴寄酒踩著那人的身體，感受了一下，剛剛才到歸元，不過聊勝于無而已。崔敏曾經(jīng)嚴(yán)厲告誡她，她是人，不要隨意吸取別人的修為，那和野獸沒有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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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取別人的修為，其實(shí)吃掉最好，渾沌雖是吉獸，但畢竟不是人，所以是會吃人的。但是裴寄酒畢竟當(dāng)過人，實(shí)在是下不了口。
日光完全沉了下去，天地間一片黑暗。
腳下那人煙消云散之后，裴寄酒看向秦天連。
秦天連連連往后退，將弟子往前推。
秦天連斥道：“你是什么邪魔，小心遭天譴！”
裴寄酒剛剛吞噬掉了一個人，有了一點(diǎn)余力，所以能夠很快殺掉秦天連剩下的兩個弟子，最后，只剩下秦天連了。
秦天連本來是仗著修為要比裴寄酒的高，而且裴寄酒孤身一人，單純覺得那把刀好，好在哪里也不知道，不過就是想要而已，想要就去拿。
裴寄酒看著秦天連，這個人拿過她的刀，用她的刀殺死邊楚。
秦天連慢慢往后退，拿著劍指著裴寄酒，裴寄酒笑了一下，她的心臟根本就沒什么用，拿劍指著又有什么用。
不過，裴寄酒不想讓秦天連那么輕易的死。
她不是邊楚，劍那么快，對手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死了。
裴寄酒將刀重新插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然后安靜地望著秦天連，秦天連算得上高手，動作算得上快，劍也夠鋒利，但是裴寄酒抓住了他的劍，大概要多謝他那幾個弟子，不然她真的沒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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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寄酒反手奪過劍，削掉了秦天連的肩膀，然后挑斷了他的腳筋手筋，秦天連倒在地上□□。
“修仙之人，身體強(qiáng)壯，傷口很容易好，這點(diǎn)傷不算什么�！迸峒木普Z氣很平常。
但是秦天連只覺得背后一冷。
這個女人的臉很漂亮，笑起來的時候也很溫和，動作卻很利落，殺人的時候還帶著笑。
裴寄酒道：“所以為了殺你，我將你的修為廢掉不奇怪吧�！�
裴寄酒不想吸收秦天連的修為，她想讓他痛苦而死，秦天連剛想說話，裴寄酒就直接用他的劍刺穿了他的嘴。
“不要講話，很吵。”
劇痛襲來，秦天連昏了過去。
秦天連再醒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感受到巨大的疼痛，但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在消失，消失得越來越快，他的經(jīng)脈全部被割斷，他動不了了，而且他的修為，他想要大喊，但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他好像躺在一處濕潤的地方，秦天連用盡全部力氣側(cè)過頭，才發(fā)現(xiàn)他躺在自己流出來的血里。
而他的身體仍舊在持續(xù)不停的流著血，傷口都不深，但是每個傷口都在流血。
曠野之中，今夜連月光都沒有，天氣越來越冷，沒有修為和普通的凡人沒有兩樣，怕冷怕熱。
就在此時，仰著頭的他看到黑色的鳥劃過天際，那是禿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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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連想要動，但是他動不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口一直在不斷地流血，而他一動不動什么都做不了。
秦天連兩天后才死。
裴寄酒站在遠(yuǎn)處，看著禿鷲啃食他的尸體，她搜了秦天連的魂，原來那么多人看熱鬧。
裴寄酒往前走，她見過人見過妖，還沒有見過魔，當(dāng)魔應(yīng)該很好，想殺了誰就殺了誰，殺的越多，修為越高。
所以她想屠盡出現(xiàn)在迎客樓的所有門派，不如入了魔。裴寄酒站在原地，混合著血腥味的夜風(fēng)吹拂她的頭發(fā)。
桃花枝將她的頭發(fā)盤起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稍微收拾一下，倒是看起來不錯。一起來的同伴過來喊她，“快點(diǎn)，要集合了�！�
