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徐明恒呵呵笑著:“梁招月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放你鴿子呢?不行,我得打電話說說她。”
他拿起手機就要打,說時遲那時快,眼前一晃,再次反應(yīng)過來時,他的手機已經(jīng)被周云川奪過去,丟在一旁的沙發(fā)上。
再看周云川的神情。
又冷又硬,眼底附著一片寒霜。
額……
徐明恒打了個寒噤,同時覺得,這看著不像被放鴿子,反而是比放鴿子更嚴重的事。
難道是吵架了?
不對啊,先不說周云川就不是會吵架的人,就說那梁招月吧,恨不得黏在周云川身上的人,舍得和他吵嗎?
那自然是舍不得的。
這么一想,徐明恒就更加好奇,兩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使得前幾個小時心情愉悅t?推掉工作提前回家的周云川,這會又冷若冰霜地回來公司加班。
“你們這是鬧矛盾了?”
見周云川依舊毫無反應(yīng),他以為自己猜對了,說:“情侶之間還有分分合合呢,夫妻間偶爾鬧個矛盾也再正常不過,有些感情就是越吵越好。女孩子嘛心又比較軟,梁招月那么愛你,你哄哄她,她說不定就立馬原諒你了。男人,有時也不要把尊嚴看得那么重�!�
他長篇大論說完,最后的落腳點放在自己身上,“你看看我和安安,之前她還不理我,現(xiàn)在經(jīng)過我的努力,她還不是偶爾會搭理我下�!�
說完他還滿意地點點頭:“人嘛,就要有自我反省的能力�!�
沉默了許久的周云川終于舍得看他,問:“是嗎?”
徐明恒說:“那肯定啊。”
“如果是離婚呢?”
“��???????”
徐明恒覺得自己肯定耳鳴,不然怎么可能從周云川口中聽到了離婚二字。他哈哈笑道:“什么離婚?你在和我開玩笑嗎?這才三月份,愚人節(jié)也沒到啊�!�
周云川自己也笑了,他扔開鼠標(biāo),整個人往電腦椅一靠,他仰臉看著天花板,腦海中閃過梁招月拿筆讓他簽字的畫面,輕輕嘆了一口氣。
半晌,辦公室里響起一道透著淡淡悲傷和失落的聲音。
“她要和我離婚�!�
“就在半小時前,她給了我一份離婚協(xié)議簽字�!�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真不是故意卡文,節(jié)奏本身并不是我的強項,一邊寫一邊梳理是我的寫文習(xí)慣,這也是我每篇文都要存稿足夠才敢開文的原因。
但這篇文的存稿進度超出了我原來的想象。
一是我沒寫過從男女主認識到在一起到分手再和好的故事脈絡(luò),推翻了好幾版的存稿才有了這個故事。我知道對于一章章追文的讀者來說,心情肯定是很焦急,尤其自己想看到的內(nèi)容為什么還不快點寫到。每一次開文,我都會以讀者的角度去看自己的文,思考哪里不足,這篇文也不例外,之前有過一次加更,就是我覺得那兩章如果放在一起更新是不是體驗感會更好。
二是我的工作實在很忙,每天碼字的空閑時間在晚上21-24點左右,短短幾個小時要寫出我自己很滿意的章節(jié)內(nèi)容確實很難做到,我都是先寫一遍粗糙的再慢慢修改。我也想過能不能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用手機寫一點,可行性不高。
說這些只是覺得大家付費看我的文,你們花錢了,我理應(yīng)回饋你們一個相對好的體驗。只是我目前能力有限,和大家說聲對不起,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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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云和資本的周云川是什么關(guān)系?◎
梁招月要和周云川離婚?
徐明恒愣了許久,
還是覺得這事不太可能。
他說:“你開玩笑的吧?”
周云川說:“我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嗎?”
自此,徐明恒總算相信,兩人真的鬧到了離婚的地步,
而且這離婚還是梁招月提的。
徐明恒當(dāng)即拉了張椅子坐在周云川對面,他說:“事先說明,我接下來說的話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啊,
你不愛聽是你的事,
我純屬和你分析。”
隨即他便說:“我就不明白了,
之前你們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梁招月就跟你提離婚了,
我一直以為如果你們真要離婚,提的人多半是你,
絕不是梁招月�!�
周云川聽到這話,著實諷刺,
他問:“為什么?”
