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蘇允白氣得臉色發(fā)青。
霍啟年道：“你有沒有想過，事情其實可以有另外一種解決方法？
“要么你從此心安理得地承受我給的好……要么，你給我一個靠近你的機會。”
霍啟年不給蘇允白開口嘲諷的機會，繼續(xù)道：“你先別忙著拒絕，先聽聽我的想法。
“我現(xiàn)在就好比幾年前的你。你尚且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去失望，去攢夠了離婚的勇氣……你尚且有這么長的時間去‘清醒’，將心比心，你怎么能一上來就要求我放棄呢？沒有這樣的道理。
“你說我卑劣也好，說我是男人的劣根性也罷，可我真的不甘心，我是不可能會放手的。
“你現(xiàn)在十分抗拒我，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嗎？你就是在跟我賭氣而已。我知道你想說我不要臉，可我就是這么想的。
“在意了才會避嫌，才會賭氣不想看見我，不是嗎？
“你越是抗拒，我越覺得自己有機會。這不是拒絕人的法子……至少不是拒絕我的法子。
“你知道的，我心理一貫強悍，承受得了你的冷臉。
“倘若你真想拒絕我，就給我一個靠近你的機會，一個傷害我的機會……”霍啟年的聲音低了下來，無端像是誘哄，“就像是那幾年我做的那樣�！�
他道，“失望和死心也是有閾值的。倘若你真想拒絕我，就做給我看。等到我真的夠失望了，我自己會走的�！�
蘇允白差點沒氣樂了。
合著是她一直就對他太過客氣了？
她看了霍啟年半晌，忍不住問道：“霍啟年，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霍啟年心里有濃得化不開的悲哀。
他當(dāng)然沒有受虐傾向。
可這好歹是一種接近她的手段，不是嗎？
霍啟年道：“你不需要愧疚，不需要覺得耽誤了我的時間和精力，不需要覺得你給了我錯誤的信號，不需要覺得你在吊著我……你什么都不需要擔(dān)心。
“倘若你覺得不開心了，盡管發(fā)火，盡管撒氣……反正是我自找的。
“就只是，別拒絕我的靠近。行不行？”
他是不是以為他這么說，就能讓她心軟？
并不是，蘇允白現(xiàn)在就很想發(fā)火。
這是不是又是另一種道德綁架？——看他多么委曲求全啊，她簡直太不近人情了！
蘇允白覺得憋屈極了。
她道：“我說了，我不可能配合……”
話未說完，霍啟年忽然踉蹌了下。
他微微垂著頭，使勁按了按眉心。
蘇允白頓了下，忍不住冷笑道：“你又在搞什么把戲？”
前一秒還這么邏輯清晰，下一秒就忽然虛弱起來了。
當(dāng)她會信？
===第163節(jié)===
霍啟年一手撐住桌子的一角，聲音里有掩不住的虛弱，“允白，我沒騙你，我真的頭暈……我一直就頭暈。”
話音剛落，他撐著桌子的手一軟，整個人幾乎就快要倒了。
蘇允白一驚，本能地上前一步——她馬上又痛恨起自己的“軟弱”�；魡⒛昃褪浅远怂龥]辦法狠心到底吧？
可這會兒她又忍不住回想起剛才的溫度計。
三十九度……真的會出事的！
蘇允白煎熬片刻，到底還是繼續(xù)上前。
她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蘇允白伸出手，碰到了霍啟年的，果然像是火爐一樣。
他就頂著這樣的溫度，跟她邏輯分明地辯論，跟她大談所謂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原來……都是強撐著的。
蘇允白心里復(fù)雜難言。
霍啟年腦子燒得不清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她為什么非得在這個時候跟一個病人計較？
好在霍啟年沒真的人事不省，勉強還能自己走。
蘇允白半駕著他，把人送到了床上。
她起身想離開，霍啟年卻抓著她的手不放，“你是不是又要走了？我也沒要你怎么樣啊，就只是想在你身邊而已……這都不行嗎？”
他的語氣有些委屈。
蘇允白沉默半晌，嘆氣道：“我去給你燒熱水，順便上樓拿點酒精——再燒下去，你真的得去醫(yī)院了。”
霍啟年有幾分不舍地收回了手，眼巴巴道：“那你快點回來啊。”
吃藥，擦拭酒精……
忙活了好半晌，霍啟年終于拉著蘇允白的手迷迷糊糊睡著了。但凡她想收回手，他就得睜開眼睛，強撐著以一種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她。
蘇允白只好拉著一把椅子坐在一旁。
她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微微閉上了眼。
這一切……所有的這一切，忽然就成了這樣的局面了。
她是真的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今晚上霍啟年的那些話，別看他是在高燒的情況下說出來的，可信度其實不低。
他是真的能干出來強行讓她欠人情的事。之前的科研基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她該怎么辦呢？
總不能真像他說的，得讓他受虐才可以吧？
94.
