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對他們而言,現(xiàn)在的情況可謂十分嚴(yán)峻,匹諾曹和他的小隊手段如雷霆,對所有的襲擊者都毫不留手,下手血腥而直白,以一種令人膽寒方式?jīng)_擊著他們的感官,令他們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而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住客”更是猶如兜頭的冷水,澆滅了他們的熱血,現(xiàn)在他們處處掣肘,再不敢輕舉妄動。
溫簡言坐在賭桌邊,漫不經(jīng)心地垂著眼。
明明腳下一地血泊,但他本人卻都很潔凈,除了鞋面上未涼的血,身上再無半點痕跡,似乎周遭發(fā)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但每個人都看的清楚這個明明從未動手的家伙,才是操縱這一切的真正主使。
眾人皆是利刃。
他是持刃之人。
叮叮當(dāng)當(dāng)。
骰子撞擊著盅壁,發(fā)出清脆悅耳的響聲,聲音漸弱,直到最后消失不見。
賭盅打開。
大小立見。
“唉,又輸了�!鼻嗄陣@口氣,語氣卻并沒有多少遺憾,“老話說十賭九輸,照我看,這個概率多少還是保守了,怕不是十賭十輸。”
伴隨著他的認(rèn)輸,面前所有的籌碼都被劃歸到了荷官的手里。
“算了,不玩了�!�
溫簡言站起身,踩過腳下粘滑的血液。
他抬眼掃過一片死寂的大廳,像是突然靈光乍現(xiàn),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有個提議,”
溫簡言和和氣氣地說。
“接下來,不如我來幫大家戒賭吧,如何?”
站在賭桌邊的青年明明是笑著的,聲音也溫柔和煦,但說出的話卻殘忍的令人背后發(fā)涼。
“能讓人戒掉賭博的方法不多,據(jù)我所知,最行之有效的只有一種強權(quán)和鐵腕�!�
“所以,接下來誰再賭一次,我就砍掉他的手�!�
“賭第二次,是腳�!�
“賭第三次,是頭�!�
第607章
幸運游輪
第六百零七章
……戒賭?
聞言,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瞳孔一縮。
“你瘋了?”一個主播忍不住上前一步,質(zhì)問道,“你這不是等于讓我們送死嗎?”
在幸運游輪這一副本里,主播所擁有的積分幾乎等同于生存的時間。
“我們根本無力負(fù)擔(dān)今晚的房費”
“今晚?”青年扭頭看了過來,視線淡淡從他身上掃過,唇邊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被那樣的目光掃過,那人不禁背后一刺,有種想要后退的沖動。
只見他探身出去,隨意地從吧臺拿起一只杯子,側(cè)放在賭桌邊緣,松開手,杯子咕嚕嚕飛快滾了下去,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玻璃碎裂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廳內(nèi),一下子,萬籟俱寂。
“?”
眾人驚愕地注視著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幾乎有些無法處理這突如其來的信息。
直到溫簡言輕描淡寫地打破寂靜。
“船要沉了�!�
溫簡言:“比起思考能不能賺到足夠的房費,不如想想你們還能不能活到今晚�!�
此話一出,無異于扔下一顆重磅炸彈,霎時間,剛剛還能勉強控制的場面重新變得躁動起來。
“船要沉了?怎么可能?”
“放屁,他在撒謊!”
作為混亂的制造者,溫簡言靠在賭桌邊上,饒有興致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一幕,似乎一切與他無關(guān)。
不過,能活到現(xiàn)在的主播到底不會是什么普通人,甚至沒花多少功夫,混亂就被重新遏制住了,理智再一次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其中一名主播走上前,鷹般的雙眼緊緊盯著溫簡言,緩緩道:
“你有什么證據(jù),而且就算沉船是真的,你又怎么敢保證一切會發(fā)生在今晚?”
“我想,有一件事你沒有搞清楚�!�
溫簡言看向他。
在他的身后,是悍厲的面孔,滴血的刀尖。
發(fā)言之人微微一笑:“我好像沒有在試圖說服你們�!�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由心口一緊。
被船沉的消息所震懾,他們剛剛幾乎都要忘了,大概就在數(shù)分鐘之前,對方是用多么殘酷的手段對他們進(jìn)行鎮(zhèn)壓的地上鮮血未涼,而面戴漆黑面具的住客又虎視眈眈,一切都和這位匹諾曹有著脫不開的關(guān)系。
“抱歉,我不是逼問您的意思,”說話之人的氣焰弱了下來,“只是……如果今晚船沒有沉,那我們依舊需要足夠的積分來付房費……”
“原來如此�!睂Ψ近c點頭,一副極好說話的模樣,“這倒是可以理解�!�
主播們對視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了相同的隱秘欲望。
他們知道,匹諾曹的積分?jǐn)?shù)字十分恐怖,如果他愿意幫他們付房費的話,那一切就都好說了。
說不定他們還能謊報一下自己的積分?jǐn)?shù)額,趁機撈上一筆
……
“不過……”
“既然都已經(jīng)活到現(xiàn)在了,那就不應(yīng)該連一點存款都沒有,”青年微笑著,語氣仍然溫和有禮,“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們早死一天晚死一天也沒區(qū)別,不是嗎?”
