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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公孫衍腦袋瓜子“嗡”的一聲響,旋即渾身無神的坐在了床上。

    他聰明一世,竟然沒想到白起會故技重施,用這一招來焚燒韓軍糧草。

    不過,話又說回來。

    就算是公孫衍知道白起以此法來偷襲糧倉,又要用什么辦法去應對呢?

    除了將糧草藏在天然形成的山洞之中,別無他法!公孫衍思緒陡然之間開始變得凌亂,這只言片語,對他的打擊極其巨大。

    五國伐秦,慘敗而終,如今自己斗志昂揚,攜韓國八萬之眾,再次來到函谷關(guān)前挑釁。

    可是沒想到,還未開戰(zhàn),糧草已經(jīng)不濟。

    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已經(jīng)定了。

    再打下去,也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以韓國一國對抗秦國,本就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如今再沒有了糧草,將士們的心氣便是降下去一半,沒了人心,人皆行尸走肉!“先生,接下來我們該當如何?”

    公孫衍現(xiàn)在是韓國的大將軍,如今碰上這等大的變故,甩鍋還來不及,韓鵬和申差又怎么會下決斷?

    “撤軍吧!”

    公孫衍無力的說出了三個字。

    “什么?

    撤軍?”

    韓鵬焦急的在地上來回踱步,嘴角一抽,問道:“將軍,大軍聚集起來,是多么不容易,你也是經(jīng)過了千辛萬苦才讓王上答應出兵,就這么無功而返,韓人骨氣何在?”

    “骨氣?

    若是敗了韓國在不在都是一說,武安侯現(xiàn)在還在乎什么骨氣?”

    公孫衍也是不想退卻的,但是卻不得不退卻。

    身為韓國的大將軍,他要對前線的將士們、對韓國的百姓、對江山社稷負責任。

    “先生,我們失去的不過是糧草而已,如今大軍還在我等手中,何不孤注一擲,與秦軍決戰(zhàn)?”

    公孫衍苦笑,連連搖頭。

    “先生以為不妥?”

    韓鵬追問。

    公孫衍道:“糧草被燒的消息,想必已經(jīng)在營中瘋傳,將士們聞之心寒,還有戰(zhàn)斗的**嗎?

    秦國主力已經(jīng)在回秦國的路上,孤注一擲便能攻破函谷關(guān)嗎,若是攻不破,咱們都得死,衍死不足惜,可這些將士們,要跟著我們枉死嗎?”

    如此打仗,也算是震古爍今!申差一貫主戰(zhàn),但是緊要關(guān)頭,他的頭腦是清醒的。

    “武安侯,公孫先生說的對,此一戰(zhàn),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沒占,再拖下去,不過就是死而已,還是早些撤兵,另謀退路吧。”

    “怎么連你也?”

    韓鵬嘆了一口氣,胳膊拗不過大腿,他現(xiàn)在是獨木難支,整個韓軍沒有一個人站在他的立場。

    實際上,韓鵬還是咽不下那口惡氣。

    自己被嬴駟那暴君切掉了命根子,然后太子因為救自己,也倒在了八卦陣中。

    韓鵬身上背負的罪孽簡直太過深重,唯一的辦法,便是通過殺戮秦軍來洗脫。

    不殺光秦人,韓鵬死不瞑目!但是現(xiàn)在,還是識時務者為俊杰,伐秦需從長計議。

    公孫衍穿戴整齊,一身黑甲,而后毫不遲疑,命令道:“我們的時間不多,即刻吩咐將士們拔營,回韓國!”

    太著急便顯示出對秦軍的恐懼。

    雖然對公孫衍撤軍,韓鵬沒什么意見,但是公孫衍畏秦如此,就讓他看不起。

    如此膽識,也哪怪當時合縱兵敗!“報~”三個人正準備離開營帳,便聽見外面喊啥震天,韓軍竟然和秦軍交上手了。

    “怎么回事?”

    那士兵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啟稟各位將軍,白起出其不意,對我東大營突然發(fā)起攻擊,我軍不敵,傷亡慘重!”

    “白起這個惡徒!”

    公孫衍站在地圖前,輕聲說道:“是我們小看了白起,這小子確實是個將才�!�

    “將軍,那我們還撤嗎?”