第
94
章
霍啟年內(nèi)心里還住著一個……
蘇允白沒想好該怎么對待霍啟年�；蛘邞�(yīng)該說，
她即便想好了該怎么對待他，可每當(dāng)?shù)搅苏嬲鎸λ麜r，有些情緒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只好把這件事擱置，
暫時不去想。
霍啟年病好后，蘇允白出了一趟差，
為期一周。出差回來后，正逢四月初，
R大舉辦了一年兩度的career
fair，
或者也可以叫做招聘宣講會。
每個學(xué)校賴以成名的點不同，
能招徠的前來招聘宣講的企業(yè)和單位也不盡相同。R大以培養(yǎng)工程師聞名，
這跟蘇允白博士所讀的學(xué)校既有相似的地方，
也有完全不一樣之處。
也是因此，蘇允白作為學(xué)生時雖然去過招聘會，
但對R大的招聘會還是很感興趣。
美國的在校大學(xué)生——至少R大這樣不算很浮夸的私立學(xué)校是如此——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十分隨性的打扮。不論是男是女，衣著都以寬松實用為主，
很少有十分端莊的穿著，處處都透著一種自由自在、不修邊幅之感。
但招聘會是不一樣的。每逢招聘會，
校園內(nèi)那種自由自在的、隨處大褲衩T恤扮相的學(xué)生們的比例就會直線下降，
反倒會多出很多穿著西裝的男男女女們。他們的氣質(zhì)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穿著西裝打著領(lǐng)帶，在校園內(nèi)獨成一道風(fēng)景線。
這倒不是說要去招聘會一定得西裝革履，
但當(dāng)所有去參加招聘會的學(xué)生都是這樣的打扮時，
你一身休閑裝，
就顯得有些特立獨行。
蘇允白并不是特意要特立獨行，事實上，她之所以會來這個招聘會，更多的是想看看熱鬧，
所以心態(tài)上并沒有太當(dāng)一回事，自然也就沒有特意穿西裝過來。
她是亞裔面孔，個人的氣質(zhì)上帶著點書卷氣，乍一看上去，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年齡。事實上，美國的校園文化里也不流行以貌取年齡。所以她走往招聘會現(xiàn)場的這一路，收獲了不少發(fā)傳單的工作人員或明或暗的詫異眼神——這學(xué)生好像有點過分自在了。
當(dāng)然，進了招聘會現(xiàn)場，這種情況就好多了。雖然來招人的工作人員大多數(shù)也都是西裝革履，但還是有少部分是更加休閑的打扮的。比如說，幾乎成了程序員標(biāo)配的格子襯衫、沖鋒衣……在現(xiàn)場就不少見。
蘇允白一個個攤子逛過去，看見了很多耳熟能詳?shù)墓竞蜋C構(gòu)。
這里的確是工程師的天堂。做材料的，做力學(xué)的，做軟件的……只要你專業(yè)本事過硬，幾乎都能在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會場除了一大塊空地留給各個單位擺攤之外，還有一個大禮堂用來給各個單位做宣講。蘇允白踏入大禮堂時，正逢兩個宣講之間的交接，禮堂現(xiàn)場有一部分人離開，又有一部分人走了進來。
人來人往，顯得有些紛亂。蘇允白便也不急著走，在禮堂的最后一排隨處找個了位置坐了下來，預(yù)備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再離開。
禮堂最中心的投影屏上，放著接下來即將進行宣講的公司和他們宣講的主題。蘇允白眼神一掃，看見了標(biāo)題。
“RightBar——定義一種新的生活方式�！碧K允白默念道，“新紀(jì)元公司？”
沒怎么聽過。
