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陸景琛給她理了理遮住額頭的頭發(fā)，能看見她眼角下的青色。
他看了一會兒，想起什么，把她的手從被子里拿出來，悄悄取下了她戴著的手表，能看到那個地方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已經(jīng)很淡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
他試探的伸手碰了一下，不敢用一點點力氣，猶豫了一會兒后，把她手放在被子上，轉(zhuǎn)身去拿了熱毛巾過來，給她敷在了手上。
程遇白說過，她的手腕曾經(jīng)被她自己割過一次，她畫圖都多少有點影響，更別說拿手術(shù)刀了，是稍微手抖一下就會有偏差的事情，他能感受到她站在手術(shù)臺前給他爺爺開刀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難怪把她師父喊了過來。
她是在怕，一向肆意張揚的她也會害怕。
陸景琛抬了抬頭，望著天花板，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坐了很久，期間他又給她換了幾次毛巾，到最后，把她手上的手表戴了回去。
秦如煙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晚上了，床頭柜上陸景琛給她留了小燈，她醒來后下意識揉了揉手腕的位置。
今天確實她有點沒底，她很久沒有拿起手術(shù)刀了，不是不緊張的。尤其手術(shù)臺上的人還是對她來說重要的人。
臥室內(nèi)沒人，她掀開被子下了床，去浴室洗了把臉又在睡衣外面套了厚實的家居服才走了出去。
樓下。
陸景琛正在客廳和江淮聊天。
他五官一向靈敏，秦如煙出現(xiàn)在樓梯口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動靜，抬了抬頭，看了她一眼。
坐在對面的江淮幾乎瞬間就察覺到面前人周身氣勢收了起來，他笑了笑，這兩人還真是絕配。
“不再睡會兒？”
秦如煙走到了沙發(f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陸景琛旁邊。
江淮嘖了一聲，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這么久沒見，都不陪師父聊聊了？”
秦如煙剛坐下，就聽到這句，她抬了抬頭，沒什么表情的看了對面人一眼。
“今晚帶您去吃您最愛的火鍋�！�
她師父什么都不愛，就愛吃華國的火鍋，她之前還去給他買了火鍋底料寄過去。
果然，剛還一臉八卦不太滿意的江淮，表情松懈了下來。
他擺了擺手，“理解理解，師父也曾經(jīng)年輕過，你們這會兒正是感情好的時候，你們坐一塊兒就行，不用理我這個糟老頭子。”
秦如煙：……
陸景�。骸�
他還以為江淮要為難他一番的，結(jié)果這么容易就翻篇了？
秦如煙卻是習慣了這個操作，她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些什么，又閉了嘴。
她師父一把年紀了還單著，之前她也旁敲側(cè)擊過，可他都不說，在她要放棄追問的時候，他才低聲開口。
“師父年輕時把她弄丟了，這么多年了，我能知道她過的很好就知足了，哪里還有臉奢望什么？”
她才知道，隨性灑脫的國際醫(yī)科理事，現(xiàn)任國際醫(yī)科協(xié)會負責人，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
一個半小時后，三人到了西府，陸景琛開的車，秦如煙拉著江淮一起坐到了后座，陸景琛看著她坐進去，也沒說話，只是眉眼微微上揚了一點弧度。
陸景琛提前打了電話聯(lián)系訂了火鍋，在西府留了個包廂。
秦如煙一向怕吵，人多的時候，她周身氣壓都比較低，西府平時基本中餐較多，不怎么營業(yè)火鍋。
但陸景琛開口了，沒有火鍋，也得想辦法馬上有。
畢竟，老板說了才算。
包廂內(nèi)。
秦如煙坐姿端正，一手拿了茶壺給江淮倒水。