    韓鵬問道。

    公孫衍點頭:“撤,還是要撤的,只不過現(xiàn)在正面交戰(zhàn),若是一昧逃跑,無異于劍下懸頸,只有先擊退秦軍,再商量退軍之策,傳令,令西南兩大營將士們迂回包抄,滅秦軍于東大營!”

    第195章聲東擊西步步殲滅

    秦軍與韓軍,兵力相差懸殊,白起竟然敢選擇出戰(zhàn),讓公孫衍刮目相看。

    犀首!犀牛之首,銳不可當!對于戰(zhàn)國百姓給自己名震天下的綽號,公孫衍很欣慰,也很慚愧!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成就,難以配得上‘犀首’二字,至今看起來,只是虛名而已。

    多年以來,人們都覺得他是用兵奇才,可他卻沒有一場能拿得出手的勝利。

    很多國君接待他,也是怕落下個輕慢名士的罪名!所以,公孫衍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菏澤官道的刺殺是小試牛刀。

    五國伐秦才是大手筆,只可惜燕國中山國背信棄義,陷三晉將士于危難之中,這導致了五國伐秦的慘��!白起在燒毀韓軍糧草的情況之下,占據(jù)了天時,以此步步緊逼,不給韓軍活路。

    西南兩大營迂回包抄秦軍,也是無奈之舉!帥帳中,氣氛凝重。

    公孫衍眉頭皺了皺,此刻西南兩座大營的將士們怕是已經(jīng)合兵,秦軍危險。

    即便沒有糧草,韓鵬和申差還是充滿信心的!可公孫衍卻始終一籌莫展!“先生有心事?”

    韓鵬這時問道,相處時間長了,他也發(fā)現(xiàn)公孫衍喜歡將心事擺在臉上。

    “我在擔心秦軍!”

    公孫衍毫不遮掩。

    “擔心秦軍?”

    韓鵬不解,冷笑問道:“秦軍主力未到,先生放心,此一戰(zhàn),韓鵬縱萬死也要證我韓軍威儀�!�

    “我不是在擔心秦軍主力,而是在擔心白起!”

    這個小將讓公孫衍感覺到恐懼。

    那股恐懼的感覺由心而生,遍布公孫衍的細節(jié)末節(jié)、神經(jīng)末梢,這小子未來在軍界必不可限量。

    “先生怕他作甚?”

    申差一臉不屑:“年輕氣盛的傻小子而已,沒見過世面的。”

    這里有公孫先生,還有韓國的申差和韓鵬,皆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若是白起能將這三個人擊敗,倒可以封神了。

    戰(zhàn)國就算是有軍事天才,也不至于如此妖孽吧!“報~”一聲士卒的通稟之音,卻讓帥帳之內(nèi)所有人都渾身一顫,震驚莫名。

    “又怎么了?”

    公孫衍有些不耐煩,這個節(jié)骨眼可不能再出事了,本來他就有些摸不清白起的門路。

    進來通稟的士兵嗓子干涸的快要冒煙,只見他神色惶恐的說道:“啟稟先生,白起趁我西南兩座大營援助東大營的時候,忽然對我北大營發(fā)動猛烈攻擊,西南大營不能相援,北大營,全軍覆沒了!”

    一言如驚雷!震撼!“什么,全軍覆沒?”

    “是啊將軍,尸骨成堆,血流成河,不少秦軍的士兵將我士卒的頭顱砍下來,邀功去了�!�

    “—――”申差目瞪口呆,眨眼的功夫,北大營近萬的兵勇就這么沒了?

    白起究竟是何等妖孽!公孫衍愣在那里,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就仿佛空曠山野間傳來渺茫的歌聲,令他完全失神。

    “先生,你倒是說句話��!”

    韓鵬恨鐵不成鋼的拍著大腿,駐守函谷關(guān)外數(shù)日,未能前進一步,今日開戰(zhàn),便要兵��?

    公孫衍冷冷笑道:“聲東擊西,好計謀,衍自愧不如!”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公孫先生還有時間在這研究戰(zhàn)術(shù)戰(zhàn)法,趕緊想想怎么退敵吧。

    申差上前一步,反問:“公孫先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這是白起的陰謀?”

