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李沫寧見溫尚初百無聊賴的,一個人飲酒默默不言,有心搭話,便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朝他道:“崇之哥哥你一個人飲酒多無趣呀,不如沫寧與你對酌解悶�!�
溫尚初含笑,笑意卻不達(dá)眼底,只是客氣道:“二小姐的好意崇之心領(lǐng)了,但崇之還是喜歡一個人飲酒作樂罷�!�
“若是二小姐覺得無聊,可找郎中令家三小姐一起。”他指了指在她右側(cè)一桌的白書意。
那意思,擺明了就是讓她不要打擾他。
隔著幾桌的溫父眼色使得像是快要抽風(fēng),溫尚初全然當(dāng)作看不見。
這逆子!
又是這樣,她每一次的盛情邀約總是會被他客氣而疏遠(yuǎn)地拒絕!李沫寧想不明白是為什么。
或是是他身為太傅需要以身作則,未正式成親不好與她太過親密,又或是他生性內(nèi)斂,不敢把喜歡表現(xiàn)出來,李沫寧只好如此安慰著自己。畢竟,定親一事是他親口答應(yīng)的。
李沫寧眼巴巴地看了他一會,見他沒有回應(yīng)的意思,便泄氣般轉(zhuǎn)回了頭。
這時李沫寧身旁的侍女見自家小姐悶悶不樂,想到了什么,附在她的耳旁竊竊私語。
“真的么?這能行嗎?”李沫寧半信半疑。
“小姐你放心好了,這只是有些催情的功效,會把人心中的欲望放大,只要宴會結(jié)束你將太傅大人約到后花園,屆時花前月下美人在側(cè),我不信太傅大人不心動,之后親個小嘴不就順其自然……”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就按你說的去做吧。”
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讓李沫寧有些不自然,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順著侍女的話想象下去,臉龐瞬間感到一陣發(fā)燙,心虛地用余光偷瞄了溫尚初好幾眼,見他神色無異,并沒有注意到這邊,便放下了心來。
而溫尚初這邊,與其說李沫寧隱藏得好,倒不如說他的目光不曾停留過在她身上。此時,他正不動聲色地注視著正坐在對面的喻安。
喻安與隔壁桌的蘇清玉交談甚歡,不知聊到什么,捂著嘴巴笑得前仰后合,連肩膀都笑得一顫一顫的。
蘇清玉說到興起處,卻察覺對面有一道目光似有若無地往這邊打量著。
溫尚初似乎沒料到她的抬眸,微有愣怔,隨后朝蘇清玉點頭含笑,算是打了個招呼,又若無其事地舉杯飲下一口清酒,仿佛方才的對視只是碰巧。
蘇清玉用手肘杵了杵喻安,提醒道:“完了公主,方才我瞧見太傅大人好像在往這邊看,他是不是在看你?該不會下次碰上要被他抓住好好教導(dǎo)一頓禮儀吧?”
喻安擺擺手,朝溫尚初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安心好了,溫尚初可沒那閑心�!�
“公主又如何得知?”