徐明恒幾乎脫口而出:“梁招月愛你啊。”
周云川不以為然:“是嗎,愛我還和我離婚?”
徐明恒瞥了他眼,
說:“那你就得好好反省了,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讓她失望了。”
周云川說:“雖然這段婚姻開始的時候目的不太純粹,但我絕對不做那種對不起她的事�!�
這點換做其他人說,徐明恒可能還得打個問號,但要是出自周云川之口,那他絕對百分之百贊同,他說:“那你好好想想,
你們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鬧過什么不愉快?”
周云川想了想,說:“沒有�!�
徐明恒就納悶了:“難道是梁招月自己不想和你過了?不應(yīng)該啊,
之前還追你追得那么緊,
都追到國外去了,
你們現(xiàn)在處得這么好,她沒理由半途而廢�!�
一聽這話,周云川心里莫名有種堵塞的感覺,他說:“你是這么看我們的?”
徐明恒切了聲:“那不然呢?你敢說你就沒看出來?”
周云川索性沉默。
感情這種向來都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徐明恒又不清楚他們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才鬧到這個地步,而周云川好像也不明白,他一針見血地問:“你想離婚嗎?”
周云川眸光一斂,沒說話。
他便笑了:“感情這種事真的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誰能想到當(dāng)初那個說是交易的你,成了現(xiàn)在舍不得的那個。”
周云川假裝沒聽到他的調(diào)侃,說:“你下班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別啊,兄弟你都這樣子了,我哪能拋下你,不如晚上去外面喝一杯?”
“沒時間�!�
徐明恒嘖了聲:“都是喪家之犬了,搞什么清高,我可是犧牲了時間陪你,你要真不要我可先走了�!�
周云川拿起手機在看,沒理睬他。
他繼續(xù)游說:“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周云川說:“你走吧。”
恐怕他這會腦子都亂得很,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徐明恒也不往他跟前湊,給他添堵,即刻離開。
關(guān)上門的那瞬間,他恍惚聽到了周云川在和人打電話,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黃律師……”
徐明恒徹底呆住。
倘若他沒記錯的話,周云川口中這黃律師,大概就是紅圈所最有名的離婚律師。當(dāng)年他們投資一個項目,標(biāo)的公司在沖刺主板IPO的時候,突然爆出公司法人妻子鬧離婚,任何一家公司在準備上市期間,一旦法人爆出離婚,那么這IPO八成離黃不遠了。
那次就在大家覺得這項目鐵定是流產(chǎn)了,周云川便請到了這著名離婚律師,力挽狂瀾,最后公司順利上市,各方也都歡喜。
誰能想到這才幾年過去,周云川再次找到人家,卻不再是為了項目利益得失,而是因為自己的事。
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電梯來了。
徐明恒想了許久,他走進電梯,同時撥通孟安安的電話。
甫一接通,那端又是很不耐煩的口吻:“徐明恒你煩不煩……”
徐明恒點頭哈腰的:“祖宗,這次是真出大事了,我去你家和你說,你看看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一起給你帶過去�!�
那頭啪的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徐明恒卻是不敢再有所耽擱,在網(wǎng)上給她點了幾樣愛吃的外賣,然后開車直奔御景繁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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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梁招月就再沒收到周云川的任何消息。
下周就要出發(fā)前往深城,如果在此之前她沒把離婚的事解決,那么這之后事情會變得麻煩許多,說不定將來她還要在兩座城市之間往返,這和她當(dāng)時計劃的背道而馳。
況且她實在匪夷所思,明明離婚協(xié)議條款她已經(jīng)讓步到最大的范圍,周云川不會有任何經(jīng)濟損失,為什么在離婚簽字這么簡單的事上,他不能干脆果斷些。
眼見時間一天天迫近,等到第三天,無奈之下梁招月?lián)艽蛑茉拼ǖ碾娫挕?br />
周云川總共有兩個號碼,一個是對對外公開的工作號,一個則是私人號碼。
工作機他很少看,一般都是底下的人在幫忙查看。
梁招月徑直撥了他的私人號碼,那邊倒是很快就接了,她心想還好,他不至于連她電話都不接,開口第一句就是:“你和律師談得如何?你什么時候簽字?”
那邊默了一下,隨后傳來一道還不算陌生的聲音:“梁小姐您好,我是周總的助理江柏,周總他現(xiàn)在正在開會,您這邊有什么事嗎?”