“這邊中餐是特色，火鍋是現(xiàn)買的新鮮食材過來的，味道還可以，您先嘗嘗。”
陸景琛要的是鴛鴦鍋，他看的出來江淮應(yīng)該吃辣可以，但秦如煙不太行，她容易上火長潰瘍。
江淮看著陸景琛燙肉的動作，有點不太習慣。
“我自己來，你們別管我。”
陸景琛動作頓了一下，然后，他掀了掀眼皮，語氣挺真誠的開口，“師父，這是給煙兒的，我不了解您的口味……”
江淮嘴角的笑僵住，秦如煙微微低了低頭，肩膀抖動，她在憋笑。
陸景琛無奈的把燙好的肉放進了她的碗里，又伸手偷偷捏了捏她的手心，把她手放在了自己腿上。
秦如煙輕咳了兩聲，又怕江淮發(fā)現(xiàn)兩人的小動作。
“師父，您多吃點，多吃點�！�
她滿臉討好的笑，是在陸景琛和別人面前都沒有的狀態(tài)，像是把江淮當成了父親那樣的角色。
江淮哼了一聲，不管這兩人，繼續(xù)慢吞吞的吃著。
陸景琛又給她燙了點蝦仁，青菜，還有牛肉放在了她的碗里，直到快堆不下了，他才停手。
一直吃著火鍋又不動聲色觀察著兩人的江淮，再次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徒弟女婿，除了嘴有那么一點欠，其余地方他都很滿意，勉勉強強合格吧。
【第144章
反差】
醫(yī)院，程遇白守在監(jiān)護室。
他隨時注意著陸老爺子的生命體征，已經(jīng)守了五六個小時了，也就只在中途出去吃了個飯，他走出去的時候，陸懷瑾夫婦還坐在走廊外的凳子上。
他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
“目前體征都正常，麻藥過后差不多就能醒，您二位先去吃個飯吧。”
他對著這兩人態(tài)度也隨意不起來，不是忌憚陸家的勢力，這兩人是秦如煙的公公婆婆，他和秦如煙年齡相仿，兩人關(guān)系又好，再說陸景琛給他砸了好幾十個億做研究，他自然對待這兩人更加禮貌了一點。
陸懷瑾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他坐的有點兒久了，起來的時候還腿麻了一下。
“程醫(yī)生也還沒吃飯吧？我讓人送了飯菜過來，不介意的話一起吃？”
陸懷瑾語氣平和，臉上帶著倦意，從老爺子進醫(yī)院做手術(shù)到現(xiàn)在，他腦子里那根緊繃的弦就沒徹底松過。
眼下程遇白出來給他交了個底，他松了口氣，又想起來到醫(yī)院五六個小時了，都還沒吃飯。
程遇白猶豫了一下了就答應(yīng)了，他也確實不方便出去吃，外賣也油膩不太符合他的口味，陸懷瑾吃的自然不會太差。
陸懷瑾見他答應(yīng)了，笑了下。
“我打個電話問一下到哪里了�！�
他剛才就吩咐人準備吃的過來了，別到時候老爺子醒了他們夫妻倆餓到?jīng)]力氣照顧人了。
蔣伯剛好從電梯出來，他手里拿了兩個食盒。遞給了陸懷瑾。
陸懷瑾也沒打開看，家里廚師手藝也不差，他接了過來，轉(zhuǎn)手遞了一個食盒給程遇白，又把手上另一個給了身旁的張婉鈺。
“程醫(yī)生，家里廚師做的，將就一下吧�！�
畢竟也沒心情去外面吃。
程遇白嗯了一聲，道了謝才接過。
他轉(zhuǎn)身坐在了走廊的凳子上，打開了食盒看了一眼。
是很普通的家常菜，紅燒排骨，西蘭花清炒蝦仁，還有一個麻婆豆腐。
他倒是沒想到，陸家人吃飯還挺接地氣的。
程遇白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他吃東西的時候挺斯文的，但很安靜，沒有那種討人厭的吧唧聲。
張婉鈺吃了兩口又遞給了陸懷瑾，她胃口不是很好，這個時候吃不了幾口，陸懷瑾嘆了口氣，他接過，可也沒吃多少就放到了一旁。
程遇白倒是把食盒的飯菜都吃完了，他拿紙擦了擦嘴，剛要開口，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秦如煙的。
這邊，三人吃了火鍋，江淮要急著趕回去，他沒忘記，沈逸云現(xiàn)在回了國際醫(yī)科，他把人放到了眼皮子底下，自然是要盯著的。就提出了要回F國的事。
秦如煙算了算時間，老爺子應(yīng)該醒了，她也沒強留江淮，只看了眼陸景琛。
陸景琛瞬間會意，他抬了抬頭，又拿出手機，對著江淮說了一聲。
“我馬上安排，送您回去，今天麻煩師父您跑這一趟了�！�
