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既然已經(jīng)被看到，束晴不再遮掩，直接用手腕上的發(fā)圈把頭發(fā)扎高，后頸的痕跡也暴露出來。嘴上卻繼續(xù)演戲，裝模作樣地說：“露天燒烤，少了蚊子都不對味�！�
張在婷笑的不行，連筷子都拿不穩(wěn)，晃晃悠悠地戳了顆生煎舉到她眼前問：“吃一個？”
“我周末不吃這些油膩的。”束晴擺手拒絕。
“有時候真懷疑你是個機器人，一個習慣竟然能保持十年不變�！睆堅阪弥荒馨堰@顆生煎塞進自己嘴巴，盯著束晴的脖子感慨道：“現(xiàn)在看來，我們四個人里，只剩下我一個老實人了，晴晴你也被她倆帶壞了�！�
“老實人是什么好詞嘛？”束晴抬手勾了勾她的…
束晴沒在別人家中久留，等衣服烘干就穿上回家了。
張在婷才起床，正在吃早餐，聽見動靜就沖出去先一步打開門，“你上哪兒去了，我差點就要報失蹤人口了�！�
束晴嚇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上還是插鑰匙的動作，剛要開口回答，張在婷打斷她。
“你可別說是通宵加班，我沒這么傻。也別說和同事聚餐玩了一夜，誰家同事這么沒邊界感�！�
束晴半真半假地說：“真是和同事玩了一夜。”
張在婷半信半疑：“那為什么不接電話不回信息？”
“你給我打電話了嗎？”束晴連忙從包里掏出手機，已經(jīng)提前關(guān)機，她猛戳了幾下屏幕，毫無反應(yīng)，“好像沒電，成板磚了�！�
太過低劣的謊言，信不信由當事人決定。張在婷裝作氣鼓鼓地瞪著束晴，沒過十秒鐘就破功，兩人同時噗嗤一聲笑出來。張在婷拉著她的手進屋，平時沒精力收拾的房間已經(jīng)被打掃得干干凈凈，連窗臺上的擺件都恢復成一塵不染的樣子。
束晴癱在小沙發(fā)上，感慨道：“有田螺姑娘真好。要不你別搬走了，一直和我住一起吧。”
“那肯定不方便，打擾幾天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睆堅阪枚酥槐P生煎，坐在沙發(fā)扶手邊繼續(xù)吃早飯，“你啊，偶爾有人陪著玩玩就行，多數(shù)時間需要個人空間�！�
束晴笑了笑，輕輕拍著她的背，仰頭看著天花板發(fā)怔。
張在婷用筷子干凈的一頭撥了撥她的頭發(fā)，意有所指道：“看來你們聚餐的地方蚊子挺多，咬成這樣�！�
既然已經(jīng)被看到，束晴不再遮掩，直接用手腕上的發(fā)圈把頭發(fā)扎高，后頸的痕跡也暴露出來。嘴上卻繼續(xù)演戲，裝模作樣地說：“露天燒烤，少了蚊子都不對味�！�
張在婷笑的不行，連筷子都拿不穩(wěn)，晃晃悠悠地戳了顆生煎舉到她眼前問：“吃一個？”
“我周末不吃這些油膩的。”束晴擺手拒絕。
“有時候真懷疑你是個機器人，一個習慣竟然能保持十年不變�！睆堅阪弥荒馨堰@顆生煎塞進自己嘴巴，盯著束晴的脖子感慨道：“現(xiàn)在看來，我們四個人里，只剩下我一個老實人了，晴晴你也被她倆帶壞了�！�
“老實人是什么好詞嘛？”束晴抬手勾了勾她的下巴，壞壞地說：“怎么，昨晚她們要帶你去干壞事，你不去，所以回來這么早？”
張在婷無奈道：“凌靈說去看帥哥跳舞，我一聽苗頭不對，就趕緊撤了�！�
束晴哈哈大笑，凌靈口中的跳舞，大概率不是什么正經(jīng)舞，不止遠觀，沒準還能褻玩，激動的時候上手摸兩把也是常事。
張在婷放下空盤子，抽了張紙巾隨意擦了擦油嘴，拿起手機說：“給她倆打個電話，問問中午要不要一塊兒吃。”
群聊語音電話撥出去，鈴聲響了很久才有人接通，喬溫妮明顯還沒從睡夢中清醒，懶洋洋地威脅：“寶貝，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張在婷沒考慮到她混亂的作息，剛想道歉，束晴已經(jīng)湊過來，玩鬧般說：“很重要的事。你老公馬上到你的酒店門口了，房間里有沒有男人，快點藏好。”
喬溫妮腦子卡殼，安靜半晌才回答，聲音明顯有了精氣神，“作為已婚人士，不犯原則性錯誤，這點自覺我還是有的�！�
張在婷豎著大拇指夸她：“我就知道姐妹是好人�！辈耪f完，喬溫妮的下一句就讓她恨不得把剛才那句夸獎塞回肚子里。
“就算玩男人，也絕不留他過夜，我床上的另一半位置只能留給老公�！�
張在婷語噎。
束晴接話道：“有覺悟。但能不能別每次都用和我逛街當借口啊，我不是次次都能成功幫你圓謊的�！�
“那總不能說和凌靈逛街吧，和她能逛什么正經(jīng)街�！眴虦啬菽笾ぷ诱f：“逛著逛著就，哎呀，一不小心逛進酒吧了。胸肌腹肌迷人眼，我一直是個經(jīng)受不住誘惑的人呀�！�
張在婷聽不下去，為了讓自己的耳朵不被帶壞，她趕緊打斷問道：“凌靈呢，沒跟你在一起嗎？”
“之前的經(jīng)紀人，那個叫什么章……”許久沒聽見這人的名字，束晴一時想不起來，但她們都知道前經(jīng)紀人算凌靈事業(yè)的轉(zhuǎn)折點，有了他的幫助凌靈才能迅速積累優(yōu)質(zhì)商務(wù)資源。兩人一直合作多年，直到去年凌靈成立獨立的工作室單飛。
“章成彬�！睆堅阪锰嵝�。
喬溫妮也想起來：“對對對，就是那個彬。他現(xiàn)在好像混的越來越好了，一年內(nèi)帶出了好多個百萬網(wǎng)紅，感覺凌靈和他散伙有點可惜了，繼續(xù)搭檔沒準發(fā)展更好�！�
束晴中立地評價：“可能各有各的好吧。咱們又不懂網(wǎng)紅經(jīng)濟，凌靈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凌靈現(xiàn)在一個月就能賺普通上班族將近一年的工資，挺好的，太紅了是非多�！睆堅阪貌幌氡澈笞h論朋友的事兒，結(jié)束話題問道：“溫妮，中午一起吃飯嗎，今天想吃西餐�！�
喬溫妮接收到暗示，果斷答應(yīng)：“行，請姐妹吃。等著，一會兒我去接你們�！�
張在婷笑呵呵地說：“好呀，那我再給凌靈打電話叫她�！�
她們一直在打群聊電話，如果凌靈看見早進來加入話題了，這會兒還沒動靜，估計還在睡呢。喬溫妮無所謂地說：“她無事不早起，找不到就算了，讓她睡，咱們吃去�！�
結(jié)束通話后，喬溫妮把手機丟在床上，抓了把凌亂的頭發(fā)，打著哈欠往浴室走。路過昨晚扔在地毯上的兩件浴袍，她懶懶地踢了一腳。
正對著鏡子刷牙，想起束晴剛才說別總拿她當借口的話，喬溫妮忽然醒悟，滿嘴泡沫地走回床邊找出手機，翻到通訊錄最下方，對著周凱盛的號碼狠狠按下去。
“周凱盛，你能不能別總跟我閨蜜拐歪抹角打聽我！”
“我打聽什么了？”周凱盛正開著車，手機自動連上車內(nèi)藍牙，喬溫妮氣勢洶洶的質(zhì)問在車內(nèi)高端音質(zhì)音響的加成下，連怒火都盛了幾分。