梁招月莫名噎了下:“他幾點結(jié)束會議?”
“這個……”江柏看了眼坐在辦公桌前的周云川,回復(fù)道,“這次的會議內(nèi)容比較棘手,結(jié)束的時間我們這邊也不能確定�!�
這種情況之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雖然那會周云川多半會擱下會議的事情出來接她電話,可現(xiàn)在今非昔比,他自然是以公事為主。
梁招月想了想,說:“那麻煩您這邊等他有時間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如果他要是沒空,那也麻煩您幫我問一聲那晚上的事情他想好了嗎,我這邊的律師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末了她又補了一句:“再拜托您幫忙告訴他一聲,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他盡快簽字�!�
說完,梁招月摁斷電話。
江柏看著手機屏幕,再看看神色晦暗不明的周云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倒是周云川拿過手機,問:“黃律師那邊進展如何?”
江柏立馬回道:“這兩天他們都在羅列計算您這邊的資產(chǎn),我早t?上問過,大概今天下班左右他們會拿出第一版協(xié)議內(nèi)容�!�
周云川沉靜片刻,說:“讓他們盡快,我會議結(jié)束的時候就要看到那份協(xié)議�!�
江柏說:“那我再催催他們。”
江柏就要退出去,周云川像是想到什么事了,及時叫住他,問:“這幾天她還是沒回去?”
那晚周云川離開望京新景回到公司辦公,忙碌到凌晨一點,眼見時間已晚,他也沒再跑一趟酒店,索性就住在辦公室隔壁的套臥。這之后幾天,天天如是,他吃住都在辦公室的隔壁臥室。
說起來這間臥室還是當(dāng)年他最忙碌的時候讓人收拾出來的,稍微裝修了下,以便平時休息。
過去這幾年他要么住酒店,要么住辦公室,偶爾也回望京新景,始終沒個固定的居所,有種流浪的意思。直到去年他和梁招月結(jié)婚,他才有了固定的住所——望京新景。
至于辦公室和酒店他已很久沒有光顧了。
以至于這次突然要暫居,卻發(fā)現(xiàn)里邊的好東西都缺了。
他讓江柏回望京新景去拿,江柏專門跑了一趟,不止帶了他需要的生活起居用品,同時還給他帶回來一個消息。
梁招月沒在家里住,這幾天都是住的酒店,位置就在銀海證券隔壁。
更有甚者,她的東西都搬得一干二凈了。
周云川有意外,但也沒太大的意外。
那晚之后,他后來冷靜下來好好想了想,覺得她確實是這樣的性格——投入的時候如同飛蛾撲火、不管不顧,想要結(jié)束了同樣不留余地。
他不禁自嘲,當(dāng)初怎么就就會覺得她少年心性,做事心軟。
明明手起刀落的速度比他快了許多。
江柏觀察了好一會周云川的臉色,回道:“沒有�!�
周云川靜默稍許,說:“告訴周姨這段時間她就不用過來了,老太太那邊問起就說是我們需要私人空間,過段時間再讓她過來。”
江柏心想,這以后還有過來的必要嗎?
可對方到底是自己老板,盡管自己在他身邊待了幾年,但老板的私事絕不是自己可以八卦和揣測的范疇。
比如那天早上,他早早來到公司,正要將前一晚因為周云川提前下班而耽擱的部分工作放到他辦公室,不曾料到那么早的一個時間,周云川就已經(jīng)西裝革履地坐在辦公桌前處理公務(wù)了。
雖然以前這樣的場景并不少見,但最近周云川的工作時間不再像從前那般早出晚歸,相反的,踩點上班以及提前下班的情況倒是比較常見。
他當(dāng)時第一個猜測就是,有可能是梁招月出差了,周云川也就恢復(fù)往常的上班節(jié)奏。
這個猜測剛起,隨即他便聽到周云川說,讓他配合黃律師清點他的個人資產(chǎn),并協(xié)助起草離婚協(xié)議的條款。
離婚協(xié)議?