江淮擺了擺手，“知道小煙兒過得好，我也算放心了，不虛此行。”
陸景琛低了低頭，在秦如煙耳邊說了一句。
“半個小時后就能起飛，我們送師父去機場。”
秦如煙搖了搖頭，“師父，我讓今天來接您的人送你去機場，我要去醫(yī)院看一下，爺爺應(yīng)該醒了�！�
她手術(shù)的時候就留意過，老爺子腦袋里的血塊被她清理了，估算了下時間，這個時候應(yīng)該麻藥過了，就算意識暫時不清醒，也該醒了。
可程遇白沒給她打電話，陸景琛也沒接到他爸媽電話，她心下有點不太放心。
江淮向來不拘小節(jié)，他不在意這個，擺了擺手。
“去吧，隨便找個人把我捎去機場就行。”
陸景琛立馬給陸讓打了個電話，十分鐘左右，陸讓就開車過來了。
江淮上車前，一手扶著車門，一邊轉(zhuǎn)頭看著這兩人。
“我等你回來，記得你答應(yīng)過為師的，要是反悔了，我就搬來京城讓你天天請我吃火鍋�！�
秦如煙微微挑了挑眉，她師父這話真是半點威懾力都沒有。
“我給您準備了火鍋底料，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航班上，您要不再考慮考慮剛才說的話？”
江淮立馬笑開，“有話好說，咱們師徒什么都好商量，火鍋底料夠不夠我吃一個月的��？還有啊你別以為給我寄了火鍋底料，就可以忘記答應(yīng)我的事了啊�！�
秦如煙頭疼，她走上前，把江淮按到了車子后座。
“您要再說，我就讓人把那些火鍋底料都撤回來了�！�
江淮頓了下，伸手把她撐在車門的手拍開，又理了理衣服，面無表情的轉(zhuǎn)頭看著前面的司機。
“小伙子，走吧，咱們?nèi)C場，好不容易養(yǎng)大的徒弟啊，有了男人就不要師父了，為師心里苦啊�！�
秦如煙嘆了口氣，她抿了抿唇，給了江淮想要的答案。
“等事情了結(jié)，我會回去的，我答應(yīng)您的事不會忘，就是到時候咱們可以商量下，協(xié)會要不在京城弄個分部，您總不能讓我一直守在F國吧？”
江淮震驚的張了張嘴，她這主意還打的挺好是吧？要在京城開分部？他仿佛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從他口袋滋溜出去。
他不說話，伸手關(guān)了門，砰的一聲，挺無情的。
陸讓坐在前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腿，才制止自己笑出聲來。
他輕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開口，“江先生，咱們現(xiàn)在出發(fā)去機場？時間不多了�！�
江淮嗯了一聲，他抹了把臉，又恢復了冷淡的模樣。
陸讓有點嘆為觀止，他也就見過他家爺翻臉比翻書還快，眼下又來了一個。他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說話，默默啟動了車子。
身后，秦如煙等車子走了，才給程遇白打了個電話。
“算算時間，爺爺該醒了，他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我在來的路上�！�
程遇白剛接起電話，監(jiān)護室的護士就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驚喜。
“程醫(yī)生，病人剛才手指動了！”
身側(cè)，陸懷瑾和張婉鈺連忙站了起來，程遇白把手機拿開耳邊，他怔了怔。
他知道她醫(yī)術(shù)好，可不知道，她還能好到能判斷術(shù)后幾時清醒？
電話那頭，秦如煙也聽到了護士的話，她直接掛斷了電話。臉上露出了笑容，“陸景琛，爺爺醒了，我們?nèi)タ纯窗�？�?br />
她再自信，沒聽到確認消息也是始終放不下心來。
【第145章
坦白1】
陸景琛嗯了一聲，他握住了她的手，有點緊，秦如煙嘶了一聲，他是想把她手捏斷嗎？
“你激動什么？捏痛我了�！�
陸景琛頓了下，松了點力氣。
“抱歉�！�
他有點亂了心神，畢竟今天他受到了不少驚嚇，秦如煙的身份，他大概有了了解，江淮走之前的話，始終縈繞在他心頭。
秦如煙拉著他走到車邊，微微抬了抬下巴，“你開車�！�
說完，她繞到了副駕駛這邊，打開門，坐了進去。
