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后揮揮手:“好,退下吧,本宮這幾天便會下旨的�!�
太子狂妄至此,絲毫不將皇后的娘家放在眼里,我知道姑母已經(jīng)做了決定,不再多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我從皇后宮中出來,便被守在外面的遠(yuǎn)安堵在了宮門:“清嵐,昨日是我沖動了,仔細(xì)思量后,確實是我不該�!�
“今日父皇斥責(zé)了我,我想了一下,無論如何我不該損害你的清譽(yù)�!�
“我已經(jīng)向母后請旨,娶韻瑾為正妃,太子側(cè)妃之位也不算辱沒你,這樣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也不算辜負(fù)了我的諾言,你覺得可好?”
他一臉柔情似水的樣子看著我,似乎等著我感恩戴德的點(diǎn)頭,可惜,我并沒有。
我退后一步:“殿下,你我婚事已作罷,不必再提。”
他伸手想拉住我:“清嵐,我知錯了,都是我不好,你便饒了我一次?要不我當(dāng)著眾人的面道歉,讓你把面子撿回來可好?”
我狠狠抽開手:“殿下請自重,那日殿下金口玉言,我們婚約已廢,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殿下不會忘記了吧�!�
遠(yuǎn)安逼近一步,將我逼到角落:“清嵐,你要乖巧溫順才能討男人喜歡,你我早有婚約,被儲君退過婚的女人,天下何人敢娶,倘若傳了出去,豈不是要?dú)Я四憬K身?
我仰起頭,凝視著他那張與姑母毫無相似的臉,傲然道:“這就不勞殿下操心了,崔氏女怎會愁嫁?即便你把嗓子喊破,也多的是王公貴胄登我崔家的門�!�
他陰沉著臉:“清嵐,小性子使過了頭,就不值得讓男人憐惜了�!�
“我會告訴父皇,婚期照舊,他日等你做了我的側(cè)妃,我再好好管教你這個性子�!�
自那日起,太子便帶著沈韻瑾在京城里到處行走,帶著她四處賞玩。
因未來的太子妃娘家單薄,太子便讓京城最豪華的珠寶樓和錦繡坊日日趕工,為太子妃定制嫁妝。
沈韻瑾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好東西,撫著身上的衣裙迷了眼,太子摟著韻瑾,一擲千金:“我要所有人都對你畢恭畢敬,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他帶著沈韻瑾在京城里揮金如土,又有奉承者如云,為哄太子開心,夸他是至情至愛之人,為了心愛的人居然敢在帝后面前爭取,為一個地位卑微的女子寧愿放棄名門士族的崔氏女,實在感人。
聽多了,遠(yuǎn)安便更加得意,牽了沈韻瑾的手說:“我只心悅你,日后你便是我的皇后,母儀天下,誰還敢說你一句不是,所有人都得跪俯在你的腳下,區(qū)區(qū)崔氏女,倒時候也只能服侍你�!�
沈韻瑾嬌嬌弱弱地依在他懷里:“太子表哥,你真的要為了韻瑾放棄崔小姐嗎?她是崔氏嫡女,皇后娘娘的親侄女,她比我更適合做太子妃。只要表哥心中有韻瑾,韻瑾愿意讓出太子妃之位,只要能日日見著表哥就行了……”
“而且,皇后娘娘好像也不喜歡韻瑾,韻瑾不想表哥為難�!�
遠(yuǎn)安心疼地?fù)е骸胺判�,我是太子,難道不能給心愛的女人正妃之位嗎?崔家,再是名門望族,也不過是臣子,我許她太子側(cè)妃之位,已是給崔家最大的顏面。”
“母后無子,我是她從小撫養(yǎng)長大的,除了我她還能靠誰,你放心,她一定會妥協(xié)的。”
“至于崔清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要她做側(cè)妃,崔家就要乖乖把她嫁進(jìn)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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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小人在旁邊拍手叫好:“不虧是太子殿下,當(dāng)真是有氣魄!”