    公孫衍苦笑:“白起是奇才啊,他早就將我韓軍的每一步計劃推算出來,我們被算計了,兩位將軍,速速撤兵吧,不要再遲疑了,為韓國留下點子弟兵吧�!�

    “就憑著函谷關(guān)內(nèi)的一點守軍,就讓我大軍撤退,這傳出去,韓軍顏面掃地!”

    “白起之才,震古爍今,再拖延下去,你我都得死,武安侯看開一些�!�

    申差和韓鵬驟然體會到一種難以承受的壓力,以及由內(nèi)心深處出現(xiàn)的恐懼感。

    日,真是個妖孽!白起之名,今日開始,怕是要如雷貫耳,可他們?nèi)淌懿涣税灼鸩戎麄兩衔弧?br />
    若有來日,勢必雪恥!“我這就去傳令,再打下去,八萬韓軍怕是要全部打光,只能不惜一切代價撤退了�!�

    這句話,沒毛病!人家都是不惜一切代價奪下某座城池,到了韓軍這竟然成為了不惜一切代價撤退。

    呵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三位戰(zhàn)國名將竟然被一個沒怎么聽過名字的小屁孩打的屁滾尿流,回去可以以死謝罪了。

    “命令越快越好,傳令三軍即刻離開秦國!”

    函谷關(guān)。

    城墻之上,白起擺了一桌子好菜,有上好的美酒,以及味道鮮美的羊肉。

    城上,是一片的安逸祥和!城下,則是人仰馬嘶,喊殺震天,山河破碎,旌旗傾倒!韓軍仿佛僅僅是害怕白起的威名便被嚇得潰不成軍,如蛇鼠一般逃竄。

    丟盔棄甲,不外如是!公孫衍等人,為了怕秦軍認出來,更是換上了韓卒的盔甲,以此來遮人耳目,以尋求一線生機。

    “將軍,韓軍已潰敗,是否追擊?”

    趙弋的手一直都放在劍柄之上,今日一戰(zhàn),他被白起的思維所震撼。

    追擊?

    白起嘴角帶笑,淡然喝了一口秦酒。

    為將者,當運籌帷幄!為將者,但洞察先機!為將者,更當守株待兔、趕盡殺絕!白起揮了揮手:“不必,本將軍已經(jīng)判定出韓軍的撤退路線,各路皆有伏兵,或借火勢、或借風勢、或借水勢,雖不能保證韓軍死絕,也近乎于全軍覆沒�!�

    說完,他又云淡風輕的喝了一口酒。

    從始至終,白起都是面帶笑意的,那笑意之中有殺機,還有發(fā)自肺腑的自信。

    趙弋放松下來,嘆了一口氣。

    老天爺有眼,將他生在秦國,成為了秦人,不然如白起為敵,何異于找死?

    “來人,取筆墨來。”

    酒過三巡,白起興致大發(fā),臉上紅熏熏的,對著趙弋大聲呼喊。

    趙弋一頓,倒是沒聽說過白起將軍對文房四寶感興趣。

    “將軍要文房四寶,莫不是想要題詩?”

    白起搖頭輕笑:“非是題詩,而是寫信,給王上報捷!”

    “報捷?

    將軍,戰(zhàn)爭還未結(jié)束!”

    白起老成持重:“可結(jié)局已經(jīng)定了!”

    第196章寡人從不養(yǎng)飯桶

    公孫衍把白起想的簡單了。

    實際上,白起壓根沒想要給這群韓卒活路,甚至連公孫衍,也被算計在內(nèi)。

    什么戰(zhàn)國名士、兵家大才,到了白起眼里,只有活人和死人!要那么多光鮮亮麗的名號干什么,死了便是一堆紅粉枯骨,什么都帶不走。

    咸陽,新宮。

    嬴駟對白起還是有信心的,秦國三線開戰(zhàn),已經(jīng)勝利了兩線,如今只剩下函谷關(guān)。

    如果函谷關(guān)再能勝利,于秦國當然好,但是山東六國便會更加注意秦國的一舉一動。

    秦國與天下為敵的日子,不遠了!函谷關(guān)是戰(zhàn)場,新宮亦如戰(zhàn)場一般。

    王妃魏紓不知怎么的,馬上快要到了臨盆的日子,肚子便越來越痛。

    甚至有好幾次,都給痛暈了過去。

    這還不是偶然,近乎一個月之內(nèi),如此劇烈的疼痛已經(jīng)發(fā)生了五六次,就算是鐵人,也扛不住啊。

    帝王家沒有私事,都是國事!所以嬴駟心煩,沒想到秦國全面開花,在各線戰(zhàn)場取得了勝利,他卻擺不平家事?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魏紓的房間燃燒著龍涎香,提神醒腦,還未入秋,已經(jīng)開始點燃火盆了。

