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劇組上下收拾東西回酒店，
陸云川主動上前，
牽住了方楚熙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方楚熙瞥了眼他的手：“松開�！�
陸云川猶豫一秒，
轉(zhuǎn)而改成了扯著他的衣袖。
趁著方楚熙還沒掙開他的手，
他立即道：“我有些事情跟你說�！�
方楚熙的步伐微頓，
抬頭看了他一眼，發(fā)覺陸云川的神色確實與平時不太一樣，難得這么嚴(yán)肅。
他想了想，轉(zhuǎn)過身，認(rèn)真地與陸云川對視：“如果你一會兒要跟我說的是去吃哪家夜宵，那我們明早就去民政局簽字�！�
陸云川：“……”
陸云川：“咳，當(dāng)然不是�！睕r且明天是周六，民政局不開門。
回到酒店，方楚熙隨著陸云川進了房間。房間里靠窗的圓形小玻璃桌上放了一瓶薄荷利口酒與兩只酒杯，顯然是早已準(zhǔn)備好的。
上次的長島冰茶基本讓陸云川明白了方楚熙的酒量，這回準(zhǔn)備的酒度數(shù)低，既能夠讓他放松下來，又不至于喝醉。
方楚熙接過陸云川倒好的酒，試著抿了一口。入口偏甜，酒精味也不算濃，確實很讓人心情愉悅。
他放下酒杯，與一桌之隔的男人對視：“你想說什么？”
陸云川拿起酒杯，將自己的那一杯喝盡，喉結(jié)上下滾動。
該從哪里開始說起呢。
-
陸家有兩個少爺，陸云明與陸云川。
哥哥陸云明是老陸總與原配的孩子，原配家世顯赫，與老陸總的婚姻是強強聯(lián)手。因此，從出生那刻起，陸云明就一直是眾人眼中最耀眼明亮的存在，是注定的天之驕子。
但直到七歲那年，老陸總與原配感情破裂。
前妻拿著分割的財產(chǎn)獨自去了國外生活。此后不到半年，老陸總就娶了一位年輕漂亮的演員，并生下了一個名為陸云川的孩子。
從那一刻開始，陸云明就完全變了。
陸家向來奉行狼性教育，老陸總當(dāng)年有兩個哥哥，一個早早身亡，一個久居國外。所以在很久以前，他就告訴自己的兩個孩子，你們將來只有一個人能獲得陸氏的繼承權(quán)。
陸云明笑著應(yīng)下，感謝了父親的教誨，然后轉(zhuǎn)身就將自己年僅三歲的弟弟推到了花園的水池里。
冰冷與窒息感，那是陸云川對于“哥哥”最初的印象。
不知道是因為繼承權(quán)的爭奪，還是因為現(xiàn)在的陸夫人取代了他母親的怨念，亦或是天生的相斥。從小到大，陸云川無數(shù)次被陸云明以“調(diào)皮頑劣”的借口，遭遇各種各樣的“小意外”。
他小時候身體很弱，因為隔三差五就要遭遇些什么，或是從陽臺摔下來斷條腿，或是冬天穿著單衣走在雪地里，得一場臥床一整個冬天的重感冒。后來他上了小學(xué)，陸云明進入青春期，擁有了更健碩的體格，與更多折磨他的新想法。
比如，專門買一條馬鞭，用來“教導(dǎo)”陸云川。
每次陸云川做錯一點事情，或是成績沒有得到滿分，或是因為和同學(xué)多說了一會兒話而晚回家十幾分鐘，陸云明都會讓陸云川跪在自己的書房里，然后拿起那條手指粗的鞭子。
“哥哥是為了你好，”陸云明笑意吟吟，手中的鞭子沾血，“明白嗎？不然你一個戲子生的劣種，該怎么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陸家人，對不對？”
陸云川的臉抵在地面上，從牙縫里，硬生生擠出來一個“對”字。
后來陸云川上了初中，選擇了寄宿學(xué)校。這是他唯一逃離家里的辦法，只是寄宿學(xué)校還是要半月回一次家，而每次回去他都要面對陸云明。
沒人知道，那個孤僻的、總愛穿黑色襯衫而不是學(xué)校的白色校服的陸家二少爺，筆直挺拔的背后，有著一條條鞭子抽打而出的可怖傷痕。
人人都以為他仗著家里有錢特立獨行，卻不知道傷口容易滲血，所以他不穿白色的衣服。
后來他上了高中，仍然在學(xué)校中寄宿，這一次回家的頻率變成了一個月一次。而陸云明也大學(xué)畢業(yè)，正是開始接觸公司的事情，對陸云川的關(guān)注少了些。