她下意識微微抬起頭來，看了看現(xiàn)場。跟她剛進來相比，還留在禮堂的學(xué)生明顯少了。
看來這的確是一家不太有名的公司。
蘇允白正漫無目的地想著，禮堂最前排，有一個人站了起來，從容不迫地走上了講臺。
那人一邊走著，一邊扣著西裝外套上的扣子，昂首挺胸，步伐里透著一種強大的自信。
蘇允白深深地吸氣。
倘若她沒看錯的話……
那人在講臺上站定，面向觀眾席。講臺上燈光大亮，將那人的五官映得格外深邃——不是霍啟年又是誰？
這未免也太巧了。
蘇允白下意識微微往下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講臺上，霍啟年點了點麥克風(fēng)，咚咚咚的聲音過后，現(xiàn)場安靜了下來。
他露出一個自信沉穩(wěn)的笑，開口的英語十分流利，是純正的美式口音：“女士們先生們，你們好。我是啟年·基里安·霍，新紀(jì)元公司的CEO。在這里，我謹代表新紀(jì)元，歡迎大家的到來�！�
掌聲過后，霍啟年開了個玩笑活躍氣氛：“事實上，直到今天早上來到R大之前，我的合作伙伴都在試圖阻止我親自來這里。
“他是這么說的——‘基里安，你知道嗎，親自去宣講會將是一個錯誤。這一點都沒有格調(diào)，你見過哪個CEO還親自上門招人的？除非是那種小公司……’
“說到這里，我的合作伙伴露出了有些自我懷疑的神色，他問我：‘基里安，我們是小公司嗎？告訴我，我們是嗎？’”
現(xiàn)場一片笑聲。
霍啟年也跟著笑起來，笑容卻很含蓄，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精英范兒。
他道：“我相信這也是在座的很多人都有的疑問。什么是新紀(jì)元？它是什么？它就只是忽然冒出來了嗎？
“好的，那么在最開始，請允許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我們到底是誰……”
===第164節(jié)===
新的一頁ppt被投影到了投影屏上。蘇允白抬眼看著這上面的數(shù)據(jù)，控制不住露出了點驚容。
新紀(jì)元的規(guī)模比她想象中還要大。這是一家科技公司，但主營的早就不止是科技公司的業(yè)務(wù)了。
新紀(jì)元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百多名員工，并且還在快速擴張中。
霍啟年才來多久？他是不是太激進了？
臺上，霍啟年正在講新紀(jì)元的來歷。
這家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就是霍啟年，它真正成立的時間是在十二年前。換句話說，這其實是他留學(xué)時期的產(chǎn)物。
他回國之前退出了這間公司的實際經(jīng)營。這一次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重新殺了回來，將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重組，并背托威爾遜家族和霍氏，真正將它帶飛了起來。
蘇允白自嘲一笑。
霍氏那么大個集團他都能玩得轉(zhuǎn)，這么一間小小的新紀(jì)元……是她杞人憂天了。
她也的確沒想到，原來他大學(xué)的時候就這么野心勃勃了。
霍啟年從來不掩飾他的野心勃勃。
講臺上侃侃而談的他，有種十分特別的魅力，透著一種優(yōu)雅的狼性。
蘇允白聽到了前一排傳來的低低的議論聲——
“他看起來……老實說，有點酷�！�
“我能感覺到，他是那種很強大的人。我敢肯定，這是個食肉動物……你知道的，一定要贏的那種人�！�
“嘿！你知道嗎？我就喜歡這種老板！”
兩個男生的聲音里透著點激動。