“唔,因為他最近被喻禮請來清陽宮為我授課了�!庇靼埠f道。
蘇清玉詫異,嘶,不愧是公主,當(dāng)真好生勇猛
,竟不懼太傅大人的威嚴(yán),而后連帶著看向喻安的目光里都帶上了敬佩。
喻安想說溫尚初并沒有傳言中那般可怖,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好無奈般地?fù)u頭笑了笑。
二人如此這般打打鬧鬧,談笑間又是幾杯酒水下肚,喻安酒量尚淺,不一會兒,臉上便浮現(xiàn)了一片薄紅。
這兩日四喜告假回鄉(xiāng)省親,因此并無人在身旁提醒勸誡,蘇清玉又是個不靠譜的,這會兒喻安喝得腦袋暈乎乎的,只會抱著蘇清玉傻笑。
宴席臨近尾聲,蘇清玉也喝了不少,但酒量明顯要比喻安好很多,眼中尚且能保持清明。
將軍府專門設(shè)有廂房供赴宴的賓客休息,蘇清玉喚來仆人將她扶到廂房,看著她喝下一碗醒酒湯,見沒什么大礙,自己也在隔壁歇下了。
溫尚初在對面目睹了她喝醉的全部過程,幾次想要開口提醒喻安勿要喝太多的酒,有傷身體,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要用何種身份來提醒她。
師長?那他此番提醒就已算是過界。朋友?似乎他們也算不上是朋友。
后來見她被蘇清玉帶去廂房歇息,才微微放下了心來。
夜色已深,在老太君和將軍夫人盛情的邀請下,溫尚初也不再好意思拒絕,只好應(yīng)下在將軍府中留宿。
宴會結(jié)束,溫尚初果不其然被溫父叫住,于是只能在他的注視下應(yīng)了李沫寧的邀約。
漆黑的花園里,溫尚初被餓極的蚊蟲叮咬著,聽李沫寧講了半天如何如何對他一見鐘情,待她說完,只淡淡掀起了眼皮,淺笑道:“能得二小姐青睞是崇之的榮幸,但時候也不早了,二小姐還是早些歇息吧,若是熬壞了了身子,崇之也會難過的�!�
李沫寧低呼一聲,果然他還是在意她的,于是絞了紋手帕含羞道:“那……那我先回去了,崇之哥哥你也早點歇息。”
“嗯,多謝二小姐關(guān)心�!�
將李沫寧打發(fā)走,溫尚初回到廂房。他躺在床上,忽覺一陣燥熱,灼著心口,連著小腹,讓他感到有些不適。
直到起身倒出一杯早已涼掉的茶水喝下,這股燥熱才有所緩解。
溫尚初在屋內(nèi)靜坐了一會,想著去外頭吹吹冷風(fēng),不料一開門卻看到喻安蹲在遠(yuǎn)處。
第0088章
85.醉酒
“公主?”
喻安正蹲在地上數(shù)螞蟻,月光為她的身體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聽見有人喚她,后知后覺地抬起了頭來。
青絲滑落,美人烏發(fā)如云,雙頰泛著醉人的紅霞,眼波如水,回眸一霎,讓來人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她的眼中一片朦朧,看向他時,臉上的表情似是疑惑又似好奇,仿佛在努力辨認(rèn)他是何人。
溫尚初一直都知道她生得好看,然而依舊為她感到驚艷,如此的她,顯然是罕見的。
喝醉的喻安對于溫尚初來說,就像是在尋寶途中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的寶物,既感到新奇又覺得珍貴,讓他不自覺地駐足停留。
曾經(jīng)他隔著數(shù)人隔著大半個宮殿,只看過她喝醉后被人攙扶著匆匆離去的模樣,然而時隔多年,她卻切切實實,隔著不過幾步的距離出現(xiàn)在了自己眼前。
該離去了,他提醒自己,可腳下卻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方向走去。
他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靠近,不忍心將這片刻美好打破。
溫尚初走近,與她并排蹲著,似乎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不用再去顧忌二人之間的身份,他側(cè)身端詳著她的臉龐,溫聲道:“公主這是在干什么?”
“數(shù)螞蟻�!�
溫尚初失笑,“那公主可數(shù)清楚有多少只了?”
喻安沒有回答,低著頭像是在苦惱方才究竟數(shù)到了第幾只來著。
記不清了。
于是向溫尚初誠言道:“忘了�!�
她說得小聲,溫尚初聽得含糊。他沒有多想地湊過頭去,耳朵幾欲貼在她的唇邊:“公主說了什么?臣沒聽清�!�
溫尚初靜靜等待著,突然一道熱氣吹拂而來,是她的呼吸,緊接著耳朵一疼,是……她咬住了他的耳朵。
耳朵在她的嘴中變得發(fā)燙,溫尚初喉嚨發(fā)緊,若仔細(xì)聽會發(fā)現(xiàn)聲線中和帶了絲顫抖。
“公……公主……?”