高中三年，對諸多平凡的學(xué)生而言，是一場地獄般的修行。但對于陸云川而言，卻是他逃脫地獄唯一的喘息時間。
他用盡所有的時間來努力和鍛煉自己的身體，在高中三年里，默不作聲地蟬聯(lián)了三年的年級第一，并且長到了比陸云明還要高處小半頭的身高。他還提前看完了圖書管里關(guān)于金融行業(yè)的所有書籍，早早地就將目光定在了陸氏繼承人的那個位置上。
但在陸云明面前，他仍然是那個不喜歡說話、任憑他欺負(fù)的弟弟。
這是他對陸云明刻意的示弱。
直到他大三時，陸家要為他安排一場聯(lián)姻。
他第一次做出了與家里相違背的選擇，并且悄無聲息地與方楚熙領(lǐng)了證。拿著結(jié)婚證回家那天，他被陸云明抽了一巴掌，對方冷冷笑道：“成年了，覺得自己翅膀硬了？”
他斂下眸，一貫的乖順眉眼：“哥，我只是不喜歡金家的小姐。”
陸云明瞇起眼睛：“那你是很喜歡這個小編劇了？”
陸云川擦掉嘴角的血痕：“只是看他好看，玩玩而已�！�
陸云明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再在意過方楚熙。
陸云川一直知道，他說得越輕描淡寫，表現(xiàn)得越風(fēng)流浪蕩，陸云明對他就越放心。因此他刻意減少回家的次數(shù)，減少與方楚熙相處的時間，讓方楚熙一點一點淡出陸云明的視野。
而在大學(xué)結(jié)束后，他也只是當(dāng)了個公司的小職員，陸云明卻逐漸成為了副總經(jīng)理，甚至即將正式接受陸氏的股份。但陸云明并不知道，他一直在外投資著一些中小企業(yè)，并且將其逐漸整合成自己的力量。
直到兩年前，陸云川暗中培養(yǎng)的公司奪走了陸云明手中競標(biāo)的重要地皮，讓陸云明取得了難得的滑鐵盧。
此后半年，陸云明在他的誘導(dǎo)下又做出了錯誤決策，導(dǎo)致分公司年終業(yè)績一落千丈，老陸總對他十分失望。
于是一年前，陸云川正式踏入陸氏管理層，終于露出了一絲潛伏多年的獠牙與野心。
暗中的博弈終于變成了明面上的，接下來的時間里，陸云川經(jīng)歷過被董事施壓、被人開車蓄意謀殺，也一步一步，用自己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力量，掌控了陸云明這些年與境.外.勢力聯(lián)合洗.錢、偷漏稅，以及與黑色產(chǎn)業(yè)交易的證據(jù)。
就在他即將把陸云明打入深淵之前，陸云明選擇了斷尾逃生，半年前逃去了國外。
而陸云川則成功拿下了自己應(yīng)得的股份，成為陸氏最大股東與掌權(quán)人。只是陸氏在國外的力量畢竟有限，他無法徹底杜絕隱患。
“就是這樣，”陸云川輕咳一聲，“在我失憶之前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方楚熙堪堪回神，他一直攥著自己的那杯酒，倒是沒喝多少，但不知何時，白皙的指尖已經(jīng)發(fā)青。
陸云川講述的口吻始終很冷靜，像是在說另一個人的故事，又如同職場上做一份年終總結(jié)或是演講報告。但即使是這樣，方楚熙還是感受到了強烈的窒息感。
他所以為的陸云川，冷酷而強大，自傲而自負(fù)，永遠都有著一種將自己隔離在世人之外的冷漠。
可他沒想過，那是冷漠，卻也可能是一種對別人的保護。
如果……他是說，如果，陸云川在一個正常的、溫暖的家庭里長大，他現(xiàn)在，又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
他的腦海里忽而掠過了陸云川失憶時的狀態(tài)。
……會是那樣嗎？
直白的，愛笑的，會坦率而溫柔地展露愛意。
那或許不是他失憶后的反差，而是剝?nèi)訉邮軅竽Y(jié)的外殼后，他本應(yīng)成長成的模樣。
