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高三一到,任樾的成績突飛猛進,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期發(fā)力了,直接坐到了年紀第一的寶座,大考小考月考測試一次沒掉過。
身為平行班的后起之秀,任樾給嚴潤格掙足了面子,嚴潤格笑的不行。
任樾的頭發(fā)剪了很多,露出眉眼,加上不再愛低著頭,高三年紀第一含金量太高,到了高三任樾終于被注意到。
這個時候十三班的同學才猛然發(fā)現(xiàn),平常不聲不響的任樾居然長得很帥。
長得高,成績好,而且是個大帥哥,任樾的抽屜里多了一些東西,零食小玩意甚至還有情書。
因為學校的排行榜要拍照片,任樾的照片引起了不小范圍的震動。
大家都在感慨,這個叫任樾的滄海遺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何其羨慕看任樾,透露著,“任樾,剛才又有高一的來給你送情書了�!�
現(xiàn)在是第二節(jié)課下課,外面在下雨,不可以做操,大家都在趁這個時候放松著。
任樾和何其的位置在后門,高一的學妹也趁著這個機會拜托何其將情書放進任樾抽屜里。
任樾波瀾無驚看了一眼抽屜,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里面又有新的薯片還有兩個信封。
他將薯片和信封全部給了何其,然后坐下翻看才發(fā)下來的試卷做了起來。見到他這幅樣子何其就知道任樾要他看著辦。
扔了或者還回去都行。
“對了,老嚴喊你去干嘛?”何其將情書扔進垃圾桶,拆開樂事拿了一片塞嘴里詢問著任樾。
任樾剛要回答,就被后背突如其來的力道撞了一下。力道很大,很突然——有人從走廊到后門在打鬧,然后撞到了他。
任樾的手不受控制地在試卷上劃了一個很大的筆痕。他抿唇不悅,臉沉了下來。
打鬧的氣氛戛然而止,墜落冰點。
何其悄悄掃了一眼,知道任樾是生氣了。
步入高三,任樾的情緒比高二來的多。
任樾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撞他的人先一步就道歉。
“對不起,你沒事吧,任樾?”
意識到自己和孟弦意打鬧惹出了禍,舒洽趕緊慌里慌張和任樾道歉。
她其實在心里吐槽自己倒霉。
撞到誰不好?撞到了任樾。
任樾對上她的眼睛。
舒洽眼里沒全然帶著擔心,也有懊悔。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衛(wèi)衣,沒穿校服外套,衛(wèi)衣上面有一個微笑小熊,萌萌的,頭發(fā)扎成一個松散的丸子頭,別了幾個彩色的小發(fā)夾。
和舒
春鈤
洽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狂跳不止。
任樾只停留了一秒,很快地收回目光,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耳邊無端傳來“咚咚咚”的鼓聲由遠及近
,越發(fā)激動。
“沒事。”
他說著。
舒洽受傷吧?沒事吧?他垂眸不自覺冒出這兩個問題。他剛才聽見舒洽“嘶”了一聲。
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沒事吧?”說的太過平靜,很像陰陽怪氣。
何其都不敢看舒洽的臉。
舒洽也不確定任樾是真的沒事還是假的沒事。
她現(xiàn)在和任樾也不熟悉。
任樾到了高三就飛升,年級第一,而且還大受歡迎。和舒洽距離感很強,舒洽也沒再和任樾說過話,微信平常放假也不會聊天,對他的印象又變成了成績很好的班上同學和謝澤棲的好朋友。
她下意識遺忘了她曾經(jīng)和任樾是同桌的記憶。
她湊到任樾桌旁,明晃晃任樾試卷上的劃痕映入眼簾,一看就是剛才她撞出去劃下去的。
旁邊的孟弦意也緊張看著,心里大叫著完了。
舒洽轉頭和孟弦意招手,“小意,去把我才發(fā)的試卷拿過來�!�
好在任樾試卷沒寫幾筆呢。還可以補救。
舒洽將手里的試卷和任樾桌子上的試卷調換,雖然任樾說著沒事,但是看著劃痕皺眉顯而易見的嫌棄,舒洽還是決定亡羊補牢,“你不介意吧?”