    這是怕魏紓著涼,嬴駟刻意吩咐下人準備的。

    魏紓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只是這種蒼白沒有一點的生機,如同死人一般。

    自從懷了這個小家伙,她便沒有一天吃得飽,沒有一天睡得好,隔三差五還被踢一頓。

    十月懷胎,月月煎熬!嬴駟就坐在魏紓的床頭,事關(guān)秦國子嗣延綿,嬴駟可是絲毫不敢懈怠。

    床前,跪著五個太醫(yī),這些人都已經(jīng)在秦宮多年,算是老一輩臣工了。

    只是此時,臉色卻都陰沉不定,死氣沉沉的跪在那里,不發(fā)一言,也不敢抬頭看嬴駟。

    “寡人問你們,夫人的身體,究竟怎么回事?”

    嬴駟一言既出,無人應答。

    王上問話不答,自然是沒人敢的,只不過是沒辦法回答而已,要不然誰愿意吊著王上。

    更何況是秦王,那豈非找死嗎!“沒人主動是嗎?

    那就從左到右,一個一個的給寡人說�!�

    嬴駟惡狠狠的道。

    頓時,人心惶惶。

    太醫(yī)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他們從醫(yī)多年,救死扶傷無數(shù),可也沒碰見過如此棘手的情況。

    “李太醫(yī),你是太醫(yī)之首,寡人更是將我新宮的太醫(yī)院交到了你的手上,那就你先說吧!”

    白發(fā)蒼蒼的李賢義渾身一抖,當初他當選太醫(yī)院院長的時候,就知道沒好事。

    這不,正好應驗了。

    “王上,是這樣的――”反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了,那就干脆想到哪說哪,反正王上對醫(yī)術(shù)一知半解。

    他們想蒙混過關(guān)。

    “王上,微臣以為,衛(wèi)夫人有此癥狀,乃是因為陰陽不協(xié)調(diào),導致體內(nèi)小王子或是小公主脾氣暴躁,這才在王妃的肚子里翻江倒海,片刻不消停�!�

    在王妃肚子里翻江倒海?

    特么的孫悟空�。≠喴宦牨闶欠笱苤~,他沒想到李賢義為醫(yī)者多年,竟然想出這么個法子騙他。

    魏紓自被斷定懷孕以來,各種高營養(yǎng)的補品便是沒斷過,你跟我說陰陽不協(xié)調(diào)?

    去你妹的!寡人看你是腦袋和脖子不協(xié)調(diào)!不過嬴駟并未將心中的不愉悅表現(xiàn)在臉上,他想聽聽其他幾個太醫(yī)是不是也和李賢義一樣胡扯。

    “嗯,別停,說完就下一個繼續(xù)說�!�

    嬴駟握著魏紓的手,心疼!剛成婚的時候嬴駟恨不得天天抽魏紓大嘴巴子,最近不知怎么的,看見她端個水都怕受累。

    這就是男人!話音未落,剩下的幾個太醫(yī)也都開始找借口。

    反正有老院長‘珠玉在前’,他們怕什么,信口開河胡咧咧唄!“咳咳,王上是這樣的,王妃肚子里之所以會傳來劇痛,乃是和作息不規(guī)律有關(guān),常言道‘早睡早起,方能以德服人’,只要王妃有良好的休息,疼痛自然是會緩解的�!�

    “—――”好個‘早睡早起,方能以德服人’,去你妹的,這話是你創(chuàng)造的吧?

    “下一個,繼續(xù)!”