江柏一聽就愣了,但也不敢多問,放下文件離開辦公室,他即刻聯(lián)系黃律師。
電話撥通沒十秒,他便知道了周云川口中的離婚指的是什么。
是他和梁招月要離婚。
前一晚周云川已經(jīng)和黃律師通過電話,流程按照正常的離婚程序走。
哪怕距離那天知道這事已經(jīng)三天過去了,江柏還是不無感慨。
想當(dāng)初,兩人結(jié)婚時,那份婚前協(xié)議還是他從中幫忙擬定的,如今到了離婚的地步,周云川已經(jīng)單方面毀掉那份婚前協(xié)議,特意吩咐黃律師在財產(chǎn)分割這一塊,按照雙方對半來擬定。
當(dāng)然這其中的“雙方對半”,是以周云川這邊的資產(chǎn)為主。
雖然不知道兩人為何鬧到了離婚這地步,明明這之前兩人感情還好好的。不過看周云川離婚讓步得這么狠的情況,想來他離婚的意愿并不是那么強烈。
最起碼可以肯定的是,提離婚的人絕不是周云川。
江柏又想,既然老板不想離婚,為何不爭取下?畢竟梁招月那么在意他的一個人,說不定哄哄就好了。
到底是上司的事情,江柏也不好多加揣測,應(yīng)了聲好,退出周云川的辦公室,轉(zhuǎn)而拿起手機撥打黃律師的電話,詢問離婚協(xié)議的起草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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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梁招月掛了電話,站在樓道看了會風(fēng)景,就要回辦公室繼續(xù)工作,忽然手機震了下,她以為是周云川或者江柏打過來的,低頭一看,卻是孟安安的。
看著屏幕上的備注,她忽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接這通電話。
猶豫間,電話斷了,手機歸于安靜。
她松了口氣,想著等一會再給孟安安發(fā)信息解釋,沒想到,這個念頭剛落,手機再次震響,還是孟安安打來的。
這次梁招月沒再猶豫,劃上接通圖標(biāo)。
手機剛附到耳邊,就聽到那端可憐兮兮的聲音:“招月,我在你公司樓下�!�
梁招月回到辦公室和姜晨請了一個小時的假,然后拿著工牌和手機下樓。
孟安安就在三樓的咖啡廳,她選的靠門口的位置,一直探頭盯著門口看,幾乎是梁招月一出現(xiàn),她就起身飛奔過來:“招月。”
梁招月笑笑地看著她,說:“今天不用上班嗎?”
孟安安努著嘴:“我哪還有心思上班。”
一聽這話,梁招月便肯定,孟安安這是知道她和周云川的事了。
兩人挑了個人少的區(qū)域,一人點了一杯咖啡,一坐下,孟安安就拉著她的手問:“你和哥哥真的要離婚嗎?”
梁招月喉嚨有點發(fā)堵,依稀記得當(dāng)初第一次見到孟安安時,后者可是很羨慕她和周云川的感情,又是日久生情,又是恩愛相加,她沒敢看孟安安,垂眸輕輕嗯了聲。
孟安安就快哭了。
那晚徐明恒來到她家和她說了這事之后,隔天晚上她一下班就去了望京新景。她自然有開門的密碼,但還是坐在門口等了一晚上,也沒等來梁招月回家的身影,后來她實在沒法,輸入密碼開門進去,隨即便發(fā)現(xiàn),整個屋子都空了許多。
或者不該用空來形容,應(yīng)該用簡約。
她哥哥本來就不愛裝飾住所,以前她沒少嫌棄過他,也曾想著幫他買些東西裝飾下,卻被他一口否定,甚至為了徹底打消她這個念頭,周云川直接在隔壁幫她買了套房子,斷了她所有的蠢蠢欲動。
后來直到梁招月住進來,這家里才滿了些,有了人住的味道和氣息。孟安安一邊吐槽哥哥重色輕妹,但不可否認的是,她樂意見得哥哥愿意去包容一個異性。
可如今,這個家又變得空蕩蕩的,屬于梁招月的東西全消失了。
她以為自己多想了,說不定梁招月真是整理要添新東西進來,可等她打開獨屬于梁招月的書房以及臥室,這才發(fā)覺,兩間房間都恢復(fù)了之前的模樣,哪里還能找到一絲屬于梁招月的氣息。
原來不是她多想,徐明恒也沒和她開玩笑。
梁招月和哥哥真的在準備離婚。
現(xiàn)在,她看著梁招月,說:“為什么?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你和哥哥怎么突然就走到了離婚的地步�!�
那晚梁招月也聽到周云川這么問自己,問她為什么要離婚。
服務(wù)員端上咖啡和蛋糕。
梁招月看著那精致的拉花,抬頭問:“你喜歡的那個人,你從他身上得到想要的東西了嗎?”
