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他本來就是個幼稚鬼。
我作了什么孽,要這么如履薄冰地伺候一位敏感大少爺!
屋內(nèi)的氣氛降到冰點,我果斷關(guān)燈,翻身睡覺。
累了,懶得哄。
半夜,睡得模模糊糊間,感覺背后有個胸膛貼了上來,我整個人都被束縛進了一個滾燙的懷抱,隱隱有柔軟的觸感掃過我耳畔,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自我耳邊響起:“尹望舒,我已經(jīng)夠成熟了。”
這個不孝子。
居然又直呼我大名。
我的神智并沒有完全清醒,動了幾下試圖掙脫他,未果,因為實在太困,很快又沉沉睡去。
睡著之前,唇畔似乎也傳來了柔軟的觸感。
第二天醒來時,莫槐已經(jīng)穿戴整齊,準備去上學了。
困意消失后,大腦便開始活絡起來。
我躺在床上沒動,想到昨晚那個柔軟的觸感,手心有點發(fā)涼。
莫槐心情好了很多,彎腰湊過來,鼻尖幾乎要貼上我的臉,柔聲說:“我下午沒課,會早點回來�!�
我下意識往后縮了縮,與他拉開距離:“快滾�!�
莫槐毫不氣惱,揉了下我的頭發(fā),低笑:“乖乖在家等我。”
我身形一僵,雖然正躺在被窩里,胳膊上卻還是冒出了層層雞皮疙瘩。
他剛才的舉動,太過親密了。
不,我們之間,從很早開始,就太過親密了。
目送莫槐離開后,緊繃的身體終于松懈下來,我伸手摸著自己的唇,陷入沉思。
那個觸感,會是吻嗎?
可是,莫槐有什么理由去吻一個三十五歲的后媽?
是的,我三十五歲了。
很遺憾,我沒能把生命結(jié)束在三十歲之前,像世間所有普通人一樣,正在不可避免地一天天老去。
記得生日那天莫槐準備了一個巨大的蛋糕,很沒情商地插上兩根數(shù)字蠟燭,一根是三,一根是五,笑瞇瞇地祝我生日快樂,被我惡狠狠瞪過去,警告他以后再也不許給我生日。
三十五歲,似乎并沒有快樂的理由。
每一天都是虛度。
就,還挺無聊的。
于是,我靈光一閃,決定去談個戀愛。
守了這么多年寡,也是該給自己找點樂子了。
與其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不如打起精神去結(jié)識些新男人,把注意力從那小子身上移開。
紀薰淚如雨下:“很好!你終于決定重回情場了!放心,我一定認認真真幫你挑個好男人!”
她介紹的對象叫段錦書,是一位儒雅教師,我起個大早打扮得花枝招展,卻被他帶去了圖書館,站著聽他講了整整一天的古希臘神話研究,生生磨破了穿高跟鞋的腳。
我咬牙切齒地打電話給紀薰:“我知道,咱們是好姐妹,你發(fā)自內(nèi)心認為我有文化有內(nèi)涵,但是小薰,承認吧,我就是個浮躁又沒耐心的廢物,真的配不上段老師�!�
紀薰恨鐵不成鋼:“人家段老師很喜歡你的,還夸你長得花顏月貌,傾國傾城!都把我聽吐了!”
好復古的夸贊。
我點點頭:“那他眼光還行�!�
紀薰問:“所以,還打算繼續(xù)見嗎?”
我想了想,道:“容本廢物考慮一下�!�
晚上回到家,屋內(nèi)沒有開燈,莫槐獨自坐在鋼琴前,在黑暗中彈著一首我沒聽過的曲子,曲調(diào)透著絲絲幽冷。我隨手開了燈,音樂聲立刻停了,莫槐悠悠抬頭,目光落到我臉上,眸中沒有一絲情緒。
他細細打量著我身上的裙子,耳環(huán),高跟鞋,淡淡地開口:“去哪兒了?”
我莫名有些心虛:“跟紀薰逛了一天街�!�
莫槐沒再開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我換好拖鞋,往沙發(fā)上一坐:“果然還是癱在家里最舒服。”
莫槐起身走向我,忽地擰起眉,蹲下來,一把握住我的腳踝,低聲問:“腳怎么破了?”
“站了太久�!蔽蚁氚涯_從莫槐手中抽回,無奈他握得太緊。
第7節(jié)
莫槐眸色更深,隱隱壓抑著怒火,一句話也沒有說,拿來酒精和棉簽,單膝跪在地上,仔細地替我腳上的傷口消毒,貼上創(chuàng)口貼。
“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又不是要截肢。”我試圖緩和氣氛。
莫槐并沒有松開我的腳踝,抬頭望向我,開口:“期末學校有個舞會,每人都要帶舞伴參加,你愿意陪我去嗎?”
我果斷搖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