    “王上,臣認為不是如此,萬物皆有根源,世事皆有昭示,王妃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便肚子痛,臣覺得,是小王子亦或小公主過于活潑,這是霸星現(xiàn)世的前兆啊,預示著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絕非俗人,定會一鳴驚人�!�

    嬴駟抓了抓腦門,肚子痛能和孩子的未來前途扯上關(guān)系,寡人還真是小看了你們的拍馬屁潛力。

    他笑了,笑的是那樣的無力,指了指最后一個太醫(yī),輕聲道:“來,你給寡人說點有用的!”

    那最后一個太醫(yī),臉色依然慘然,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后怕,但見前幾人都說了,也沒什么好猶豫的。

    “王上,臣必然說點有用的,臣認為,幾位太醫(yī)的說辭頗有敷衍之嫌――”他此話一出,頓時連李賢義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樂意了。

    你丫腦子有包,說便說你的,干嘛和我們幾個扯上關(guān)系,沒有這么坑人的!“王上,微臣認為,王妃成日腹痛,原因頗多,有可能是陰陽失調(diào),有可能是沒休息好,也有可能是霸星現(xiàn)世的前兆,臣思慮再三,覺得此事蹊蹺,很有可能是多方原因加在一起導致的!”

    “—――”臥槽,你咋這么聰明呢?

    其他幾個太醫(yī)雖然說不出所以然,但至少還有自己的見地見解,你倒好,給寡人來了個總結(jié)!寡人養(yǎng)了一群酒囊飯袋,碰見困難,就只會互相推諉扯皮,而拿不出解決的辦法?

    嬴駟本想發(fā)火,卻發(fā)現(xiàn)魏紓額頭滾燙的汗水,此時大喊大叫,不太合適。

    于是他微微咳了咳,不怒自威,凝視著眼前的幾個太醫(yī),冷冷道:“你們幾個,平日里皆稱呼自己為當世名醫(yī),就是如此的水平的嗎?

    寡人今日也把話放在這,老秦人求賢,高位以待不假,可若是有人來渾水摸魚,寡人也不介意殺雞儆猴,寡人的新宮,不養(yǎng)飯桶,好了,你們下去吧!”

    “臣等告退!”

    太醫(yī)們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魂不守舍的走出了房間。

    第197章神醫(yī)圣手仙人在世

    寡人的新宮,不養(yǎng)飯桶!霸氣側(cè)露的一句話。

    但,也是對秦廷臣下的勸勉,讓他們知道,為人臣子,本分還是要盡的。

    今日嬴駟沒有大開殺戒,那是在給這些太醫(yī)機會,如果下一次,太醫(yī)院還這么敷衍。

    那嬴駟便要考慮考慮,是否要在秦廷之內(nèi)來一場大清洗了。

    水有源,木有根!魏紓的腹痛之癥,也不會如此簡單。

    終于,這一日,到了魏紓臨盆的日子。

    “王上,王上――”屋子里響起魏紓生產(chǎn)的聲音,虛弱而無力,卻夾雜著痛苦的嘶吼之音。

    嬴駟站在門外,樣貌頗為秀雅,二十幾歲的年紀,卻是滿面焦灼,心急如焚。

    魏紓進入產(chǎn)房,已有數(shù)個時辰,一直在哀嚎,生個孩子這么費勁的嗎?

    片刻,產(chǎn)婆慌慌張張的從屋子內(nèi)走出來,那是個老嫗,見到嬴駟之后嚇得跪在地上:“王上,奴婢萬死,夫人難產(chǎn),這種情況奴婢從未見過,竟不知如何是好�!�

    難產(chǎn)?

    嬴駟忽然想起電視劇里碰見這種情況時常愛問的一個問題‘保大還是保��?

    ’沒想到,這么狗血的劇情竟然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坑爹!戰(zhàn)國時代的醫(yī)學水準并不昌明,所以每每碰到難以生產(chǎn)的時候,只能保一者生存。

    要么孩子,要么母親!很少有二者同時健全的,這在戰(zhàn)國時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沒用的狗東西!”

    嬴駟一腳便將那產(chǎn)婆踹了個人仰馬翻,然后便要向著產(chǎn)房之內(nèi)沖進去。

    “王上,你要做什么?”

    已經(jīng)漸漸熟悉新宮環(huán)境的羋月,徹底把自己當成了嬴駟的妃子,趕緊站出來阻攔。

    產(chǎn)房之內(nèi)的聲音還是沒有停歇:“王上,臣妾痛,王上快進來,臣妾不行了!”