孟安安懵了懵,說:“我也不知道�!�
最近徐明恒是有點在乎她,但要說這在乎到底有深多重,她自己也說不清。
梁招月見她迷茫的模樣,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她說:“安安,一個人堅持久了也是會累的�!�
孟安安不明白:“可是你和哥哥不是如久生情嗎?”
梁招月就笑了:“這件事我必須和你道歉,我和你哥哥不是那樣的�!�
隨即她簡單說了下兩人結(jié)婚的事情。
孟安安聽完就呆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憤怒:“哥哥他!真不是人。”
梁招月說:“不怪他,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
“可是……可是你們后來不是好好的嗎,為什么就不能這么一直過下去呢?”
梁招月抿了口咖啡,沒說話。
孟安安又問:“招月當(dāng)初你和我說,你不想留有遺憾的,你現(xiàn)在就這么和哥哥結(jié)束,不是……和你說的截然相反嗎?”
梁招月聲音里有著濃濃的感慨:“此一時彼一時,那會還是太年輕了,以為自己想要就能擁有�!�
孟安安沒說話了。
梁招月這話語里的失落清晰可見,肯定是哥哥做了什么事導(dǎo)致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所以才做出這個決定。
良久,孟安安抿了抿唇,再一次問道:“招月,徐明恒和我說離婚是你提的,你真的想好了嗎?”
梁招月笑了笑,點點頭說:“想得很清楚,比我當(dāng)年決定要來北城讀書想得還要清楚。”
孟安安就知道這事沒有回頭的余地了,她說:“奶奶知道嗎?”
梁招月?lián)u搖頭:“安安我想麻煩你件事,這事你先別和奶奶說,我之后會親自和她講。在這之前,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孟安安眼睛紅紅的:“我要是不說,奶奶t?會怪我的,說不定她也會勸你�!�
梁招月安撫她:“不會的,奶奶知道我們的情況,她老人家也會尊重我的選擇,我現(xiàn)在不和她說,是不想讓她傷心�!�
“早傷心和晚傷心有區(qū)別嗎?”
“有,晚一點傷心可能就不會那么傷心了�!�
這話太繞,孟安安聽不明白,她說:“怎么就走到這個局面了?今年過年你不在家,奶奶可是和叔叔嬸嬸姑姑伯父伯母他們說了,今年中秋他們再忙都要回來一趟,到時好把你們介紹給他們認識,可是現(xiàn)在……”
孟安安沒說下去,眼淚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流。
梁招月抽紙巾幫她擦,說:“是我和你哥哥的事,你哭什么?”
孟安安握住她的手:“招月,我好喜歡你的�!�
“我和你哥哥沒緣,但我和你依然是有緣的,以后我們還是可以來往當(dāng)朋友�!�
“可是不一樣,”孟安安說,“我還是喜歡你當(dāng)我嫂子�!�
梁招月看著她,突然很認真地說:“以后你可能還會有別的嫂子,說不定你還更喜歡她。”
孟安安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會的,哥哥要是敢和其他人結(jié)婚我第一個不同意,我只認你這個嫂子�!�
梁招月便笑了,那笑容很是復(fù)雜。
有寬慰,但更多的是傷心。
任何人都希望她和周云川好,可他們卻走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
安撫完孟安安,梁招月送她離開,又回到咖啡廳坐了好一會,直到她請假的一小時快接近尾聲,她才上樓。
一上樓,剛走進辦公區(qū)域,她便發(fā)覺好多人都在看自己,而且個個目光不善,莫名有種看戲吃瓜的意思。
梁招月正納悶著,忽然陸平突然出現(xiàn),神色焦急,看到她了,朝她招了招手,說:“梁招月,來會議室一趟�!�
陸平嫌少這么嚴肅地連名帶姓叫她,梁招月多少能猜到是有事情發(fā)生了,多半還和自己脫不了關(guān)系,只是這事到底是大是小,她有些拿不準。
她一邊思索,一邊跟在陸平身后進了6號會議室。
一進去,梁招月便見陸平神情復(fù)雜地看著自己,那眼神有失望,也有恨鐵不成鋼。
梁招月捏著手,說:“師父,您找我?”