他撇一眼副駕的馮式東，覺得丟面子，清了清喉嚨說：“大早上別發(fā)瘋，玩夠了趕緊回家�！�
喬溫妮沒好氣地說：“我想回就回，不回就不回，能跟你知會一聲已經(jīng)很尊重你了，你倒好，還特地去問束晴我在哪。事不過三，再有下回我就把你變成前夫�！�
周凱盛不明所以，皺著眉問：“我和束晴都沒單獨說過一次話…”想了想，他又糾正道：“只有上回周末碰到，沒聊超過十句話，我什么時候跟她問過你的去向？”
喬溫妮氣他的狡辯：“你問她昨晚我沒回家是不是在和她逛街！”
“我看你是在夢游，等睡清醒了再來跟我說話�！敝軇P盛不再承受她的無理取鬧，掛斷電話前用威脅的語氣提醒她：“明天去爸媽家里吃飯，
五點前必須回來，否則你知道后果�！�
一心二用時，周凱盛下意識放慢車速，后車等不及，炫技般從側(cè)方鉆出，又立刻變道擋在他的車子前頭，像在示威，周凱盛腦火地連按數(shù)次喇叭，拳頭用力砸在方向盤上。
馮式東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喬溫妮這性格，看來你們?nèi)兆舆^的挺熱鬧�！�
“哼�！敝軇P盛冷笑一聲，“整天想一出是一出。我跟束晴打聽，我連束晴的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誰管她們真逛街假逛街……”
周凱盛說著說著覺得不對勁，沉默片刻，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馮式東，“這話我早上跟你提過一嘴吧�！�
馮式東支著胳膊玩手機，漫不經(jīng)心地問：“提什么？”
“昨晚溫妮和束晴她們幾個玩去了�！�
“是嘛，不太記得。”
周凱盛知道他最擅長裝正經(jīng)，根本不信，繼續(xù)問：“你跟束晴講這事了？”
馮式東依舊波瀾不驚地說：“我們只在釘釘聯(lián)系�！边�有后半句，只聊工作話題。
“馮式東，你當哥們好忽悠呢。”周凱盛用拆穿一切的語氣說：“今天早上，你房間里的人是束晴吧，她聽到我們在客廳的閑聊了，而且她昨晚沒和溫妮在一起，而是在你家�！�
馮式東終于頓了一下，熄滅手機，閉上眼睛靠在座椅上，裝聾作啞。
周凱盛權(quán)當他默認，調(diào)侃道：“上回誰跟我嘴硬，說什么結(jié)婚前非得談戀愛嗎。這才沒多久就談上了，還是辦公室戀情的困難版模式。哥們兒你這執(zhí)行力我真是從小佩服到大�！�
說著他還騰出一只手錘了馮式東一拳，馮式東側(cè)身躲避，淡淡道：“別瞎猜，不是她。”
周凱盛也不是口無遮攔的人，見他不愿多說，便就此打住，“行，你說不是就不是�！�
馮式東接他剛才的話：“論執(zhí)行力，沒人比得過你。少奮斗三十年的夢都變成現(xiàn)實了。”
周凱盛哼了一聲，
沒多解釋。
目的地在浙江，他們一路往西南開，快出上海地界，道路越發(fā)暢通。太陽從上方照射進車里，周凱盛看久了便覺得晃眼，放下遮陽板稍微能遮擋一些。
馮式東提醒他：“該在車上放副墨鏡�！�
周凱盛說：“不用�！彼肫鹕细蹦R是結(jié)婚前喬溫妮送的，用了許多年，直到摔壞，他就沒再戴過墨鏡。
作者的話
葉不洗
作者
2024-11-24
恭喜周女婿成為知道馮束“奸情”的第一人??