任樾張了張口,搖頭,“已經(jīng)這樣了。沒事的,不用換了�!�
舒洽干脆就換了,再一次和任樾說著對不起。
“沒事。真的沒事�!�
舒洽見到任樾面上真的沒有任何發(fā)怒的征兆,松了口氣,拉著孟弦意回到了座位。一回到位置,舒洽就開始舉著試卷說話,還帶著憤憤不平,顯然是一派激情昂揚之態(tài)。
何其看了一眼,傳遞情報。
“她在吐槽你�!�
一看就知道。
舒洽的性子又沒有變過。
任樾將目光落在空白試卷,試卷是空白的,名字欄的“舒洽”倒是寫的龍飛鳳舞。
他滿不在乎“嗯”了一聲,沒放在心上。
何其想到什么,追問非要一個答案。
“剛才老嚴喊你去干嘛?”
“下周各個年級要開家長會,年級第一要去演講。喊我準備好稿子�!�
任樾就這樣自然將下周要開家長會這個機密透露出來,何其破防了,“我這次考的這么差,學校開家長會是要的我命嗎?”
任樾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舒洽的方向。
他記得這次舒洽考的也不好,排名也才班上第十二名。
***
陽光照進來暖洋洋的,往常安靜的教學樓難得吵鬧,到處都是走動布置場地的同學,不間斷的有家長陸續(xù)加入教室做到位置上和孩子聊著天。
要是站在走廊上往樓下一看,也是人來人往景象。
舒洽接到舒少簾的電話就趕緊去接。舒少簾和李恒柏上次進南中還是舒洽上高一那會,他們邊走邊聊,到達高三的教學樓會路過光榮榜。
很多家長都圍著看,一時水泄不通,黑壓壓的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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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少簾和同事?lián)Q了一下課,李恒柏今天請假來的,兩人站在旁邊,也打算看看光榮榜。
光榮榜都已經(jīng)看爛了,舒洽拿著手機在旁邊玩,卻收到一條謝澤棲的消息。
“抬頭,往左邊看�!�
她一抬頭,就看見光榮榜的左邊竄出謝澤棲的身影,香樟樹下謝澤棲穿著校服,面上帶著意氣風華和少年輕狂。
他笑著走過來和舒洽打著招呼,和舒少簾李恒柏點頭,然后乖巧喊著叔叔阿姨。
舒少簾和李恒柏都認識謝澤棲,也笑著問了一句,“你爸媽呢?”
他們知道這孩子成績好,舒洽暑假去圖書館學習也是被謝澤棲帶著去的。
謝澤棲挨著舒洽,仰頭,“我爸媽在里面看成績呢�!�
才說著話,謝澤棲眼睛一亮,喊著一對打扮很簡約但透著低調貴氣,很引人注目的夫妻,招著手,“爸媽,這里。”
那對夫妻順著謝澤棲的聲音走了過來,顯然是謝澤棲的父母。
“這我好朋友,舒洽�!�
謝澤棲指著舒洽介紹道。
舒洽笑著喊叔叔阿姨,略微帶著拘謹,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謝澤棲的父母。
謝澤棲的媽媽閔周也含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雖然笑著,但是眉眼卻是帶著凌厲。
也許是單眼皮的原因,帶著隱約的距離感,周身皆是上位者的氣息。
她知道自己兒子和一個女生走得近。
她掃了一眼舒洽,在心里審視著舒洽。
李恒柏卻是上前,和謝澤棲的爸爸謝允握手,“好久不見啊,謝總�!�
謝允也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到熟人,“李律,這小姑娘是你的女兒?我看很巧啊�!�
李恒柏也笑著,一行人索性邊走邊聊天,直到各自到各自孩子的對應樓層才分開。
謝允和閔周都在謝澤棲的位置坐著。
謝允想到剛才在光榮榜上見到的第一名孩子的長相模樣,又想到兒子驕傲說著那是他兄弟的神情。
他和閔周交換了神色。
謝允猶豫開口,問著謝澤棲,“等會可以去見見那個叫任樾的孩子嘛?”
閔周也開口,“我們見見你朋友�!�
謝澤棲以為是父母是贊同自己的朋友,一口答應下來。
閔周起身,抻著臉出去打了一個電話后若無其事回到座位坐著。
舒洽帶著父母進入十三班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她說道,“等會老師要說什么,你們就答應就好了�!�
舒少簾一轉頭就往教室后看平時成績的名單,一看,舒洽這次考試才到十二名。
她喊著才要裝作無事出門的舒洽,“舒洽,過來�!�
舒洽磨磨蹭蹭走過來,舒少簾冷臉,“你和我說,你這次考到前第八名的。嗯?”