蘇允白自己就坐在靠近出口的位置，自然更加留心。開場到現(xiàn)在，只有新來的觀眾，還真的沒提前離開的。
會場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
臺上的霍啟年，正在講他創(chuàng)立RightBar的初衷。
RightBar就是新紀(jì)元主推的app的名字，這是一款短視頻軟件平臺。從霍啟年提供的數(shù)據(jù)來看，短短兩個月內(nèi)，這款軟件已經(jīng)席卷了美國年輕人群體，正在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定義社交和流行。
霍啟年的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傳遍全場：“我們經(jīng)常說，這是屬于我們的時代。我們應(yīng)該要讓全世界都聽到我們的聲音。
“RightBar正在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我們將定義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我們將改變?nèi)藗兊纳睿?br />
“相信大家都知道，上個月中心地區(qū)出了一個大新聞……但你們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最開始就是通過RightBar發(fā)布的。
“有一位RightBar用戶目擊并拍下了整個新聞現(xiàn)場，傳到了他個人的主頁上。RightBar本地區(qū)的新聞板塊負責(zé)人主推了他的賬號，然后一夕之間，他就成了該地區(qū)的紅人……
“年輕人里忽然流行起了模仿秀……但你們不知道的是，這是上個月RightBar主推的活動。通過這個活動，我們起碼創(chuàng)造了十三位網(wǎng)絡(luò)紅人……
“跟傳統(tǒng)的油管不一樣的地方是，RightBar要更新潮，更便捷，當(dāng)然……這背后意味著流量，金錢，號召力……”
蘇允白忍不住想起了霍啟年曾經(jīng)跟她說過的話，說他成立傳媒公司，想炒的不是娛樂圈的快錢，而是想做媒體。
“讓全世界都聽到我們的聲音”——多么大的野心。而事實上，能讓自己的觀點被全世界聽到，這就是一種可怕的力量了。
說得更深一些，這甚至是一種有些危險的力量。
傳媒涉及到宣傳，而宣傳背后往往還有特定的目的。把它放在國際的大舞臺上，真真假假的新聞背后，其實涉及到的是一些政治立場。
即使撇開這些不談，這本身就是一款能影響到年輕人價值觀的工具。
而霍啟年想做的，是掌控這樣的工具。
蘇允白看著臺上神采飛揚的霍啟年，有種輕微的暈眩。
這瞬間，她幾乎是不受控地回想起當(dāng)年。
也是相似的場合，也是相似的宣講會。霍啟年站在臺上，跟他的同胞們講他將會投身科技行業(yè)，研發(fā)我們國家自己的基礎(chǔ)學(xué)科工具。包括基礎(chǔ)軟件，基礎(chǔ)數(shù)據(jù)庫……
只看這些年霍氏的投資方向，只看TargetR，他其實并沒有食言。他一直就在做這樣的事，一直將各種軟件的國產(chǎn)化當(dāng)作己任。
這才是當(dāng)年她之所以會被他吸引的初衷。
她承認她有慕強心理。而在慕強之外，她還有難以忘卻的家國情懷�；魡⒛暌苍S不是故意的，但他真的是在她的欣賞點上翩翩起舞，完完全全是取向狙擊。
時間過去好幾年了，霍啟年似乎變了很多，可他身上有些東西，似乎并沒有改變。
他心里還住著一個熱血的靈魂�；蛘哒f，這個熱血的靈魂，還沒有完全消逝。