“……”
眾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化紛呈。
“我剛剛說的不是提議。”
溫簡言第一次將掛在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他冷漠地注視著眾人,嗓音之中藏著某種冷酷的東西,
“是決定�!�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浮現(xiàn)出了一沓燙金的紙張那是來自夢魘的強制契約。
“現(xiàn)在,請大家排隊上前簽署合同�!�
溫簡言再次揚起微笑。
他扭過頭,用輕飄飄的語氣對陳澄說道:“誰反抗,就砍了他的頭。”
陳澄手里拎著漆黑的唐刀,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是的長官�!�
*
就這樣,整個負(fù)二層的主播被迫簽署了契約。
注視著最后一個主播陰沉著臉將契約交到自己的手里,溫簡言笑瞇瞇地點點頭:
“謝謝大家配合,我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誰會想和你這個瘟神再見��!
其他主播的牙都要咬碎了。
離開負(fù)二層進(jìn)入電梯之后,溫簡言緩緩地舒了口氣,肩膀稍稍松弛了下來剛剛所發(fā)生的事,他看似穩(wěn)操勝券,實則險之又險。
這艘船上的主播都不會是什么簡單的角色,尤其是活到現(xiàn)在的,多少都已經(jīng)嘗到了內(nèi)斗所帶來的血腥味,倘若他們真的撕破臉,決心和他拼的你死我活,他這邊的勝算也并不大,他的小隊成員確實夠強,但不能在這里浪費天賦,巫燭看似唬人,但在這個副本之中處處掣肘,如果他參與太多,夢魘的反應(yīng)將無法預(yù)測,更何況,他身上還有從自己這邊轉(zhuǎn)移走的、無法在副本內(nèi)治愈的傷
溫簡言眸光一閃,及時制止了自己過度延伸的想象。
總而言之,他的小隊雖然強大,但卻也做不到在無損失地將這一層完全控制住。
不過……并不簡單的同時,也意味著,他們并非生死相依的同伴,而是各有心思,各自為戰(zhàn)。
陳澄和安辛天賦的破壞力驚人,由他們兩個對率先動手的人進(jìn)行壓制,其目的就是用暴力制造威懾。
而巫燭的存在更偏向于牽制,在危機四伏的情況下,他們的決斷勢必會傾向于保守。
而透露游輪將沉的情報,也同樣別有深意,對于身處這個副本的主播來說,賭下去、贏更多,就意味著活更久,但是,沒人想過,如果船沉呢?
那勢必會無人生還。
當(dāng)無法再將賭下去和活下去畫等號之后,他們自然也就不再愿意為此拼上性命。
就這樣,溫簡言以區(qū)區(qū)一支小隊的力量,依靠奇詭的戰(zhàn)術(shù),就這樣強硬掌控了數(shù)倍于己方數(shù)量的高級主播。
“一層結(jié)束,”溫簡言瞇了瞇眼,
道,“還有兩層�!�
陳澄哼笑一聲:“簡單�!�
“叮�!�
負(fù)一層到了。就這樣,用同樣的鐵腕,溫簡言輕而易舉地接連瓦解了剩下的兩層。
身處其中的主播們被迫簽下了強制契約像費加洛那樣,能無視夢魘束縛的人鳳毛麟角,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想要再賭下去,就要承受失去雙手和雙腿乃至頭顱的代價。
無論是在現(xiàn)實還是在副本之中,莊家的權(quán)力遠(yuǎn)遠(yuǎn)高過賭徒。
不過,凡事皆有例外。
當(dāng)所有的賭徒都被一人掌控時,情形就徹底逆轉(zhuǎn)了。
于是,以幾乎為零的代價,溫簡言就已徹底掌控了三層賭場。
溫簡言從口袋里掏出了什么,抬手丟給安辛:
“喏,你和陳澄分一下�!�
“這是?”安辛疑惑地打量著那管透明的液體。
“扭蛋里開出來的道具,”溫簡言說,“縮短天賦冷卻時間,祛除負(fù)面狀態(tài)。”
安辛臉上掠過一絲陰影:“童謠?”