方楚熙覺得有某種酸澀的情緒在胸膛里蔓延，他低頭喝掉了杯子里的酒，看向陸云川：“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陸云明想對我下手？”
陸云川點了點頭：“但你放心，我在劇組附近已經(jīng)安排了人，至于陸云明的眼線，我也會盡管將他找出來�！�
方楚熙輕輕呼出一口氣。
他從座位上站起身，陸云川跟在他身旁：“你要回去了？”
方楚熙轉(zhuǎn)過身：“陸云川。”
陸云川下意識低頭：“嗯？”
緊接著，他被一雙溫暖的臂膀勾住了脖子，懷里涌入清冽好聞的氣息，以及清晰的、驟然加快的心跳。
“我沒對你消氣，也不是說你把苦衷告訴我了，我就不想離婚了，知道嗎？”
方楚熙壓著他的脖子，讓他微微彎下腰，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他不是憐憫，也不是心軟。
只是……突然很想抱一下眼前的人。
陸云川的眼睫微顫。
然后，緊緊地?fù)ё阎腥说难�，低低�?yīng)了一聲：
“嗯，我知道�！�
*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抱抱，但不準(zhǔn)叫我老婆。
陸總：好的老婆。
第58章
捏捏
凌晨兩點，
方楚熙躺在臥室床上，腦子里仍舊回蕩著陸云川的講述。
他將手放在心臟的位置，
只覺得這里久久不能平靜。即使是在一個陌生人身上發(fā)生這樣的經(jīng)歷，也足以讓人為之心疼許久，更別說那是陸云川。
手機忽而傳來一聲消息提示，他眨了眨眼睛，遲緩回神，發(fā)現(xiàn)是陸云川的消息：
“明天還要工作，早點睡覺吧。�！�
他下意識望向酒店陽臺，那里可以看見隔壁房間的亮光，陸云川或許就站在隔壁陽臺看著外面。
側(cè)躺著發(fā)了一會兒呆，方楚熙低頭在手機上回復(fù)：“嗯，你也是�！�
他簡單洗漱了一下，
躺上床，
想了想又拿起手機，點開娛樂軟件試圖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軟件熱搜上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新詞條，
什么“住戶五個月不回家，
家中綠蘿長滿客廳”“貓咪有多少撒嬌的方式”“獨居住酒店必須要注意的事情”……
湯圓已經(jīng)在床的另一側(cè)睡成了一個打小呼嚕的奶團子，方楚熙不舍得把他叫醒，
便隨手點開那條貓貓相關(guān)的詞條云吸貓。但網(wǎng)頁加載出來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誤觸成了下一條“獨居住酒店”。
詞條里詳細講述了很多內(nèi)容，
比如反鎖房門的方式，
檢查監(jiān)控攝像頭的方法等等，
方楚熙便順勢看了兩眼，
返回繼續(xù)吸貓。等這種治愈的視頻與圖片看得他心情好了些，
他才起身去尋找自己的充電器，
打算給自己的手機充上電。
經(jīng)過桌子時，
他忽而瞥見角落里有一個比較偏僻的充電插口，腦海里回想起剛剛看見的檢查監(jiān)控攝像頭的方法。
他心中一動，便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俯身去看那個充電插口。
幾秒后，方楚熙指尖一顫，手機“啪嗒”掉在地毯上。
遍體生寒。
-
陸云川發(fā)完消息，就把手機收起，站在陽臺邊慢慢喝著剩下的酒。
剛剛傾訴的事情，包括那一個擁抱，似乎都像是夢境一般沒有實感。而那些他原以為會永遠緘口不言的事情，竟然真的有一天會對別人說出來。
他還記得心理醫(yī)生曾經(jīng)說的：
“陸先生，您最大的問題，就是您不信任除了您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您總是更傾向于獨立承擔(dān)一切事情，但是合理的請求，是人際交往中建立信任的第一步。當(dāng)您什么時候能對另一個人敞開心扉時，您的應(yīng)激障礙應(yīng)該就會慢慢好轉(zhuǎn)了�！�
他將杯子里的酒喝盡，目光掠過不遠處的隔壁陽臺，發(fā)覺方楚熙的房間還開著燈。
還沒有睡？陸云川有些疑惑。
想到對方或許是失眠了，陸云川找到酒店前臺的電話，打算讓人送一杯溫牛奶到隔壁。
但還沒等他撥號，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陸云川。”
門外的人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他的聲調(diào)還是充斥著一股無法壓抑的驚慌。
陸云川幾乎是立即去開了門，卻見方楚熙臉色蒼白，嘴唇微微發(fā)顫。
“怎么了？”陸云川立即拉住他的手腕，皺起眉。
方楚熙將一直緊攥著的手?jǐn)傞_，掌心里是五個一元硬幣大小的針孔攝像頭。
“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方楚熙輕聲道，“暫時……只找到了這些�！�
他在這里住了足足兩個多月，早已隨意得像是在家一般，一舉一動都十分放松。那么在這些日子里，他毫不設(shè)防地?fù)Q衣服、出浴、吃飯、工作……
究竟有多少雙眼睛，在默默地窺視著他的生活？
他剛剛每找出一個攝像頭，心情就崩潰一分，最后幾乎想要落荒而逃。
陸云川的表情沉了下來。他想將方楚熙拉入房間，對方卻立即搖頭：“既然我這里有，你的房間里說不定也有。”
陸云川搖搖頭：“我在入住時就已經(jīng)檢查過，這是我的習(xí)慣�！�
他早已習(xí)慣了在出門時檢查酒店的各項設(shè)備，只是方楚熙的房間他不方便進，而且也不曾料想到陸云明會在方楚熙的房間安插攝像頭。
“今晚先在我這里睡，明天我們換個酒店住，”陸云川立即做了決定，“你先在去床上休息，我去幫你收拾行李。”
他轉(zhuǎn)身要去方楚熙的房間，卻忽而被抓住了袖角。
方楚熙的臉上依舊毫無血色，他低著頭，輕聲道：“明天……明天早上再說�！�
這種時候，他并不想一個人待在房間。
陸云川立即了然。
他反手關(guān)上房間門，轉(zhuǎn)而牽起方楚熙的手，聲音溫和低沉：“嗯，那先休息�！�
方楚熙上了床，縮在被窩里，陸云川去洗手間簡單洗漱，出來發(fā)現(xiàn)方楚熙正盯著床頭的電視遙控器看，似乎有些猶豫。
他頓了頓，過去將遙控器后蓋簡單兩下拆開，又給他看頂端亮燈的位置：“喏，什么都沒有�！�
方楚熙眼睫微顫，松了一口氣。
剛剛留下的陰影太嚴(yán)重，以致于他看什么都有些不對勁，卻又不敢自己動手。
如果拆開之后，又看到一個微型攝像頭……簡直太過驚悚。
陸云川將臥室的燈滅掉，只留下一盞床頭燈，低聲問：“這樣可以嗎？”
他的語氣難得這么溫柔，簡直像是在哄小孩子。方楚熙頓時有點不好意思，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嗯�！�
陸云川點點頭，在他身旁掀開被子上床。
身旁傳來的熱度很清晰，方楚熙眨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發(fā)覺陸云川的呼吸似乎平穩(wěn)了許多。
這么快就睡著了？
他有點訝異，悄悄側(cè)過臉，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一雙凝望著他的桃花眼。
方楚熙：“……”
默默對視三秒后，他轉(zhuǎn)過身背對陸云川。
偷看被抓包什么的，屬實有些羞恥。
身后傳來男人悶悶的兩聲低笑，然后是一聲勸哄：“睡吧，我在�！�
這句話像是有什么魔力，沒過多久，方楚熙的意識就逐漸渙散下來，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
在睡得迷迷糊糊時，他感受到身旁傳來的的熱源，便像是去蹭大狗的小奶貓一般，情不自禁朝那股熱源蹭了過去。
直到被暖意完全包裹，他才安下心，沉沉地睡去。