陸平當(dāng)即將自己手里的文件夾重重地往桌上一甩:“你和云和資本的周云川是什么關(guān)系?”
梁招月心咯噔一聲,突然想到了那封郵件,她纏緊手,沉默以對。
見她這樣,陸平大概也猜到了,他拿手指她,那表情要有多失望就有多失望:“你當(dāng)初怎么和我保證的,絕不做那些下作的事�!�
梁招月當(dāng)即就要解釋:“師父我和他……”
陸平打開桌上的文件夾,抽出一張紙拍給她:“那個余浩,上次他在杭通里面幫忙出力了,是不是周云川指示的?”
梁招月拿起那張紙,果然是前幾天錢凱發(fā)給她的郵件,如今原封不動地發(fā)了出來。難怪剛才進辦公室時,同事們都那樣看自己。
她抿抿唇,和陸平說:“那個項目確實是他幫忙的……”
陸平搖搖頭,呵了聲,說:“難怪我讓你把男朋友帶過來,我給你把把關(guān),你再三找借口推脫。我就說那余浩是什么人,你男朋友要是個小職員,能認識那樣的人?”
他又問:“你和周云川什么時候開始的?”
梁招月捏緊手里的紙張,說:“前年十月那會�!�
陸平一聽,當(dāng)即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我讓徐明恒給你介紹工作,是讓你兼職的壓力小一些,不是讓你去做……做……”
他甚至說不出‘齷蹉’二字。
看他為自己的事情如此憤怒和著急,就像哥哥擔(dān)憂妹妹誤入歧途,毀壞自己的人生。
梁招月心想,她的父母都做不到這般。
她看著還在氣頭上的陸平,解釋道:“我和他的關(guān)系有些復(fù)雜,但絕不是郵件里面寫的那樣,之所以瞞著您,不想讓您知道,是因為……”
因為什么呢?
梁招月想,大概就是知道她和他沒有長久的未來,所以她從沒想過公開。
兩人的差距本就明顯地擺在那里,與其讓人指指點點,不如就讓這段關(guān)系永遠藏在黑暗中,藏在它本來的位置。
開始與結(jié)束,從來都是無人知曉,就是她和他這段感情最好的結(jié)局。
陸平看了看她,眼睛一瞇,口氣緩和了些,不甚確定地問:“你確定不是包養(yǎng)關(guān)系?”
她點點頭,很篤定地說:“不是,我們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最近因為感情分歧,已經(jīng)分手了。”
聞言,陸平擰緊眉,想到在杭城酒店的咖啡廳,她說的那些話�?戳怂靡粫�,他口氣總算溫和許多:“確實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
梁招月再一次點頭:“我和他的關(guān)系是正當(dāng)合法的,這點我問心無愧�!�
陸平冷笑了聲,“你說問心無愧,那你能堵住外面那些人的嘴嗎?”
梁招月抿唇?jīng)]說話。
相互安靜數(shù)秒,陸平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想,只要不是包養(yǎng)這種見不得光的關(guān)系,這事情還不算太糟糕,正常的談戀愛總比權(quán)色交易來得光明正大和坦坦蕩蕩。就算兩人的家世差距在哪,但擋不住哪怕就是高高在上的周云川也會被梁招月迷戀住。
感情這種事向來難講,看多了門當(dāng)戶對,就不能瞧一回其他樣式的?
況且梁招月本身也不差不是嗎。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要好處理很多,而且梁招月馬上就要去深城了,這些閑言碎語是打擾不到她的,也不會對她造成太多的影響。
想到這,他一改之前的憤怒,很是溫和地說:“既然不合適分開也好。我們和這種人就不是一個階層的,長痛不如短痛,你的做法是對的�!�
梁招月一愣,隨即又說:“謝謝師父諒解�!�
陸平又重重嘆了聲氣,說:“你……算了,我先去和羅總說說你的事,看能不能讓他出面和宋總談?wù)効�,怎么把事情的負面影響降到最小�!?br />
梁招月心里又是一暖,說:“師父,不好意思將你牽扯進來�!�
陸平說:“我和你的那幾張照片,次次都是部門或者項目聚會,很好澄清,你不用擔(dān)心,就是余總和周總兩人麻煩了些�!�
頓了下,他又說:“這事與其羅總和宋總出面,我看讓周云川來出面是最有效果的�!�
梁招月頓時難住。
且不說周云川到底愿不愿意幫她出面澄清,就他們?nèi)缃襁@個局面,她連撥通他電話都得靠江柏傳達。
想來是無望的。
她說:“恐怕不行�!�
陸平誤會了,冷嗤道:“男人最是無情,更不用說他那種人,這次也算給你上了一課,你以后學(xué)著點。”
梁招月沒多做解釋,含糊地嗯了聲,問:“羅總那邊需要我跟您過去嗎?”