桃花枝匆匆忙忙出來，和同伴一起去拜見掌事的妖怪。
桃花枝和一群人烏泱泱跪在地上，那掌事的是個狐妖，說話嚴(yán)厲刻薄，給桃花枝分配位置的時候，問起了桃花枝的名字。
桃花枝討好地低下頭，恭恭敬敬說道：“小人叫徐聞�！�
狐妖夸了一句，“這名字倒好。”
桃花枝笑得很諂媚，將頭更深地低下去。
入魔2
不夠吃還真可憐。
“邊楚，還不下班？”同事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下班的時候問了一句。
邊楚正盯著電腦，抬起頭來，“馬上走�！�
“那我先走了�！�
“嗯，明天見�！�
邊楚到家的時候才下起雨來，運(yùn)氣算是比較好。煮了餃子當(dāng)晚餐，一邊吃一邊坐著看綜藝節(jié)目，邊楚看了一會，覺得無聊，里面有個男生長得俊秀，但說話不過腦子，又像是嘴里含著什么，說得含糊不清的，索性不再看。
餃子里面包了蝦仁，邊楚專心吃著餃子，吃完餃子，便隨手將碗放在一旁，躺在沙發(fā)上。
手機(jī)就在旁邊，邊楚沒有看。
《逐鹿》還在連載，裴寄酒因?yàn)橄胍娓改笀?bào)仇所以入了魔，嚴(yán)百藥現(xiàn)在在魔界，寫到裴寄酒和嚴(yán)百藥互生不知道哪里來的情意。
邊楚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憤憤想著，裴寄酒怎么會喜歡嚴(yán)百藥那家伙。
大概是餃子吃多了，所以胸口悶悶的。
周六的時候有家庭聚餐，在邊楚爸爸的新家那里，邊楚提著牛奶和水果上樓。
邊楚爸爸結(jié)婚后生了個小孩，小孩子才五歲，在家里騎著一個小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到邊楚，小孩子立刻去找自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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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有客人來了�！倍阍诎职值耐冗�。
男人看到邊楚，讓她坐，給她端水果，“先吃水果，等一下馬上吃飯�！�
邊楚剝了一個荔枝，小孩子圓滾滾的眼睛盯著她看，她就將剝好的果肉遞給他。
小孩子搖搖頭，一板一眼說：“要吃完飯之后才能吃水果。”
男人就笑，“姐姐給的，吃一個。”
邊楚說：“還是等他吃完飯?jiān)俪园��！边叧约撼粤死笾Γ笾τ痔鹩侄嘀?br />
吃完飯邊楚沒有久坐，說有事先走了，邊楚推門出去，她爸爸跟在她身后說要送。
邊楚推脫，但她爸爸還是將她送到停車的地方。
邊楚說：“那我先走了�！�
“嗯，慢點(diǎn)開車，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邊楚笑著點(diǎn)頭。
邊楚剛剛開出小區(qū)，手機(jī)就振動了一下，邊楚隨意拿過來一看，她爸爸給她發(fā)了轉(zhuǎn)了一筆錢，讓她“有什么想要的就買什么，不要怕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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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楚想把錢退回去，手指放在手機(jī)上半刻，想了想還是算了。下次他生日的時候，送貴一點(diǎn)的禮物好了。
車子一路往前開，堵在一個紅綠燈那里，邊楚轉(zhuǎn)動方向盤，拐了一個彎，將車子停在一個商場的地下倉庫，獨(dú)自一人去逛街。
街上有牽著小孩子的年輕夫婦，也有手牽著手的情侶，也有熱熱鬧鬧談笑的一群伙伴。
邊楚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從一個店逛到另一個店，店員很熱情，買了一對耳墜，那耳墜顏色不夠通透，裴寄酒買的那對耳墜顏色要更翠一點(diǎn)。
不過邊楚還是讓店員幫她包起來。
她曾經(jīng)是長發(fā)，會用劍，而事實(shí)是她很少留長發(fā)，只留到肩膀就不往下留了，她也不會用什么劍。
她會分清楚什么是虛幻什么是現(xiàn)實(shí)。
南錦英看得眼花繚亂，“這么多武器都可以選？”南錦英第一次來斗城，他住在裂縫中，那里又黑又暗，什么都沒有，更何況是厲害的武器。
帶他來的侍者笑道：“當(dāng)然可以。”
雖然刀劍斧柄都有，但是南錦英看中了角落里的兩個大錘，看南錦英選了這個，侍者笑了一下，“一個大錘重則五六百斤，你拿得動嗎？”
南錦英不好意思諂笑，“我就是力氣很大。”