??21.如果以做過的名義
周一會議沒有腥風血雨，但也沒人坦然接受突如其來的工作變動。兩天前聚餐的歡聲笑語稱兄道弟早已煙消云散，大家呆若木雞地坐在會議室里，以沉默表示抗議。崗位調(diào)整后的工作量增加只是其次，逃離舒適區(qū)的不確定性才最令人恐慌。
馮式東也一言不發(fā)，仿佛這次硝煙的罪魁禍首不是他。
束晴代為發(fā)言，最后總結(jié)道：“本輪調(diào)整不僅基于部門內(nèi)的項目發(fā)展現(xiàn)狀，也從大家的實際職業(yè)發(fā)展出發(fā)，給各位更大的發(fā)揮空間，畢竟產(chǎn)出才能體現(xiàn)價值。公司每年兩次績效考核和調(diào)薪，只要有亮眼的產(chǎn)出，一年升職兩次不是沒可能�！�
多做事容易出成績，但多做也易多錯，不是每個人都能扛住巨大的工作壓力，也沒有人能保證自己經(jīng)手的所有事都萬無一失。但光速發(fā)展的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就是如此，不奮力向前，就會被同行迅速甩在身后，就算自己沒力氣，也會有人在身后推著跑。
會議結(jié)束后，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地離開，各自在心里盤算下一步安排。趙倩磨蹭到最后，直至會議室里只剩下束晴和馮式東。
“馮總，束晴，為什么我的項目都安排給別人了，那我之后做什么？”
這回馮式東主動站出來解釋：“之前你跟進的兩個產(chǎn)品都已經(jīng)完成第一次上線，沒必要再配置單獨的產(chǎn)品經(jīng)理。后續(xù)我還有其他項目安排，你先等兩周�！�
束晴與他的意見一致，裁員是公司敏感信息，名單剛定下來，還需要各部門與老板審批，沒等到最終通知，不能提前透露任何信息。
趙倩不是職場新人，種種跡象已經(jīng)讓她有強烈的不祥預感，她直接問道：“是不是這期裁員輪到我了�！�
“末位淘汰是公司一直實行的制度，你在公司這么久，肯定比我更清楚�；谖覄傞_始帶領(lǐng)團隊，公司只給技術(shù)二部定了兩個裁撤指標，名單還沒決定，我也是今天剛收到通知�！瘪T式東靠著椅子，雙手交叉放在桌面，做足談判的架勢。
但趙倩覺得自己被裁是既定事實，她轉(zhuǎn)移炮口對準束晴，質(zhì)問道：“是你的建議對不對，就因為前段時間我前男友來公司找過幾回？還是因為我在你面前哭了一次，你覺得我是個感情用事的人所…
周一會議沒有腥風血雨，但也沒人坦然接受突如其來的工作變動。兩天前聚餐的歡聲笑語稱兄道弟早已煙消云散，大家呆若木雞地坐在會議室里，以沉默表示抗議。崗位調(diào)整后的工作量增加只是其次，逃離舒適區(qū)的不確定性才最令人恐慌。
馮式東也一言不發(fā)，仿佛這次硝煙的罪魁禍首不是他。
束晴代為發(fā)言，最后總結(jié)道：“本輪調(diào)整不僅基于部門內(nèi)的項目發(fā)展現(xiàn)狀，也從大家的實際職業(yè)發(fā)展出發(fā)，給各位更大的發(fā)揮空間，畢竟產(chǎn)出才能體現(xiàn)價值。公司每年兩次績效考核和調(diào)薪，只要有亮眼的產(chǎn)出，一年升職兩次不是沒可能�！�
多做事容易出成績，但多做也易多錯，不是每個人都能扛住巨大的工作壓力，也沒有人能保證自己經(jīng)手的所有事都萬無一失。但光速發(fā)展的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就是如此，不奮力向前，就會被同行迅速甩在身后，就算自己沒力氣，也會有人在身后推著跑。
會議結(jié)束后，所有人都心事重重地離開，各自在心里盤算下一步安排。趙倩磨蹭到最后，直至會議室里只剩下束晴和馮式東。
“馮總，束晴，為什么我的項目都安排給別人了，那我之后做什么？”
這回馮式東主動站出來解釋：“之前你跟進的兩個產(chǎn)品都已經(jīng)完成第一次上線，沒必要再配置單獨的產(chǎn)品經(jīng)理。后續(xù)我還有其他項目安排，你先等兩周�！�
束晴與他的意見一致，裁員是公司敏感信息，名單剛定下來，還需要各部門與老板審批，沒等到最終通知，不能提前透露任何信息。
趙倩不是職場新人，種種跡象已經(jīng)讓她有強烈的不祥預感，她直接問道：“是不是這期裁員輪到我了。”
“末位淘汰是公司一直實行的制度，你在公司這么久，肯定比我更清楚�；谖覄傞_始帶領(lǐng)團隊，公司只給技術(shù)二部定了兩個裁撤指標，名單還沒決定，我也是今天剛收到通知。”馮式東靠著椅子，雙手交叉放在桌面，做足談判的架勢。
但趙倩覺得自己被裁是既定事實，她轉(zhuǎn)移炮口對準束晴，質(zhì)問道：“是你的建議對不對，就因為前段時間我前男友來公司找過幾回？還是因為我在你面前哭了一次，你覺得我是個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扛不了工作壓力？”
前男友的鬧事不是決定裁她的主要原因，但確實是導火線。束晴不能說的太明確，只能講些場面話：“不要想太多，公司用人只會考慮能力與職位的匹配度。具體情況下周才公布，現(xiàn)在什么都還不確定�！�
“那就是我的能力配不上我的崗位了�！壁w倩冷笑著，站起身朝束晴走了兩步大聲說：“我是人不是機器，我有感情有情緒起伏，難道就因為我要上班，就必須時刻保持最佳狀態(tài)，容不得一點低谷期是嗎？我不就是談了一次失敗的戀愛，憑什么拼事業(yè)就必須鐵石心腸，不能談戀愛不能結(jié)婚不能生小孩，不能表現(xiàn)出一點負面情緒�！�
束晴安撫她：“你先冷靜一下，坐下來我們慢慢聊�！�
“平時說得好聽，什么職場女性互幫互助，其實就是互相裹小腳！束晴，我就不信你不談戀愛，你不失戀，現(xiàn)在你和這些資本家們一起耀武揚威，早晚有一天你做過的事都會反噬到你自己身上！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趙倩越說越激動，直接快步走到束晴面前，眼睛通紅，雙手緊握著拳頭，指甲嵌在掌心。
馮式東立刻側(cè)身擋在束晴面前，阻止她繼續(xù)靠近，厲聲道：“注意下情緒，如果你在職場是這樣的態(tài)度，那確實不太適合繼續(xù)工作�！�
“我就情緒不穩(wěn)定怎么了！”趙倩仰頭瞪著他：“呵，忘了，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你個男的，社會既得利益者，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懂什么�。俊�
束晴推開馮式東，低聲說：“你先出去吧，我和她談，沒事�！�
馮式東還沒開口答應(yīng)，趙倩直接說：“不用談了，不想再聽你們的花樣
pua。我在
Tradewave
工作五年，裁我可以，按勞動法辦事，n+1
一分都不能少，否則我們仲裁法庭見！”說完她就甩頭離開會議室，把門摔的震天響，連會議室的桌子都隱隱抖了幾下。
束晴朝著她走時的方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至來回震晃的門漸漸恢復靜止，她面無表情地彎腰收拾桌上的文件電腦。
“她找你哭過？”馮式東重新坐下，絲毫沒有出去的意思，看著束晴問道：“什么原因？你之前沒和我提過。”
“有段時間了，那時你還沒入職�！笔绱丝虥]心情與他聊這些閑事。
盡管這是她的工作，但每次裁員談話后，她的心情都會莫名沉重。束晴不相信反噬的言論，她只是履行職責，并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但面對對方無法接受的表情，尤其是趙倩這般情緒激動的對象，她總是不由自主地思考，如果有一天，命運的方向盤指向她了，她該作何反應(yīng)。
HR
只是老板手中的一把刀，但刀也有磨鈍的那天，到時它的歸宿是循環(huán)再利用，還是廢棄垃圾場。束晴不知道，她能做的只是掩藏好自己的情緒，至少不要顯露出丑態(tài)。