“紅了�!庇靼残ξ厮绷艘幌�,表示非常滿意自己的杰作。
溫尚初一驚,猛地跌坐在地,這可是真是溫尚初當(dāng)上太傅之后少有的失態(tài),然而他也無暇顧及了。
喻安吐出他的耳朵,趴在他身上,聽他心跳“咚咚咚”地跳動。
“你的心跳好快�!�
溫尚初只覺得不久前才消失的那股燥熱仿佛又回來了,甚至更為猛烈,將他燒得口干舌燥的。
“公主……您喝醉了。”溫尚初伸手扶住她的肩膀,示意她起來,并試圖用語言喚醒她的理智。
可喝醉的喻安根本不管,反手就把他的脖頸圈住,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天地寂寂,萬物無聲,唯有她的存在是鮮活的。
粉嫩的舌尖靈活地鉆進(jìn)他的口中,熟練地挑逗著他每一根躁動的神經(jīng),漸漸的,溫尚初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直到她說:
“呼吸呀!”溫尚初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
新鮮的空氣不斷地涌入肺里,讓大腦也變得清醒不少。
而溫尚初在這時也突然想起,她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叫過他的名字,她究竟有沒有認(rèn)出自己?若是沒有認(rèn)出,那她是將他當(dāng)成誰了?是她的面首,還是她的新歡?
種種疑問在他的腦海盤旋,溫尚初突覺一陣悲哀。
帶著最后一絲希冀,他撐起身子,將喻安微微拉開,問道:“公主……您可認(rèn)得臣是誰?可以喚一聲臣的名字嗎?”
喝醉的喻安對他這奇怪的要求沒有感到絲毫疑惑,聞言抬起了頭,努力辨認(rèn)著眼前的人,有模有樣地思索了一會,道:“溫尚初,你是溫尚初。”
“那在此之前公主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你是太傅大人,天天逼我抄書的太傅大人。”
“嗯,我是�!�
溫尚初唇邊綻出淺淺笑意,一只手捂著眼睛,那另一只即將要將她推開的手也逐漸泄了力氣。
提到抄書,喻安像是想起被他支配的恐懼,突然皺起了眉頭,不過一秒,又舒展開來。
嗯,將他拿下,那往后都不用抄書了。這是喝醉后的喻安得出的結(jié)論。
“你喜歡我嗎?”
她問得突兀,然而酒鬼向來就不講邏輯,想的是有一出算一出,如此直言不諱倒讓溫尚初成了啞巴。
溫尚初思緒極亂,嘴唇囁嚅著,卻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我……”
他……喜歡她嗎?溫尚初說不出不喜歡,但……喜歡二字也無法說出口,他又怎配?
何況,他已定親。
不過喻安也就隨口問問,壓根沒想著等他回答,趁著他愣神,嘴巴又湊了上去嘬了一下,舌尖也緊跟著伸進(jìn)口中與他交纏起來,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著。
溫尚初被她磨得徹底沒了脾氣,到后來,說不清楚是因為酒精的影響,還是因為其實他也渴望許久,開始生疏而笨拙地回應(yīng)她。
一吻畢,一縷銀絲從中牽出,被喻安揩去抹在溫尚初的唇邊。
月光下,俊美的郎君耳尖羞紅,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神色,微微顫動的薄唇被她吮得濕潤而紅艷,讓人心生欲念。
喻安感受到他胯下鼓起的一大包,故意用小屁股蹭了蹭。抱著她的手臂收緊,溫尚初將頭埋進(jìn)了她的頸窩里,聲音悶悶地從里面?zhèn)鞒觯骸肮鳌译y受……”
喻安安撫般摸了摸他的長發(fā),在他耳邊輕語:“抱我回房�!�
溫尚初不清楚她住的是哪一間廂房,索性將她抱回了自己房中。
他的酒量明明不錯,可此刻卻像是被酒迷昏了腦袋,只是她說了,他也就做了。
第0089章
86.待會公主若是后悔,臣也不會停下了(高H)
微弱的光影在黑暗中躍動,屋內(nèi)沒有點亮油燈,卻還是能夠朦朧看見床上有人影晃動,伴隨著一道短促的悶哼,床上的人影也停止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