侍者打開櫥柜，只看南錦英輕輕松松就拿起了兩個大錘。南錦英身形瘦弱，這是住在裂縫的人常有的身形，那里終日不見天日，缺少吃穿和營養(yǎng)，基本上都很瘦小，不過南錦英雖然瘦，但是很高，像一根直挺挺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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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錦英選好了武器，侍者帶著他去比武臺。
昌盛武館長久不衰的訣竅就在于選手，這個武館一直在尋找厲害的新人，將新人培養(yǎng)起來，再被另一個新人打敗，新人多厲害的人也多。常來觀看的魔族喜歡押寶。
看的魔族多，報(bào)酬也會高。
南錦英第一次參戰(zhàn)，拿著兩柄大錘，雖然瘦弱，還算威風(fēng)，立刻就有人押寶。
南錦英不僅身體瘦弱，就連五官也生得單薄，有種鋒刃一樣的銳利感，但是一笑卻很憨厚，拿著兩把大錘爬上去，動作慢吞吞的，被對手取笑，就連押他的魔族都忍不住咒罵。
喪命鐘一響，只有那比武臺上有光，底下看官席一片黑暗。
誰料一開場，南錦英甩著兩柄大錘就直接將對手錘趴下，沒有招式，只是錘著對手，將對手的身體就錘得血肉模糊。
底下黑暗處就爆出大叫。
“砸死他！！”
“打得好！！”
南錦英將對手打死，仍舊是憨厚的笑臉，但經(jīng)過一役無人敢小看他。
侍者帶他去還武器的時候，態(tài)度就客氣了許多，但南錦英好像并沒有察覺，仍舊是傻乎乎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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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了武器出來，侍者帶著南錦英從場館后臺的通道回去，有一女子剛剛從天字樓的比武臺出來。
那女子皮膚極白，在昏暗的通道中似乎在閃閃發(fā)光，侍者讓南錦英站在一旁，自己也恭敬地低下頭。
那女子此刻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這一刻，南錦英甚至屏住了呼吸，他怕他呼出的氣太大，會冒犯到女子。
南錦英從未見過如此長相的人，也許她根本不是人，而是哪副畫上的仙子掉在了人間。
南錦英的視線□□裸，女子輕輕笑了一下，在那瞬間，南錦英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女子割碎了他的兩只眼珠。
女子道：“我很討厭別人這樣看我。”
侍者忙道：“他是新來的，不懂事，還望裴管事見諒。”
女子笑道：“我自然見諒，下一次他再這樣，讓別星重新找人吧�！�
別星是專門為武館找新人的管事，南錦英就見過他一次，南錦英是別星手下的人搜尋過來的，別星點(diǎn)了頭，南錦英才能加入這個武館。
侍者請醫(yī)者幫南錦英治眼睛，醫(yī)者將藥粉灑在南錦英的傷口上，南錦英因?yàn)樘弁床挥晌站o了雙手。
侍者道：“痛才好，不痛怎么好得快�！�
南錦英笑著點(diǎn)頭，不過他看不到自己的笑容有多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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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看到了也不在意，他見過那么多能忍的人，南錦英也不算特別能忍。
等疼痛稍微減輕一點(diǎn)，南錦英忍不住問起了那個女子。
侍者哂然一笑，“我勸你離她遠(yuǎn)一點(diǎn)�！�
就連醫(yī)者也道：“那位裴管事可不是好惹的，就連館主都不敢惹她。她在這里一日，我們就得供著她一日�！�
醫(yī)者和侍者說起來，原來那女子叫裴寄酒，是這里的管事，誰也不知道她為何而來，不過她在這里已經(jīng)呆了五十年。
“五十年？那不就是說……”
侍者道：“她來那天，武館的生意開始興隆。”
南錦英現(xiàn)在在地字樓，這個武館分為地字樓、人字樓和天字樓三座樓。地字樓的武力最低，天字樓的武力最高。
南錦英來斗城就是為了出人頭地，想要出人頭地就得要有相應(yīng)的實(shí)力，這個武館選了他，他身體不算強(qiáng)健，甚至有點(diǎn)瘦弱，但是據(jù)說別星喜歡他的兇勁，所以選了他。
南錦英剛剛打贏一場，侍者便提出請他喝酒，南錦英想了一下，同意了。他們出去的途中，南錦英忍不住回頭望了一下寫著“天”字的樓。
侍者不介意說點(diǎn)無關(guān)緊要的消息：“據(jù)說天字樓最近來了個怪物�！�
“城主送的，我沒法推脫�！蹦凶诱Z氣虛弱，“這個怪物養(yǎng)也不是，殺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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