見她不想多說，馮式東也沒刨根問底。沉默地盯著束晴收拾完東西，他指了指旁邊的座位說：“先坐，再聊個事。”
束晴實在不愿意繼續(xù)和他單獨呆在一個空間，甚至不想呼吸在他五米范圍內(nèi)的空氣。
馮式東確實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那天的意外，甚至實施更徹底，兩人都直接當作沒發(fā)生過。但親密接觸過的異性身上總會散發(fā)某種只有當事人能感受到的磁場，越忽視，越吸引。
束晴沒坐，站地原地直接問道：“什么事，你說吧�！�
馮式東沉默半響，掀開桌上的筆記本，給她釘釘轉(zhuǎn)了個
word，“兩個招聘
JD，你看著改一改，盡快安排人來面試�！�
束晴一點都不想打開這份文件，“我上周說過，目前沒有
HC，要等到
11
月，現(xiàn)在放招聘信息沒有意義。而且你真的缺人用嗎？”
崗位調(diào)整后一個人可以當
1.5
個用，他大可不必這么著急。況且考核月工作量加倍，束晴實在沒精力去做這些不必要的前置工作。
馮式東用手指點著桌面，反問道：“面試就一定招人？”
不招人，那就是放魚竿釣方案信息，這是招聘市場常見的潛在手段，束晴當然明白。她想了想，問道：“新項目是什么類型，大概先和我說一下�！�
馮式東搖頭，閉口不談，“還沒確定，等我和上面定好再討論這件事�！�
這是沒把她當一條船上的人，束晴冷笑道：“什么都不透露，我怎么和候選人談，你當面試就單純聊聊天？”她不再繼續(xù)話題，抱起桌上的電腦文件，作勢要走。
“等會兒。”馮式東轉(zhuǎn)動椅子，伸出一條腿攔在她面前，褲子剛好蹭過她裸露的小腿，束晴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皺眉看著他。
“馮總，還有什么事？”
馮式東抬頭回視她，頓了一下才說：“中午一起吃飯？”
束晴抱著東西思考兩秒，突然把東西重新放下，轉(zhuǎn)身半靠著會議桌，雙手撐著桌面，勾著腿，微笑著問：“你請我吃飯？”
馮式東微微頷首。
“以什么名義？”
“吃個飯還需要什么名義�！�
“如果是以同事的名義，那就算了，沒必要，只請我一個人吃有點奇怪。如果以做過的名義...”她笑了笑，接著說：“那我可以考慮考慮，只是需要挑個遠點的地方，被別人看見不太好�！�
束晴的神情輕挑，語氣矯揉造作，馮式東聽得皺眉，已經(jīng)在心里隱隱后悔發(fā)出邀請�！胺堑眠@樣，能不能正常點，一起吃個飯而已，有什么不能見人的�！�
束晴堅持，依舊笑盈盈地說：“二選一，你選哪個？”
馮式東沉默片刻，還是說：“去寶龍，你想吃什……”
話還沒問出口，束晴裝作突然想起什么的樣子打斷他：“哎呀，不好意思，朋友中午約我在附近吃飯，差點忘了。你排個隊吧，明天中午行嗎？”
馮式東終于發(fā)現(xiàn)束晴在耍他，她根本不想答應(yīng)。
馮式東站起身，單手拎著筆記本和水杯，低頭朝她高高在上地說：“這么刻意，有意思沒？”
束晴的笑容僵在嘴角，一時想不出回應(yīng)的話。
目送他走到會議室門口，束晴聽到馮式東接著說：“招聘的事盡快，這周我要看到簡歷�！闭f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會議室的門再次里里外外來回震晃，十多秒才停下。
束晴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抱著東西，踩著高跟鞋回辦公室。
吃飯的由頭太過明顯，絲毫掩蓋不了他想繼續(xù)的態(tài)度，盡管束晴分不清他想以哪種方式繼續(xù)，但她想馮式東一定忘了那天在他家昏暗的電梯口，她說的那句：周一我們還是普通同事。
況且馮式東發(fā)出邀請的時間確實不巧，今天中午她和凌靈有約，盡管束晴也分不清這算借口，還是正當理由。
作者的話
葉不洗
?p 作者
2024-11-26
被拒絕的馮某，表面：我不在乎。背后：難道嫌我技術(shù)不行??