一夜好眠。
-
次日清晨，方楚熙跟陸云川一起收拾行李換了酒店，并且讓專業(yè)工作人員做了全部的排查，才放心入住。
選擇房間時，陸云川一本正經(jīng)地試圖要一間房，被方楚熙嚴(yán)詞拒絕。
雖然住兩間房風(fēng)險性大一點，但他不想一睡醒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陸云川抱在懷里……還要面對某些尷尬的生理反應(yīng)。
就算陸云川不尷尬，還一副很想被他占便宜的樣子，他也依舊不同意。
上午來到劇組后，他一如往常地露出和煦的笑容，只是有一點不同，他開始默默地觀察起每一個人。
陸云明的眼線，就在這些正常的工作人員之中。
可能是掃地的阿姨，可能是場務(wù)組的小王，甚至可能是每天來劇組討飯吃的橘貓大黃……算了，這個還是不可能的。
不遠處那個黃色的圓潤身影，正是影城知名橘貓大黃，它最愛扭著肥嘟嘟的屁股，在早中晚飯點去各個劇組討飯吃。
方楚熙經(jīng)常會隨身帶著貓條，見到就喂一點兒，因此大黃一直跟他很親密�？匆姶簏S出現(xiàn)，他立即掏出貓條，準(zhǔn)備賄賂小貓咪的同時擼一把對方的軟肚皮。
但不等他起身，就有一道身影早一步蹲在大黃前面，打開了一個小罐頭。
“方老師？”女生抬起頭，露出一張帶著嬰兒肥的漂亮臉蛋，是劇組的化妝師小寧，“你也要喂大黃嗎？”
方楚熙笑了笑，“既然你喂了，我就先不喂了，讓他吃得太多也不好�！�
大黃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喵喵兩聲，似乎是在表示自己很可以，吃再多也沒問題。
“那我就先去繼續(xù)工作啦�！毙幱悬c害羞地沖他擺擺手，一路向著化妝間小跑，同時在心里想，方老師可真好看啊，而且又成熟又溫柔，只可惜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不過陸總高大英俊，年紀(jì)輕輕就是總裁，和方老師也很般配呢。
她不由得捂住心口感慨，這兩個人郎才郎貌天作之合，真好呀。
去化妝間的近路是一條黑色幕布后的窄窄小道，小寧正走著神，忽而遠遠望見一道身影站在幕布后方，似乎是副導(dǎo)演。
副導(dǎo)怎么跑到這里打電話？
小寧還沒來得及疑惑，便聽見副導(dǎo)有些沙啞的聲音：
“是，是，您放心……我會看好陸總的，還有那位……方老師�！�
小寧眨眨眼睛，就見副導(dǎo)演掛了電話，似乎要轉(zhuǎn)身看過來。
她立即閃身跑入了隔壁的幕布后面，一直等副導(dǎo)演的腳步聲遠去，才悄悄走了出來。
陸總……和方老師？
下午，陸云川收到一通電話，便在跟方楚熙一起吃晚飯時，問：“還記得之前在酒吧里遇見的人渣嗎？”
方楚熙足足反應(yīng)了四五秒，才明白他說的是誰：“你是說，那桌大學(xué)生里的那個富二代？”
他當(dāng)時喝了太多酒，只依稀記得模糊的事情了。
陸云川點頭：“他姓徐，是京城徐家的小兒子。不過前段時間因為□□未成年，進去了�！�
這倒是沒聽說。方楚熙咽掉嘴里的蝦餃，忽而明白什么：“你做的？”
陸云川神色不變：“是他自作自受�！�
這件事是那個徐三少實打?qū)嵶鲞^的事情，他不過是收到了證據(jù)，推波助瀾而已。
方楚熙有些好奇：“你找到了證據(jù)？”
陸云川點頭：“是那天跟他一起去的同學(xué)，悄悄找到林藍，提供了證據(jù)�！�
方楚熙回憶起那個長相秀氣的男生，不由得訝異�？茨猩荒切┢鸷逭f笑的樣子，他還以為這是個受人欺負(fù)的小可憐，沒想到還很有勇氣。
“另外，”陸云川又道，“我懷疑徐家，就是陸云明在國內(nèi)的幫手�！�
方楚熙問：“為什么？”
陸云川拿起一張餐紙，替他擦去唇角的粥漬：“因為……”
他頓了頓，忽而輕輕捏了一下方楚熙的臉。
好軟。
剛剛就想捏了，真的好軟。
方楚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