舒洽比了個差一點的手勢,笑嘻嘻道,“差一點,差一點。”
李恒柏知道哭笑不得,安慰著舒少簾,起碼舒洽沒有說自己考了第一名吧。
舒少簾指了指第一任樾的名字,又說著排名,“這個第一含金量這么高,舒洽敢嗎?”
她痛斥舒洽是學術騙子,讓舒洽歸還500獎金,這時剛好嚴潤格走進教室,打開ppt,準備要開家長會了。他讓學生都到走廊站著,教室里留家長就行,舒洽一聽腳底抹油溜走了。
她出門和剛巧和任樾撞上,任樾今天還是穿著校服,拉鏈一絲不茍拉到最頂端,不留一點空隙,捏著稿子,抬頭一副措不及防的模樣。
舒洽拉著任樾道歉,任樾只留一句“沒事”長腿一邁匆匆離開,看樣子是要去廣播室。
衛(wèi)雨和孟弦意幾個人圍在一起正在說話,舒洽加入。
“剛才看見任樾走的那么快,他去干嘛�。俊泵舷乙庋劬�,看的細,好奇開口。
衛(wèi)雨想了一下,“年紀第一好像是要去廣播室演講成功經(jīng)驗?”
韓思佳“哦”一聲,然后悄悄說著一個八卦。
“你們剛才注意到?jīng)],任樾的位置沒有坐家長,好像是他家里來不了人�!�
舒洽腦中無意想到董圓說的任樾家里窮,可能家長在打工來不了,但是這可是高三的家長會啊,這么重要。
舒洽抿唇,不知怎的,一種奇怪難言滋味開始蔓延。
“管他這些閑事干嘛?我們聊其他的。”
才聊了一會,就聽見廣播傳來動靜,“滋啦”聲后面?zhèn)鱽硪坏滥新暋?br />
“尊敬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三十三班的任樾。高考將至,身為高三學子中的一員……”
是任樾的聲音,冷淡又克制,他的嗓音就像是冷峻冬夜的一縷風淡漠,咬字清晰,停頓得當。
走廊上說話聲音都低了幾分,十三班的同學更是無人說話,聽著他們班的任樾發(fā)言。
演講稿分享了自己的學習經(jīng)驗,適當引用了名言警句,也融入自己的感受,文學抒情和理科嚴謹同時出現(xiàn),交相配合。
“丹墀對策三千字,金榜題名五色春。祝愿所有南中的高三學子在今年都可金榜題名,考上心儀的學校。”
“謝謝,我的分享完畢�!�
一瞬間,掌聲雷動,整個教學樓都被調動起情緒,大家興奮交頭接耳,一時間走廊又喧囂起來。
孟弦意嘖嘖兩聲,“我去,你別說,任樾還是有兩把刷子�!�
舒洽點頭,“很厲害。”
幾個人聊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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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何其拿著校服從走廊那邊走過來,“簽個名字吧,美女們�!�
舒洽看了眼,他的校服上已經(jīng)有很多班上同學的名字了。
顯然,何其是在收集名字紀念高中。
孟弦意接過油性筆痛快寫下自己名字,寫完就傳給身邊的衛(wèi)雨,到了舒洽的時候,舒洽選擇了校服邊角的一個隱蔽角落。何其看著她的動作,“您這也太小了吧�!�
舒洽毫不在乎,“寫了就行。”
韓思佳倒是問了一句,“還沒畢業(yè)呢,校服不要了��?”
何其搖搖頭,“沒事,我有四件校服�!弊唛_去尋找下一批同學簽名。
等到家長會中場休息的時候,舒洽溜進教室,發(fā)現(xiàn)舒少簾臉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她猶豫試探,“舒老師,下午的高三感恩活動您還可以堅持下去嗎?”
今天上午是家長會,下午是高三感恩活動。
舒洽怕舒少簾下午回家不參加活動。
舒少簾沒好氣,“可以堅持,你怕什么?”
舒洽松口氣,打探著消息,“老嚴說我了沒?”
李恒柏似笑非笑,“這個要問你自己,小乖。”
舒洽就是不確定,才問的。見到舒少簾和李恒柏都不打算透露,她憤憤不平打算去走廊逛逛,卻在走廊看見有好幾個不認識的女生紅著臉輪流和任樾拍照,像是打卡一樣。
任樾臉上沒有多大的神情變化,手上還拿著演講稿,看樣子是才從廣播室過來。
這是什么活動?
拍照的是何其,他兼職攝影師,舒洽湊過去好奇,“這是干嘛��?”