    嬴駟慌了,焦急的對著羋月說道:“紓兒,紓兒叫我呢,我必須進去�!�

    “王上,魏姐姐胎位不正,難產(chǎn),你進去有什么用?

    你若進去,反而會讓她松氣,很容易出事的�!�

    嬴駟焦急的跺腳,聽羋月這一番話,反倒是冷靜下來,凝視著羋月問道:“月兒,你說寡人該怎么辦?”

    “既然碰上了這種情況,產(chǎn)婆是沒辦法的,只有請?zhí)t(yī)進去,當然,怎么做還要王上定奪。”

    太醫(yī)們早已經(jīng)到了,他們興致不高,嬴駟便知道,只能二選一了!對于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一個多么痛苦的選擇,當丈夫便不能做父親。

    但嬴駟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問道:“你們幾個,有辦法嗎?”

    呵呵,若是有辦法,當日嬴駟在問王妃腹痛原因的時候,他們便說了。

    “王上,沒有奇跡了,只能二選一,王上是選王妃還是孩子?”

    去你妹的二選一,寡人偏偏兩個都選!“里面一個是我大秦王妃,另外一個是寡人的子嗣,你們這些狗東西就給寡人出這么個餿主意?”

    “臣等無能!”

    幾個太醫(yī)開始跪在地上磕頭,系統(tǒng)之內(nèi)恐懼之增加的提示音響起,嬴駟便知道他們是真正的恐懼。

    “都給寡人滾!”

    嬴駟一聲怒吼,將所有人都給震動了一番。

    只是這個做法讓羋月很不解,將太醫(yī)都給驅(qū)散,魏紓姐姐的難產(chǎn)怎么辦?

    嬴駟蹲在地上,著急之情溢于言表。

    “系統(tǒng),打開商店頁面!”

    嬴駟開始和系統(tǒng)進行私密的交流,如今所有人都靠不住,能依仗的還是系統(tǒng)。

    他積攢的恐懼值不少,兌換任何東西都夠了。

    【叮!宿主,商店界面已打開!】不知為何,系統(tǒng)在這一刻也變得平易近人,就仿佛知道嬴駟遇到了困難一樣。

    嬴駟快速的在商店之內(nèi)翻動起來,他在找一本醫(yī)書,一本只有在他那個時代才有的醫(yī)書。

    醫(yī)術(shù)經(jīng)過幾千年的沉淀,到二十一世紀已經(jīng)到了近乎于巔峰的水平。

    除了一些像癌癥、艾滋等的疑難雜癥,其余所有病癥幾乎都可以完全根治。

    嬴駟賣力的搜尋著,終于,找到了那本名為《一位婦產(chǎn)科男醫(yī)生的自傳》。

    寫這書的是個變態(tài)吧?

    嬴駟初步翻看了一下內(nèi)容,里面對于產(chǎn)房護理和接生等都記載的十分詳細。

    一個婦產(chǎn)科醫(yī)生,不好好看病,跑去寫書,也是一件十分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系統(tǒng)竟然囊括這種書。

    “呵呵,系統(tǒng),你真狗,竟然連這種書也有!”

    【咳咳,為人民服務嗎!】嬴駟頓時臉就黑了,系統(tǒng)你特么的過分驕傲了��!【請問宿主是否消耗500恐懼值兌換?

    】緊要關(guān)頭,還在乎那么多恐懼值干什么,嬴駟想也沒想,便道:“立刻兌換!”

    不過此話一出,嬴駟便知道自己被坑了,500恐懼值,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

    可人命關(guān)天,管不了那么多了!剎那之間,系統(tǒng)之內(nèi)有一道藍光融入嬴駟的腦海,他頓時渾身一震。

    書中的內(nèi)容已經(jīng)被嬴駟完全的消化。

    “月兒,你守在外面,我進去找紓兒!”

    嬴駟說完便義無反顧的沖了進去,如果一個男人連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又如何保家衛(wèi)國?

    “王上,太醫(yī)都沒辦法,你去就能解決問題嗎?”