溫簡言看了他一眼:“嗯�!�
在上次分別前,童謠給了他三枚扭蛋。
兩枚扭蛋里裝著的道具都是相同的,一管已經(jīng)在進(jìn)入負(fù)五層前使用掉了,而另外一管則留到現(xiàn)在。
沒人能想到……
在那之后,居然就是永別。
“豁,確實不錯,”陳澄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對眼下的氣氛顯然沒有任何自覺,十分自然地伸出手,“給我�!�
安辛反射性地收回手:“干什么?”
陳澄瞥了他一眼:“大驚小怪什么?我剛剛出力最大,所以我先喝,哪里有問題?”
“哈?”安辛一臉光火,“你說什么?”
陳澄面無表情地提高聲音:“我說我出力最大”
“……”
聞雅翻了個白眼,對著這種無意義的幼稚爭論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無聊�!�
銳評過后,她扭頭看向溫簡言,問:
“會長,接下來呢?”
溫簡言:“先暫時修整�!�
他瞇了下眼,抬頭望向被反光材質(zhì)玻璃遮蓋的賭場二層,道:
“然后……等�!�
*
在遠(yuǎn)離眾人的位置,溫簡言靠在墻上,雙手抱著胳膊,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冰冷的觸感擦過顴骨。
溫簡言反射性地向后躲開,抬眼看向巫燭:“干什么?”
巫燭拇指上沾著一抹紅,他碾了碾:“血�!�
“唔,”溫簡言含混應(yīng)了一聲,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頰,“謝了�!�
他沒看巫燭,只是用平靜的聲音回道:
“下次告訴我就好,別動手動腳。”
“在賭場里的時候,”
像是沒注意到溫簡言刻意擺出來的生硬態(tài)度,巫燭用毫不掩飾的直白言辭贊美道,
“你很好看�!�
溫簡言:“……”
他哽住了,似乎被對方這突然的夸獎弄的有點狼狽。
他大腦飛快運轉(zhuǎn),尋找著所有疏離又不失禮貌,合適得體又不會讓對方多想的回復(fù),但卻一時半兒會兒找不出什么合適答案。
巫燭沒有說謊。
溫簡言剛才掌控全局的樣子,在他眼里實在是好看的過分了。
美麗、強大、傲慢、冷酷,幾乎具備了一切值得夸耀的特點。
他實在喜歡看溫簡言如此熱烈活著的模樣,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喜愛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無法忽視,他甚至不惜為此壓制住自己的殺戮欲和食欲,簡而言之
“看到你剛剛的樣子,”
巫燭思考了一下,再次用直白的語氣說道:
“我硬.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
“啊?”
“啊?啥?��??”
“不是??哥?你說啥?!”
溫簡言的臉一下子充血了。
他跳了起來,做賊似得四下環(huán)視,確認(rèn)沒人聽到巫燭說的這句話之后,才看向?qū)Ψ絼倓倧娦凶龀鰜淼纳矐B(tài)度分崩離析,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跡溫簡言眼里冒火,惡狠狠瞪著他:
“你瘋了?”
“嗯?”巫燭面露不解。
他不太明白,自己對喜愛和欲.望的直白表述哪里有問題。
作為一個非人類,他向來無法理解人類在這方面的羞恥心。
“你是不是有病!”溫簡言氣的脖子都紅了,但還得咬牙壓著音量,“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場合能說什么、不能說什么?”
巫燭:“哦�!�
他思考了一下:“那我要等到什么場合說?”
溫簡言:“……………”
“什么場合都、不、可、以!”
第608章
幸運游輪
第六百零八章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壓著脾氣道:
“你該走了。”
“嗯。”
巫燭垂眼看他。
“親我一下�!�
那語氣自然至極,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有什么問題。
和他之前發(fā)出暴論時簡直一模一樣。
【誠信至上】直播間:
“……”
“我想說點什么,但總覺得無論說什么都有點多余�!�
“……”
溫簡言腦子嗡嗡的。
他閉了閉眼,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才生硬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巫燭卻似乎明悟了什么,他抬眼掃了一眼原處的其他人:“哦,場合不合適?”
畢竟對方剛剛的確這么說過。
溫簡言:“我不是這個……”
巫燭:“下次選沒人的時候�!�
【誠信至上】直播間:
“……”
“行(微笑�!�
“行(微笑�!�
“我真的看夠你們男同的把戲了!!”