何其聳了聳肩膀,他也是被臨時抓來的,擠眉弄眼,“要畢業(yè)了,你懂的。”
舒洽明白了——少女懷春,拍個照片紀念合照啊。
舒洽想到昨天自己刷抖音看的視頻。
“如果你的成績不好,可以和成績好的人多待著,這樣的話,說不定可以帶點好氣運。氣場是一個人帶來的……”
舒洽看向周邊已經(jīng)沒人的任樾,也興沖沖上前問道。
“任樾,可以和你合照嗎?”
任樾比舒洽高很多,剛才拍照拍的很是不耐,看結束了本想提步離開,但現(xiàn)在舒洽問了這個問題,他身子僵了僵,對上舒洽的眼睛,有些古怪確定到,“你和我單獨合影嗎?”
舒洽點頭,蹭蹭你的氣運,問著任樾,“行嗎?”
“行�!�
任樾抿唇,三秒后作出答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手不由自主捏緊了演講稿。
舒洽喊著何其拍照,比著耶,臉上洋溢著笑,任樾靠近舒洽,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拿演講稿的左手竟然輕微顫抖,他不著痕跡將左手塞進口袋,裝作無事發(fā)生。
“好,笑一個。任樾。你面無表情��?”
何其忍不住吐槽。
任樾勾起唇,笑了笑。
“好,茄子�!�
說茄子的那瞬間,任樾忍不住微微低頭,將目光落到舒洽身上。他沒看鏡頭,看向了舒洽。
舒洽讓何其將照片發(fā)給她然后樂呵呵地離開。
蹭氣運啊,蹭氣運。
何其答應了,然后舉著亂成一團眼花繚亂的校服給任樾,對上任樾不解的目光,他解釋道,“高中同學紀念校服。就差你沒簽字了,學霸�!�
任樾第一眼就注意到舒洽的名字。
他接過筆,在舒洽的旁邊寫下“任樾”兩個字。
何其也沒奇怪,因為其他地方都擠著了,任樾最后一個來的,也沒多大的發(fā)展空間。
任樾進教室前,回頭對著何其說了一聲,“照片,也可以發(fā)我一份嗎?”
何其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
任樾補充,“舒洽和我的那張合照,謝了�!�
“哦哦好�!�
下午高三感恩活動,高三的學生都領到了一根紅帶子,寫上自己的愿望掛在南中操場上的百年老樹上。
這是南中的傳統(tǒng)。
謝澤棲舉著拍立得悄悄來和舒洽匯合。
舒洽手上正拿著舒少簾和李恒柏寫給她的信封,她拆開看了里面的信,很簡單的話語,但是每一句都承載著對她的愛。
謝澤棲拉著舒洽,給她拍了很多照片,只給了舒洽幾張照片,剩下的他自己全留下了。他還喊一個路過的同學拍了兩個人的合照。
合照有兩張,是不同的姿勢。
舒洽要照片,他不給。
美曰其名要守著寶藏。
舒洽讓謝澤棲滾遠點。
兩個人嘻嘻哈哈打鬧,謝澤棲問著舒洽的紅繩上面寫了什么,舒洽隨口答道,“當然是許我的愿望心想事成,家人身體健康啦。”
謝澤棲也笑著說,很嚴肅像是在發(fā)誓,他篤定看向舒洽。
“我的愿望是希望我和你永遠在一起�!�
舒洽對上謝澤棲的堅定又認真眼眸,難得一愣,操場上吹著風,身后的許愿樹仿佛聽見了謝澤棲的話,跟著附和,“沙沙聲”聲此起彼伏,風揚起舒洽的劉海,帶著涼意,她將劉海撩至耳后。
舒洽起身推了任樾一下,發(fā)現(xiàn)任樾冷著張臉。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犯了。
她很自然撿起相冊閑置到一旁的小桌上,一臉莫名其妙問著任樾。
“你手還是腳抽筋了?要打120嗎?”
愛你
小聲點,等會媽聽見了
雨突然下的很大,
毫無征兆突襲,聲勢浩大又猝不及防地下墜,雨水飛濺到陽臺,
甚至有幾滴雨水飛到舒洽臉上。
舒洽擦了擦臉,輕輕從背后踹了一腳任樾,任樾沒動。
舒洽斜睨一眼,掃到了任樾正臉,
見任樾臉色難看,雖心下劃過擔憂,但68到底怒氣沒有徹底得到抒發(fā),起身進屋,
不多看任樾一眼。
她走之前,將相冊帶走。
一旁的八寶粥還冒著熱氣,
舒洽想了想,也順手68端走。
任樾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