陸景琛嗯了一聲，他傾身過去給她系了安全帶，收回手的時候，沒忍住捏了下她的耳朵。
秦如煙偏頭瞥了他一眼，什么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調(diào)情？
陸景琛咳了聲，收回了手，他默默啟動車子出發(fā)，一路上，不敢說什么話。
兩人到了醫(yī)院的時候，陸茂軒已經(jīng)從從監(jiān)護室轉(zhuǎn)到了vip病房。
從頭部開刀，本就是大手術(shù)，更何況他年事已高，雖然目前人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但人還是很虛弱。
陸景琛和秦如煙走進病房的時候，老爺子又睡了過去。
程遇白看到兩人走了進來，很有眼力見的把老爺子醒了之后的檢查報告拿給了秦如煙。
她伸手接過，翻了翻，病歷有點長。
秦如煙看的挺快，她一目十行，沒幾分鐘就把病歷看完了，她合上了病歷，遞給了程遇白。
“還要麻煩你繼續(xù)幫我看著點，爺爺年紀始終大了，麻藥過后他身體怕是會酸痛難忍一陣子�！�
她早前讓陸景琛帶老爺子來做的體檢病歷也都在這里，她挨著一項項的看完了，確定沒有什么其他的大問題，才徹底放下心來�？磥碚娴闹皇峭话l(fā)的疾病。
程遇白嗯了一聲，她就算不說，他也會一手接管陸茂軒接下來的觀察期。而且眼下人已經(jīng)醒了過來，只是到底年紀大了，剛動了手術(shù)，體質(zhì)虛弱倒也正常。
一旁，陸懷瑾和張婉鈺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如煙把病歷遞給程遇白后，轉(zhuǎn)頭看了眼兩人，她怔了怔，猶豫著要怎么說，陸景琛就先開了口。
“爸媽，您們二位先回去吧，今晚我們守在這里。”
陸懷瑾和張婉鈺兩人也在這里守了一天了，人既然清醒了，就沒必要再一大家子守在這里。
陸懷瑾正要說話，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幾人聞聲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張琪瑤和季風走了過來。
季風在臨市出差，張琪瑤陪著一同前去的，收到家里人消息說她爺爺生病了，她緊趕慢趕這會兒才到。
看著躺在床上的陸茂軒，她難受的吸了吸鼻子。
季風握住她的手，兩人走上前，他對著陸懷瑾和張婉鈺打了個招呼。
“叔叔阿姨�！�
兩人雖然已經(jīng)決定要結(jié)婚了，但這會兒還沒領(lǐng)證，他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喊叔叔阿姨。
陸懷瑾和張婉鈺應(yīng)了一聲，秦如煙看著張琪瑤眼睛紅的跟個兔子一樣，她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爺爺沒事，手術(shù)很順利，剛才都醒過一次了，只是身體還有點虛弱，又睡著了�！�
張琪瑤聽到這話，抬了抬頭，看著秦如煙，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聲音帶了點哽咽。
“嫂子，你說的是真的嗎？爺爺真的沒事�！�
秦如煙皺了皺眉，她今天做完手術(shù)后，手腕一直有點痛，回家睡了一會兒后好了一點，眼下被這么一抓，痛意又上來。
她搖了搖頭，穩(wěn)住聲音，只是額頭隱隱的有薄汗流出。
“不騙你，放心�！�
張琪瑤正要開口，陸景琛快步走了過來，拉下了她抓住秦如煙的手，偏頭，略微嚴肅的看著她。
“你嫂子手腕之前受過傷，今天又給爺爺做手術(shù)做了幾個小時，你別碰她的手�！�
語氣嚴肅，張琪瑤愣了愣，一邊站著的陸懷瑾和張婉鈺也愣住。但到底兩人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走了過來，看著秦如煙。
“沒事吧？”張婉鈺急的紅了眼眶。
這么多年，陸景琛為人性子冷淡，但對待張琪瑤從來沒有一句重話，他剛才語氣很嚴肅，神情也很緊張，她擔心秦如煙的手真的有什么大問題。
秦如煙瞥了陸景琛一眼，心下有疑惑，也沒說。她搖了搖頭。
“只是剛剛有點疼，下次你握我的手臂就行，我很久沒拿手術(shù)刀了，加上今天手術(shù)時間有點長，可能有點不舒服，不礙事。”