陸平說:“不用,我先去和他說,走一步看一步,你先回去工作,該交接的交接,別想太多。”
話落,陸平往會議室門口,梁招月忙上前一步,正要幫他把門打開,不料,外面有人先她一步把門推開了。
“你是梁招月嗎?宋總有請�!�
來人是銀海證券董事長宋成杰的秘書江凱琳,這會正微笑看著梁招月。
一聽這話,梁招月轉(zhuǎn)過臉,和陸平面面相覷。
兩人腦海中都閃過同樣一個念頭——
難道匿名郵件這事發(fā)酵得如此之快,竟然驚動了上邊的董事長親自出面解決?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跨年快樂!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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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她唯一的身份就是梁招月,不是誰的妻子和孫媳婦�!�
對于宋成杰而言,
這本該是風(fēng)平浪靜的一天。
早上就深城分公司的組建進展高層開了個會議,一切程序推進得還算順利,甚至比預(yù)期的還要快還要好。他很滿意,
一如滿意這幾年銀海證券在他的帶領(lǐng)下,一步一步的,很有秩序地朝前發(fā)展。
人在順?biāo)扉_心的時候,
總想著還能再無憂無慮一些。
因此下午他讓秘書看了下行程,
將幾個不太重要的會議推給底下的副總,
便打算著今天早點下班去接女兒吃飯。
那會他甚至都在找女兒鐘意的幾家餐廳了,
結(jié)果,秘書突然敲門進來,
說是有事情要報告。
聽聞是桃色緋聞方面的匿名郵件,他沒太在意。對于金融圈來說,
什么桃色緋聞、權(quán)色交易,早就屢見不鮮。他吩咐秘書聯(lián)系相關(guān)人員的部門董事總經(jīng)理了解情況,
然后按照公司章程處理。
秘書卻遲遲沒有照做。
宋成杰便問怎么了,
秘書想了下,雙手奉上手機,放大匿名郵件里拍到的車牌號,說:“這個車牌號我隱約記得在哪里見過,剛剛查了下,車牌號的主人是云和資本的周總�!�
聞言,宋成杰神色都認真了幾分,
說:“你確定?”
秘書點點頭,說:“之前您見周總那次,
他開的便是這輛車�!�
經(jīng)秘書這么一提,
宋成杰倒是記起來了,
那大概是幾個月前的事。
早年間他的父親是在周云t?川的爺爺?shù)紫鹿ぷ鞯模m然后來周云川爺爺早早就去世了,但他們家這些年在周云川的奶奶柳依棠的幫襯下,發(fā)展得很是順利。
比如他這么快地就坐上了銀海證券董事長的位置,甚至坐得這么穩(wěn)當(dāng),這里面就少不了柳依棠的推波助瀾。
那次他見周云川,一方面是業(yè)務(wù)上的事,更多的則是人際關(guān)系上的一個維持。
周云川這人相當(dāng)冷淡,商業(yè)往來從不熱衷搞人際關(guān)系。但他不喜歡,是人家家大業(yè)大,根基尚厚,他自然有資本。
可宋成杰不同,他是能攢一點就攢一點,最好是能一級一級地往上跳。
那次他依舊借著工作上的事見了周云川,只是那晚格外奇怪,倒不是周云川這個人奇怪,而是他的車奇怪。
他那天竟然是開了一輛橄欖綠的賓利。
事后他還想著,周云川這人私底下是有些格外不同。
還挺有個性的。
現(xiàn)在看來,恐怕這車并不是周云川在開。
因為這時,秘書適時提醒:“梁招月是投行二部的員工,去年六月進的公司,由陸經(jīng)理面試招進來的,在此之前她的上一份實習(xí)是在云和資本,參與的是一個智慧城市方面的并購項目�!�
緊接著,秘書遞上并購項目的相關(guān)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