巫燭離開之后,溫簡言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又忘了直播間沒關(guān)了。
腦海中飛速閃過剛剛和巫燭的所有對話,他一言不發(fā):
“……”
有的人看著好像和平常沒什么區(qū)別,但實際上人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了
感覺越來越難還自己一個清白了。
溫簡言閉上眼。
……干。
*
等。
這個字說的輕巧。
但實際經(jīng)歷起來,卻難熬至極。
自開船以來,幸運游輪一直可謂航行平穩(wěn),但卻依然能讓人感受到自己身處于一艘行駛中的巨輪之上,直到現(xiàn)在。
船只微微地?fù)u晃著,似乎在被海浪撼動,但卻很難再感受到那種破浪向前的沖力了。
黃毛收回看向舷窗外的視線,道:
“船幾乎不向前了�!�
溫簡言睜開眼:“很好。”
和他猜想的一樣。
雖然幸運號游輪被異變成了副本,但運行的規(guī)則卻并沒有改變,仍然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賭場的收入。
這個收入包括賭徒輸?shù)舻慕痤~,以及贏錢時賭場的抽水。
正因如此,在溫簡言控制了幾乎所有的賭徒之后,游輪失去了“燃料”,自然也就無法繼續(xù)前進(jìn)了。
由于游輪不再向前,即便不用任何道具,船體的傾斜已經(jīng)變得肉眼可見,船艙內(nèi)一片死寂,其中似乎蘊藏著某種不祥的訊息。
“噠、噠、噠�!�
前方傳來均勻的腳步聲。
眾人猛地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位身穿西裝,面目平庸的中年男性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即便從一開始,在場的所
有人都始終保持著極高的警惕,但卻依然沒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No.3】
溫簡言記得他,這位荷官曾在他和梅斯維斯的那場賭局之中出現(xiàn)過。
“您好,”No.3面帶微笑,彎腰致意,“梅斯維斯先生想要見您�!�
溫簡言神情平靜,對此似乎早有預(yù)料:“行啊�!�
他站起身,整了整袖口:
“帶路吧。”
就這樣,一行人跟在No.3的身后,一路穿過死寂一片的賭場。
周邊光線漸暗,通向二樓的階梯遠(yuǎn)遠(yuǎn)顯現(xiàn)。
走上階梯,穿過黑暗,就進(jìn)入了賭場的二層。
豪華的沙龍出現(xiàn)在溫簡言的面前。
溫簡言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了,身邊的一切都和記憶中毫無變化白金色的螺旋頂,巨大的落地窗,死寂的吧臺,以及稠密的、令人不安的空氣。
即便只是站在這里這一層都不做,都莫名感到十分不適。
No.3:“請跟我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步伐不停,帶著身后眾人向前走去。
他們穿過沒有半個人影的沙龍,一路前行,一直來到了二層的最深處才停下腳步。
No.3:“先生,他們到了�!�
說完,他便恭敬后退,讓到了一邊。
失去了No.3身影的遮擋,溫簡言抬眼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的白金色沙發(fā)上,坐著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
毫無血色的慘白面孔,眼白占比極少、幾乎均為瞳仁的怪異雙眼,以及危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正是賭場負(fù)責(zé)人梅斯維斯無疑。
“真沒想到,居然又見面了�!�
梅斯維斯雙眼緊盯著溫簡言,面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詭秘微笑。
“雖然我上次說過同樣的話,但這次還是得再說一遍
你可真是令人驚嘆。”
溫簡言一如既往地恭敬致意:“您謬贊了�!�
二人一站一坐,一如副本開始前那樣。
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生變化。
“如果是別人阻礙了賭場的正常運行,我是不會就這樣讓他如此輕易、如此完整地站在我面前的,但……如果是你的話”梅斯維斯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好整以暇地端詳著不遠(yuǎn)處的溫簡言,“我倒是愿意多給你一點寬容。”
“那么,請告訴我,這一次,你又想要什么?”
溫簡言不閃不避地直視著他,一點彎都沒繞,回答直白而簡潔:
“負(fù)六層的通行證。”
“負(fù)六層的通行證?”梅斯維斯掀了掀眼皮,神情懶�。骸叭绻阆胍氖沁@個,那就不應(yīng)該來找我。等到負(fù)五層的維修一結(jié)束,你就能再次挑戰(zhàn)了,如果成功,通行證自然就是你的�!�
溫簡言:“我等不了那么久�!�
他
輕笑一聲,聲音柔和:“而且,我想你們也等不了那么久吧?”
“……”
梅斯維斯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既然我都已經(jīng)站在這里了,那我們就沒必要再裝作對現(xiàn)狀一無所知了,好嗎?”溫簡言緩緩上前一步,垂著眼,俯視著坐在沙發(fā)上的梅斯維斯,“幸運號游輪快要沉了如果在海上一動不動的話,沉的怕是更快�!�
梅斯維斯注視著他,一雙眼白極少的詭異眼珠里情緒莫名。
“你在威脅我?”