    羋月滿懷關(guān)心的問道。

    嬴駟回眸一笑:“相信我,寡人無所不能,這世上就沒有寡人不會做的事�!�

    【叮!請宿主不要吹牛逼,把本系統(tǒng)的思路都給整亂了!】嬴駟:“—――”屋內(nèi),魏紓臉色蒼白,氣息奄奄,那呼吸的頻率很低,而且氣息很微弱。

    “紓兒,堅持住,寡人現(xiàn)在就來救你!”

    嬴駟慌忙的抱著魏紓,連聲音都變了調(diào)子。

    魏紓看著嬴駟,強行擠出一絲微笑,湊到他的耳邊說道:“有王上在,臣妾舍不得死!”

    嬴駟一聽,熱淚盈眶。

    他將太醫(yī)們的手術(shù)刀放在蠟燭上烘烤,可是忽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東西。

    麻藥!既然是難產(chǎn),那么想要保證母親孩子都活下來,唯一一種辦法便是剖腹產(chǎn)。

    可是,沒有麻藥,下刀的巨大疼痛是很難承受的。

    可麻藥要到近乎千年之后,東漢末年時期的神醫(yī)華佗,才發(fā)明了麻沸散。

    無奈,嬴駟又打開了系統(tǒng)。

    第198章無法反駁

    “系統(tǒng),有個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無奈之下,嬴駟只能再一次求助系統(tǒng)。

    可是,無人回答。

    “系統(tǒng),你在嗎?

    “—――”“系統(tǒng)爸爸,您出來幫我一下!”

    【叮!宿主請講,系統(tǒng)在!】草!這狗系統(tǒng)變得傲嬌了啊。

    嬴駟道:“我想兌換麻沸散,需要多少恐懼值?

    【1000恐懼值!】“什么玩意,趁火打劫是不是?

    你以為我不知道市面上是什么價格嗎?”

    【本系統(tǒng)一向是公平合理,物美價廉,宿主若不愿意兌換,系統(tǒng)不強求!】好吧,嬴駟承認他敗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奸商,坐地起價,嬴駟算是徹底的看清系統(tǒng)的真實嘴臉。

    嗡!一聲輕微的顫抖之音,仿佛劍鳴一般,自嬴駟的手里便出現(xiàn)了一個瓷碗。

    碗中盛放著渾濁的液體,還散發(fā)著微微的臭氣。

    麻沸散,又名臭麻子湯!所以,味道還算是純正。

    “來,紓兒,喝下去�!�

    嬴駟笑瞇瞇的將那碗麻沸散端到了魏紓面前,輕聲吩咐。

    魏紓:“—――”確定這玩意能喝?

    “王上,此為何物?”

    此為何物?

    這個問題可把嬴駟難住了,嬴駟得好好想想,至少要魏紓心甘情愿的喝下去。

    不能實話實說。

    如果告訴魏紓說這東西有麻醉的效果,你喝下去之后,我就將你肚皮割破,然后把孩子取出來。

    那時候,魏紓就算是痛不死,也嚇死了!嬴駟還是比較冷靜的,思來想去之后,才語調(diào)平和的說道:“這是——安眠藥!”

    神特么的安眠藥!本姑娘現(xiàn)在難產(chǎn),你給本姑娘吃安眠藥?

    魏紓一下子就察覺到不對,但是她深愛著嬴駟,不管嬴駟如何抉擇,自己都不會有絲毫的怨言。

    也許,喝下了這碗藥之后,魏紓就要對這個世界說再見了!但那又有什么遺憾呢?

    她的孩子將會活在這世上,更有甚者,這個孩子有可能是未來大秦的王!見他遲疑,嬴駟口吻溫和的繼續(xù)安慰:“紓兒,別害怕,你是寡人的女人,寡人會保你周全的�!�

    魏紓點了點頭,然后捏著鼻子,將那一碗看起來難以下咽的麻沸散一股腦倒進了嗓子眼。

    “嘔~~”惡心的感覺隨之而來,為了不讓嬴駟分神,魏紓還是將麻沸散咽下。

    然后,還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王上,如果真到了非要做選擇的時候,記得選孩子,別選臣妾,臣妾能做王上的妾,此生已經(jīng)足夠了!”