時至今日，蘇允白也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她�？伤龥]想到的是，她竟然還是會因為同樣的理由而心起微瀾。
此刻再看霍啟年，蘇允白的心情就仿佛是一團亂起來的毛線。她一時甚至不知道該從哪里尋找這團毛線的頭，好理清楚自己的情緒。
蘇允白的心情開始糟糕起來。
她不該再在這里待下去了，這是沒有意義的事。
蘇允白深吸口氣，貓著腰，快步走出禮堂。
她人就在門邊，動作幅度也很小，可站在講臺上統(tǒng)領(lǐng)全場的人，視野其實遠比臺下的所有人以為的都要好。
尤其，這么多人里，就那么幾個人沒穿西裝。
霍啟年幾乎是立刻就辨出了蘇允白的身影。
他手上沒忍住一個用力，激光筆往下翻的ppt隨之連續(xù)跳頁�；魡⒛暝谂_上沉默了兩秒，又將ppt往回翻，繼續(xù)往下講。
一場宣講結(jié)束后，霍啟年應(yīng)付完熱情的學(xué)生們，把場子交給手下的員工，直奔著蘇允白的辦公室而去。
他其實沒想到蘇允白會來這里，他也沒想好自己為何要追著她而去……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來了，而他已經(jīng)一周沒有見到她了。
**
霍啟年拿著兩份從R大的學(xué)生餐廳買來的午飯，敲響了蘇允白辦公室的大門。
蘇允白開門看見他，眉頭微蹙。
霍啟年趕在她開口之前道：“你還沒吃午飯吧？一起嗎？”
蘇允白靜靜地看著他。
霍啟年面上還能穩(wěn)得住，心里卻忍不住有些忐忑。
走廊里不時有人走過。蘇允白皺著眉片刻，讓開了門。
霍啟年的眼神立刻就亮了。
他走進蘇允白的辦公室，不需要她招呼就自顧自將辦公室里的小桌子搬到小沙發(fā)旁，又把一側(cè)的椅子搬過來，收拾好桌面，擺好午餐。
蘇允白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來自2號學(xué)生餐廳的墨西哥風(fēng)味午餐。
這也是整個2號餐廳里最接近中餐的一家了。
蘇允白接過霍啟年給的勺和筷子，沉默地吃飯，一言不發(fā)。
她越是這樣不辨喜怒，霍啟年心里就越是沒底。
他忍不住起了話頭：“我今天代表公司來R大招聘宣講，剛好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來找你吃個飯。
“你們學(xué)校的軟件工程還是很強勢的。我本來其實可以不來，但你也知道，我這公司剛起步不久，跟那些老牌的單位比起來，我們名聲上不夠響，只好多出點力了……”
===第165節(jié)===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蘇允白。
蘇允白還是沒說話，反倒似乎有些走神。
霍啟年吃了兩口飯，惹不住問道：“你出差怎么樣？還順利嗎？我記得你今天早上是有課的吧？”
蘇允白忽然問他：“你之前說，你想做傳媒？”
“啊，是！”霍啟年的心跳亂了一拍。
他不知道為什么蘇允白忽然開始關(guān)心這些事了，但他本能地知道，這也許是他的一個機會。
他道：“我現(xiàn)在主推一款app軟件，叫RightBar，其實是一款短視頻分享平臺……”
他一邊說，一邊緊緊盯著蘇允白，似乎就怕哪里不注意踩了她的雷點。
蘇允白垂著眼看著自己餐盒里的午飯，靜靜聽著，還是很少說話。
等霍啟年幾乎把在宣講會上講的大略都說了一遍，蘇允白這才繼續(xù)問道：“為什么會想要做這個？”
霍啟年頓了下，下意識回道：“生意人嘛，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不就是為了掙錢？”
蘇允白抬頭，看了他一眼。
霍啟年臉色一僵，表情漸漸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