??22.臨時起意，實際各有目的
午休時間不長，束晴挑了家公司附近常去的粵菜館，點了幾道清淡菜式，凌靈十分鐘后提著幾個購物袋匆匆趕來。
“剛好甲方公司在附近，直播完送了我一程�！绷桁`把手中的東西一股腦放在束晴座位旁，叉著腰喝下大半杯水才緩過氣：“職業(yè)女裝品牌，這幾袋都是樣品，我就播的時候穿過一次，應(yīng)該挺適合你的風格�！�
這不是凌靈第一次送衣服，不僅衣服，還有各類美妝、香水等甲方品牌，她時�？犊厮徒o張在婷和束晴，否則帶回家里也只能填充倉庫。
束晴應(yīng)下，側(cè)身翻了翻購物袋里的衣服吊牌，是她回購過的原創(chuàng)品牌，均價千元左右，沒什么負擔。她收下道謝，笑著說：“你先坐下，跑這么急干什么？”
凌靈脫掉外套掛在椅背上，坐下后又倒了一杯水，“這什么茶，還挺好喝。還不是怕你等久了耽誤工作，我下午也還有個拍攝。”
剛好有餐廳服務(wù)員來上菜，束晴把茶壺遞給他說：“你好，麻煩再加一壺花茶�！�
服務(wù)員彎腰接過，又在桌上放了一道菜，“好的。紅米腸，請慢用�！�
等人走后，束晴把盤子往凌靈的方向推了推，“先吃吧，這家粵菜味道還不錯。我們彈性工作時間，午休晚些回去也沒事，剛好我也摸會兒魚�！�
“彈彈彈，八小時工作制越彈越長�！绷桁`調(diào)侃，只把筷子伸向旁邊的素涼菜，隨意地說：“你吃，我嚼幾片菜葉子就行，下午有工作，吃了小肚子要凸出來，不好看�！�
凌靈的工作性質(zhì)束晴都清楚，她沒再堅持，自顧自開始吃飯，玩笑道：“你最近是越來越紅，忙的都快趕上女明星了，周末我們叫了三回都說在工作，今天還在趕場子�！�
凌靈做作地勾了勾頭發(fā)，臭屁地說：“現(xiàn)在上街已經(jīng)有人要跟我合照了，等有品牌請我走紅毯，粉絲破千萬，我就真成女明星了。到時候你來跟我一起干，別在資本家手底下受氣了，來給我當經(jīng)紀人，我的工作室你說了算。”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束晴想自己也絕對不會辭職跨入新行業(yè)，更不愿意和好朋友發(fā)生利益往來。但這會兒只是暢想未來，束晴不會掃興，笑著應(yīng)道：“那這塊大餅我就先吃下了，等…
午休時間不長，束晴挑了家公司附近常去的粵菜館，點了幾道清淡菜式，凌靈十分鐘后提著幾個購物袋匆匆趕來。
“剛好甲方公司在附近，直播完送了我一程�！绷桁`把手中的東西一股腦放在束晴座位旁，叉著腰喝下大半杯水才緩過氣：“職業(yè)女裝品牌，這幾袋都是樣品，我就播的時候穿過一次，應(yīng)該挺適合你的風格�！�
這不是凌靈第一次送衣服，不僅衣服，還有各類美妝、香水等甲方品牌，她時�？犊厮徒o張在婷和束晴，否則帶回家里也只能填充倉庫。
束晴應(yīng)下，側(cè)身翻了翻購物袋里的衣服吊牌，是她回購過的原創(chuàng)品牌，均價千元左右，沒什么負擔。她收下道謝，笑著說：“你先坐下，跑這么急干什么？”
凌靈脫掉外套掛在椅背上，坐下后又倒了一杯水，“這什么茶，還挺好喝。還不是怕你等久了耽誤工作，我下午也還有個拍攝。”
剛好有餐廳服務(wù)員來上菜，束晴把茶壺遞給他說：“你好，麻煩再加一壺花茶�！�
服務(wù)員彎腰接過，又在桌上放了一道菜，“好的。紅米腸，請慢用。”
等人走后，束晴把盤子往凌靈的方向推了推，“先吃吧，這家粵菜味道還不錯。我們彈性工作時間，午休晚些回去也沒事，剛好我也摸會兒魚。”
“彈彈彈，八小時工作制越彈越長。”凌靈調(diào)侃，只把筷子伸向旁邊的素涼菜，隨意地說：“你吃，我嚼幾片菜葉子就行，下午有工作，吃了小肚子要凸出來，不好看�！�
凌靈的工作性質(zhì)束晴都清楚，她沒再堅持，自顧自開始吃飯，玩笑道：“你最近是越來越紅，忙的都快趕上女明星了，周末我們叫了三回都說在工作，今天還在趕場子�！�
凌靈做作地勾了勾頭發(fā)，臭屁地說：“現(xiàn)在上街已經(jīng)有人要跟我合照了，等有品牌請我走紅毯，粉絲破千萬，我就真成女明星了。到時候你來跟我一起干，別在資本家手底下受氣了，來給我當經(jīng)紀人，我的工作室你說了算�！�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束晴想自己也絕對不會辭職跨入新行業(yè)，更不愿意和好朋友發(fā)生利益往來。但這會兒只是暢想未來，束晴不會掃興，笑著應(yīng)道：“那這塊大餅我就先吃下了，等姐妹輝煌騰達的一天�！�
凌靈用茶杯用力撞了撞她的，挑著眉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兩人豪爽地喝下這杯“結(jié)義茶”，束晴接著說：“前兩天我們?nèi)齻�還說起你之前的經(jīng)紀人。溫妮覺得你和他散伙挺可惜的，我倒覺得蠻好，只有你知道自己最想做什么�，F(xiàn)在這種女性風格賬號經(jīng)營，請個男經(jīng)紀人確實不太合適�！�
服務(wù)員提著茶壺回來，給兩人的杯子添滿，再把茶壺輕輕放回桌上，禮貌地說：“需要添水再叫我�！�
凌靈若有所思地轉(zhuǎn)著杯子，半晌才問：“溫妮跟你們說了前兩天我們在路上碰到章成彬的事兒吧。”
“嗯。”束晴看出她神情的不對勁，放下筷子關(guān)心道：“怎么了？”
“沒什么�！绷桁`搖搖頭，突然笑了聲，“你說的對，沒什么可惜的。之前沒跟你們說過我跟章成彬散伙的原因，挺不好意思說的，顯得我很蠢。”
她頓了下，繼續(xù)道：“他私吞了工作室很多錢，我之前一直沒發(fā)現(xiàn)。大學剛畢業(yè)我就跟章成彬一起合作，他做商務(wù)確實挺有一套，我之前很信任他，沒想到他竟然坑我�！�
束晴十分意外，這件事凌靈瞞得很緊，她們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fā)現(xiàn)。盡管去年換經(jīng)紀人的那段時間，凌靈有將近三個月沒出來和她們見面，束晴當時以為她只是工作變更后的暫時性忙碌，沒想到另有隱情。
“金額大嗎，起訴他了沒？”束晴問。
“有幾百萬，要不是查了賬，我還不知道自己這么能掙錢�！绷桁`冷笑了聲：“他只還了一點，說自己沒錢，一直跟我扯東扯西。年初的時候我已經(jīng)請律師起訴了，等判下來他就要被強制執(zhí)行。我不僅要他還錢，還要他把之前在我這里賺的錢都吐出來。不跟他來真的，還當我好欺負呢，狗男人�！�
既然已經(jīng)請了專業(yè)律師，束晴也不再多言，只關(guān)心道：“那你現(xiàn)在經(jīng)濟情況怎么樣，工作也別太拼，缺錢的話，我這邊最近有筆基金快到期了，能給你挪一點先用。”
凌靈聽見這話，立刻收起剛才那副惡狠狠的表情，起身從對面坐到束晴身邊，拉著她的胳膊靠著她的肩膀，嗲嗲地說：“晴晴，你這話也太讓人有安全感了。不過放心啦，錢我還有的，就算真的破產(chǎn)，我也先去溫妮那求包養(yǎng)，先宰大小姐一番�！�
束晴拿筷子的手被抱住，她假裝嫌棄地掙脫開，推著凌靈說：“坐回去坐回去，你不吃飯我還要吃�！�
凌靈笑哈哈地回到對面。
束晴一個人吃飯很快，結(jié)束后她去結(jié)賬，回來時看見凌靈從包里拿出一個透明分塊藥盒，倒出一格藥就著茶水吞下去，又很快塞回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