    魏紓哭訴著。

    嬴駟看著魏紓微笑:“怎么,紓兒,你不信我能保護你和孩子共同平安?”

    魏紓不再繼續(xù)說話。

    同時又說不出為什么,腦海中傳來昏沉的睡意,魏紓漸漸失去了知覺,沉睡過去。

    “呼~”嬴駟這才如釋重負的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望著左右的侍女,輕聲道:“來,拿起夫人的衣服,剖腹!”

    剖腹?

    這兩個字一出來,屋子內(nèi)所有的侍女都被嚇傻了。

    剖腹等同于殺雞取卵!如此,或許孩子可以活下來,那王妃便是必死無疑了!這便是帝王家,這便是男人的抉擇。

    滿堂侍女都陷入遲疑之中,被這兩個字驚呆了,竟然有那么一絲不知道如何是好。

    “沒聽見寡人的話,拿開衣服,寡人要開膛破肚!”

    “—――”產(chǎn)房之內(nèi),地獄一般!這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和死神之間的較量!產(chǎn)房外。

    如果說產(chǎn)房內(nèi),因為嬴駟要開膛破肚搞得所有人都神經(jīng)兮兮,那么產(chǎn)房外同樣緊張。

    如今雖然秦廷都稱呼魏紓為王妃,可是要說真正的選妃流程,根本未曾進行。

    所以嬴駟的后宮,向來沒什么正經(jīng)的冊封。

    后宮的真正實權(quán),掌握在櫟陽公主嬴姜手中。

    自從韓國歸來,嬴姜便一直待在新宮之內(nèi),嬴駟待她極好,嬴姜便也不想回櫟陽。

    只是若是閑在宮中什么都不做,嬴駟也不會說什么,但是嬴姜自己覺得過意不去。

    所以她是主動去向嬴駟討要的后宮大權(quán)。

    嬴駟為人,心思縝密,讓嬴姜掌管后宮,可不僅僅是因為兩個人的關(guān)系。

    更重要的,則是嬴姜是自己的堂姐,而非妃子!這樣,嬴姜便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對每個人公平。

    否則,這將來的后宮之爭,還不得翻了天,娘哭兒喊,成何體統(tǒng)?

    嬴姜在秦國,那也是有口皆碑的、人人稱贊的,從咸陽令到相國,沒有一個不說公主穩(wěn)重。

    但此刻,嬴姜卻也穩(wěn)重不住了!產(chǎn)房中,那可是嬴家的未來子孫,無論如何都不能有失,而紓兒是大秦王妃,也不能有絲毫損傷。

    可偏偏此刻,產(chǎn)房中沒有一個太醫(yī),卻有一個秦王!嬴姜越想越著急,嬴駟糊涂啊,若紓兒和孩子都平安,那還好。

    若一方有失,嬴駟都會被世人唾棄,甚至會被山東六國笑掉大牙的。

    生死關(guān)頭,產(chǎn)房中連救死扶傷的醫(yī)者都沒有,你一個治國的君王還會治病救人不成?

    她焦急的在產(chǎn)房之外來回踱步。

    “嬴姜姐姐,我拉著王上了,可是沒攔住,王上說他有辦法的,您就別著急了。”

    羋月嘟囔著小嘴,為嬴姜遞上了一杯涼茶。

    嬴姜對著羋月微微一笑,但那笑容頃刻之間便是消失不見了,她嘆了口氣道:“本公主只是氣不過,嬴駟思考事情真的是一點沒走心,若產(chǎn)房中紓兒和孩子任何一個有閃失,嬴駟便會背負一個弒妻殺兒的罵名,會被記入史冊的�!�

    “會有這么嚴重?”

    羋月可沒想到后果如此。

    嬴姜點了點頭,停住身形,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當然,主要還是新宮的太醫(yī),一個個蠢豬一樣,身為醫(yī)者,就該預料到所有情況,包括最壞的,紓兒或許是第一個難產(chǎn)的,但絕不是最后一個,難不成以后有這種情況,醫(yī)生都無計可施嗎?

    宮廷太醫(yī)尚且如此,江湖之上的散醫(yī)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被嬴駟怒罵卻沒走的太醫(yī)們,此刻都聚集在門前,靜候佳音,可是一聽見公主怒罵,瞬間低下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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