張琪瑤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秦如煙，一臉犯了錯誤的表情。
秦如煙無奈的瞪了陸景琛一眼，她又看著張琪瑤。
“真沒事，你看我都能自己做衣服，能有什么事？瑤瑤你別擔心，你哥就是瞎緊張�！�
陸景琛聽到這話皺了皺眉，正要開口又收到了來自秦如煙的死亡凝視。
他輕咳一聲，猶豫了下才開口，“我的意思就是你別太緊張了，你嫂子今天忙了一天，既然你回來了，那今晚你和季風在這里守夜？正好爸媽也守了一天了�！�
反正這兩人快要結(jié)婚了，季風成了他妹夫，也是他爺爺?shù)膶O女婿。
作為孫女婿在這里陪護一夜怎么了？
季風先應(yīng)了下來，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叔叔阿姨，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放心，我和瑤瑤在這兒，等明天爺爺醒了你們再過來�！�
陸景琛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又看了眼秦如煙。
“回去好好休息�！�
她抬了抬頭，看了眼周圍的人，她公公婆婆看著她的眼神也是擔心，至于張琪瑤，看著她的表情就是內(nèi)疚的不行，她沒了辦法，只能答應(yīng)。
“那爸媽我們先回去了，明天爺爺醒了我們再過來�！�
在場眾人都滿意的點了點頭，程遇白也嗯了一聲。
“我今晚值班，一起守著，你別太擔心。”
他這話，自然是說給秦如煙聽的。
陸景琛沖程遇白點了點頭，又想起什么拿出了手機給程遇白轉(zhuǎn)了筆資金，然后看著他爸媽。
“爸媽，你們也一塊兒回去吧，或者今晚回我那里，明天爺爺醒了我們再一塊兒過來�！�
張婉鈺搖了搖頭，她哪里好意思去和他們小年輕��？
“不了不了，我和你爸回家去，司機還在等著我們呢，你們回去好好休息，尤其如煙�！�
陸景琛也不強留他們，應(yīng)了一聲好，然后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秦如煙就跟在他身后，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出去。
【第146章
坦白2】
兩人一路回到了別墅，已經(jīng)快十點了。家里也沒人，挺安靜的。
秦如煙在門口就脫掉了身上的大衣，陸景琛微微皺了眉，也沒阻止她脫外套的動作，就默默調(diào)高了一點空調(diào)溫度。
她把衣服掛在了衣架上，正要打算上樓洗漱睡覺，被陸景琛摟住了腰。
“我們談?wù)��！?br />
他語氣挺平淡的，可秦如煙就是聽出了一股要她交代清楚的意思，她抿了抿唇，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才又抬頭看著他。
“手有點兒疼，明天聊行不行？”
陸景琛松了手，秦如煙心下松了口氣，可他直接拉著她坐到了沙發(fā)上，他又順勢坐在了旁邊，伸手重新?lián)ё∷难?br />
“煙姐，這會兒撒嬌沒用�！�
秦如煙看了眼他扣在她腰上的手，認命的抬頭�！拔铱蓻]撒嬌�！�
陸景琛微微揚了揚眉，“行，沒撒嬌，那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談了？”
她低垂著眼睫，手捏了捏衣角，整個客廳都很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陸景琛這個時候又耐心十足了，他緩緩開口，“要不想說也可以，上樓睡覺�！�
秦如煙嘆了口氣，抬頭看了他一眼，瞞不下去了。
“我爸媽出事那會兒，我不太能接受。就患上了抑郁癥，在國內(nèi)看了很久的醫(yī)生但都沒什么用，后來，我叔叔把我送去了國外，那家全球都很出名的精神病院�！�
秦如煙表情很平淡，輕描淡寫的訴求著那段黑暗的時光，像是只是在陳述一件簡單的事情。
陸景琛嗯了一聲，摟住她腰的手微微收緊，聲音有點低啞。“在那里是不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