這話很快傳入了宮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遠(yuǎn)安尚是儲君,便夸下如此�?冢�(dāng)今天子正值盛年,哪里會聽得如此悖逆之言,聽到后臉色大變,把整桌的茶盞都摔了個稀巴爛。
皇后娘娘聽到后更是輕蔑一笑,“除了他本宮還能靠誰?”
她身邊的女官從善如流答道:“太子這是要忘本啊,他莫不是忘了,這宮里所有的皇子,都得叫您一聲母后,都是您的孩子。”
幾日后,母親舉辦了賞花宴,一是開解我讓我散散心,二是借著這個由頭,想幫我選婿。
正在大家賞花散心聊得開心的時候,有下人來報:“太子殿下到~”
只見遠(yuǎn)安擁著沈韻瑾入了崔府,后面跟著侍從,大約捧著十幾盒的東西。
太子看著我,一臉笑意:“清嵐的賞花宴,我豈能不來,你可是惱了我,連帖子都沒有送到東宮?本宮不請自來,算是給清嵐妹妹的賠禮,你可別再惱了�!�
說著一臉笑意,上前將一枝開得正好的牡丹花簪在我的發(fā)間。
所有人臉色大變,我更是退開一大步:“殿下,清嵐只是臣女,豈能讓殿下如此。聽聞東宮婚期將至,清嵐在這里祝太子殿下與太子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我的一席話將自己與他撇得干干凈凈。
太子愣了一下,又笑道:“還在生氣?好好,都是本宮的錯,今天便給清嵐妹妹鄭重道個歉。前日我問了欽天監(jiān),下月初一便是好日子,我準(zhǔn)備回稟父皇和母后,讓你先入東宮,他日也算得上與韻瑾平起平坐,本宮可以當(dāng)著你的面起誓,除開韻瑾,從今以后再也不會有別的女子越過你!”
眾人面面相覷,不是已經(jīng)退婚了嗎?為何太子還是一副理所應(yīng)要娶崔家女兒當(dāng)側(cè)妃的模樣。
沈韻瑾在一旁嬌笑著:“是啊,清嵐姐姐,我也勸說太子表哥,先納姐姐進(jìn)東宮,雖然姐姐不能穿太子妃的服制,但是,我已在錦繡坊給姐姐選了一套嫁衣,很是漂亮。”
說完,叫人拿上來,一件銀紅色的嫁衣,上面繡滿了寶石,豪華而隆重,只是,它不是正紅色。
母親和崔家族人臉色大變,這是赤祼祼的羞辱,將崔家的臉踩在地上。
我冷冷地看著沈韻瑾得意的臉,輕蔑一笑:“太子即將娶妻,也該找個嬤嬤教導(dǎo)一下未來太子妃的禮儀,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崔氏從未答應(yīng)婚約,無媒無聘,傳出去便是無媒茍合,難道沈姑娘不懂?”
“啊,想來也是,沈姑娘不也無媒無聘入了東宮嗎?”
“這樣的作派,不知是哪里學(xué)來的,反而我們崔家女兒是不敢的,如此漂亮的嫁衣,清嵐不敢受,你還是帶回去自己用吧。”
沈韻瑾漲紅了臉:“放肆,我是未來的太子妃,你敢對我不敬?”
我上前一步,俯視著她:“可有圣旨說了你是太子妃?天下人可知太子已娶妃?既然沒有,沈姑娘也該低調(diào)收斂一些,免得得意過了頭,他日不好收場。”
沈韻瑾的眼淚落下來,撲進(jìn)太子懷里:“表哥,韻瑾沒有這個意思,我真的只是好意給崔姑娘送嫁衣而已,為何她要如此咄咄逼人,我說了我一定會與她做好姐妹。”
“想必是我出身卑微,不配與她共侍一夫,表哥,我不想你為難……如果要受此污辱,我寧愿不做這個太子妃,只做個普通的奴婢陪在表哥身邊……”
遠(yuǎn)安陰著臉:“崔氏號稱名門,便教出這樣的女兒?”
“既然你們崔家如此不識抬舉,那也不必給你們臉面,本宮今日便降下諭旨,來人,將崔姑娘帶回東宮,今晚便洞房,明天請大家喝個喜酒,恭賀清嵐成為太子側(cè)妃�!�
父親寒著臉:“簡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