誰都沒想到的是,溫簡言十分輕易地承認(rèn)了:
“沒錯�!�
【誠信至上】直播間:
“我靠,我明白主播想干啥了,媽的,好險惡的招數(shù)�!�
由于負(fù)七層的崩潰,船艙開始進(jìn)水,幸運號游輪的沉沒只是時間問題。
和其他副本不一樣的是,幸運號游輪是某種新生的、介于實體和非實體之間的副本,而下方的海洋則是更恐怖、更未知的存在,一旦游輪沉沒,游輪中承載的一切將被盡數(shù)吞沒……
無人生還。
按照正常的思路,想要在這個副本之中活下去,就要加快船只的行進(jìn)速度,讓船沉之前將游輪開到目的地。
但是,溫簡言卻反其道而行之。
他選擇了更為危險、更為極端的一條路。
切斷“燃料”的供給,將幸運號游輪、和游輪上搭乘的所有主播非主播捆綁在一起,作為交涉的手段和籌碼,以強迫游輪的管理員和自己搭乘交易。
梅斯維斯再一次露出微笑,然而這一次,他的微笑陰冷至極,看著令人渾身發(fā)毛。
“那我很遺憾地告訴你,你威脅錯人了。別忘了,和你們不一樣,我們本身早已并非活人,你們?nèi)祟悤涝诖蠛@�,而我們不會我此刻愿意和你平等對話,唯一的理由就只是因為你曾給過我驚喜,但很可惜……”
他雙手指尖相對,推成金字塔的形狀,臉上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這次你讓我失望了。”
伴隨著梅斯維斯的話音落下,不遠(yuǎn)處站在黑暗中的的侍者開始動了起來,它們慘白的臉上毫無表情,一雙雙眼珠在黑暗中閃爍著冷光,緩緩向著這個方向逼近,無形的壓迫感傾襲而至。
眾人的肩膀繃了起來。
他們緊盯著那些從四面八方迫近的侍者,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微抽動,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迎戰(zhàn)的準(zhǔn)備。
“這么快又來?”陳澄嘖了一聲,“跟著你真是沒一刻安生�!�
安辛瀟灑地聳聳肩:“我倒是無所謂�!�
陳澄:“馬屁精”
他話沒說完,就被聞雅毫不留情地打斷了:
“想玩鬧換個時間尤其是你,陳澄。”
她緊緊盯著四面八方圍攏而來的侍者,緩緩瞇起雙眼:
“這可不是玩笑�!�
然而,和身后已經(jīng)做好作戰(zhàn)準(zhǔn)
備的隊員們不同,站在最前方的溫簡言卻看著十分平靜,肢體語言一如既往的放松。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所以,你們這些‘非人類’……”
溫簡言在最后三個字上微妙地停頓了一下,然后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睨著對方,“是并不會變成和那些沉沒于海水中的尸體一樣的存在的那很好。”
他點點頭:“看樣子,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能知道答案了�!�
“……”
不知不覺中,不知何處而至的無數(shù)侍者已經(jīng)步出黑暗,安全的空間被寸寸擠壓,直到變成一個狹小的圓,在圓之外,則是無數(shù)虎視眈眈的恐怖雙眼。
它們在等待,等待著主人的一聲令下。
然而,這聲命令卻遲遲沒有到來。
“在兩敗俱傷,魚死網(wǎng)破之前,不如先聽聽我的提議,如何?”
溫簡言看著梅斯維斯的雙眼,適時開口道。
“和我再賭一場吧�!�
梅斯維斯緩緩挑起眉頭,將溫簡言剛剛說過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再賭一場?”
溫簡言:“沒錯�!�
他上前一步,緊盯著不遠(yuǎn)處的梅斯維斯,“如果我贏了,你給我去負(fù)六層的通行證。”
“如果我輸了,我自愿放棄和所有主播簽訂的契約�!�
像是聽到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一樣,梅斯維斯上揚的嘴角逐漸拉大:
“即便有了先前的經(jīng)歷,你依舊想再賭一場?”
“為什么不呢?”
溫簡言不動聲色地輕笑一聲,“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是我贏了不是嗎?”
無論是否有間接推動幸運號游輪變成副本,至少在明面上,在上一次的賭局中,是溫簡言贏了。
贏得光明正大,毫無懸念。
梅斯維斯的臉上失去了笑容,他面無表情地定定打量了溫簡言許久,似乎在忖度著什么。
許久之后,他緩緩笑了一聲,打破了死寂:
“可以是可以,不過……